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的人都耳聞四皇子到錦城做蜀王,看到縣衙也改造了,可是真正見過蜀王的人卻很少,此時一听蜀王來接王妃,就下意識地閃開了一條路……只見酒樓門口站了一群人,為首的男子器宇軒昂,一頭墨發束了個成色極好的玉冠,墨發下的臉一半在斗篷里,露出斗篷的臉膚如凝脂,襯上那一雙狹長的美目,竟然是個如玉般的人物。
他長身而立,溫文爾雅地看向樓里,蕭從容已經站了起來,迎上他的目光,臉上不自覺就露出了笑。兩人隔著人群對視,那目光中傳遞的溫暖讓看到的人都心中一暖,這蜀王夫妻感情很好啊!
「那就是鈺王爺啊?」楊細忍不住也站了起來,好奇地打量著那看似縴弱的少年王爺,傳聞他體弱多病,原來竟是個神仙般的人物!楊細對他的戒備少了許多,倒有些憐憫起他來,這一路的艱辛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容兒,又不乖了!不是說送請柬嗎?怎麼送這麼久都不回去,害我還擔心你發生了什麼事!」鈺王爺對眾人頷首,徑直走進來就低頭先對蕭從容低聲抱怨道,楊細離的近,自然也听到了。
懶蕭從容微笑道︰「剛要走呢,你就過來了!我能發生什麼事啊,這是在楊老這,又是在錦城,如果還出事,不是笑話嗎?」
楚輕狂這才微笑著沖楊細點頭︰「這位就是楊老嗎?久仰久仰……我听說楊老的酒樓有很多好酒,今日天色已晚就不叨擾了,改日來品嘗品嘗,楊老歡迎嗎?」
楊細笑︰「開店的不怕大肚漢,王爺肯賞光老夫哪有不歡迎的道理……只怕日後是老夫叨擾王爺的時候多呢,王爺別嫌老夫煩才是……蕭王妃,明天老夫什麼時候方便過去听故事啊?」
壟楊老頭被孫猴子弄得心癢癢的,要是蕭從容是男人,他早拉著秉燭夜談了,可是人家是女人,而且人家的相公在旁邊等著,他再喜歡听故事也不能不識趣啊!
蕭從容看到這條老魚被自己釣上了,就開玩笑道︰「楊老,說好了啊,今天是免費的,明天就要開始收銀子了啊……不過呢,看在我們這麼熟的份上,就收你一半銀子!」
「蕭王妃小看我了,我說了一百兩就是一百兩,明天開始我就付銀子!只是蕭王妃,你要在哪里給我講故事呢?縣衙我一個百姓不方便天天去,讓你跑這麼遠過來又于心不忍……你看在哪找個適合的地方?」
楊細被她吊上胃口了,想著這故事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的,及時給自己找了個退路。
蕭從容在心里掂量了一下,突然有了主意,就笑道︰「楊老說的對,那我們就折中點,在東城區那家紫華苑茶樓講,行不?」
「行,就紫華苑!」只要不是在縣衙,日後其他家族就算知道他和蕭王妃走的近他也有借口解釋,楊細就一口答應下來,約好明日喝早茶時在紫華苑听故事。
蕭從容臨走對其他圍觀的人微笑說︰「各位鄉親們,如果喜歡從容的故事,明日也可以來紫華苑旁听,從容只收楊老的銀子,其他的都免費听啊!」
楊細也是喜歡熱鬧的人,覺得很多人一起听故事比自己一個人听要暢快,就豪爽地說︰「對,對,想去的大家一起去,大不了老夫請喝早茶。」
紫華苑楊細知道,就是東城區頭一家很大的茶樓。原來的樓主姓柳,名方。自己家有幾個茶山就開起了茶樓,一開始生意還不錯,龔家轉移到西城區後他固執地不轉,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柳方原是讀書人,腦筋死也不懂得怎麼盤活,眼看連小二的工錢都發不出,索性關了門回家就守著茶山過日子了。
楊細听到蕭從容約在紫華苑,還以為柳方又重新出來經營,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告辭了楊細,一行人出來,蕭從容看楚輕狂沒坐轎子過來,而是騎了一匹不知道哪里弄來的寶馬,那匹馬是黑紅色的,毛皮顏色很純正。
她就站住了,看了看楚輕狂,楚輕狂就解釋說︰「這馬是我今天和一個波斯商人買來的,叫青騅,腳力很好,據說能日行千里……你想試試嗎?」
蕭從容心一動,楚輕狂不是炫耀的人,特意帶馬來難道就是想讓她試試?
「嗯,好!」她大大方方地答應了。就見楚輕狂眼中閃過了一抹狂喜,微笑著上前,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清波趕緊收了她的拐杖,看著楚輕狂將她小心地放在馬鞍上識趣地沒有阻止。
「坐好了!」楚輕狂躍上馬,將她圈在懷中,對侯杰他們說︰「你們先回去,我帶王妃轉轉就回來!」
「是……」一行人就只見楚輕狂用力一夾馬月復,青騅就奔跑起來,瞬間就將眾人遠遠拋在後面。
蕭從容失笑,看楚輕狂指揮著馬像城外跑去,速度竟是越來越快。這算不算另類的兜風啊!只不過前世有錢的公子是開寶馬敞篷車,他們的是最原始的‘寶馬’,哈哈!
「害怕嗎?」楚輕狂在她耳邊關心地問道。
「不怕……不是有你嗎?」一句話就道出了信任,不但暖了楚輕狂的心,也暖了自己。
原來她也有人可以信任啊!放心地將自己交給他,什麼危險什麼困難他都會去承擔著,放心地將自己偎進他溫暖的懷中,這一去就算天涯海角,也會跟著他無怨無悔地走下去……
「很想帶著你就這樣走下去,什麼都不管……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楚輕狂看馬跑累了,就放開韁繩,任馬自由地慢慢溜達著,他抱住蕭從容沐浴在月光下。
「我也想……」蕭從容靠在他肩膀上,側眼看到他早恢復成本來面目,就淡淡笑道︰「縱馬萬水千山,看人間滄桑,誰與輕狂?……你……其實後悔還來得及的!」
楚輕狂听出她話中淡淡的失落感,就擁緊了她,低低嘆息道︰「信步小橋庭院,看炊煙裊裊,誰共從容?……江山于我不是幸福,能和你這樣從容信步就比什麼都好了……」
「傻……」蕭從容無語地順從他,和他十指相扣,溫馨地看著月亮越來越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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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兒……如果我取回解藥,把顧擎治好,讓他管理著蜀地,我們一起出去玩玩好不好?我想帶你去看海,去天竺……就我們兩,好好過幾天就我們兩的日子……你願意嗎?」
「嗯……好……」蕭從容不知道楚輕狂是因為要離開了如此多愁善感,還是對前途沒信心才如此患得患失,不管為什麼,她都不忍心打擊他,順著他回答了。
世事多變,他們都身不由己,誰知道命運的 轆會將他們帶往何地呢?珍惜相守的時光,就是蕭從容最現實的想法,其他的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
「對了,不是說楚雲安要將亦巧送來給顧擎做小妾的嗎?她來了,我就可以借此機會搬出縣衙了!」
楚輕狂要是走了,她留在縣衙也不方便,蕭從容已經計劃著在外面找院子搬遷的事,和楚輕狂說一聲也有讓他放心的意思。
「她還沒啟程,估計事情有變化……」
楚輕狂沉思著突然笑了笑說︰「有個八卦的信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是關于武銘元的王妃的!」
「賀冬卉?」蕭從容覺得這名字好遙遠,似乎是上個世紀的事,她不關心她,但是想到她對自己這副身體所做的事,就隨口問道︰「她怎麼了?」
「我們出京時她不是懷孕了嗎?昨天得到個消息,說她的孩子又沒保住,胎死月復中,要不是御醫用藥給她打下死胎,她差點喪命。」
「啊……」蕭從容驚得睜大了眼,她上次沒報仇就是念在她有孕在身,沒想到她沒動手賀冬卉還是沒保住孩子。
「死胎……額……」楚輕狂這次沒諷刺了,帶了點同情的語氣說︰「據說是怪胎,打下的是一串水泡似的東西,賀冬卉當場就氣暈了,御醫說她這輩子最好別懷孕,否則都會是同樣的結果……」
這次蕭從容張大了嘴,太子妃被判定不能懷孕是怎樣的一種悲劇啊!她還想做皇後呢?母憑子貴,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她能坐穩後宮之首的位置嗎?
一時,蕭從容也不知道該不該報復她了,她還沒出手,上天就讓她從天堂跌落到凡塵,她再出手,她不是該到十八層地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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