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上了環城路,速度快了起來。此時,已是萬家燈火,窗外不斷閃過的燈光,如被打破的鏡面,斑斑點點從視線里閃過。任紅綃感覺小月復陣陣悶悶的疼,許久沒有這樣子了,她的手輕輕地按上小月復,眉頭微皺。
車上很安靜,他們兩個上車後就沒有說話,似乎各有心事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也不知過了多久,任紅綃覺得月復痛越來越難忍時,終于車停了下來。
吳應天如恍過神來般,看任紅綃臉上滿是冷汗,不由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任紅綃雙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又是窘迫又是疼痛,一時說不出話來。吳應天推開車門,沖了過來,「你怎麼了?」說著,快速地解開任紅綃的安全帶,將她抱了出來。
任紅綃已沒有掙扎的力氣,聲音軟軟地說道︰「我,我,麻煩送我去衛生間。」說完,她將臉埋到了吳應天的懷里,腦子「絲絲」地發漲。
吳應天抱著任紅綃,沖到一樓的衛生間里,小心地將任紅綃放下來。看任紅綃站得不穩,又伸手扶住她,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你出去,我可以。」任紅綃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無力地推著吳應天,臉已漲得通紅,不知是因為疼,還是窘迫。
吳應天不放心地倒退出去,輕輕將門帶上,「我就在外面。」然後,他也不好再接下去,長這麼大,他第一次踫到這樣的事。
他隱隱約約猜到什麼,可是這別墅平時沒怎麼住人,廚房里什麼都沒有。里面沒有什麼聲音,他叫了聲︰「綃綃,你還好吧。」
「我沒事。」
听到聲音,他安心了下。然後跑進書房,好像之前那里有個什麼暖手寶。
到處翻了翻,果然在書桌的底層抽屜找到了。他拿了出來,又跑到客房的衛生間里裝了熱水,沒想到還真用得上。
那時,他們剛結婚不久,連肖肖很努力地扮演著妻子的角色,處處小心,事事周到。還記得那個冬天的晚上,連肖肖輕輕敲開他的書房,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今天買了個暖手寶,我看你這幾個晚上一直在忙,又不喜歡開空調,手一定凍得難受,挺好的。」說著,她不管吳應天冷著臉不理她,輕輕地將暖手寶放到桌上。看到吳應天冷峻的臉,她趕緊加了句︰「我不吵你,馬上出去。」看著她強撐的笑容,吳應天終于沒將暖手寶扔還給她,只是埋頭看文件,直到連肖肖關上門,他才抬起頭,將手放到那個暖手寶上,感覺一陣陣溫暖。
吳應天回到房間,任紅綃已經從衛生間里出來,臉色蒼白,但是人已有精神多了。將手上的暖手寶遞給她,看任紅綃的臉一下子又紅起來,不禁好笑地塞過去︰「都多大的人了,還害羞。」
任紅綃咬緊下唇,將暖手寶捂在月復上,轉過紅紅的臉,快步地往房間外走去。
吳應天跟上去,讓任紅綃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又去燒了開水。
捂著暖手寶,喝著開水,任紅綃感覺小月復不再那麼疼。她看著坐在旁邊默。默觀注自己的吳應天,心里劃過一絲異樣,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本來想帶你好好看看這里,如果喜歡,以後你想過來就可以過來。」
任紅綃不知他什麼意思,想起那天他給自己的鑰匙,心里一陣冷然︰「沒想到自己行情這麼好!」臉上的表情也隨之黯淡下來。
吳應天感覺到任紅綃的變化,只是轉開眼光,閑閑地靠在沙發上︰「這里平時很少人來。你那天說喜歡早上醒來,躺在床上,什麼都不想,就听听鳥叫聲,那種寧靜中的干淨的鳥叫聲,一定很美。所以,你想听的時候,可以過來試試,是不是和你想像中的一樣。」
任紅綃默默地喝著開水,心里有些酸,「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對你好嗎?」吳應天閉著眼,「不見得吧。我只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這樣做,我開心而已。」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上天安排?」任紅綃嘲諷道。
「也未嘗不可,不是嗎?」吳應天直直地看過來,任紅綃似乎在他的眼里看到寵溺、疼愛、愧疚,這樣的目光讓她有窒息的感覺,她怕自己沉淪在這樣的目光里,干脆閉上眼,什麼都不說。
四周安靜了下來,任紅綃能听到自己有些緊張的心跳聲,腦中不禁閃過那個晚上,他們互相安撫的擁吻,臉又漸漸熱起來,呼吸也不平穩起來。等了一會兒,什麼動靜也沒有,好像這里只有她一個,任紅綃不由張開了眼,然後又尷尬地轉開,因為,吳應天正靜靜地看著她。
「你今天不舒服,早點休息吧。」吳應天站了起來,向任紅綃伸出手。
似乎著了魔般,任紅綃乖乖地將手伸過去,感覺到他掌心的溫暖。吳應天一用力,將任紅綃抱在懷里,感覺到懷里的人緊張地一動不敢動,又笑了起來,「我抱你上去。」
將任紅綃輕輕放到床上,吳應天靠了下來,任紅綃不自然地轉開頭,吳應天見此,也沒有說什麼,將被子拉過來,幫任紅綃蓋上。任紅綃感覺心里一陣失落,又有種很癢卻抓不到的煩躁,干脆就閉上眼不說話。
「你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你要去哪里?」任紅綃一下子睜開眼。
「我要回去。」
「那這里只有我一個?」
吳應天一陣懊惱,自己回去了,這里真只有她一個,看來得弄幾個人來這里。
「你是不是怕?怕的話,我送你回去。」
有什麼可怕的呢?任紅綃又閉上眼楮,「沒有,你回去吧。」感覺自己的聲音太幽怨,任紅綃干脆轉過身。
「你別怕,這處別墅區管理很好,外人很難進來的。」吳應天感覺很抱歉,「以後不會這樣了。你好好休息。」
見任紅綃並不理自己,吳應天苦笑了下,關上燈,輕輕帶上門。
听著車子啟動的聲音,滾燙的眼淚從任紅綃的眼里流出來,她也說不上為什麼,就是覺得酸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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