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病房里,頭上,右手臂上均包裹著紗布的歐陽路瑤呆愣著坐在病床上,雙眸呆呆地看向窗外。就這樣沉默著,沒人明白此刻她在想著什麼。
警察來做過筆錄,問她什麼問題,她都搖頭說不知道。
醫院的人問她有沒有親人,朋友,她說沒有,也不讓醫院的人找她認識的人……
每天按時吃藥,吃飯,掛水,睡覺。
腦海里,不斷地回旋著那晚听到的那句話,每每想到,心還是狠狠地刺痛下。
也會想起那個女人,努力讓自己不要想,但還是忍不住會想起,心口悶疼著,難以喘息。
他就是這樣的人嗎?愛你的時候死心塌地,不愛的時候棄之如蔽?
「歐陽小姐,您該吃飯了!」,這時護士進來,對她禮貌地說道,因為歐陽路瑤看起來太年輕,和二十多歲的人沒什麼區別,她們喜歡叫她小姐。
听到護士的話,她回神,沖護士禮貌地點頭,護士已經幫飯菜端在了她面前的餐桌上。
「要我幫您嗎?」,她的右手手臂骨折,護士好心地問道。
「不用了,謝謝你。」,她淡笑地說道,用左手拿起了勺子,護士沒再打擾她,離開。
用左手很不習慣,一下一下,就跟剛學會自己吃飯的小朋友那樣,她一口一口,機械似地咀嚼,味同嚼蠟。
她感覺自己和龍擎烽是徹底斷了,那晚的事情,似乎斬斷了她心口冒出來的那一點點情愫……
***
「烽哥,別喝了——」
「滾!」
A市某酒吧里,龍擎烽又在買醉,此刻,一個女人偎在他的旁邊勸誡道,這個女人正是這家酒吧的老板,阿青。
龍擎烽毫不客氣地推開上前搭訕的阿青。
被他推開,阿青顯然覺得自己很沒面子,心口涌起一股怒火!zVXC。
「烽哥,干嘛要為那個歐陽大小姐喝這麼多酒?!那賤女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
「啊——」
龍擎烽手里握著的酒杯被他無情地朝著阿青砸去,阿青吃痛地驚呼,鼻血瞬間噴涌而出,「罵她的人都該去死!」,龍擎烽瞪視著地上一臉鮮血的女人,冷聲道,那聲音令人膽寒,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手槍……
「不!烽哥,對不起!我錯了,饒了我,求你饒了我——」,道上的人都知道龍擎烽的手段,阿青連忙跪地,不停地求饒,此刻,她也意識到自己得罪了龍擎烽!
「烽爺!您冷靜點,這里有條子……」,這時,一名黑衣男子走到龍擎烽跟前,小聲提醒道,「還有,華清遠剛剛打電話找過您。」。
手下的後半句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龍擎烽听罷,立即走出了酒吧。
「烽爺,您的電話。」,出了酒吧,手下將一部手機呈上。
龍擎烽接過電話就打給了華清遠。
「龍擎烽!路瑤呢?!」,電話才接起,從听筒內傳來華清遠的質問聲。
路瑤兩個字輕易地刺痛了他的心,「她在哪我怎麼知道?!」,這個問題令他覺得莫名其妙,但轉瞬,理智恢復,他又開口,「華清遠,你是不是又欺負她了?!她人呢?!是我該問你!」,想到她可能受了委屈,心里還是難以自制地心疼了起來。那是他心口永遠割舍不下的一塊肉!
華清遠听到龍擎烽的話也心慌了,他以為龍擎烽會找她的!「她一直留在A市,我和她已經四天沒聯系上了!」,華清遠在電話里,焦急道。
正要再開口,電話已經被切斷。
龍擎烽掛上了電話,立即打電話吩咐下去,找人!
想到她此刻可能有危險,心里狠狠地抽搐起來,那股心疼,再次折磨著他,他以為真的可以放下了,然而,沒有!
他瘋了般地開車回家,找遍宅子的每個角落……
不一會,手下打來電話,說她在醫院,那一刻,龍擎烽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停止跳動!
「疼……」,在疼痛中醒來,歐陽路瑤虛弱地喊道,後腰的痛令她難以忍受,還有腿上的那些腫脹的傷口,一下一下抽搐著疼。
一輩子養尊處優,從未被人打過一下!
她不敢亂動,每動一下,全身都疼。
「 ——」
「瑤瑤!」
猛然間,一聲巨響,一道低沉而焦急的男聲響起,爾後,病房里的燈光亮起,她詫異地睜眼,對上一臉焦急,頹靡的龍擎烽。
「瑤瑤——」,龍擎烽呆愣著看著病床上,頭上包裹著紗布,手臂打著石膏的歐陽路瑤,喃喃地喊道。
心髒在劇烈地絞痛。
在他心里,她就像是一朵嬌女敕的花朵,可現在,她竟然受傷了,而且那麼嚴重!
看到他,心口悶堵著,身體上的痛在瞬間消失,她驚懼地看著他,本能地後退,他來做什麼?再來打她嗎?!
明顯地感覺她在防備著自己,一臉驚恐地樣子,好像回到了他強迫她的時候!
「誰干的?!」,她身上的傷不像是意外,他精準地判斷,無法控制情緒地厲聲問道。
他的問題,令她莫名,是不想承認嗎?呵呵……
「你給我走開!」,她用力地吼道。
「烽爺,已經問清楚了……」,此刻,他的手下進來,在他耳畔小聲道。
「給我廢了那個婊子!」,他暴吼,額上的青筋在抽搐,雙拳緊握,骨骼發出清脆的聲響,樣子看起來像是要殺人。
手下離開後,病房的門被她關上,他大步走到床邊,俯,就要抱住她,卻被她躲開。
「走!你給我走開!」,她忍著劇痛坐起身,瞪視著他,厲聲嘶吼。
「瑤瑤!我該死!」,他看著她,顫聲說道,那雙充血的眸里盛滿了痛苦。
「走!你走!我恨你!走啊!」,她看著他,放聲尖叫,也難以抑制地痛哭出聲,仿佛滿心的委屈都化作了淚水,就那樣噴涌而出。
看著她那滿臉淚水的樣子,龍擎烽心髒狠狠地顫動著,彎身上前,長臂一撈,將她捉過。
「別踫我!滾!你滾!」,她激動地捶打著他的胸口,不管身上的傷,就那樣憤恨地捶打著,為什麼還要假惺惺地來找她?!
雙臂死死地扣住她的腰,那樣用力,也任由她打著自己,「我該死!瑤瑤,我該死——」,他竟然不知道她被阿青找人暴打,竟然讓她有被人傷害的機會!而且是因為她!
「你還想怎麼害我?明著來!」,她哭著嘶吼道,想起他叫人來打自己,心就難以平靜!
「不是我!我怎麼舍得害你!」,他松開她,捧著她的臉,啞聲說道,她臉上那細小的結了疤的傷,令他心口抽搐。
她愣愣地看著他,看著他眼角的淚水,心,又亂了。
「我去找過你,一個女人,說你和她在一起了……」,她喃喃地說道,雙眸呆呆地看著他,期待著他的回答。
「她是騙你的!我根本沒和她在一起!我這輩子不可能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除了你!」,龍擎烽無比堅定地說道,一臉的決然。
「你的話,我還能信嗎?」,她淡淡地問完,垂眸,從他懷里掙月兌,因為扯到了傷口,她一臉糾結著痛苦。
她沒忘記他的欺騙。
「你不相信我?我以死證明,可不可以?!」,掏出手槍,瞄準了自己的腦袋,他看著她,無比堅決地問道。
「你——你放下!給我放下!」,看著他的槍指著他自己的腦門,歐陽路瑤慌了,焦急地低吼,一顆心狠狠地顫動。
「瑤瑤,下輩子——」
「不要!我信你!我相信你!」,她沒再猶豫,瘋了般地下床,狠狠地抱住他,她相信,該相信他的,那個對她死心塌地的男人。
他笑著放下槍,反手,擁著她的背,「我怎麼舍得傷你——」,愛她還來不及呢,又怎麼舍得傷害她,盡管在他最失控的時候,他也沒有真正地舍得傷她一分。
這是他想要捧在手心呵護的人呵……
他抱起她,放在床上,蹲子,捧著她的臉,不停地為她擦拭淚水,「讓你受苦了,我會為你報仇的!」,他仔細看著她身上的傷,啞聲說道。
「別為我害人!我沒事……」,她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傷你的人都該死!」,雙眸里燃起一抹狠戾,他堅決道!
「不可以!」,他看著她,堅決道,這時,敲門聲響起,是他的手下,說抓到那個阿青了,龍擎烽本要殺了她的,被歐陽路瑤攔下……
之後的日子,他悉心照料著她,她不喜歡醫院,他接她回了歐陽家老宅。
「那晚喝醉了,阿青送我回來,剛到家,我就清醒了,趕她離開——」
「我那天一直守在大門口……」
他向她解釋那晚的事情,她回答,話出口覺得自己說多了。
「找我做什麼?」,他蹲在她的面前,看著她,內心充滿期待地問道。
她看著他,淡淡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找他,見不到他,感覺他不愛她了,她就會心慌。
好像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拋棄她的人也把她拋棄了……
她的回答,他顯然是失望的。
「還討厭我嗎?我真的沒騙你,是美國那邊誤診了,我怕你以為我騙你,才瞞著你的……」,他向她解釋檢查報告的事情。
這次,她捧著他的臉,看著他,知道他不會騙她,「對不起——」,因為自己錯怪他而抱歉,「我不討厭你——」,這也是實話,非但不討厭,還喜歡和他在一起。
喜歡他悉心的照顧,喜歡他的關心,更喜歡他的愛。
瞧,她夠貪心吧?
「不討厭就夠了!」,龍擎烽說道,只要讓他每天能看到她,照顧她,足矣。
華清遠趕來了A市,看到歐陽路瑤受傷了,自責,也怪龍擎烽。
「既然愛她,為什麼不守著她?!」,兩個男人站在大門口,華清遠對龍擎烽厲聲質問。
「和你沒關系!」,龍擎烽對華清遠依舊充滿敵意,誰教他是他的情敵呢?!
龍擎烽的話讓他無以辯駁,「愛她就給我好好照顧她!」,華清遠說完,已經離開。話打路也。
令龍擎烽驚愕的是,歐陽路瑤對華清遠似乎不像以前那樣愛慕了,和他在一起交談就和朋友一樣,他不認為歐陽路瑤不愛華清遠了。
也或許是華清遠不接受她吧。
不管怎樣,他會守著她,一直守著。
被他悉心照料了三個月,骨折的手臂終于痊愈,身上其他地方的傷也痊愈。
「疼不疼了?」,他搓揉著她的手臂,柔聲問道,她朝他不停地搖頭。
「那早點睡覺!」,他揉了揉她的頭發,寵溺道,將她身體放倒,為她蓋上被子。
「腳冷……」,正是寒冬,她沖他撒嬌道,他的手探進被窩,被窩里真的很冰,「我去拿熱水袋!」,龍擎烽沉聲道,說完已經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嘴角揚起幸福的笑容,心里很踏實,這三個月,他們幾乎形影不離,除了睡覺。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他寵壞的孩子,也享受著他的寵愛,原來,被人愛著的感覺,這樣好。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很貪心,明明不能承諾他什麼,卻還霸佔著他。
不過,這三個月來,她也管著龍擎烽,不準他喝酒,抽煙,她還經常為他煲湯,用食療的方法治胃病!
不一會,龍擎烽進門,拿了三個熱水袋,一只腳一個,懷里一個,她滿足地抱著溫暖的熱水袋,「阿烽,別忘了把湯喝了!」,她提醒道。
「知道了,我關燈了!」,他不敢看她一眼,生怕多留一秒,會抑制不住體內的禽獸因子,撲倒,要了她!他快速地說完,關燈,離開。
「晚安……」,心里有股莫名的失落,她淡淡地說道。
龍擎烽看著一鍋的豬肚湯,嘴角苦澀地笑著,心里卻溢滿了幸福,喝三個月了吧,光聞著這個味道,他都想吐,不過,還得喝,因為她說,養胃。
「啊——救命——鬼——有鬼——」,西北風呼呼地刮,外面的風聲如鬼哭,歐陽路瑤以為自己做噩夢了,誰知,醒來之後听到的還是那一陣陣鬼叫聲……
「瑤瑤!」龍擎烽跑進門,開燈,看著坐在床上捂著頭的她,焦急喊道。
「阿烽——有鬼——嗚——」,他才走近,她已經撲進了他的懷里。
PS︰額……篡改歷史了……一發不可收拾……今天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