「不要……不要……」床榻上的女子虛弱地叫著。一定又開始做噩夢了,他走近床榻用衣袖輕輕為她擦干額頭上的冷汗。這個女子已經昏睡了半個月,這半月里就只能靠阿婆喂些米湯維持體力,所以她的身體也越來越弱。阿婆請來的大夫說,若是這姑娘再不醒來,只怕就永遠也醒不來了……
見那姑娘慢慢安靜了下來,他走出屋子見阿婆正在劈柴,于是連忙搶過斧子,溫和地笑道,「阿婆,我來吧!」
「不用不用!」阿婆看著他笑笑道。
他揚著笑看著阿婆,「阿婆,這里的活都交給我吧,您就去屋里照看著那位姑娘!」
「哎哎!」阿婆看著他麻利地劈著柴,不禁笑得合不攏嘴,「真是個好小伙啊!」
他劈完柴,抬頭看著不遠處浩瀚無際的大海。微微揚起笑,若不是阿婆收留他,他可能早就凍死在岸邊了。
「小伙子!」屋內突然傳來阿婆驚訝的聲音,「小伙子!那姑娘醒啦!」
醒了!?他連忙放下斧子跑進屋。
「我死了麼?」葉小魚看了看周圍,卻看到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你是不是孟婆?」她打量著老婆婆問道。難道她死了就直接下到地府了?沒有回到現代?
「姑娘,你是睡糊涂了吧!」王阿婆笑笑,「你沒死!這里是我的家。」
「沒死?」葉小魚有些驚訝,她沒死嗎?從那麼高的山崖上摔下來都沒死?
「是啊!」王阿婆笑笑道,「姑娘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突然瞥見門口見來了一個人,葉小魚定楮一看,「陸錦翊!?」然後連忙驚慌地朝王阿婆道,「老婆婆你快走!」
「姑娘?」兩人都有些驚訝地看著反應如此巨大的她。
「姑娘你認識我?」陸錦翊驚訝地指了指自己。
「廢話!」葉小魚瞥了他一眼,「化成灰我都認識!」
「陸錦翊是我的名字?」眼前的人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問道。
「是啊!」葉小魚道,「難不成你連腦子都摔壞啦!」
「陸錦翊?」他輕輕念道,然後看向葉小魚,「不瞞姑娘說,我真的摔傷了頭,所以以前的事都已經不記得了……」
「真……真的?」葉小魚挑起眉,打量著他,「你真的……失憶了?」臉上明顯的不相信。
「姑娘,是真的。」阿婆在一邊說道。「那天,小伙子滿身是血地將昏迷不醒的你背到我的門口,還沒說兩句話就昏倒了,然後我便叫了大夫來為你們醫治。姑娘你還要多謝這個小伙子啊!」
「……」不會吧……是陸變態救了自己?這個世界怎麼這麼無常?一個要殺自己的人最後居然會救了自己。
陸錦翊淡淡笑了笑,「當時我在河灘邊醒來,就看到姑娘昏迷地躺在我身邊。我想若是別人也會這樣做吧!」
葉小魚瞥著他,心里道,相信別人會這樣做,但讓她相信居然是陸錦翊救了她,這實在是有些困難。
「姑娘?」陸錦翊看向他不解道,「為何這樣看著我?」說著便向她靠近。
「別……別過來!」葉小魚嚇得直往床角挪動身子。這家伙雖然是失憶了,但保不住什麼時候他會回復記憶!到時候別又要挖她的心!葉小魚忽然皺起眉,因為她注意到,自己的腿好像沒了知覺。掀開被子,見腳踝上依舊拴著鐐銬。可是無論她怎麼使勁,腿就是不得動彈。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惶恐地看著二人。
「姑娘……」王阿婆一臉惋惜地看著她,「大夫說你的腿在水里凍的時間太長,所以……以後都不能走路了……」
「……」葉小魚睜大了眼楮看著她。怎麼會……她以後不能走路了?不行不行!她是神偷!她怎麼可以不能走路!?「不可能!不可能!」她哭喊著敲打著自己的腿,卻沒有一點感覺。
「姑娘!姑娘!」陸錦翊連忙按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傷害自己。
「你走開!」她朝陸錦翊吼道,「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這樣!你走啊!」
「是……我?」陸錦翊有些不可思議。
「別裝了!你這個變態!」葉小魚看著她恨得咬牙切齒。不能走路,以後她的生活將會怎樣……
「……」看著床榻上情緒激動的人,陸錦翊有些手足無措。他看向王阿婆,阿婆朝他點了點,示意他先出去。目光有落在那個女子身上,他微微嘆氣,轉身走出屋子。
海波翻騰著,冷冽的海風帶著咸味吹打在臉上,猶如刀割。坐在暮色籠罩的大海邊,陸錦翊想起剛才那個女子哭泣的臉。她的腿是因為我麼……自己曾經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怎會讓一個女子這樣恨自己……
「姑娘……」王阿婆輕輕拍著葉小魚的背,「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那個小伙子是個好人。」她微微嘆氣,「你們曾經的事我不知道,但在他在這里的這段時間里,我看得出,他是一個好人。為了感激我的收留,他每日都會幫我干活,在你昏迷的時候他也每日都來照顧你。」
「……」葉小魚緩緩直起身,看著王阿婆,「這……是真的?」
王阿婆看著她笑了起來,「我這把年紀難道還會騙你不成!我這把年紀騙人的話會被小鬼捉了下地獄的!」
听著阿婆的話,葉小魚笑了出來,連忙道,「阿婆好心救我們,阿婆才不會下地獄呢!」
王阿婆笑著點點她的鼻子,「這小嘴可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