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輕狂失魂落魄地離開,蕭從容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她不想同情他,她要的感情是完整的,如果殘缺,她寧可不要!
收斂了雜亂的心情,她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現在兼了余江的重托,她已經不是在為自己一個人活著。(三善道那麼多期盼重生的人都等著她,她不能再讓自己陷在兒女情長中。
而且洪坤馬上就要走了,她也該為自己找條後路。
京城是不能留了,她不想再被武銘元捆住翅膀,落在他手中是她和三善道的滅頂之災。
渴想了半天,蕭從容又想到了武銘鈺的提議,這次已經不是一點動心了,而是覺得和武銘鈺合作‘前途無量’!
任何一塊封地都能成為她新的避難所,而新接手的三善道,如果她沒有一定的根基,又怎麼能讓眾人服她呢!
在封地上經營得好,不但能養活三善道的一大幫人,對日後收回六道的控制權也有一定的幫助。這麼多的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接越想越覺得可行,這不是真正的婚嫁,只是一種利益的交換。她曾經選擇了楚輕狂作為合作伙伴,現在既然他不願意做朋友,她也無法和他做伙伴。
要在這異世界生存下去,還要面對武銘元虎視眈眈的逼迫,沒有一個得力的伙伴她根本活不下去,她無愧于心。
除去楚輕狂,武銘鈺是她目前最好的選擇,這樣一想,就有了和武銘鈺再談談的念頭,她就讓向蘭去給四皇子送信,讓四皇子約個時間大家談談。
向蘭去了半天,回來說武銘鈺同意談談,但說來蕭府有所不便,說明日就是十五,他在攬月樓設宴,和三小姐邊賞月邊詳談。
蕭從容一听也沒其他想法,就答應了。雖然自己的身體還沒完全復原,可是吃一頓飯也沒什麼大礙。只是想著這位四皇子有趣,又賞梅又賞月的,還挺會附庸風雅!
洪坤知道她要去赴四皇子的宴席,也沒阻攔,只是說道︰「你們好好談談,真決定嫁四皇子了,回來和義父說一聲,皇上那我去說,他會同意的!」
二個皇子去討聖旨要娶蕭從容,被武二帝各罵了一頓,不過洪坤听武二帝的語氣,還是稍稍偏向四皇子,估計想著這個皇子活不了多久,他要真喜歡,也不好違了他的心願!所以洪坤才敢打這樣的包票!
蕭從容受傷消息閉塞,不知道還有討聖旨這一出,更不知道五皇子武銘昊一看二個哥哥都去討聖旨要娶蕭從容,懊悔自己怎麼就沒早想到去討聖旨這一出,眼看自己明顯無望,一天纏著賀皇後讓她也給自己討張聖旨,弄得賀皇後煩不勝煩,恨不能殺了蕭從容,怎麼把自己兩個兒子弄得神魂顛倒的!
而二皇子武銘正,則和四皇子糾結著誰要淮南誰要蜀地,本來武二帝是偏向四皇子得淮南的,但是支持武銘正的官員卻歷數淮南的重要,說只有二皇子的才德才能治理好淮南,為國庫提供更多的戰備軍需……而四皇子,只要能保衣食無憂就行了,也不指望他為國為民做什麼貢獻,蜀地正適合他。
武二帝一听也覺得言之有理,四皇子自己的病就夠他受了,也不指望他把自己的封地治理得多好。蜀地偏遠,交通不便,但土地肥沃,養活一個皇子綽綽有余了。治理得不好,等他死了,再收回來也沒什麼損失。
所以武二帝已經計劃著讓四皇子去蜀地,只是事先答應了讓他先挑,結果卻給了他最丑的一塊地的內疚感讓武二帝有些開不了口,踟躕著才沒有對他想娶蕭從容的事大發雷霆。
他就不明白了,一個斷腿的女人,值得幾個皇子這樣爭嗎?打定主意,要是四皇子堅決要娶蕭從容,他就沒有內疚感地把蜀地給他,也算一種平衡!
第二日,無雨無雪,中午太陽還難得地出來為人間增添了一些溫暖,蕭從容在向蘭的幫助下,也好好地沐浴了一番。洗完向蘭還推她到院子里曬曬太陽,愜意得讓蕭從容忘了煩惱,在陽光下舒服地眯了眼享受日光的照射。
巧燕給她洗衣服去了,她沒事就想起自己的職責,關心自己下屬的下落,招了向蘭過來,問道︰「四姑和苗師父她們去了哪里?」
向蘭稟道︰「四姑被三殿下帶走的路上就找機會逃走了,苗師父和昆町他們回去召集自己的舊部,月兌離沈天斌的控制,過幾天就有消息了!」
蕭從容眯了眼,問道︰「沈天斌還在京城嗎?」
她已經知道沈天斌收了武銘元做徒弟的事,不禁為六道的前途擔心,如果不盡快接手六道,估計六道會淪為武銘元的凶器,變成東廠一樣的朝廷走狗,這一定是余江不想看到的!
「沈天斌害怕他們召集舊部反了自己,在忙著追殺他們,已經離開京城了!他老婆平姑也跟著他離開了。對了,小姐,你以後見到平姑要小心,沈天斌不可怕,他這個老婆才可怕!」
「為什麼?」蕭從容好奇地問道。
「因為他老婆是苗疆人,擅長下蠱和用毒,據說她還是什麼毒教教主的女兒,深得她父母的真傳,用毒下蠱都無形無色,我師父他們就是不小心才著了她的道,被她害成這樣……」
向蘭一想起慘死的余江,眼眶就潮濕了。
蕭從容才想起自己竟然沒問過余江的後事,不由慚愧地問道︰「余師父他……後來怎麼樣了?」
向蘭咬牙切齒地說︰「武銘元知道我們一定會去幫師父他們收尸的,就封鎖了鏢局,周圍全部布滿了官兵,我們進不去,我師父他們的尸體現在還在鏢局的地道下……」
「啊……為什麼不告訴我?」
蕭從容汗顏了,她這個總管怎麼做的,竟然讓前總管死了都不能入土為安。
「楚公子說你的傷需要靜養,被你知道了一定會想辦法替他們收尸的,他讓我別告訴你,說他會想辦法替我師父他們收尸的!」
向蘭有些不安地說︰「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你,畢竟這是我們六道的事,要是連累了楚公子,我無法向你交待!」
蕭從容蹙眉,問道︰「武銘元在那里布了多少人馬?」
向蘭狠狠地說︰「他借口說那是逆黨的窩點,為了抓捕逆黨,將京城大部分的御林軍都調動去守在鏢局附近,里三層外三層,可以說就算一只鳥落在里面,有翅膀也別想飛出來!」
蕭從容就擰了眉,尋思該用什麼方法把余江的尸體帶出來,這算是她執掌三善道遇到的第一個難題,如果處理不好,她在那些殺手心目中就毫無形象可言。
「京城里你們的人還有多少?」蕭從容問道。
「只有宋師父留下協助你的,大約一百人!」
向蘭似乎怕蕭從容誤會她不受重視,急急幫宋閩解釋︰「宋師父也是為六道好,沈天斌現在清除異己,我們的人留在京城不保險。為了保存實力,他讓大多數的人都各自回去了,說等事情明朗,再召集大家回來。」
「嗯,在京城一盤散沙容易出事,他這樣做很好!」蕭從容由衷地稱贊道。
向蘭突然似笑非笑地說︰「總管,我們昨日有人接到一筆生意,你要不要做啊?」
「什麼生意?」蕭從容無心地問出,才想起六道的生意是指殺人,頓時坐正了。殺人啊?他們要殺誰?
向蘭似乎覺得這個生意很好玩,臉上現出了很久不見的小兒女姿態︰「你猜?」
蕭從容郁悶,世上千千萬萬人,她怎麼猜得到六道接的生意是殺誰啊?
「猜不到,你饒了我,我是病人,想問題很費腦子的!」蕭從容有點裝可憐地沖向蘭耍無賴。
向蘭做殺手做慣了,心狠手辣,早就忘了還有無賴這樣的事,被蕭從容水靈靈的大眼一看,就觸動了心底軟軟的地方,想著答應了師父要好好照顧她,怎麼弄得像是自己在欺負她一樣,頓時就失去了堅持,老老實實的交待︰「這個生意值一千兩白銀,雇主指名要殺你!」
「殺我?」蕭從容呆住了,續而覺得好笑,反手指了自己的鼻子︰「我才值一千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