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天氣微微下起了涼雨,蘇婉曦站在窗下,只微微的伸出手,觸模著窗外的那一點兒涼意,手指尖踫觸到的那幾滴涼意,透著莫名的涼爽。從窗外望去,看著院落里凋零的樹葉,庭前秋寒才換了的蒼翠的小松柏,被自己修建的有模有型。
忽的,身後被人披上了一件外衣,蘇婉曦只伸手微微一笑的伸手拉了下。
「你回來了!」蘇婉曦眼眸仍看著院子里的細雨說。
「昨天我去看過了,還是那個樣子,睜著眼楮不說話,從皇宮出來我帶你去看看他,正好順路!」軒轅辰逸徑直的倒了兩杯水,將一杯遞到蘇婉曦面前。
軒轅辰逸無奈的笑了下,「你呀,每天就操別人的心了,放心吧,他們兩個會走下去的!」
「你放心,歐陽博他不會拒絕的,舒芸是他看著長大的,極疼愛她,前些天我探了下他的口風,在他心里已經接受了舒芸,再說了,這是父皇賜婚,他也沒得拒絕!」軒轅辰逸只感覺蘇婉曦的身子有些發福了,不由得一笑。
從四王府出來,蘇婉曦不由得心生感嘆,人生還真是變化莫測,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
「我能不亂想嗎?」蘇婉曦不滿的癟癟嘴,再說︰「辰逸,我不想去皇宮,雖然當皇後蠻過癮的,可一想到整天呆在皇宮里,就覺得無聊。還有,我不想你天天處理朝廷上的事,王府里多好啊。」
「是,母妃,兒臣記下了,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那兒臣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給母妃請安!」軒轅辰逸淡笑的起身,走到蘇婉曦身邊,二人這才拜別了賢妃。
「母妃就放心吧,兒臣會照顧好她的。對了,舒芸呢,怎麼沒見她?」軒轅辰逸有些好奇的問。
蘇婉曦接過一枝梅花置于鼻翼下,輕輕地嗅著,聞著一股幽香的花香,不由得一笑,「我想去看看後山的梅花,你們誰陪我去啊?」蘇婉曦欣喜的問。
蘇婉曦眼前一亮,靜靜地听著,說實話,舒芸的年紀是到了指婚的年紀了,只是自己也不知道那日自己誑歐陽哥哥,他有沒有想通。哎,還真是可憐了舒芸了。
「對了,舒芸的婚事怎麼了,前些天我還听你說,父皇想要下聖旨,讓舒芸和歐陽哥哥在明年開春的時候完婚,也不知道歐陽哥哥到時候會做出什麼表情來,我好想看看啊!」蘇婉曦臉上堆滿了笑的說。這些天,舒芸也來過王府,和自己聊天,自然也聊到了她和歐陽博之間的事。
軒轅辰逸抿唇一笑,听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曦兒,我知道你性子不受約束,所以跟父皇說了,即便被立為太子,我們還住在王府,等到登基的時候,還不知道是多少年後的事呢,到時候,說不定我們孩子都大了,我們也就當幾年的皇上皇後,等到孩子大些了,就把皇位傳給他,我們就當太上皇和太後,依舊可以不理政事,到時候你想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兒!」
軒轅雨無奈的搖了下頭,走過去看著軒轅辰瑞說︰「還能怎麼樣,還是那個樣子,不說話,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身子倒是好些了,能下地走動走動,只是听御醫說,有可能武功沒了。」
「就是多生幾個孩子,承歡膝下!」軒轅辰逸理所當然的笑說。
蘇婉曦飲下杯中水,含笑的點點頭,心里已然接受了這個事實,自己雖然不關心朝廷上的事,但也知道他非池中之物,當皇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回王妃,這是奴婢在後山折的,昨天我去的時候還沒開,沒想到今早過去的時候,就開了,你看,這上面還有好多花骨朵呢,插在屋子里,還能開花呢,淡淡的幽香,可好聞了,王妃來之前,每年奴婢都會折些梅花插在屋子里!」靈兒嫣然一笑的說,臉上笑得跟花朵似的。
「也就是說,將來你會當皇帝,會有三宮六院了?」蘇婉曦眼眸平靜地看著前方,幽幽的說。
「會,只要你想來,我都會抽出時間陪你回來,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了,我就帶你去京城以外的地方走走,安洛有好多山明水秀的地方,那里是真正的人家天堂!」軒轅辰逸大手環著蘇婉曦的腰身,眼眸充滿幸福的目光看著對面的梅花,無比輕松的說。
出了宮,蘇婉曦坐在馬車里看著那一大堆的東西,不由得一蹙眉,皇家的人還真是奢侈啊,自己現在好有壓力。
蘇婉曦眸光一凝,這才隱隱想起那日軒轅辰瑞跟自己說過自己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後,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只得深吸口氣,幽幽的問︰「你那個時候問我,是不是已經就知道了?」
「那還真有可能!」蘇婉曦笑說著,笑彎了眉的看著軒轅辰逸含笑的眸子,看的他春心萌動。下一秒,軒轅辰逸立馬俯頭攝住了她的紅唇,狠狠地舌忝咬了一番才說︰「你敢?」
「你別急,听我說,靖王一死,政局有些動亂,便想著及早立太子,穩定朝綱。」軒轅辰逸一臉淡然的說,其實他心里也不怎麼開心,當皇帝並不是什麼開心事,還不如當個王爺。更何況,曦兒也一定不喜歡自己當皇帝。
下午,王府後山,一片白雪皚皚的,一高一低兩個身影站在高處,看著這漫地的雪花,蘇婉曦披著一件厚重的毛絨披風,眼眸平視著崖上那花團錦簇的梅花,有玫紅色的,有淡粉色的,很是好看,本來軒轅辰逸是沒打算帶她來的,可最終沒能拗過她,空氣中飄著淡而遠的香氣,寒風微微的吹著,蘇婉曦倚在軒轅辰逸懷里,笑看著對面的梅花,說︰「辰逸,沒想到後山的景致這麼好,梅花也開的這麼棒,真是賞心悅目!」
蘇婉曦眼楮一眯,故意的嬌嗔著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會琴棋書畫,你嫌棄我嘍?」
「你說什麼?」蘇婉曦騰地站起來,一臉的吃驚。
軒轅辰逸低沉一笑,唇畔掛著明顯的笑意說︰「誰說你不會琴棋書畫了,自從從東臨回來,你閑著無聊的時候不是練琴就是練書法,我都擔心哪天你的琴技書法超過我,會嫌棄我呢?」
「因為二哥他們都沒有帝王之才,不是太子人選!」軒轅辰逸淡漠的說了句。
午後,蘇婉曦和軒轅辰逸二人便直接去了皇宮,看著蘇婉曦那隆起的月復部,皇帝賢妃很是欣慰,眉梢盡是喜悅。
「嗯,你都不知道,現在我都有些不敢去看他,又急著想去看他,好矛盾!」蘇婉曦飲了一口水,放下茶杯無奈的嘆口氣。
「嗯!」軒轅辰逸淡淡的點點頭,繼續說︰「其實,在你離開王府之前,父皇便有意傳位于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你便離開了,那個時候父皇就說,等我回來,便將太子之位傳于我。」
軒轅辰逸仍舊一副淡淡的笑臉,點點頭說︰「嗯,兒臣記下了,兒臣會問問舒芸的意思!」
果然,不到一月,皇帝便下了冊封太子的詔書,而此時,蘇婉曦的肚子已經有六個月大了,天氣灰蒙蒙的,飄著漫天飛舞的雪花,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一夜之間,整個天地都一片白雪皚皚的,第二天,蘇婉曦挺著大肚子穿的厚重極了,像個雪球一般的推開門,正殿院子里下了一夜的雪已經被下人掃開一條路了,軒轅辰逸一大早的便上早朝了,雪珍雪晴二人像是護法似的跟著身後,「王妃,小心點兒!」
蘇婉曦微微的點點頭,眉梢洋溢出濃濃的笑意說︰「那我給巧雲找個好婆家,不能虧待了她!」
「你說真的?」蘇婉曦眼前一亮的問。
「這樣我便放心了,對了,王府里的這些個丫頭,你就打算讓她們一直伺候人啊,沒想過給她們找婆家?」蘇婉曦忽然想到問。
「那當然了,這里可是我找了好久的風水寶地,冬天有後山的梅花,春天的時候,這里會開滿漫山的桃花,到了夏季,碧波潭會開滿滿塘的荷花,秋天,後院里的桂花樹也會開花!」軒轅辰逸頗感自豪的說。
「不知道,現在他沒了記憶,以後就說不清了,御醫也說了,這種情況不好說,有可能那天就好了,一切都是天命,不過,這樣也好,當個閑職王爺,也不錯!」軒轅雨淡漠的說,听得出來,她話里透著濃濃的無奈感傷。
「照你這麼說,這兒還真是一處風水寶地了!怎麼辦,你說的我都不想去皇宮了,你說以後你當了皇帝,你還會不會經常陪我來王府啊?」蘇婉曦一臉的笑意,站在雪地里,雖天氣寒冷,但心里卻暖極了!
蘇婉曦開心的一笑,看著地上的雪,潔白的有些刺眼,朝後擺擺手說︰「沒事,我就是走走,大夫也說了,多走走比較好,不能一直呆著!」雖然軒轅辰逸被冊封為太子,蘇婉曦也順其自然的成為了太子妃,可蘇婉曦有些不適應,便讓他們繼續叫自己王妃,讓自己慢慢地習慣。
「怎麼了?」軒轅辰逸含笑的問。
蘇婉曦慢慢地走過去,看著軒轅辰瑞那平靜的臉孔,不由得苦澀一笑,以往他那般意氣風發,現在卻這個模樣,當真讓人揪心。
「是,王妃!」靈兒忙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這些梅花本來就是要插在王妃屋里的,沒想到王妃這般喜歡梅花。
「皇上立你為太子,為什麼啊?」蘇婉曦不解的問。
「嗯,我知道了!」軒轅雨一臉的淡然,自從靖王死後,自己就不再奢望什麼了,只要能好好的陪在他身邊,帶大兩個孩子,便余願足矣!
蘇婉曦忙停下腳步,斂下眸中的笑意,微努起嘴的認同他們的說法,只好往回走說︰「那我現在不去了,等你家主子回來了,讓他陪我去,把這些梅花插在我屋子里吧,看著也賞心悅目!」
「曦兒,你別亂想,就算我日後我當了皇帝,也不會有三宮六院的,上次你出走就已經嚇壞我了,哪還敢在納妾,你呀,小腦袋瓜子盡亂想!」軒轅辰逸身後點了下蘇婉曦的小瓊鼻,笑笑說。
「哪敢啊?」軒轅辰逸笑說著,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起身說︰「好了,去用膳吧,下午我們去趟皇宮,回來再順路去趟四王府!」
軒轅辰逸低沉一笑,伸手便要帶著她離開窗下,「天涼了,不要一直站著,對身子不好,等雨停了,我帶你進宮一趟,母妃記掛著你的身子,早就說著想讓你進宮一趟。」
「好好好,誰都不虧待!」軒轅辰逸寵溺的點了下蘇婉曦那小巧的鼻尖,寵溺的說。
軒轅辰瑞平靜的看了蘇婉曦好久,都沒有反應,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樣,軒轅辰逸走過去,輕輕拍了下蘇婉曦的肩膀,才說︰「曦兒,你別緊張,四哥他會好起來的。」
「有啊,這幾天每天都能感到他踢我的肚子,可鬧騰了!」蘇婉曦順其自然的靠在他的身上,小手也跟著覆在他的手上,感受著肚子里的孩子。
「為什麼?」蘇婉曦偏頭問。
「嗯!」蘇婉曦抽了下鼻子的點點頭。
「當然是真的,不過有個條件!」軒轅辰逸邪魅的一笑說。
軒轅辰逸無奈的搖搖頭,低醇的溢出一聲笑,「自然不會留她們成為老姑娘,在娶你之前,我就已經和她們說過了,等到她們二十歲的時候,就給她們找婆家,反正府里有不少的侍衛,相處久了自然就有了感情,她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怎麼突然好好地問起這個來了?」蘇婉曦一臉的疑惑的問。
「現在就等著孩子出生了,也不知道靈珊和表哥怎麼樣了,表哥這個呆瓜,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蘇婉曦微扁著嘴巴說。
二人跟著四王府里的管家到了後面的大廳,看著軒轅辰瑞平靜的坐在一旁,眼楮平靜的如一汪水,此時臉上少了份嚴肅,讓人看了想要親近。
整個大廳的氣氛有些怪異,彌漫著淡淡的憂傷,軒轅辰逸大手攬過蘇婉曦的肩膀說︰「四嫂,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回去了,以後還會來看四哥的!」
「誰知道那丫頭跑去哪兒了,準是出宮去了,本宮記得,她平日里閑的無聊,有時候就去找宮里的繡娘學學刺繡,有的時候跟宮里的師傅練劍,再不行的話,她就直接出宮去玩了。」賢妃微微一含笑的說,「辰逸,听你父皇說,他想在年前給舒芸指門婚事,你也給個意見,皇上他會听你的。」
「行啊,出去透透氣也好,這幾天沒怎麼走動,還真是有些不習慣!」蘇婉曦往淡笑的屋里走去,「對了,四王爺怎麼樣了,有沒有好點兒?」
「嗯,那我就不送七弟了,七王妃的身孕看樣子也有四五個月了,快到冬天了,一定要注意身子,別累著了,四王府的一切我會用心打理,你們就放心吧!」軒轅雨淡淡的說了句,便送軒轅辰逸和蘇婉曦出去了。這兩天,軒轅辰瑞也偶爾說幾句話,但總是說話淡淡的。
「四嫂,他,他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蘇婉曦走到軒轅雨面前,幽幽的感傷的問。
「沒,就是覺得壓力挺大的,現在,我就想著快些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我就一身輕了!」蘇婉曦笑說。
「曦兒,天涼了,要注意保暖,千萬別受風寒了,辰逸,府里的一切都小心著伺候,別出什麼岔子!」賢妃眉開眼笑的盯著蘇婉曦的肚子,叮囑著。
軒轅辰逸默默地點點頭,看了軒轅辰瑞一眼,才說︰「四嫂,父皇他說了,四王府的俸祿一如往常,至于四王府的一切,就由四嫂打理了!」
「沒事,以平常心對待便是,若是你每天都覺得壓力大,對孩子反而不好!」軒轅辰逸淡笑的說,伸手掀開轎簾,看了眼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不由得一笑。
蘇婉曦走到軒轅辰瑞面前,深吸口氣才說︰「辰瑞,你還記得我嗎?」
「嗯!」軒轅辰逸淡淡的點了點頭,手臂自然地環著她的腰身,大手停留在那隆起的月復部,說︰「今天寶寶有沒有踢你?」
昭賢宮里,蘇婉曦簡直成了特級保護對象,無論是坐的、吃的、喝的,全都是特級照顧,好在蘇婉曦平日里不施脂粉,倒也不用擔心那些涂抹的東西對月復中孩子產生不良影響。
「嗯,來看看四哥,他有沒有好點兒?」軒轅辰逸說。
馬車咕嚕咕嚕的往前走去,沒多久便到了四王府。蘇婉曦有些緊張的看著那扇打開的王府大門,不由得深喘口氣,自己還沒來過這里,朱紅大門顯得很是闊氣。
「咦,這些梅花哪來的?好漂亮啊!」蘇婉曦看著從正殿大門走進來的靈兒巧雲二人,忙加快腳步的趕過去欣喜的問。
「王妃,您還是不要去了吧,後山雪滑,萬一摔著小主子就麻煩了!」雪珍雪晴立即說。
「好了,沒有人怪你,他也是心甘情願的,再說了,若不是因為他,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他對你心里還是有幾分歉意的,你只要開開心心的活著,他的犧牲便有了意義!」軒轅辰逸勸慰的說。「曦兒,你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若是讓你住進皇宮,你會不會覺得不自在,不喜歡?」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蘇婉曦立即說,這樣的結果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皇帝立他為太子,此事已無轉圜的余地,看皇帝的樣子,應該還能在位個十年八年,那個時候,自己的孩子都十歲八歲了。
「來啦!」軒轅雨微微一笑的沖著軒轅辰逸說了句,便將視線移到蘇婉曦身上,只見她今日一襲淡紫色的錦裙,遮著那微微隆起的月復部,不由得輕輕一笑。
「因為京城的大家閨秀能和張府門當戶對,又與他相識相交的只有歐陽博的妹妹了,你別看歐陽靈姍柔弱的樣子,她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軒轅辰逸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說。
軒轅辰逸眸光一亂的閃躲起來,深吸口氣才說︰「呃,昨天父皇跟我說,再過兩天,就要冊封我為太子,未來的皇帝!」
賢妃看了眼身邊的翠珠,翠珠會意,立即轉身去了後面的大殿,沒多久的功夫便拿著一大堆的東西出來了,賢妃優雅的起身,渾身散發著雍容的華貴說︰「這些東西是宮里御用的上好補品,給曦兒補身子再好不過了,還有幾匹錦緞,你們也拿回去,母妃這幾天腿不舒服,就不過去看你了,等天氣好些了,本宮再過去!」
「你討厭,生一個孩子已經把我累死累活了,還多生幾個,當我是老母豬啊?」蘇婉曦嬌嗔的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哈哈哈哈,我不敢!」蘇婉曦開心的大笑著說,伸手環著軒轅辰逸的腰身,腦袋貼在他那健碩的胸膛上,听著那沉穩的心跳聲。
一陣爽朗歡快的笑意從山上傳來,穿透空氣,越傳越遠,伴隨著美滿的幸福,飄入遠邊的天際,傳遞著人間的幸福暖情!
紅塵有你終相伴,並看天地情兩牽。在那漫山的白雪紅梅間,留下一串或深或淺相攜相持的腳印,延續著幸福,傳遞著人間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