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工作以來,高寒自認為萬事小心謹慎,可沒想到的還是出了問題。
一大早,大老董就一步闖進政策法規科里,見王懷忠不在,氣呼呼地沖著高寒和白羽說道。
「小高,剛來咱們局你招誰惹誰啦?」
高寒被問得莫名其妙,「董哥,您老別上火,有事慢慢說,我……我誰也沒得罪啊!」
他以為大老董肯定被局長批了,于是開玩笑道︰「嗯,你讓我想想!要說得罪人的話,那就是讓小白不高興過,你忘了那次咱們開她玩笑的事情啦?」
白羽聞听此言不屑一顧,嘴上「切」了一聲表示沒這方面的問題,都是爽快之人,喜歡有話講在當面,這些天來三個人早已經冰釋前嫌了。
「那是怎麼回事?!今天早上我去接梁局,被領導訓斥了一頓,說我的車子隨意讓其他人使用,愛拉誰拉誰,這不背後里玩陰的嘛!哼,TM的,拉屎拉到我董立軍頭上來啦,要是讓我知道了看我怎麼收拾他!」
看來大老董火氣不小,被氣得嘴唇直打哆嗦。
既然大老董這樣說,高寒估計肯定跟自己有關,這一段時間以來,機關里其他人也有過調侃言論,表面上看好像是在與他開玩笑,實際上透露過同樣的意思,而且有些人還打趣說什麼辦公室戀情啊,什麼男孩子長得英俊同樣「招蜂引蝶」啊之類的話,當然是指自己與白羽交往密切了,單海玲來過幾次也有影響。
打進局機關,自己確實用過梁局的專車,但好像除了那次去陽春大酒店屬于私事以外,其它都是辦公室指派的,當時他認為很正常,因為沒其他車了嘛!但在外人看來就是有些擺譜了,覺得坐局長的座駕風光。
「董哥,別發火,你們辦公室不是不知道,我用你那是因為單位有事啊!讓他們說去吧。」高寒想不出其它妙招,以後盡量少用好了。
白羽在辦公室呆過,她知道劉主任派車的經過,也打抱不平。
「哼,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干,用幾次車怎麼了?難道只有領導整天忙,事情重要,咱們小兵小卒就無事可干了嗎?真是的!」皺著眉噘著嘴,美女即使生氣的時候也別有一番韻味。
「靠,這些小兔崽子別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誰饒不了他!」大老董窩了火狠狠丟下一句,轉身走出了法規科。
正巧,王懷忠一腳踏進辦公室,兩個人對了面,听聞大老董的話有些不自在,但沒有表示什麼,而是走到了自己辦公桌上整理材料,大老董所說的話令他有些心虛,但轉念一想,怕什麼!徐懷祥已經表示要為自己今後的事情幫忙,有了這棵大樹,到處都不怕被曬著!但他知道,這不是無條件的,白羽這位令人魂牽夢縈的超級美女幾乎永遠不可能躺倒在自己懷抱里了!
支走了高寒,他抱著最後一線希望,看看有沒有挽回的余地,對白羽說道︰「對不起小白,可能你對我那天的舉動有些看法,我不是有心的,真誠地向你道歉,不知今後咱們有沒有做朋友的可能?」
自從偷窺事件發生後,白羽對王懷忠日益冷淡,此時見他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有些于心不忍,莞爾一笑道。
「王科長,做同事不是挺好的嗎,這與做朋友有區別嗎?」
王懷忠不傻,明白白羽是在敷衍自己,但卻沒有冷言厲色,也算最大安慰了,事在人為!如果今後自己飛黃騰達了,哼!你白羽不是自以為勞動一枝花嗎?不管結果怎樣,我還要采一采、試一試。
「呵呵,謝謝你的寬容,今晚有空賞光嗎,我單獨請你客!」
王懷忠發出了邀請,知道高寒與白羽兩個人經常單獨約會,他可是既羨慕又嫉妒!如果與眼前美人共進一次晚餐也好,花多少錢也值!
「對不起王科,我跟高寒約好了有事要出去。」白羽干脆拒絕,沒有給王懷忠留下任何希望。
「哦,那改天再說吧,你……你與小高約會嗎?呵呵,最近咱局里對你倆的風言風語不少啊!可要注意一下。」他表面上關心,其實仍然不死心,追問白羽道。
與徐懷祥「協議」里的一個重要條件之一,就是替他暗地里監視兩個人的一舉一動,隨時向他匯報。
「呵呵,謝謝王科,也算是吧,我們要一起去看他的一個親戚。」
白羽對于高寒,就條件而論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與高寒的傻乎乎相比,她明顯對高寒要熱情許多,有一種方言里面「倒貼」的含義,特別是最近,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喜歡挽挎著高寒,真有人以為他倆是情侶關系!弄得高寒苦笑不得,但想起對她小舅和表哥的承諾心里釋然了——一位無依無靠的絕色大美女,保護好她是應該的。
今晚兩個人確實又要串門,但不是什麼親戚。起因是昨天晚上聚會前,高寒稍帶了一箱陽春白酒,並從剛剛補發的兩個月工資里抽出了幾張大票,白羽不明白什麼意思,就問他。
「高寒,不是耿局長請客嗎,你帶錢帶酒干什麼?」
高寒跟她解釋不清楚,于是就撒謊道︰「哦,我給親戚帶的,很長時間沒去看望一下了。」
白羽納悶,怎麼沒听他說起過還有親戚在陽東呢!暗地里留了心。
經過偷偷觀察,她發現原來高寒這男孩子還有一個重大秘密!好像與為他們服務的那個清純女服務員不清不楚,帶去的錢和東西都偷偷塞給了那位叫吳佳的女孩子。
白羽非常生氣!原來自己還非常看好他,沒想到也是一位道貌岸然的登徒子,表面上用情專一的樣子,暗地里卻到處招花惹草,哼!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倒要給高寒些苦頭了。
于是,白羽趁眾人不注意,裝作與吳佳聊天的樣子,旁敲側擊打听到了女孩子的家庭情況。小姑娘以為白羽是高大哥的女朋友呢,就沒有隱瞞,把認識高寒的經過和家里的情況全盤抖摟了出來。
「白姐姐,高大哥真得很好,听說我爸喜歡喝酒,家里又窮買不起,一直說要送我爸酒喝呢!」吳佳滿眼高興之色,蒼白的小臉洋溢著青春少女特有的潤澤,令白羽心動不已。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小子也不告訴自己一聲,她那里還有爸爸準備為去徐叔叔家拜訪用的茅台呢!因為上次匆忙什麼也沒帶,既然這樣的話也送給小吳佳爸爸好了。
「呵呵,他真有這麼好嗎?」白羽開玩笑道。
「真的呀,高大哥還說如果有機會的話要送我進技工學校讀書呢,學習一門技術,將來好就業。」
「是嗎?!」
白羽愣了,那時農村孩子想報考技工學校難度相當大,如果要轉為城鎮戶口的話,需要繳納一萬多塊錢呢,高寒窮成那樣,哪有那麼多錢給人家辦這事啊!在京城里時自己根本不明白這些,自從參加工作之後,才發現城鄉差別如此巨大,單單解決一個戶口身份的問題,沒有一定的關系就行不通。
懷揣滿月復心事回到酒桌上,白羽看高寒的眼光變了,如果不是別有企圖的話,這男孩子還算忠厚的可愛,沒有失去善良仁愛之心,呵呵,需要自己認真「研究研究」了。
回來路上,面對白羽的連番追問,高寒招架不住了,趕緊說出了實話,白羽則央求跟隨他一起去看看吳叔叔,也算了解一下農村人的基本生活。
傍晚,兩個人草草吃完飯,推著高寒發了工資後剛買的新自行車走出了市勞動人事局大院。他倆並沒有多帶東西,只拿了白羽送給高寒的那幾盒蜂王漿口服液——手指受傷也用不著拿這東西補,高寒就沒有動,現在派上了用場。另外,兩個人湊了1000塊錢,準備給吳佳爸爸。
說說笑笑間高寒騎上了自行車,白羽則跳上後座,很自然地雙手摟住了高寒的腰部位置。不知高寒開了一句什麼玩笑,引得白羽一陣嬌笑,羞惱地用一只小手輕輕捶打起他的後背來。
此時,門口一輛半新的白色桑塔納轎車內,卻坐著兩個密切關注他們行蹤的人,兩雙極為惡毒怨恨的眼楮像利劍一樣,直直地插向白羽那裊娜凹凸的身段。
「知道他們要到哪兒去嗎?」徐懷祥咬牙切齒。
「徐哥,具體去哪里我不知道,上午只是听小白講,好像要到那小子的一個親戚家!」王懷忠忠實地當起了「奸細」。
徐懷祥哦了一聲,「以後記住,像類似的事情一定要事先通知我,我好安排,明白嗎?」
他心里非常惱火,如果早一點告訴自己的話,他會想辦法邀請白羽到其他地方玩的,這樣就能避免那小子趁虛而入了。
「還有,我前幾天告訴你暗地里搞臭那小子的事辦了沒有?」
「辦啦,只是效果不怎麼樣,高寒這小子在我們局人緣算好的,尤其是自從你爸‘接見’他倆之後,同事們都不太敢拿高寒和白羽開玩笑,所以不大起作用啊!」
對這個問題,王懷忠也非常苦惱,與同事們嘀咕高寒時,大家不是一笑躲開就是直言相告︰市長都夸他了,你還有什麼看法不成!所以,他也沒辦法,事情不能辦的太明顯了,引起別人的關注就不好了,早上大老董的那席話已經讓他心驚肉跳了。
「這樣啊!真是糊涂老頭子,看來不給這小子加點調料不行了。」徐懷祥模了模光溜溜的下巴,若有所思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