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馭 正文 第二章 救助點唄

作者 ︰ 余之雨

夜幕降臨,無數的霓虹燈開始展露出她那千年不變的美麗,甚至比之但丁前世之時,更加的絢麗燦爛,述說著人類文明的輝煌。

從墨爾雅酒樓出來,但丁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拖著這具克隆出來的,已經疲倦不堪的克隆身體在道路上漫無目的的挪動著,挪動著。

除了水,已經四天沒有吃東西的他,身體盡管還能夠撐下去,可精神上的疲憊,才是仿佛要將他壓垮的千斤鋼鐵。

這些天,他已經遭遇了數十次的拒絕,他都不曾氣餒,因為他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好人的,總會有對克隆人也一視平等的好老板的。不過是數十次的被拒絕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想想前世自己剛從大學畢業時,望著人頭涌動的招聘會現場,面對一個清潔工的職位也擠破腦袋的瘋狂,這算得了什麼?

然而,前世的自己,好歹還有家里父母的支持,有可以傾述心中煩惱的兄弟朋友。但在這個未來的世界,自己還剩下什麼?

只是形單影只的陌路人罷了。

對于別人的歧視和冷漠,但丁可以不在乎,但是……孤單的心靈,卻始終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灣。

「只有先回收養所待上一天了。」

他苦澀的笑了笑。

四天前離開的時候,他是多麼的豪情萬丈,多麼的自信,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畢竟對于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他來說,這個科技發達,四處充滿了神奇的未來世界,仿佛到處都是等待著需要他去一一征服的地方。

那時的他,看著天空不斷飛過的懸浮飛車,他甚至幻想著等自己賺夠了錢,也賣上一輛,在天空飛馳的壯闊畫面。

現在?

但丁撇過頭,看了眼街邊商店,那落地窗後面精致的蛋糕,所散發的香氣,似乎穿透了那層透明的阻隔,撲入鼻孔,讓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甚至蛋糕店門口那巨大的蛋糕模型,但丁也仿佛聞到了它的香味,恨不得撲上去咬上一口。

懸浮飛車?

他現在只是想飽餐一頓。

食物的誘惑,讓但丁感覺更餓了,不知不覺間,腳下竟是加快了些微的速度,往收養所趕回去。

那里,不僅有免費的食物提供,還有免費提供的住宿。

盡管礙于當初離開時發下的誓言,擱不下臉皮,可在生命的威脅下,臉皮什麼的,還是讓它暫時消失吧!

否者,真的會被餓死的!

走著走著,但丁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走進了一條小巷。

這種小巷在城市中太常見了,通常是垃圾堆積處的代名詞。

當然,這是但丁上一世時,對這種小巷的理解。

在這個時代,隨著仿真機器人作為簡單勞動力的普及,城市垃圾回收的正規化、科學化管理,早就和但丁想象中的後街小巷有著巨大詫異。

至少這幾天在城市中四處漫無目的的尋找工作的過程中,他路過了無數跳小巷,卻都異常的干淨整潔。

這簡直就是斷了但丁去當一名乞丐的絕路啊!

更加讓但丁氣憤的是,尼瑪一個垃圾桶,居然都是帶電子鎖的!只有從事傾倒垃圾的機器人,和回收垃圾的機器人,才有密碼打開!

尼瑪啊!不就是一個垃圾桶麼!

不過經常走小巷,並不是因為這里偶爾也有可能撿到破爛,而是因為這種小巷是穿梭在城市中的捷徑。

也或許,盡管但丁並不在乎別人的看自己那異樣的目光,但心里或許不知不覺的,想要遠離那些投來異樣目光的人流涌動之處。

還或許,但丁心里抱著一絲希望。

希望自己能夠在這種小巷中,遇到一條流浪狗,給自己填填肚子什麼的。

只是但丁這位穿越者的運氣,似乎實在是不怎麼樣,穿越到備受歧視和爭議的克隆人身上,因為這身份四處找不到工作不說,今天還走小巷,還遇到了一群穿著皮衣,打著耳洞,染著各式顏色頭發的小混混,貓在這條昏暗小巷的角落,圍成一圈,抽著煙,喝著啤酒,聊天打屁。

如果可以,但丁真希望此刻的自己,擁有超人系的變色異能,或者元素系的折光異能,能夠悄無聲息的越過這群小混混。

可惜的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不去麻煩,麻煩有時候也會主動找上你。

但丁剛一轉身,想繞個道兒,卻被那群小混混們發現,並且叫住了。

跑?

但丁當然想跑,只是四天沒吃飯的他,能夠跑得贏這群整天無所事事,精力十足的小混混們麼?

說不定反而還會被這群混混看成是挑釁。

于是乎,但丁很是光棍兒的轉過身,無力的問道︰「你們叫我?」

「走什麼走啊?我們很恐怖?」為首的小青年,昂著腦袋,一臉吊樣的上下打量著但丁。

但丁強撐著疲倦的身體和精神,盡量裝作一臉的平靜,說道︰「哦……東西忘了拿。」

「忘拿東西了?」為首的小青年忍不住笑了起來,回頭看看自己身後的‘朋友’們也是一臉笑容,他這才轉過頭,將目光落在但丁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朝但丁伸出手,攤開手掌,招了招,傲然說道︰「哥們兒沒錢花了,救助點唄!」

靠!這是想搶劫啊!

哥四天沒吃飯了,都沒想過要干這行當,這群小混混卻信手拈來啊!

還救助?比起有煙有酒,地上還堆滿了一堆零食的你們,老子才是需要救助的對象啊!

話當然是不能這樣說的,但丁精神雖然很是疲倦,可腦袋卻不傻!

「沒有!」說著,眼神兒不著痕跡的四處觀察起來。

當然沒有了!別說錢,身上就連個白面饃饃都沒啊!

就身上這身兒衣服,都還是收養所送的呢!而且還是別人不要了的,捐給收養所的!

「沒有?」那為首的小青年聞言並不感到奇怪,似乎經常听到這種回答,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招了招手,道︰「兄弟們,說不定這位哥們兒身上帶了錢,卻忘記了,幫他檢查檢查。」

「嘿嘿……」

小青年身後的一群人,會意的走上前來,將但丁包圍在中間。

看這架勢,但丁黯然嘆了口氣。

這倒霉運氣!

反正兜兒里沒錢,但丁也不怕他們搜身,任其這些露著奇異笑容的小青年們,在自己身上模索著,嘴里還不滿的說道︰「真沒有!不是說忘帶東西了麼,就是忘帶錢包了!」

可惜,小混混們顯然並不相信但丁的話。或者說,類似的話他們听得太多了。

但丁身上就穿了一套休閑運動服,也就褲子上兩個兜兒。

那群小青年們來回模了三趟,只模出但丁身上唯一的一張臨時身份證,除此再無他物。

「栓子哥!就搜出個這東西!」其中一染著白發的小青年,疑惑的看了眼但丁,手中拿著臨時身份證,走到那帶頭的小青年面前。

被稱呼為栓子哥的小青年,似乎也發覺到了但丁身上出了這金屬卡片外,真的是根本就沒有半毛錢。

實際上,小青年也並不奢望能夠從但丁的身上能夠模出現金。

這年頭沒人會帶現金在身上,就算有帶,也是那些進行星際貿易,或者那些還沒有建立起經濟體系的荒涼星球。他所想要找的,是類似信用卡一樣的東西。

就是那種在便利店門口擺放的便利櫃上刷卡購物的卡,只是那種卡片卻是透明材質的——這種便利櫃通過某種手段,就算不是該卡的持有者,也能夠使用。

「身份證?」以這些小青年們的閱歷,並沒有見過克隆人所使用的身份證,但是並不代表他們不識字。

仔細一看……

那栓子哥臉色忽然大變,一雙畫著眼線,涂成煙燻妝的熊貓眼,直直的瞪著但丁,「你是克隆人!」

「什麼?這小子是克隆人?我瞧瞧?」圍在周圍的小混混們紛紛議論起來,似乎遇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探頭探腦的湊上前來,往但丁的臨時身份證上猛瞧。

「我靠!還真是克隆人啊!克隆人的身份證是這樣子的麼?難怪。剛才我還以為這家伙臉上的數字是紋身呢,結果是產生編號。」

「看不出來啊!喂喂!你被生產出來,是做什麼用的?給原型當替身?貢獻器官?」

「你是個蟲子腦袋啊?器官什麼的,直接上醫院就能培育出來,那用得著整個人?」

「呃……那這家伙被生產出來,是干什麼的?」

「嘿嘿,強子啊,你平時就是太純潔了。完整的,還被輸入記憶的克隆人,當然是用來找樂子的了。」

同伴的提醒,似乎讓那名叫強子的小青年恍然大悟,原本帶著稀奇看向但丁的眼神,增添了一份莫名的意味。隨即他又忽然響起什麼,看向另外一名伙伴,喊道︰「三毛,你不是最喜歡這調調麼?趕緊的啊!給兄弟們來場現場直播。」

但丁聞言,連忙轉身就想走。

開玩笑!真要是再待下去,菊花就保不住了!

「我靠!誰告訴你我喜歡男人的了!」被叫喊的男子,神色慌張的連忙否認。

「誒!誒!別走啊!再玩會兒嘛!我還第一次見到克隆人呢!」見但丁想離開,小混混們連忙又圍了上去,堵住但丁的去路。

瑪逼的!一群小王八蛋!要不是哥好幾天沒吃飯,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了,肯定要讓你們這群小王八蛋知道調戲哥的下場!

隨著周圍一群小混混的起哄,最開始那為首的栓子哥,看著但丁的臨時身份證,臉色卻是漸漸陰沉起來,雙目之中閃過一道凶歷之色。

「栓子哥,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同伴很快發現了他的異樣,連忙問道。

為首的小青年緩緩抬起頭來,掃了眼都望著自己的‘兄弟’們,再看向已經察覺到氣氛不對,使足了勁想要掙月兌人群離去的但丁身上,沉聲道︰「你們知道我二哥是怎麼死的麼?」

小青年突兀的話,讓原本有些吵雜的起哄,頓時安靜下來。

其中一人猛然叫道︰「是了!栓子哥你大哥三年前被阿爾薩斯……」

話沒說完,但對于三年前的那場震驚了整個人類文明的案件,沒有任何一個人類會感到陌生,自然知道那沒說完的話,代表著什麼意思。

霎時間,無數道帶著仇恨的目光,瞬間聚集到了但丁身上。

尼瑪啊!這事兒可跟老子沒有半毛錢關系啊!何況雖然老子現在是克隆人,可三年前老子都還沒有穿越到這里啊!

「我三個月前才被政府從工廠里面救出來的!」但丁連忙想要和這事兒撇清關系。

只是很顯然,對方並沒有因為但丁的解釋,而改變心意。

「兄弟們!今天就是給栓子哥的大哥報仇的日子!給我打!」

只見其中一人忽然大喝一聲,原本就圍著但丁的小混混們,身上的拳頭就如同雨點般的朝但丁身上招呼過去!

這個時代的人類,可不像二十一世紀的人類。隨著對外太空的探索,生物科技的發展,特別是從蟲族那里研究出來的生物科技對人類生物科學的促進,結合古武學所發展出來的生物能和人體潛能學,能夠將人類的身體提升並且強化到了一個十分夸張的程度。加上隨著一代代優良基因的遺傳,幾百年下來,更是將整個人類的身體素質,硬生生的提高了好幾節!

就算是這群看上去似乎弱不經風的小青年,手上的力氣也足有好幾百斤的力道。

加上蟲族等等各類外星文明的相繼出現,星際戰爭的爆發,在潛能學的盛行下,習武之風也開始風靡整個人類文明。甚至為了選拔真正隱藏在普通人類中的高手,政府也每年舉辦一次武道大會。

這種武道大會,可不是但丁前世時那種帶有綜藝性質的表演,而是真刀真槍的動真格的!

當然,自從有了虛擬現實技術的發明——也就是但丁前世時,那種可以讓人的意思進入到電腦模擬出來的,真實度百分之百的虛擬世界中。就算真的在比賽中死亡,也不過只是輸了比賽。

在這種環境下,人人習武,就算是小學生,也懂得幾招格斗技巧。

因此,就算一直防備著這些小混混們的但丁,也很快就招架不住,被人按倒在地上,緊接著就是暴雨一般的拳頭……

「操尼瑪的!」卷縮在地上的但丁,猛然伸出一只手,對著三米開外,那隨意丟在地上,已經被這些小混混們喝光了的啤酒瓶……

仿佛有著某種神奇的力量,那空啤酒瓶竟然凌空飛起,刷的一下落入但丁手中!

 當一聲,只見但丁翻手一輪,啤酒瓶狠狠的砸在了一人的腳上,頓時支離破碎。

在眾人一愣神之間,但丁原本卷縮成團的身體,猛然彈起,揮起手中的殘碎的玻璃尖銳,朝著身邊最近的一位黃發小混混的肚子上狠捅進去!

「啊!」那小混混吃痛大叫一聲,隨即才反應過來,「還敢還手!我……」

「去死!」那一直陰沉著臉,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栓子哥,豁然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猛的朝但丁身上捅了進去!

緊接著,又是無數的拳頭和腳,雨點般的落在但丁身上。

揮舞著手中的碎裂啤酒瓶,只是爭扎了幾下,但丁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恍恍惚惚間,但丁隱約听到了一陣警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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