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四顧,只見二樓最外側的一個大包廂里外有十幾個人站著,他認識其中的幾位,也有不熟悉的青年在場。
門口地面上躺著一個人,腦袋上、臉上滿是鮮血!看樣子已昏迷不醒。燕小喬坐在地上,用手摟著那人的頭部,嚎啕大哭,不過眼神淒迷,腦袋亂晃,貌似不太清醒。而秦圓圓則手拿不知從什麼地方搞來的一塊長條木板,阻攔著前面一位拿橡膠棒的醉酒青年往前沖的腳步。其身後,還站了三四個與她同齡的少女,渾身瑟瑟發抖,戰戰兢兢地望著男青年周圍的三四個人。
「你TM听見沒有?滾一邊去,再不退後,我搞你個襲警罪!」男青年歪歪扭扭,嘴里不依不饒地叫罵著。
高寒定楮一看,真是冤家路窄!
他急忙沖到秦圓圓前面,雙手後背,半圍半保護住她,阻擋了青年向前沖的路子,「呵呵,徐大公子,有段時間沒見面了!」
醉醺醺的徐懷祥微一愣神,似乎在思考眼前的高大青年是誰,盯了高寒好一陣子,嘴角掛了一絲獰笑,「嗯,很好!看來咱們確實有緣,怎麼?高科長……不,現在應該叫高大鄉長了吧?嘿嘿,你想管本公子的閑事嗎?」
高寒毫無懼色,他早已下定決心與這家伙明刀真槍干了,現在機會來了,想躲也躲不開。
「哈哈!我不喜歡管閑事,只是這幾位都是我的同事,是跟我到縣城來出差的,他們做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徐公子大人大量,多多包涵一下!」
他不說還好,這樣一說徐懷祥更來氣!自從認識了這個瘟神之後,無論自己走到哪里,無論自己對哪個女孩子剛感興趣,這家伙就會莫名其妙地插上一腿,真他M晦氣,「你TM算老幾?就是你朋友我也要辦他們,滾開!」
高寒被氣笑了,這種說話口氣與街頭上的流氓有什麼區別,真是有**份。
「呵呵,你認為這可能嗎?他們不但是我同事,而且是我朋友,現在我是以他們的領導身份來同你交流,于公于私都有我的份,我絕不會放任不管,所以我想看在以前咱們交往的份上,請徐大公子海涵一下,讓他們先到醫院治傷,回頭再處理這里的事情。」
邊上一位瘦高個青年不干了,「滾你個王八犢子的,你算哪山的螞蚱在這里亂蹦、跟我裝大爺呢,徐哥,咱們的人快來了,你先把他們拷上再說。」
徐懷祥不是不想拷,但他得掂量掂量高寒話里面的意思。于是沒有理會鄭雷,而是穩了穩身體,盯著高寒說道。
「呃,好說……好說。不過,今晚這事我可包涵不了,我是來檢查工……呃……作的,這幾個娘們襲擊我,所以必須要帶回縣公安局過一下!」他用手指一一點過秦圓圓她們,並伸出不知被什麼東西劃破的手臂給高寒看。
「他……他放屁!他喝醉了,想調戲小喬姐!他還……。」
見到老爸的「司機」高寒來了,秦圓圓似乎更加不怕了!在她眼里,爸爸雖然窩囊些,但好歹也是鄉鎮里面的領導干部,就是在學校里,同學們還把她捧得跟公主一樣呢,歌舞廳這種地方,她也經常混,黑白人物都認識幾個,自以為很吃得開,眼里哪有徐懷祥這種人渣的影子,所以說起話來不帶半點懼色。
「啪!」還沒等秦圓圓說完,旁邊那位青年男子,劈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你這個小肥婆,現在還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滾一邊去。」說著,還想繼續甩下去,被高寒瞅準空擋一腳踹了下去,來了個四腳朝天!
那青年罵罵咧咧地爬起來向高寒沖去,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高寒連忙擺了一個架勢,提防青年的還擊。他知道,不管誰對誰錯,看樣子都喝得差不多,失去了理智的行為不可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結束這種雜亂局面,否則後果很難預料!有徐懷祥在這里,他後悔沒有把姜偉波帶過來了,另外剛剛那個被自己踹倒的男子又是誰?
「喂,徐公子,我先警告你管好自己的朋友,對一個小姑娘動手動腳,就憑這一點,他也該被抓起來。」
「笑話!誰敢抓?你來抓啊!」徐懷祥听高寒說這樣幼稚的話,不由被氣笑了,「他是咱們鄭縣長的大公子——鄭雷!」
瘦高青年見高寒個頭比自己還高,體格也略壯一些,正四下尋找「武器」呢。
「他是鄭縣長的兒子?」
「怎麼了,你不相信?呵呵,還想繼續管下去嗎?」
徐懷祥知道自己早與姓高的小子結下了若干梁子,趁此機會,挑唆鄭大個兒跟他斗一斗也不錯,自己樂得坐山觀虎斗。
高寒大吃一驚,他明白了,原來這家伙是鄭蒼山的兒子!怪不得能與徐懷祥攪合到一塊兒呢!不過,既然知道了這家伙的身份,事情反而好判斷了︰現在這事,絕不是徐懷祥口中所說的在執行警務,很可能是來益林辦事的過程中,幾個朋友聚在一起喝酒喝多了。
剛來益林,能避開與鄭縣長發生正面沖突,還是要盡量避開。于是,他不上徐懷祥的當,而是借著他剛才的話問了下去。
「哦?徐大公子,你所說的執行公務是什麼呀?恕我眼拙,這幾位是咱市局還是縣局的同志啊?」
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徐懷祥來益林是辦案子不假,但晚上喝酒卻純粹是朋友之間的局,來這個夢幻歌舞廳鬧騰,也是因他而起,喝得醉醺醺的他們見小喬長得漂亮,就想美事。鄭雷大包大攬地過去想牽個線,沒成想直接被小喬拒絕了。徐懷祥干脆上前托了美女的下巴,想來個霸王硬索吻,被小喬甩了一巴掌,因而惱羞成怒,招呼同來的人架起小喬,來到二樓包廂想繼續未完成的「工作」,事也湊巧又再一次被秦圓圓發現,敲了胳膊幾下,兩邊發生了沖突。混亂中,濤子一路追尋了過來充當了護花使者,在表明了自己的公安身份後,滿以為能唬住對方,誰知卻把同樣為市局刑警隊的徐懷祥氣炸了肺,被暴打了一頓昏迷不醒。
而秦圓圓,則是因為有了從媽媽那里搶來的三四百塊錢,領著自己的同學來歌舞廳「瀟灑」的,恰逢其時,遇到喝多了的小喬姐,見同院長大的姐姐被人調戲,打抱不平,才發生了上面的事情。
被高寒這樣一問,徐懷祥血紅的眼珠子轉了幾轉,喝多了腦袋不靈光,他只記起現在跟自己過來的都是社會上的朋友,一時半會兒沒想好什麼借口,「呵呵,老子的事你管不著,難道市局辦案需要向你請示嗎?」
高寒放心了,徐懷祥的避實就虛證明了自己的判斷非虛,「我當然不管,也管不著,可這幾位是我朋友和同事,怎麼著也得有所交代啊!你說吧,徐大公子,你是想把他們帶到縣公安局還是什麼其他地方,我都陪著,直到事情弄清楚為止。」
徐懷祥本來見自己看上的那位美女有一個公安「男友」,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他開始想到把這幾個家伙弄到縣公安局後來一番軟硬兼施,迫使他們就範,讓那個小公安放棄小喬成就自己美事,沒想到關鍵時候高寒插了一杠子。
此時,昏迷的濤子已經清醒過來,小喬也迷迷糊糊地看著高寒與那些陌生人交涉。
高寒見徐懷祥還一口咬定在辦案,他心里更加有數了,濤子自己也是公安,小喬和圓圓也不可能犯下什麼罪被他抓住把柄,這件事情更不會對自己的身份和工作產生任何不良影響,或許只是對前途增加些變數,但那不是他現在最為關心的。
「是誰在鬧事?」
正思索間,從樓梯口處跑上來幾位身穿公安制服的人,領頭的一位一看徐懷祥就明白了,手指高寒厲聲喝問。
高寒樂了,本來這事糊涂下去還真難處理,現在來看,有了幾位頭腦清醒的「大爺」,反而有理可講了,不管這幾位是沖徐懷祥的面子而來,還是鄭大公子報的警,對自己這方而言不一定是壞事。
「哦,你好!我是咱們龍山鄉副鄉長高寒,這幾位想必你們認識,他們與我鄉政府的同事發生了一點小誤會,你們來得正好,事情怎麼處理我等著。」高寒一指徐懷祥他們,對為首的那位公安說道。
幾位公安來勢洶洶,尤其是為首的那個縣公安局治安大隊的劉副大隊長,心里納悶︰本以為兩位大公子是與社會閑散人等起了沖突,那樣不管誰對誰錯,可以先拘起來再說,哪里想到是與本縣龍山鄉政府機關的人鬧矛盾呢,地上斜躺著被一位美女抱著的人自己也熟悉得很!是龍山鄉派出所的副所長,論起來與自己職務不相上下,現在加上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听他自己介紹還是龍山鄉副鄉長,有了這幾層因素,特別是還有鄉政府的領導出面,事情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