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羅國都城多羅。
這一日人們早早的起來圍在了城門口,將多羅東城門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要看看,這位名不見經傳失蹤已久,能讓肆國皇帝親自到墨城迎接的長公主究竟是哪般模樣。
姬如潤與林皇後站在城樓,等著嫣然的轎子。
今日之景,就算是當初姬如潤封後大典時也沒這麼大的排場。東羅帝後親自送親,肆國皇帝親自遠赴邊疆迎親,究竟是為了什麼?虛張聲勢?還是長公主尤其受寵?
這麼大的動靜,顯然不止是驚動了東羅的人,還有另外一個國家——千索國。
十里長街直通東城門,街邊店鋪林立,物品琳瑯滿目,花了過往人的眼。酒樓次第排列,一扇扇窗戶大開,透過窗戶看進房里,只覺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那是等著花轎打底下經過的客人們。而其中的一扇窗戶,卻只有一個人在獨自飲酒。
眼神晃動在滿桌子觥籌之間,似乎外面的喧囂與他無關,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仿佛只有面前翠玉酒杯里竹青色的酒。濃黑的眉宇間帶著隱隱的笑意,忽然之間閉了眼,將手里的酒杯朝前拋擲過去。
「叮~~~~~」酒杯被一個男子用扇子接在手里,杯中酒水暈開一層層水紋,卻無一滴灑在外面。
男子仰頭將酒杯里的竹葉青倒在嘴里,嘴角揚起笑著道︰「沒料想素來不喜熱鬧的凌大公子竟然遠道而來湊熱鬧哎•••••••」
「還不是因為想你了麼?」窗前獨坐被稱為凌大公子的男子朝後來的男子看了一眼,接過男子拋回來的酒杯道︰「素來不關心朝政之事的晉公子今日也想湊湊熱鬧?看看皇家的排場公主的美貌?」
「知我者,拓跋凌也。」被稱為晉公子的男子撩開袍子坐下。
兩人對視一眼,笑意隱隱,端起面前的酒杯示意一下一飲而盡。
這兩位男子來頭不小。
拓跋凌是千索國大皇子。雖身為長子,卻不能繼承大統,因為其母是宮內低賤的宮女。縱使千索國老皇帝相比較二兒子拓跋祿而言極其喜愛這個大兒子,也不能夠不顧朝堂一半大臣和國丈的反對立他為太子。所以千索國至今皇儲未定。明里明外,朝上朝下,支持拓跋凌的大臣和支持拓跋祿的大臣們斗得不可開交。
另一名男子,則是東羅國相國宇文明的長子宇文晉。宇文晉自小被宇文明嚴厲以待,詩詞歌賦文華在胸,宇文明本以為他可以成為東羅國後起之秀,奈何宇文晉對朝政之事不感興趣,整日鐘情于操琴賦詩,游于山水之間,樂于湖光之色。久而久之,宇文明也無可奈何,只能干瞪眼,重新培養二兒子宇文武,以期宇文武能輔佐下一代東羅皇帝勵精圖治。
「這竹葉青怕是老板珍藏了十年之久了吧?」宇文晉咽下喉嚨里的酒,只覺一股雨後竹青的味道灌滿了鼻喉,甚是享受,不覺出口問道。
「錯。」拓跋凌豎起食指搖了搖,「是十年多一個月。」
宇文晉甩開扇子,無奈的看了一眼拓跋凌,直接無視他剛剛的話,轉眼看向窗外。這小子,每次都這樣。十年之久和十年多一個月有什麼區別麼?
「你們東羅的公主是筍麼?」拓跋凌自討了個沒趣,轉移話題道。
「什麼?!」宇文晉被他問得莫名其妙,收了扇子回頭訝異的看向拓跋凌。筍?竹筍麼?
「這公主怎麼跟雨後春筍一樣冒出那麼多?」拓跋凌閃過宇文晉的視線看向窗外,遠處皇宮一片鋪天蓋地的紅色,在陽光下耀耀生輝。
宇文晉聞言眉頭抖了抖,嘴角抽搐著轉過頭繼續看向窗外。他真心懷疑千索國那皇帝老兒為什麼會喜歡這個智力明顯低下的兒子?難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把尊貴高雅的公主形容成雨後春筍,也只有拓跋凌這個弱智一樣的人才干的出來的事。
不過,拓跋凌的疑惑也正是他的疑惑,東羅國什麼時候有一個長公主存在的?
「來了來了!」旁邊的窗戶里有人喊道,頓時便听見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朝窗戶處涌過來。
「看看是何等的女子,值得兩個國家勞師動眾的送親迎親。」拓跋凌起身趴在窗子上,將窗子開得更大了一點兒。
「我們打賭長公主是不是傾國傾城,我賭不是,贏了的人••••••••」宇文晉指了一下桌子上一壇竹葉青,「這壇酒歸他。」
拓跋凌眼楮眯了一下,「若是傾國傾城,早已聞名于天下,我們怎會不知?你這樣打賭明明就是明搶這壇酒!」
「反正我賭她不是,不賭的人算棄權,直接認輸吧!」宇文晉拿著扇子輕輕敲了兩下酒壇,「哎呀,你就是我的寶貝了•••••••」說著便要彎腰抱起。
拓跋凌瞥眼看了一眼遠處的長街,嘴角隱者笑意,按下被宇文晉抱起的酒壇道︰「我賭她傾城。」
傾國他不知道,但傾城是肯定的了,看遠處老百姓們的反應便知道了。
東羅國公主出嫁和親,皆著七層紅色紗衣,單層紅色面紗,于布滿紅色曼珠沙華的露天嫁攆上端坐,游城一周,向本土的百姓告別。
嫣然眉間輕點一朵朱砂梅,眼楮帶著笑意,從站滿百姓的長街上經過。即使是蒙著面紗,那種不落俗套的美也是晃花了圍觀人的眼,尤其是面紗上那一朵朱砂梅,和那雙帶笑的眼楮,更是傾倒眾生。許是因為帶了面紗,給嫣然更添了一份朦朧美。紅紗撩人,讓人忍不住想要掀開那面紗看看這張帶笑的臉。
以往的和親公主出嫁,無不是哭哭啼啼或是面無表情的,單單到了嫣然,卻是笑得傾城。
如果那面紗真的被掀開,你可以發現嫣然嘴角的冷意。這笑,只在眼中,沒達內心。在未來現代,哪一位新娘出嫁不是高高興興帶著笑的,所以嫣然才勉強裝出帶笑的樣子,哪知道成了公主里面的奇葩?!
嫁攆經過之處,無不是一片靜默。這麼多人的長街,竟然靜的連呼吸聲都沒有。每一個人都靜靜的陷進那雙帶笑的眼楮里不可自拔,不忍心自己凡夫俗子的粗言穢語驚擾了面前經過的梅林仙子。
盯著越來越近的嫁攆,宇文晉搖著的扇子收了起來,眯緊了眼楮看向嫣然的那雙眼。
嫁攆終于經過了窗下。
「催眠術!」拓跋凌輕聲道。
察覺到頭頂不遠處男子的話,嫣然微微側頭看去——是兩個豐神俊朗能迷倒眾女子的公子。
嫣然嘴角的冷意更重了,眼楮彎了彎,向拓跋凌和宇文晉示意。
催眠術?嫣然心里不屑的冷哼一聲,這是攝魂術好不好?!沒文化真可怕!
感覺到嫣然眼楮里的蔑視,拓跋凌眉頭皺了起來。還沒有人會鄙視他的,這個妖女竟然鄙視他?!
「她到底是誰••••••」宇文晉凝眉盯著逐漸遠去的嫣然的背影,低聲自語。
「妖女!」拓跋凌生氣的回答。
瞬間長街上的百姓們朝他們所在的窗口看來,無數雙眼楮里都帶著怒火。竟然說他們傾城的公主是妖女?!
宇文晉愣了一下,慌忙拉起拓跋凌,將窗戶關了。
惹起民憤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就算是在他的地盤,他也不敢惹百姓啊!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是?
嫣然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窗戶,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有些話不能講,有些情緒不能泄,難道那兩個白痴不知道麼?虧得他們長了一張禍水的臉,沒想到智商這麼低。
她是用了攝魂術。被一群人圍著跟看猴子一樣看她,她才不樂意。作為來自現代的優秀特工,小小攝魂術又豈是她不會的?竟然被剛剛那人說成是催眠術,真是氣憤。
「皇上,皇後娘娘,長公主的嫁攆來了!」大太監氣喘吁吁的跑上城樓,跟姬如潤和林皇後報告道。
「哦?」姬如潤從座椅上起身,負手立在城樓朝長街上看去。
嫣然抬眸看向城樓,眼楮眯了眯。這個哥哥,做得還挺稱職的嘛!
嫁攆穿過人群,打城門處經過,停在城門外等著的肆國的迎親隊伍前。
嫣然撩群下攆,接過宮女遞過來的酒,對著城樓敬了敬,仰頭飲盡。
姬如潤拿過大太監遞過來的酒杯,也一飲而盡。將大拇指上的扳指摘下遞給大太監道︰「將這個扳指交給長公主。」
「是,奴才這就去。」大太監接過扳指又晃著圓滾滾的肚子朝城樓下跑去。
林皇後的面色變了變。那扳指是姬如潤隨身之物,向來不曾拿下,竟然送給了嫣然?!
「長公主,這是咱家皇上送給長公主的。」大太監的肚子一顛一顛的跑近嫣然,立在不遠處彎腰行禮道。
「接過來。」嫣然轉頭對身邊的宮女道。
「告訴哥哥,妹妹謝謝他的禮物。」嫣然高聲對大太監道,轉身朝迎親隊伍中間備好的馬車走去。
「奴才一定傳達,請長公主放心。」
而在大太監的不遠處,一名小宮女緊緊的低著頭。
大太監吁了一口氣回身,目光掃過那小宮女,目光緊了緊。他怎麼覺得那小宮女長得有點像依舊昏迷著的大公主姬如梨落?
恰時鞭炮聲響起,肆國的迎親禮官撩袍上馬,準備啟程。那小宮女也慌忙轉身,跟上馬車走了。
大太監拍了拍自己長滿肥肉的流汗的臉,暗罵自己真是老糊涂了,大公主還在昏迷不醒,怎麼可能會在這里?也許是哪個小宮女和大公主長的有點兒像吧!不過,他記得他挑選出來陪嫁的宮女們並沒有和大公主長的相似的呀!
大太監又看了一眼已經啟程的隊伍,轉身回去了。管他娘的那麼多呢,公主不公主的,管他什麼事兒!他只要把皇上皇後伺候好了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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