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里的貓膩(四)
「這個事情,喬所長打算怎麼處理?」錢豐問
「處理到啥程度,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見,」喬成寶打了個太極拳。
「我的意思是,讓蘇茜茜賠償那個古董,我想看她怎麼賠。這個齊日升打傷了人,弄個傷害罪不成問題吧。」
喬成寶說︰「既然這樣,我也就給你明說了,賠償的難度比較大,你們那是明顯的踫瓷,那個齊日升精得很,肯定知道,我記得他手里還捏著一片瓷片,你說是古董,一檢驗不是漏陷了。再說,如果讓他們賠古董,肯定要扯皮,還要叫來你那幾個混混作證不可,能不被發現破綻。那個齊日升確實打人了,也把人打傷了,不過,弄個傷害罪很難,定個傷害罪要立案,要形成材料報檢察院,還要經過法院審判,我可沒有權力判他的刑。再說,當時那麼多混混打他一個,說到哪兒都是正當防衛,只怕最後要鬧笑話,也顯得我沒能力。」
「你是所長,這些事還拿不下來?」錢豐的話語里有點不滿。
「是副所長,我前頭還有一個年輕的正所長。」喬成寶糾正說。
錢豐說︰「不定傷害罪,拘留幾天可以吧,煞煞那小子的銳氣。」
「還是算了,我看那齊日升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不放了他,明天楊昕一上班,那小子一嚷嚷就露陷。」
左憲章在一旁說︰「錢總,你給喬所長把這個忙幫了,把喬所長提成正所長,那不是啥都好辦了。」
錢豐說︰「還不是因為那個楊昕,我爸早給市公安局打了招呼,要不然,這次你已經成正所長了,不說這個了,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考慮你,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這件事馬上就要處理啊!」
「我最多把他們關一晚上,明天早上就要放人,如果讓那個楊所長查出來我與這件事有貓膩,隨便說上我幾句,這麼大年齡,只怕臉沒地方擱,一世的英明毀于一旦。」
「照喬所長這麼說,只有明天早上放人了?」錢豐臉上的顏色不好看。
「不放人有啥辦法,最好還不要拖延到上班。」
「那我提你當所長的忙還幫不幫?」
「幫呀,我如果現在是所長,不是啥都好辦了,你以後不可能不再找我辦事吧,我職務上不去,還不是幫不上大忙。」他雖然是個副所長,也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的威風,錢豐的爸爸雖然是省委副秘書長,與他又沒有啥恩情,在沒有得到實際利益之前,這麼大年齡了,沒有必要做錢豐的狗,給他咬人,幫助他尋歡作樂。
錢豐帶著兩個哼哈二將不高興的走了。
喬副所長沒有回家,他送走錢豐,回到他的所長室睡了。
蘇茜茜見齊日升是偽裝受傷,很快化解了一場爭持,很佩服他的機智,她縴手輕輕撫撫齊日升的胸口,問︰「我看警察那一腳挺狠的,你真的不疼?」
「你想,憑他一個小警察,就能把我踢傷了,我這個身板,不敢說是銅牆鐵壁,至少也是鋼筋鐵骨,別說一個小警察的拳腳,就是一個大炮轟過來,也要不了我的命。」
「你就吹吧。」蘇茜茜笑了,這一笑,緊張的心情就緩解多了。
「茜茜,依我看,咱們還是準備在這個禁閉室里休息吧,現在已經快半夜了,看樣子這個事情的處理要拖到明天了。」齊日升對蘇茜茜說。
「不會吧,這兒怎麼過夜?你剛才也不繼續裝受傷,讓他們把你送到醫院里,我去服侍,還能自由一點。」
听著蘇茜茜的埋怨,看著蘇茜茜嬌嗔的面容,齊日升心里升騰起異樣的感覺,穿越回來,七八天住院,一直沒有與女人的身體接觸,這對一個成熟的、生命力旺盛的、而且深知個中滋味、且又不曾饑渴過的男人來說,已經差不多快到忍耐的極限了,跟前又有這麼一個漂亮姑娘,要說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對離開不離開派出所不大關心,倒有點期待留下過夜的意思。所以,在他假裝受傷的時候並沒有做到醫院看傷的進一步的要求。他听了蘇茜茜的埋怨,想了一下解釋說︰「走了和尚還能走了廟,就算到醫院里看傷,咱們的事還沒處理完,警察還要跟著不是?你想,**後頭跟兩個警察,再怎麼也不會舒服了,最後終究還要回派出所,除了耽擱時間,也沒有啥意思,還弄得一片風聲,對咱們的學業也有影響,干脆就呆在派出所,等候他們把事情處理完了,咱們出去的時候清清白白的,那多好。」
「那你也該出去問一下,看他們現在處理不處理,處理了更好,如果不處理,咱們也該安排休息了,我總覺得咱們一男一女住在一個房間里不是個事。」蘇茜茜有點心神不寧。
「我懶得跟他們說,那你說該怎麼辦,讓他們把咱們兩個分開關了?你如果願意,我去他們領導說說,給你另開一個單間。」
「算了。」蘇茜茜輕輕搖搖頭,「這是派出所,又不是賓館,能隨便開單間。再說,我一個人住單間也害怕,萬一有人圖謀……不那個軌,我不是吃虧了。」
說這個話的時候,蘇茜茜臉上暈了一層紅暈,眼角帶著嬌羞。
齊日升見蘇茜茜這樣,知道她已經鐵定跟他在一個屋了,心里暗樂,卻還是一本正經的故意說道︰「茜茜,你這個話就不對了,千萬不能這樣想,人民警察愛人民,你住在派出所里,還有啥擔心的。」
「警察里面也有敗類,我不放心。」
「那你就放心我了?我也是個男人,你就不怕我圖謀不軌?」齊日升逗蘇茜茜,同時也是試探。
「你敢!」蘇茜茜瞪起了眼珠子,「事情還沒處理完,愁都愁死了。你還有心思轉那些污七八糟的不正經事,你要是敢動壞心思,看我不把你……」
「把我咋了?」齊日升嘴角噙著笑意問。
「咋了?把你閹割了,讓你當太監。」說完這個話,蘇茜茜的臉更紅了。
醫學院出來的學生,將來基本上都是拿手術刀的,平常也有在動物身上的手術實踐,閹割手術在他們看來是很簡單的事,就像閹豬閹羊一樣,西阜古城的烤肉攤上,就有一項烤羊蛋的業務,可以想象每天有多少閹割匠給他們送貨,也可以想象閹割手術是多麼簡單。不過,人類的閹割手術雖然跟動物一樣同樣不復雜,卻不是隨便能閹割的,法律一般不允許。想到這里,齊日升笑道︰「太殘忍了,你也能舍得?」
蘇茜茜發狠說︰「有什麼舍不得的,你信不信我著急了都敢殺人?」
「我信,我信。」齊日升連連點頭說。
夜很快就靜下來了。見蘇茜茜連打了幾個哈欠,齊日升推她說︰「看你的瞌睡來了,到床上躺一會去。」
「我躺一會,你怎麼辦?」蘇茜茜用有些朦朧的眼楮看著齊日升。
「你別管我,我這些天在醫院里已經把以後幾天的覺都睡出來了,一晚上不睡一點事也沒有。」
「那我睡去了。」蘇茜茜站起身走到床邊,感覺床不是很干淨的,用手拍打了上面的灰塵,又看看齊日升,見他沒注意這邊,而是面朝牆壁,在欣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心說那有啥好看的,也沒敢月兌衣裳,合身躺在床上,拉開那床薄被子。六月份的天很熱,房子內只有一個吊扇呼呼啦啦響著,她聞著被子上雖然有股淡淡的霉味,不敢蓋,側身躺著,閉上眼楮,一開始還睡不著,腦子里都是官司,但是畢竟是年輕,也沒有太憂心,想著想著腦子里一忽悠,就進入睡眠狀態了。
齊日升心里奇怪派出所為啥不把他們一男一女分開,而是放在一個房間,見蘇茜茜已經睡下,一開始還翻了幾個身,過了會兒就不動彈了,響起了細細的均勻的呼吸聲,他听蘇茜茜的呼吸聲,就像在听一曲美妙的音樂。這樣一來就觸動了齊日升的思鄉情緒。
如果他沒有穿越的話,這時候正在空調下摟著漂亮的老婆向雪珂甜甜的入睡。齊日升覺得,向雪珂的美貌在數百萬人的西阜古城也是數一數二的,撇開玉肌冰骨,身材秀美不說,僅那一股柔情似火、騷媚入骨就讓他感嘆造物主之神奇,竟施舍給他一個如此完美的女孩子為妻,也許是因為太完美了,這才引得上天的妒忌,給了他一個穿越的懲罰,讓他遠離愛妻嬌子。時空的距離不等同于世間路途的距離,世間的距離可以借助天上地下的交通工具往返,而時空不行,一旦穿越,就等同于死亡,有一句話叫陰陽相隔,只怕這輩子只能在夢里相見了。想到這里,齊日升心里一痛,眼楮一酸,眼淚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