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醫術考察
(第三更,寫完有點遲了,兌現諾言,求票)第二天早上齊日升起得遲了些,匆匆吃過早餐,來到醫院住院部心血管外科上班。
在醫生辦公室換了服裝,科副主任牛紅軍就領著眾醫生們開始查房,齊日升也跟著,卻是走在最後面的一個。
科室里查房,只有星期一由鹿鳴帶著,鹿鳴是教授,身上還有科研任務,得保證充足的時間,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副主任牛紅軍帶,牛紅軍能拿下來的病,就不用打攪鹿鳴,牛紅軍有事,就交給劉芳菲了。一般情況下,星期一這天的查房最重要,鹿主任要親自進行指點,醫生們能學到好多東西,當然,牛紅軍也是很有權威的,科里醫療上的事基本都能拍板。
大醫院里的查房有點浩浩蕩蕩的意味。齊日升隨在劉醫生後面。像劉醫生的一個尾巴,有意無意的看著劉醫生的**扭動,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未穿越前,齊日升也經常帶人查房,現在被人帶著,只能觀察不能說,就有些心不在焉。主治醫生們卻不敢馬虎,副主任的指點對他們來說也至關重要,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每個主治醫生都把各自負責的病人情況給牛副主任匯報,當然,都有側重點,劉芳菲也不例外。有的處理意見牛副主任當場就說了,有的不表態,要等到查完房,在辦公室研究。
劉芳菲有兩個病人要做手術,劉芳菲在查房時也說了。齊日升在門診救下來的那個病人也歸劉芳菲管,這個病人目前正在恢復,等恢復的程度再決定做什麼手術。
查完房後緊接著就是處理病人,,開藥掛水什麼的。現代的醫學對疾病並沒有多少招數,基本不吃藥,主要就是掛水,藥都加進水里,都不外乎抗生素、激素、維生素之類,短時間效果好,時間長了人體就產生抗藥性,作用就不大了。但是,這些藥還不能不用。所以,現在有些病在大醫院長期看不好,一些中醫用中藥治療卻很有效果,就是這個道理。醫院里也設有中醫科,但是,因為不是主要治療手段,只是作為一種輔助,而且一些單方偏方也不敢使用,所以效果也就有限了。
看著劉芳菲處理完病人,把方子交給護士去配藥,齊日升這才把他昨晚做的手術方案給了劉醫生。
雖然讓齊日升做手術方案,劉芳菲也沒靠他,自己也做了一份,讓齊日升做實際上是考校,認為他並非能拿出一份合格的方案來,最後,讓他把兩份方案一塊比較,就能看出優劣,總結以後才能進步。帶實習生就要教會人家本事,劉芳菲並不保守。
但是,看了齊日升做的方案,劉芳菲不由得暗暗點頭,這個方案與她做的方案沒有什麼區別,還更好一些,就把齊日升的這份交給鹿主任審查,鹿主任看後點點頭說,「就這樣了,上午分別通知病人家屬談話,最好下午做一個,明天做一個。」
劉芳菲說︰「我想下午一起做了。」
鹿鳴說︰「你自己安排,和手術團隊商量一下,精力夠的話就做。這個手術方案是誰給你抄的,字寫得不錯。」
鹿鳴看劉芳菲的手術方案多了,認識劉芳菲的字體,一看就不是劉芳菲寫的,以為是劉芳菲做好以後別人抄的。
作為一個醫生,劉芳菲也不想掠人之美,就實話實說︰「是我帶的實習生齊日升做的,和我做的差別不大,順便就拿給你看了。」
鹿鳴「嗯」了一聲,沒說什麼,也沒點頭,就另外有醫生給他匯報情況。
劉芳菲請示說︰「鹿主任,我就準備做術前的準備工作了?」
鹿主任轉過頭說︰「兩個手術都不大,下午我就不去了,你和牛主任看著安排好就行了。」
劉芳菲說︰「沒事,你放心,就兩個常規手術。」
雖然對鹿鳴主任說沒事,劉芳菲還是要和齊日升研究,評估兩個手術的風險。醫生做手術前都要先評估風險,把應該遇到的風險都想得清清楚楚的,然後寫在手術協議書上,讓病人直系親屬簽字,協議書是兩份,一份是手術同意書,另一份是麻醉同意書。在兩份協商上都要羅列出手術中可能出現的意外,內容不少,其中有麻醉意外,大出血,休克,病情特殊手術中斷,.重大髒器衰竭,.術野變異粘連剝離損傷周圍組織,.昏迷,.死亡等等。就是手術完成,還有術後並發癥,後遺癥,.全身感染中毒,.局部感染,.瘺疝,.組織粘連引起的合並癥,水電解質平衡失調,.成為植物人,大出血,.休克,衰竭,功能喪失直至.死亡。
劉芳菲和齊日升評估的是實際的風險,而這些可能存在的潛在的風險都要寫在協議書上,哪怕是一個普通的闌尾炎手術,病人家屬簽字了就算認可了,真正出了問題醫院可以推卸責任,避免發生醫療糾紛。病人家屬簽這個字的時候,看見那一連串的死亡可能都眼暈,但是這個字還不能不簽,不簽醫生就不能做手術,唯一的就是死亡了。所以,每次簽協議書,齊日升都覺得那些病人家屬在簽生死譜,表情和心情都好像在經歷一次生死離別,卻不得不硬著心腸讓他們簽。
這兩個病人的手術一個是心髒搭橋,一個是植入支架,在技術熟練的心血管外科醫生看來,這就是普通的手術,基本沒有什麼風險,但是,心髒畢竟是人體的總發動機,特別是搭橋,需要心髒停跳一陣子,搭好橋後再復蘇,畢竟還是有風險的。
劉芳菲與齊日升商量,還是看他那個手術方案做得好,想看他在風險評估方面有什麼新見解,也是考察的意思。見齊日升說的每句話都在點子上,也是暗暗的納罕。
在兩個兩個同意書中列舉了充分的風險之後,就讓齊日升通知家屬,商談協議書的簽字。
這個過程說簡單也不是很簡單,像先通知的心髒搭橋病人家屬,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六個,圍著辦公台坐了大半圈。劉芳菲醫生詳細講解了手術成功的可能性和預計的到的風險,然後接受家屬的提問,有點像召開記者招待會。
家屬中,一個穿西服打領帶的年輕小伙就能問到點子上,劉芳菲作了回答,有一個胖墩墩的婦女就不行,問的問題太外行,還得解釋。其他的人也都從各自的角度提了問題,總的歸根一點,意思都是圍繞病人手術後能不能活著。醫生當然不能說肯定的話,把握是有的,意外也有可能,說了跟沒說一樣。
最後,家屬還是在同意書上簽了字。
支架手術比搭橋簡單得多,危險也小,病人家屬來的少,只有兩個,他們听了劉芳菲的解釋後簡單問了兩句,就簽了字。
和病人家屬談完話,簽了字以後,劉芳菲很隨便的問齊日升,「你能做心血管縫合嗎?」
齊日升回答說︰「還行吧。」
「還行到什麼程度,敢不敢做心血管搭橋的縫合?」劉芳菲追問。
「在動物身上練過,不過,自小給人接骨頭,縫合過血管,估計沒有多大問題。」齊日升沒辦法說,只能說的模模糊糊的,動物身上練過,人也是動物,齊日升的這個話也沒有錯。
「你還懂骨科?」劉芳菲奇怪的問。
「我家是骨科世家。」
「我找兩節血管,你縫合一下,我看看你的技術水平。」劉芳菲想具體考校他一下,看看他的真實水平。
「行啊,我試試。」
劉芳菲就找了一截血管代用品,又給了針和線,讓齊日升做縫合血管的操作看齊日升是不是個馬謖式的人物,言過其實,不可大用。
心髒搭橋的血管縫合,在手術中的諸綜合因素中,最為重要,所以劉芳菲先考察齊日升的血管縫合術。
像這種血管縫合,在齊日升十年的從醫中,也不知做過多少例了,和做個闌尾炎差不多,所以,劉芳菲要他做的血管縫合一點也難不住他。他接過劉芳菲遞過來的血管和針線,不假思索,熟極而流的開始飛針走線,一雙修長的手比大姑娘繡花還自如。目瞪口呆的劉芳菲看著他飛快完成縫合,然後檢驗縫合的血管針腳和嚴密程度,讓她驚奇的是,齊日升縫合的這段血管速度極快,速度在搶救病人中往往起關鍵作用,然後是完美,無可挑剔,她自認她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不成,也縫合不了這麼完美。
「你以前做過手術吧,這個血管縫合得……還算標準。」年輕人,肯定就行了,不能太贊賞,容易驕傲,驕傲了對從醫不利。
你縫一個試試,有我這麼完美還怪了,哥們這一手,是參加過省上縫合比武大賽的,第一名,省內外的專家都贊賞,在你這兒落了個還算標準,你難道……比專家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