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志陰沉著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微微顫抖著,但依舊風情無限的蝶衣,嘴角的笑意,猛的冷酷起來。
華清容看看慕容承志,又看看蝶衣,最後終于決定讓自己做壁上觀。雖然她已經自認為很強勢,但是發現,在慕容承志的毒舌面前,自己的那些個計量簡直就是不值得一提,連替他拎鞋都不配!至少,慕容承志剛剛出口的那句話,她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侯,侯爺……」蝶衣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舉手用袖子半掩著臉龐,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惹得華清容的心都猛地抽了起來。這,才叫女人啊!
「爺這個靜思園不養吃白飯的!」慕容承志的聲音越發的難听︰「你最好想想,你會些什麼?否則……」慕容承志突然轉頭看向華清容︰「院子還少什麼?」
華清容沒有想到,慕容承志會突然把話題轉到自己的身上,愣了一下,才明白慕容承志在問自己,想了想道︰「妾身剛才听春福提起,說還少一個倒夜香的……丫頭,可是讓如此的美人……倒夜香,這樣太……暴斂天物了,妾身有些不忍心。」華清容說著猶猶豫豫,滿臉的不忍。
蝶衣听著兩人的對話,一口氣憋不住,差點暈厥過去!
「那就去倒夜香吧。」慕容承志無所謂的掃了蝶衣一眼︰「也算是物盡其用。」
慕容承志的這句話,差點讓華清容笑出聲來,讓錢氏用盡心思弄來的人,去倒夜香,就算是氣,也會把錢氏氣死了!也真虧得他想得出來。可是她卻忘記了,提出倒夜香罪魁禍首,就是她!
蝶衣听著兩人的說話,看著這兩人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說笑,若是自己一個應對不當,真的會讓自己去……倒那種污穢之物!
「侯爺,奴婢……」情急之下,蝶衣再也顧不得維持那萬種風情,慌忙開口。
「怎麼?不願?」慕容承志一挑眉,聲音頓時狠厲起來︰「爺這里容不得人挑三揀四!」說著,輕鄙的掃了一眼蝶衣︰「其實就憑你這副模樣?」慕容承志眼中全都是不屑︰「讓你倒夜香,也算是侮辱了爺的夜壺!」
華清容這時已經顧不上感嘆了,對慕容承志的毒舌,已經可以稱得上崇拜了!
「不,不是……」蝶衣怎麼也想不到慕容承志別說是憐香惜玉,竟然連看她一眼,都是不屑的,想著自己以後要終日與那污穢之物為伍,怎麼能不驚心?!「奴婢,奴婢自幼跟人學習彈唱,歌舞,稍識筆墨。」
慕容承志沉了臉︰「怎麼說?」
「奴,奴婢可以伺候侯爺筆墨。」慕容承志的臉色實在是太過嚇人,嚇得蝶衣不經大腦思考,就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慕容承志不屑的撇了蝶衣一眼,「長的太丑,還是去伺候夜香比較合適。」
蝶衣的臉色頓時慘白起來,心中經不住的後悔起來,不該听信了那幫子人的花言巧語,結果……卻是這麼的不堪。
「誒……」一直坐在旁邊的華清容,終于忍不住開口說話︰「我瞧著怪可憐見的,既然會彈唱,跳舞,不如彈個曲子來听听,若是彈得好,以後就伺候著彈琴吧。」
慕容承志看了華清容一眼,見她朝著自己笑了笑,頓時開心起來︰「既然容兒你這麼說了,那就這樣吧。挑你拿手的彈來听听。」
蝶衣此時哪里還有什麼話說,慌忙讓小紅去自己的院子里取琴,小紅瞪了蝶衣一眼,不樂意的轉身出去了。很快又返回來,支好了琴架,蝶衣調整了一下琴音,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侯爺想听什麼曲子?」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慕容承志,便讓自己去……倒夜香。
慕容承志沒有回答蝶衣,卻轉身朝著華清容笑道︰「容兒,你喜歡听什麼?」
華清容懶得伺候慕容承志捉弄蝶衣,便站了起來︰「侯爺在這里听著,妾身進房去把屏風繡完。」說著,就要進屋去,卻被慕容承志按住了︰「去,把你家女乃女乃的繡棚拿出來。」墨竹急忙進去,和巧蓮一起把繡棚搬了出來。
「侯爺听什麼,妾身也听什麼。」華清容看了慕容承志一眼,心道今日若是不依了他,怕是真的沒完沒了了!
「嗯。」慕容承志應了一聲,仔細的看著華清容坐了,然後又吩咐墨竹和巧蓮給華清容掌燈,「燈亮著些,仔細你們女乃女乃的眼楮。」
這才回到主位上坐了,吩咐蝶衣︰「前日爺在朝堂上,听御史說,最近京都城里,流行那個,那個……對了!靡靡之音,你也彈一個給爺听听。」
華清容拿著針線的手,猛地一抖,差點就戳到了自己的手指上,這人,就不能正常一點嗎?
蝶衣也愣了一下,偷偷的看了慕容承志一眼,見他一本正經的,根本就沒有開玩笑的樣子,想問,卻又不敢,雙手一按琴弦,正要開始,卻听見慕容承志又開口了︰「听御史說,靡靡之音讓人昏昏欲睡,這幾日爺沒有睡好,你如果能讓爺入睡了,爺以後就常常讓你來彈給爺听。」
華清容的手又猛地一抖,差點把一片樹葉給繡歪了,只得停下來听慕容承志說完,生怕他下面再說出些什麼來,生生的就毀了自己已經將完的屏風。
果然,慕容承志停了一下,又開口了︰「爺睡著了你也不許停,爺听著你的琴音入睡,若是你停了,爺醒了……哼!」慕容承志冷哼一聲,手上的茶盞就掉在了地上,碎了。
蝶衣看著地上四下飛散的茶盞,猛地一哆嗦,顫兢兢的應了一聲是。
「誒……」華清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臉色發白的蝶衣,解釋道︰「蝶衣姑娘別怪,侯爺的性子就如此,從來見不得一件東西是完好的,即便是人也是如此,也只有我這種蒲柳之姿,侯爺才能忍著不拆開來,若是像你這種絕色的,侯爺最喜歡就是拆了來看看,只是這人跟別的事物不一樣,拆了就裝不起來了。我勸了侯爺很多次了,侯爺終究有時候還是忍不住……卸了胳膊啊,腿的來瞧瞧……誒,就如地上的茶盞,只有碎了,才算是得了侯爺的心了!」
華清容說著,目不轉楮的看著蝶衣的臉慢慢的灰白,這才又緩緩開口︰「但是你若是依了侯爺的意思,侯爺也不是很喜歡見血的。我可以幫你勸勸侯爺,可是侯爺的名聲,你也是知道的,我能勸得了一次,但是卻勸不了第二次的。」
「哼!多事!」慕容承志冷哼一聲,拿起了墨竹遞過來的書︰「彈吧,爺听著。」
或許是因為慕容承志的聲音太過陰森,蝶衣按住琴弦的手猛地一哆嗦,第一個出來的就是破音。
華清容緩緩的搖了搖頭,看向蝶衣的目光便帶上了悲憫。慕容承志對錢氏一家子已經恨之入骨了,而蝶衣卻正是錢氏塞過來的,若是慕容承志能給個好臉色才是意外!只可惜,她卻是不明白的。
只是……,華清容拿著針的手突然之間停住了,若這個蝶衣不是錢氏送來的,換成別人,比如老祖宗……,慕容承志還會這麼對待嗎?華清容不由得愣住了。
慕容承志裝模裝樣的倚著靠墊,拿著一本書看,其實那眼楮,卻一直落在華清容身上。見她拿著針,並沒有刺繡,而是在發呆,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聲,嚇得正在彈琴的蝶衣又出了一個破音,而正在發呆的華清容也被驚得回過神來,詫異的看向慕容承志。
「彈得不好,還不如彈棉花好听!繃,繃,繃得聲音響起來,將士們就有衣服穿了!」慕容承志搖著腦袋,對蝶衣的琴聲,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華清容不由得看了蝶衣一眼,見她咬著嘴唇,努力的控制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不禁有些同情她。即使她不怎麼懂音律的人,也覺得蝶衣的琴聲還算是不錯,至少听起來,感覺挺舒服的,不論怎麼說,跟彈棉花比,可以稱得上是天籟之音了!可是,某人卻……但是最後那一句,卻又讓華清容滿心的感動起來。
華清容現在越發的憐憫蝶衣,慕容承志根本就是想要雞蛋里挑骨頭,若是她當時能听自己的勸告,知難而退,就不會……有如今的窘狀。可是很多時候,很多人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華清容想著看向慕容承志,卻見她朝著自己咧嘴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也朝慕容承志勾了勾嘴角。慕容承志現在能夠出手,那可是省了自己很多力氣!心中不禁對慕容承志還是有些感激的!蝶衣這麼一個例子在,想要爬上慕容承志床的那些個人,就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了!
慕容承志見華清容響應了自己,頓時開心起來,又見華清容仿佛正側耳傾听的模樣,急忙開口道,「好好彈,彈的爺開心了,有賞!」
蝶衣含著淚,點點頭,手下絲毫不敢怠慢。
一時間,屋內只剩下錚錚的琴聲,如流水一般,讓人的心漸漸的平靜下來,蝶衣的琴藝,真的還算是不錯。
慕容承志緊繃的心,在這樣的環境中,舒緩下來,把椅子挪到了華清容的旁邊,歪著頭,看華清容刺繡。
華清容也不管他,自顧自的低著頭,專心的繡著河邊的最後一個棵樹。
慕容承志原想著和華清容說上幾句悄悄話,看著華清容全神貫注的模樣,就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疲憊襲來,閉上眼楮,漸漸的睡了過去。
華清容向著墨竹使了一個眼色,墨竹進里屋拿了一條毯子出來,華清容接過,小心的蓋在慕容承志的身上,回頭想著蝶衣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先出去。
蝶衣急忙停了琴聲,正要起身離開,卻听見慕容承志在夢中嘟噥道︰「誰讓你停的?繼續!」
華清容無奈的看了蝶衣一眼,听著那琴聲再一次響起,不禁嘴角勾了勾,惡狠狠的瞪了慕容承志一眼,低頭繼續繡自己的樹。
也不知過了多久,華清容終于繡完了最後一針,抬起頭,揉揉有些發硬的脖子,卻發現慕容承志還在閉著眼楮,而蝶衣也依舊還在彈琴,只是……那琴弦上,有些可疑的紅色,蝶衣的那張臉,已經皺得跟苦瓜一般。
春福見華清容終于抬起頭來,急忙進來,把拿在手中的賣身契遞給了華清容,華清容接過看了一眼,又遞給春福,讓她藏好了。
春福正要拿著賣身契轉身,卻發現慕容承志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拿過來,給爺看看。」
春福不敢怠慢,連忙用雙手捧著交給了慕容承志。
慕容承志接過看了一眼,這才揮手讓蝶衣停了下來︰「算了,不用彈了!彈得真難听!」完了,還不忘給蝶衣的琴聲,做一下最後的總結。
蝶衣有些無措的站起來,低著頭,垂手站著,兩只手不受控制的哆嗦著,怎麼也停不下來。十只指尖痛的就如刀割一般,怕是有好一陣子不能踫琴了!
「你回去吧,沒事不要到爺面前逛,惹得爺心煩了。當心就把你拆開來看看,腦中裝的是什麼。」慕容承志淡淡的說著,可是那聲音,那語氣,卻沒有一樣是開玩笑的。
「是。」蝶衣如逢大赦,恭敬的應了一聲,朝著慕容承志和華清容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禮,心中暗暗下了決定,以後再也不再慕容承志面前出現了!正要退下,卻听見慕容承志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忍不住身子微微的顫栗了一下。
「回去好好的練練琴。」慕容承志看著華清容笑道︰「爺發現,這琴聲雖然難听,但是用來催眠還是不錯的。不如以後容兒你睡覺的時候,讓她在外面彈琴,你覺得怎麼樣?」
「不好!」華清容想也不想的搖頭就拒絕了,「半夜三更的,任是再好听的琴聲也會不好听了!」
「說的也是,既然容兒你不喜歡,那就……」慕容承志想了想︰「以後容兒午睡的時候,你就給過來給容兒彈琴,助她入眠。諾,在那邊竹林邊彈,這樣就不會吵到容兒了,何況這琴聲要遠遠的听著,若有若無的才真的算是好听。」
華清容不禁有些佩服慕容承志,折騰一個人也能想出個這麼理由來,那竹林距離主屋可是有一段距離,那邊彈琴,這邊要听見……怕是很有些難度。華清容看向蝶衣帶著紅殷的手,決定以後再也不惹慕容承志不開心了!
「是。」蝶衣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都算是什麼事?!她來這里可是……魅惑慕容承志的,現在竟然淪落成為……彈琴的,自己還得慶幸,沒有讓自己去倒夜香!蝶衣狠狠的咬了咬牙,「奴婢告辭了。」行了個禮,退了下去,這次慕容承志倒是沒有在為難她。
「侯爺,女乃女乃晚飯在哪里用?」巧蓮進來稟報。
「就在花廳吧。」慕容承志說著站了起來,拉起華清容的手︰「容兒,我們一起走。」
華清容點點,吩咐墨竹把繡繃拿了進去,這才跟著慕容承志向著花廳走去。
兩人一起用過晚飯,慕容承志要拉著華清容出去散步,華清容卻不答應,兩人在花廳門口磨蹭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華清容退步,讓慕容承志狠狠的親了一口,兩人這才手拉手的回了主屋。
華清容拉著慕容承志進了內室,讓春福把二太太拿來的七塊拼在一起的屏風架子拿出來。
慕容承志有些驚詫的看著華清容︰「這東西你從哪里得來的?這麼精巧奇怪。」
「是二嬸娘拿來的,她娘家的嫂子可是木工世家,慣是會做這個的。」華清容說著,伸手指了指屋子里的家什︰「這也是二嬸娘娘家的嫂子那邊的人做的。」
慕容承志看著家里的家什,眸光一深,笑道︰「什麼時候,你幫爺介紹你二嬸娘,娘家的嫂子,那邊的人認識。」
慕容承志的這句話,拗口至極,華清容想了一會,才明白慕容承志的意思︰「莫非侯爺看上了他們家的手藝?」
慕容承志點點頭︰「也不知他們會不會,當初媽媽給了我一些圖紙,讓我找人打造出來,爺找了好幾家木器店,卻全都是不行,如今看著你的這個屏風架子,因此想著讓他們家試試。」
華清容點點頭︰「妾身回門那日,就跟二嬸娘說。」說著,華清容頓了頓,有些為難的開口︰「侯爺,有一件事,不知……」
「什麼事?你我夫妻,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慕容承志怪異的看了華清容一眼。
「臨出嫁前,父親把我叫了過去,說是……」華清容的頭低了下去,不論怎麼說,才新婚,就說這種事情……總是有些難以開口,可是不開口卻又不行,听那日父親的口氣,事情似乎已經到了最後的緊要關頭。
「你是說貪墨案?」慕容承志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沉吟了一會兒,走到桌邊坐了,抬著頭,看著華清容。
華清容的心頓時提了起來,聲音越發的底氣不足︰「不知妾身的父親,涉案……」
「岳父的案子,我剛才特意的拿出來看了,涉案並不算很深,但是這個案子,如今牽連太廣,聖上很是惱怒,否則也不會欽點了爺去辦案。」
「那是不是說……」華清容的心快要跳出了胸口了,若是父親真的出事,那麼整個華府就將……,還會連累了遠哥兒也沒有了前途!她一個庶女,如果沒了娘家,在國公府里……,除了當第五個枉死鬼,幾乎沒有第二條可以走了。
「你回門那一日跟岳父去說,在爺結案前,主動向聖上請罪,爺自會幫他一把,若是等爺結案之後,爺也無能為力了。」慕容承志的聲音沉了沉︰「那個林峰竟然買通了殺手,想要爺的命,因此聖上的意思是從嚴處置!」
「就是上次?」華清容頓時著急起來︰「現在可抓住了?」
「就是家庵的那次,幸虧你救了爺。」慕容承志拉著華清容的手,聲音溫柔起來︰「你放心,沒事的,人都已經抓到歸案了,所以岳父的事情,除非他自己主動出來……,萬不可心存僥幸。」
華清容點點頭,若是主動請罪,即使有所責罰,但是有慕容承志在一邊說話,想必可以輕罰,即便是降了官,但總比丟了性命,連累的滿門好的多!
「妾身知道了。多謝侯爺援手。」華清容朝著慕容承志屈膝行了一個禮。
「不必!」慕容承志看著華清容,嘻嘻的笑著,「若是晚上你能讓爺多試幾個姿勢,爺就當你是真心感激爺!」
華清容猛地抬頭,瞪了慕容承志一眼,使勁的磨了磨牙,這個人……,剛才還一本正經的說著話,可是轉眼之間卻又變得……無賴起來。
慕容承志一臉期待的看著華清容,見她不住的變幻著臉色,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容兒,你不是真心感激爺!只是嘴上敷衍!」
華清容咬了咬牙,道︰「若是,若是侯爺再答應妾身一件事,妾身,妾身就,就應,應……」下面的話,華清容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好!說來听听。」慕容承志發現自己妻子那窘迫的模樣,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心情舒暢起來。
華清容看著慕容承志,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妾身,妾身想讓,想讓遠哥兒給,給大殿下當陪讀,跟著侯爺!」既然已經說出了口,華清容的話,頓時流暢起來︰「遠哥兒在學子監里,什麼東西也學不到,還盡受欺負,妾身就這麼一個兄弟,自然是希望兄弟能長進的。」
慕容承志的臉色有些凝重起來。
華清容的心再一次吊了起來︰「侯爺,是不是……很為難?」
「你二姐是不是嫁給了鎮安侯府的世子?」
「是。」華清容點點頭︰「遠哥兒去學子監,走的就是鎮安侯府的門路。」
「鎮安侯府夫人是四皇子的親姨娘,而爺卻是大皇子的親舅舅。」
「妾身還是大皇子的親舅母呢!」華清容見慕容承志沒有一口答應,頓時有些不高興起來︰「妾身的兄弟,自然要跟妾身站在一起的!」
「你嫡母跟鎮安侯府走的很近。」慕容承志看著華清容︰「遠哥兒是你嫡母一手養大的。」
「可是遠哥兒的生母,卻是妾身的嫡母害死的!」華清容想也沒想,一直藏在心底的話,月兌口而出。
慕容承志猛地皺起了眉心︰「此話怎講?」
華清容猛地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頓時臉色有些僵硬起來︰「妾身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但是各種蛛絲馬跡表明,當初二姨娘的死,很是可疑,連帶著我父親原配的死,也是疑雲重重。」
慕容承志不說話,只是滿臉探究的看著華清容,許久,就在華清容的腿快要站不穩的時候,他開口說話了︰「容兒,你與你的嫡母……有仇?有恨?」
華清容咬著嘴唇不說話,自己兩輩子為人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被他知道!華清容不敢相信他能接受她,若是他不能接受她,那麼她……有可能就被當成妖孽,活活燒死!
慕容承志見華清容只是抿著嘴不說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的小妻子還沒有全心全意的信了他,忍不住有些氣餒起來,想了想,開口給華清容解釋︰「此事,遠哥兒可知道?」
「妾身沒敢告訴他。怕他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
「在學子監的時候,遠哥兒一直跟著四皇子,身上依舊被烙上了四皇子的印記,如今再讓他當大殿下的陪讀,對他的以後不好。」慕容承志看著華清容一字一句的說著,「不論是誰,都不喜歡兩邊倒的人。」
「那,那怎麼辦?」華清容猛地跳了起來︰「若是因此整個華府都烙上了四皇子的印記,那以後,豈不是,豈不是滅門之災?!」「為什麼?」慕容承志的眸光越發的深邃起來。
「那還用說嗎?」華清容一臉的焦慮,「不行,這次回門,我要跟父親好好說說才行!」
「怎麼說?」慕容承志的聲音有些低沉︰「你為什麼說跟著四皇子就是……滅門之災?」
「因為大殿下有你啊!」華清容想也不想的說道︰「誰跟你做對,就跟自尋死路一般!」
慕容承志頓時開心起來,笑道︰「容兒,這句話是爺听過的最為舒心的馬屁了!」
華清容這才醒過來,剛才自己說了什麼,頓時臉紅了紅。
慕容承志說著,手一伸,把華清容拉近了自己的懷里,把下巴磕在華清容的頭頂,聲音有些幽幽的,「爺不厲害,你忘記了,爺好幾次都……,若不是有你,爺早就已經在陰曹地府里了!但是以後,爺一定會事事小心的,因為爺從今以後,有了你。」
「是誰想要侯爺的命?」華清容被慕容承志的最後一句話說的眼眶有些紅了起來,生怕慕容承志看見,急忙低了頭,把腦袋窩在慕容承志的胸前。
「有好幾撥人。」慕容承志伸手把華清容的臉抬起來,讓她看著自己的眼楮︰「你怕不怕?」
華清容突然笑了︰「也有好幾撥人想要妾身的命呢!」
慕容承志聞言也笑了︰「好,那我們就看看誰的命硬!是他們還是我們!容兒,我們一定能長命百歲的活著的!」
「好。」華清容身子一軟,讓自己窩在慕容承志的懷中︰「我們一起活著。」
「容兒,過一段日子,我會讓大殿下去戍邊,你若是放心,就讓遠哥兒也是從軍吧!」慕容承志的聲音有些沉︰「養在溫室里的花朵,終究是經不起風吹雨打的!軍營才是鍛煉人最好的地方。」
「可是,可是……」華清容頓時有些猶豫不定︰「你不是說,最近邊關不穩嗎?」
「正因為邊關不穩,才是最好立功的時候,到時候立了軍功,遠哥兒就能授職,豈不是比走科舉之路,來的便捷許多?再說了,按照遠哥兒的資質,走科舉之路,怕是……」
華清容頓時有些默然,遠哥兒的學識,她也是知道一二的,科舉之路,對遠哥兒來說,真的是有些困難,但是軍功……不是更困難?!
「蠢女人!」慕容承志見華清容依舊猶疑不定,頓時生氣起來︰「有爺在,難道你還怕爺虧待自己的小舅子?!」
被慕容承志一提醒,華清容這才明白自己剛才想多了,頓時開心起來︰「多謝侯爺。」
「謝?難道只停留在口頭上?」慕容承志挑著眉問道。
華清容不理他,用力的掙月兌了慕容承志的懷抱,「侯爺,我們明日進宮去拜見太後,就把屏風送過去,如何?」
慕容承志想了想道︰「太後的華誕還剩七天,我們把禮早點送了,也可以。」慕容承志點點︰「可是你今日剛跟祖母說……」
「所以我們現在一起去給老祖宗請安吧。」華清容拉著慕容承志就站了起來,吩咐春福和墨竹把屏風架子和繡品帶上,拉著慕容承志就出了院子。手己聲衣。
她現在真的不敢和慕容承志一起呆在屋子里,他三句話不離畫冊,說著說著,就開始動手動腳,她真的是……。慕容承志臉皮厚,再加上在府里名聲顯赫,沒有人敢招惹他,可是自己……,豈不是正好被她們笑話。
慕容老太君正窩在軟榻上和魏媽媽說著話,听見小丫鬟進來稟報說,三爺和三少女乃女乃來了。愣了一下,忙支撐著坐了起來,讓兩人進來。
慕容承志和華清容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給老太君請了安。
慕容承志板著臉,在一邊坐了,丫鬟早已經端茶上來,慕容承志接了,在一邊慢慢的品著。
華清容卻笑著走到老太君身邊,挨著坐了︰「老祖宗,孫媳剛剛把屏風繡完了,想著拿來讓老祖宗給把把關,這才大晚上的過來叨擾老祖宗,還望老祖宗莫怪。」
老太君頓時笑了︰「快,快讓人拿了上來,我瞧瞧。」
春福一听,連忙捧著繡品走上前來,雪紋走過去,幫著春福一起,把繡品展了開來。
老太君原本還歪倚著的身子猛地坐直了,下了床,細細的瞧著︰「竟然是八大山人的真跡!容丫頭,你哪里來的這畫?」
華清容笑道︰「是孫媳父親的珍藏,然後又讓孫媳的兄弟臨摹著畫了,孫媳繡了出來。」
老太君伸手在繡品上緩緩的拂過,一臉的贊嘆︰「這手藝,竟然只得了**成,若是得了十成,那京城的那些個繡坊都要關門了!」
華清容正要謙遜兩句,老太君卻自顧自的往下說︰「繡品這麼長,可有合適的屏風架子?」說完,扭頭吩咐魏媽媽︰「我記得小庫房里還有一個大屏風架子,讓人找了出來。」
華清容急忙攔住了,笑道︰「老祖宗看看,孫媳的這個屏風架子如何?」
墨竹走過去,把手上的屏風架子放在桌子上,老太君瞧了,便忍不住嘖嘖稱奇︰「真是虧得想的出來,竟然還有這麼精巧的物件,快,快裝了上去瞧瞧。」
春福和雪紋捧了繡品過來,華清容瞪了慕容承志一眼,慕容承志愣了一下,卻還是站了起來,從桌上拿起屏風架子,拆了開來,兩人一起動手,小心的繡品裝好了。
慕容老太君看著一起相商相量的兩個人,嘴角的笑容頓時深了起來。
「老祖宗,你瞧瞧,可好?」華清容把屏風放在桌子上,回過頭招呼慕容老太君,卻見老太君正朝著兩人笑,頓時臉紅起來。
「祖母,可行?」慕容承志的臉皮就比華清容厚上了許多,仿佛沒有看見老太君嘴角那滿是曖昧的笑容,一臉平靜的開口。
老太君笑著上前,把七塊架子拆開來單獨放置起來,又把其中的幾塊合並起來,笑道︰「真的不錯,太後娘娘一定會喜歡的!」
「老祖宗,我們想明日進宮去謝恩的時候,就把屏風送了去,老祖宗認為如何?」華清容笑著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笑著問道︰「為什麼?等太後娘娘華誕的時候,在眾人面前送上這個,豈不是更好?」
華清容看了慕容承志一眼,見他對著自己微微頷首,便笑著道︰「如今的慕容府已經是烈火烹油一般,往外面抽柴火都來不及,哪里有在往里面添柴的?太後娘娘的華誕,府里自會準備禮物,這個屏風,我們就單獨送吧,就當作太後娘娘賜婚的謝媒禮。」
老太君看向華清容的目光便深了許多,拉住了華清容,在軟榻上坐了︰「好孩子,虧你能想的這麼多!若你是慕容府的長媳,我就算是死了,也能閉眼了!」
慕容老太君的話,讓華清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臉上卻笑道︰「老祖宗說笑了,孫媳小家子出生,哪里有什麼見識,全都是侯爺教的,孫媳只不過鸚鵡學舌罷了!」
「好,好!」慕容老太君的眸光在兩人之間閃過,笑道︰「不論是你們誰說的,能想到這個,我這個老婆子就十分的開心了!以後兩口子好好過日子,千萬別再提出府另居的事情。這國公府……」慕容老太君說著,突然停住了︰「你們也回去歇著吧,明日一早還要去宮中謝恩。」
華清容見老太君臉上泛起倦意,忙和慕容承志告辭了出來。
已經是月上柳梢的時候,原本熱鬧非凡的國公府已經寧靜下來,偶然的只有小丫鬟走過,卻也是悄無聲息的。
華清容吩咐春福和墨竹先回靜思園去,自己和慕容承志隨意漫步走著。
雖然已經是三月,春天了,樹葉也已經吐出女敕芽,但是初春的風,卻還是帶著冷意的,吹在身上,冷冷的,讓華清容的精神倏的抖擻起來。
「容兒。」慕容承志拉著華清容的手,走在樹枝掩映的小徑上,皎潔的月色穿過樹葉間的縫隙,如碎玉一般的灑落下來,斑斑駁駁的,讓人的心情無端的柔了起來。
「嗯。」華清容輕輕的應了一聲,一邊走了,一邊輕輕的踢著小徑邊的石塊。
「容兒。」慕容承志又叫了一聲。
「嗯。」華清容應了一聲,詫異的抬頭看著慕容承志︰「什麼事?」
「沒事,只是覺得叫了有人應,這種感覺真好。」
「……」
兩人並肩靜靜的走著,歲月靜好,仿佛塵世間的一切,都已經遠離,這天地塵世間,就只剩下了他與她!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華清容就被春福叫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伸手一模,旁邊早已經沒了人。
「侯爺已經起來,淨身去了。」春福笑著道︰「女乃女乃快起來吧,今天要進宮去。」
華清容點點頭,挪了一子,頓時咧了咧嘴,心里恨恨的把慕容承志罵了一頓,昨晚上的慕容承志就如野獸一般,差點把她折騰的昏厥過去,害的她今天連挪動一下,都渾身酸痛!這樣的她,今日進宮,怎麼能撐下來?!
春福卻不知道一晃時間,華清容想了這麼多,只是扶著華清容起身,進了淨房,洗簌了之後又扶著華清容出來,卻看見慕容承志已經站在了房間的中央,正瞪著兩只晶亮晶亮的眼楮看著她,一見她出來,嘴角一咧笑了︰「容兒,過來幫爺更衣。」
華清容的腳頓時僵住了,看著慕容承志,伸手指了指伺候在慕容承志身邊的小綠。
慕容承志一揮手,便讓小綠退到了一邊,然後伸著手,等著華清容。
華清容雖然心中惱恨,可是卻不得不走上前去,接過了小綠遞過來的衣服,幫著慕容承志穿上了。
「唔,有老婆的感覺真好!」慕容承志深深的感嘆著,卻沒有注意到華清容的臉已經黑了。
替慕容承志穿上衣服,又仔細把衣服上的褶皺擼平了,華清容這才直起腰來,剛要轉身,小綠又遞了一條腰帶過來。
華清容接過腰帶,在慕容承志的腰上筆劃了一下,臉越發的黑了。
「怎麼了?」慕容承志看著遲疑著不動手的華清容。
華清容咬咬牙,站在慕容承志的面前,伸出兩只手,抱著慕容承志的腰身,想要把腰帶圍上,卻不料站立不穩,身子搖晃了一下,整個人撲在了慕容承志的身上。
嬌柔的身軀,自動投懷入抱,慕容承志哪里肯放過,一伸手就環住了華清容的腰身,唇瓣就覆了上去。
華清容頓時羞得面紅耳赤,用力的推搡著慕容承志,可是哪里能動得了分毫,頓時惱怒起來︰「侯爺!有人在!」
「沒人,乖……」慕容承志嘟噥著,狠狠的加深了這個吻。
「唔,唔,唔……」華清容極力的掙扎著,最終卻都是徒勞,一直等到慕容承志盡興的放開了華清容。
「侯爺,要來不及了!」華清容狠狠的跺了慕容承志一腳,伸手模了模有些火辣辣的嘴角︰「你讓妾身如何出去見人?」
「爺的女人,誰敢笑話?」慕容承志說的豪氣萬丈。
華清容撇了撇嘴,正要叫人進來伺候,卻見春福和小綠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進來了。
「這個腰帶……」華清容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腰帶。
小綠連忙撿了起來,遞給慕容承志,慕容承志接過了,自己系上了。
華清容目瞪口呆的看著慕容承志︰「你,你為什麼剛才不說?」
「你問了嗎?」慕容承志的嘴角全是笑意,挑著眉問。
華清容頓時說不出來了,剛才自己服侍他更衣的時候,他就如木偶一般的站著,她又怎麼會知道,腰帶他自己系?!
「其實,爺還是喜歡容兒幫爺系腰帶。」慕容承志看著華清容,笑著道。
華清容猛地轉身,把背影給了慕容承志,恨恨的在梳妝台前坐了。
春福連忙出去,傳了梳頭的婆子進來。
梳頭的婆子手藝十分的精湛,一雙手靈巧的在華清容的頭頂翻飛著,很快一個墮雲髻便梳好了。
「你叫什麼?」華清容任由婆子往自己頭上插著釵環,她今日里要進宮,所用的釵環都是有規定的,一點也錯不得。
「奴婢姓馬,少女乃女乃可以喚奴婢馬婆子。」
「你的手藝是家傳的?」
「是,奴婢的手藝是奴婢的娘親傳下來的。奴婢家里都是靠這個手藝過日子的。」
「你現在在哪里伺候?」
「奴婢是大少女乃女乃的梳頭婆子,因為少女乃女乃剛來,所以大少女乃女乃讓奴婢過來,先伺候幾天。」
「嗯,辛苦你了。」華清容吩咐巧蓮賞了馬婆子一個荷包,里面兩個小銀果子,馬婆子頓時千恩萬謝起來。
「你家里可還有手藝好的?」華清容笑著。
「奴婢的二姑娘可是已經得了奴婢的真傳,只是如今年紀尚小,所以沒有讓她進府來伺候。」
「多大歲數了?」
「今年正好十四。」
「也不小了,明日就讓她過來伺候吧。讓我看看手藝。」華清容笑著道。
「是,是!」馬婆子頓時歡天喜地起來,能跟著三少女乃女乃,自然是最好的,這府里上下誰不知道,三爺是最有出息的,能跟著三少女乃女乃,那是睡著都能做夢做醒的!
馬婆子連聲應著出去了。春福從箱子里,把華清容三品誥命的服飾拿了出來,服侍著華清容穿上了,頓時顯得富貴逼人。
兩人簡單的用了早飯,便乘著馬車向著宮里行去,到達宮門口的,天已經亮了,一個小太監出來,迎了慕容承志和華清容兩個人進去。
「不知公公如何稱呼?」華清容緊走幾步,把一個荷包塞到了小太監的手里。
「咱家姓王。」小太監笑著如一團禰 佛一般,白白胖胖的,臉上有著兩個深深的酒窩,看上去十分的可愛。
「還請王公公多關照。」華清容朝著小太監行了一個禮。
小太監急忙笑著避開了︰「夫人太客氣了。不知夫人是前往坤寧宮,還是慈寧宮?」
華清容怔了一下,扭頭看向慕容承志,卻見他正看著自己失神,便輕輕的在慕容承志的腰間,擰了一下,慕容承志這才緩過神來。頓時朝著華清容笑了,其實按著他現在的地位,根本不用再花這些心思,自有人貼上來,可是不知為什麼看著華清容如此汲汲營營的模樣,心中卻無比的安心。
正在華清容猶豫不覺得時候,卻看見夏公公遠遠的過來。華清容急忙堆起滿臉的笑容︰「夏公公安。」
「夫人,真是折煞咱家了,咱家奉了皇後娘娘的命,讓侯爺和夫人先去慈寧宮,與皇後娘娘在慈寧宮匯合。」
華清容點點頭,王公公早已經轉身朝著慈寧宮走去。
華清容看著夏公公的服飾變了,急忙恭喜。
夏公公的臉上頓時浮起一抹得色,「皇後娘娘恩典,提了咱家做了坤寧宮的副掌事。」
華清容急忙又掏了兩個荷包出來,塞在夏公公的手上︰「今日來的匆忙,不曾好生備禮物,下次一定補上。」
夏公公原本不肯接,但听華清容這麼一說便接了,人家不是行賄,只是恭賀他升官的人情禮儀,若是不收,便顯著有些拒人于千里了,再說了,安平候那是誰?所有的人都巴結還來不及,能與他夫人交好,自然是有好處的!有來有往,才能增加感情!
今日的慈寧宮,一如往日一般,熱鬧非凡。
等華清容和慕容承志到達的時候,皇後慕容嫣,蔣貴妃,還有各色的妃嬪熙熙的擠滿了一個屋子,太後娘娘正歪在榻上,臉色有些青白,精神不是很好。
太後娘娘一听兩人來了,急忙讓人喚了兩人進殿。
兩人進殿,給太後娘娘請了安,又給皇後娘娘和各位娘娘請了安,這才站了起來。
太後娘娘看了一眼慕容承志笑道︰「安平候,皇上在乾清殿,你去找你家皇上說話,哀家留著你媳婦說一會子話。」見慕容承志有些遲疑,頓時笑了︰「放心吧,少不了一根你寒毛。這里有皇後娘娘盯著,你還怕你媳婦會跑了不成?」
大殿內的人頓時哄笑起來,慕容承志連聲道著不敢,告辭,轉身出去了。
「容丫頭,你手上捧得什麼?可是給哀家的?」
華清容連忙恭敬的跪下了,把手中的屏風舉了起來︰「臣妾繡了一架屏風,謝謝太後娘娘的大媒。」
太後娘娘聞言,頓時開懷的笑了起來︰「哀家做了這麼多的媒,只有你記得謝媒,真是好孩子,快,快起來,拿來給哀家瞧瞧。這揚州胡家的繡活,哀家可是很久沒有見過了。」zVXC。
華清容急忙站了起來,翠娥早已經端著托盤過來。華清容朝著翠娥微微一笑,把屏風放在了托盤上,翠娥也朝著華清容露齒一笑,這才轉身把屏風呈了上去。
太後娘娘看著托盤上的七塊屏風,眼中有些疑惑。
華清容連忙上前,請翠娥去搬一個案幾過來。
很快的兩個小太監搬了案幾過來,放在榻上,華清容過去,把屏風放到了榻上,細細的分說著。
太後娘娘頓時來了興致,喜歡的愛不釋手。眾宮妃一見太後喜歡,頓時七嘴八舌的奉承起來。
太後越看越是喜歡,笑道︰「容丫頭,哀家一定要好生賞你才行!」
慕容嫣急忙上前笑道︰「母後,她小孩子家家的,會繡一些繡品,孝敬一下母後,也是應該的,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華清容也急忙笑著道︰「太後娘娘,臣妾原本就是來謝太後大媒的,若是太後又賞了臣妾,豈不是臣妾又要想著用什麼來謝太後,可是太後娘娘富有四海,臣妾家里有的,太後都是不稀罕的,太後這不是為難臣妾?」
太後娘娘被華清容這麼一說,頓時笑了︰「你,你……,好,好,哀家就收了你這份心意了!」
華清容急忙跪下謝恩︰「謝太後娘娘。」
「哀家又沒有賞你,你謝什麼?」太後娘娘笑著道。
「真是一個伶俐的人兒,連我看著都喜歡呢!」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我正在後悔呢,當初怎麼就沒有發現安平候夫人是這麼個妙人兒,否則幫著家里的兄弟求娶了,豈不是一大助力。」
華清容聞言心中一寒,這個蔣貴妃真的是陰魂不散,不論什麼事情都要插上一腳,真的是討厭至極!
「貴妃娘娘說笑了。」華清容抬起頭,笑著看著蔣貴妃,「臣妾拿得出手就只有一樣繡品,難不成貴妃娘娘想要娶一個繡娘回家?」
「若是這京都城中的所有繡娘都如你一般,怕是這京中的貴婦都要睡不安枕了。」蔣貴妃半開玩笑,半打趣的說著。
頓時整個大殿內的所有人,全都閉上了嘴。華清容的臉色卻已經變了,蔣貴妃這話太過惡毒,華清容無論如何不能接,可是不接卻又不甘心,頓時臉色有些發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