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而不傷,少年之疼。
離開了不滅藍門,離開了均東城,離開了自己生長十八年的地方,封雲一路向西馳騁,竟自走了數十里山路。
星已漸稀,夜已將至。
「呼呼!」到了一處山澗湖泊前,封雲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路奔波,讓他的身體嚴重負荷,雙手叉在大腿上,彎著腰,弓著背,少年對著草地狠狠吸氣吐氣。
待到呼吸平穩時,封雲再也不用力氣去支撐身體,稍微放松,整個人直直倒在厚厚的草地上,清風吹過,野草也帶著特有的清香,在臉龐掃過,封雲輕松的閉上了雙眼,靜靜地去感受這片寧靜祥和的自然。
「這種感覺真好!」悠閑地閉著雙眼,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封雲嘴角露出了微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如眉梢的彎月,悄悄攀上星空,灑下了銀輝。
夜色淒美,天地自然。
悠然……
星空中,降下一道旋風,旋風通天,直入霄漢,旋即浮出無邊鉛雲如山一般力壓而下,似乎要將風雲大陸給壓成碎末。
風雲齊天,蓋壓蒼茫。
「咻!」穹天之上,一抹亮光一閃而過,瞬間落在旋風的邊緣之地,眼觀旋風重雲,壓塌天地。
星光被抹殺,銀盤也哀傷。
天地之間,茫然一片,什麼都似不存在,唯有風雲在天,起涌翻騰,攪動天地。
虛空中,忽然響起略微低沉的一聲震驚,「天地異象?還是……」
這一震驚,不知蘊含了多少寓意,旋即那抹亮光一晃而逝,落在一處山澗的湖泊邊緣,看著熟睡在夢境的封雲,露出了比前一瞬更加震驚的表情。
加倍震驚!?
天邊旋風呼嘯,鉛雲叢生,壓的大地隱約不安,湖泊邊,一道漆黑身影微微弓著身子,給人一種異樣的鋒芒,猶如蓄勢待出鞘的利劍,不出則已,一出則必見血。
微微弓著的影子,默視躺在地上進入夢中的少年,漆黑的夜、銳利的雙眸掩蓋不住瞳孔中的那抹吃驚。
許久之後,少年在睡夢中努了努嘴巴,天邊的烏雲悄然散去,通天旋風也隨之消失。
天地在這瞬間,突然安靜了許多,舒了一口長氣……
「竟然是史無前例的驚世風雲之體!」狠狠地咽下一口吐沫,那弓著的影子輕輕一震,「只可惜風雲尚未融合,才剛引出風雲之氣而已!」低沉的嘆息,腦海中將關于風雲一說的所有詞匯,全部聯想,最後搖頭道︰「驚世風雲之體,雖說稀世罕見,可「那」早已將那部仙法遺失,唉,竟然如此可惜,可惜了這史無前例的體質!」
說到「那部仙法」時,那銳利的雙眸猛然射出一道犀利的精芒,猶如利劍劃過,而後黑影猛然起身,忍不住悶聲大笑起來,隨之看向躺在草叢間的封雲笑道︰「小子,一切就要看你自己的機緣了,風雲仙法,風雲之體,風雲大陸,這也許就是命運,就是緣分,小子,就看你有沒有這個逆天的機緣了!」
黑影看著封雲,心中微微一笑,只見睡夢中的封雲,露出了一個十分猥瑣的動作,搖頭輕笑,以細微的聲音道︰「既然說道機緣,今日一見,也是機緣,我便將你體內的風雲之氣徹底引動起來,至于以後的路,就看你自己了!」
說做便做,黑影毫不猶豫,氣息一變,凌然如劍,目光鋒利,「呼呼!」雙手驟然帶起一股溫和的氣力,雙手輪轉,帶動這股氣力,目視封雲,右手霍然排出,隔空射入封雲體內。
「呼呼……」溫和的氣息散射出的波紋,異常強大,像是要蒸發虛空,連大地上一片野草也開始枯萎了。
躺在地上的封雲全身猶如火燒了一般,氤氳著一股紅光,整個人宛如被火燒著了一樣,全身留下腥臭的汗漬,俊秀的臉紅通通的,全身衣服也在一剎那之間,化為了灰燼。
「呼!」黑影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單手收回,如劍鋒般犀利的雙眼,在漆黑的夜里,閃出一道絕世的冷芒,洞穿一切。
「風雲融合,萬法難破,小子,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命,走出這條路了。」黑影說完,揮指如劍,灼熱的氣力,割破虛空,在封雲身邊寫下「月末,風雲城!」
黑影一邊揮指筆走龍蛇,一邊嘆道︰「風雲,不在五行之中。風本無形無相,沒有一刻靜止;雲亦聚散無常,飄渺不定!縱使窮究玄機,也算不清天上風雲之反復!」
這便是風雲,說不清,道不明的風雲。
風從哪里來,又往哪里去。雲亦來自何處,何處又是終點?
「風雲無處不在,風雲之體一旦步入修煉之路,必定一日千里!未來的成就無可估量,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機緣遇見那名傳風雲大陸的絕世……呵呵,並且將其融合了!」黑影淡淡一笑,徒然收指,氣力頓時消散,留下五字,鐵畫銀鉤。
「一日風雲,真氣只能引動一次!」黑影嘿嘿冷笑,腳下突兀出一道寒芒,這時,西方的天空忽然刮起一股邪氣蕩漾的黑雲,蓋住天穹,濃如黑墨,翻涌不止,黑影眉頭一皺,腳下寒光輕微一動,旋即消失與天際,「這是要演義宿命的輪回嘛?呵呵……真的是風雲一出天下亂啊!」
翌日,風高氣爽,封雲悠悠醒來,迷糊地睜開雙眼,打了一個哈欠,微眯的星目散著懶散的光芒,入眼,藍色的天空,溫和的光芒灑在身上,「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什麼一日風雲……只能引動一次!」
睡過一覺的封雲,早將昨日的事情拋在了腦後,雖然對「父親」有著不舍,可是封雲也早就想外出闖蕩闖蕩,看看這個被神話的風雲大陸,尋覓風雲走過的路線。
「咦!」稍微清醒的封雲驚奇的發現自己所睡的草叢,居然……「居然變成了火葬場?」封雲大驚,一個縱身躍起,跳出數丈遠,一邊奔跑還一邊拍打著,這一拍打不要緊,直听清脆的肉聲,「啪啪」作響。
「額!」封雲一愣,也被這奇怪的聲音驚住了,面上無半點表情,微微低頭,掃視自己的身體,一息之內,封雲屏住了呼吸,一息之後,「啊!……」封雲氣極,瘋狂地大叫了一聲,「誰他媽的這麼齷齪啊!把老子衣服扒光了!」
封雲白皙的皮膚,徹底暴露在空氣中,只是身上粘著一層烏紅的雜質和腥臭的汗液,三點齊漏,點光無限,抱著胸,捂住重要部分,封雲連忙擺身,看向身後,自己昨夜熟睡之地。
入眼,一片焦灼,三丈之內,漆黑一片,似被烈火焚盡,昨日繁盛的野草,已然徹底斷絕,哪怕春風再吹,也無法再生。
「這……」封雲震驚,卻不是為這三丈黑土,乃是因為黑土上,筆走龍蛇,鐵畫銀鉤的五個大字,字如利劍,可破天地,「月末,風雲城!」五字張揚,展露孤傲之意。
封雲愣愣地看著黑土上的五個大字,心忖︰「難不成那不是夢?」封雲心里疑惑,深思回憶,陷入昨夜的睡夢中的感觸。
「一日風雲……只能引動一次!這是什麼意思?」封雲想了半天,就只想到了這段話,可也沒有明白這段話是什麼意思,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封雲輕嗅,旋即眉頭一皺,咋呼道︰「什麼味?這麼這麼重?重口味啊!」封雲皺著眉頭,四下輕嗅,慢慢將目光移到自己的身上。
隨之……
「啊!」封雲一身尖叫,「我擦他姥爺,怎麼回事啊?」
風雲在變,天地在變。
「噗通!」白肉入水,清脆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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