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業
第業
齊日升說︰「我明白了,那些貪官就是你們培養起來的,社會風氣也是被你們這些建築商弄壞的,你們就是罪魁禍首。」
姜雲飛說︰「那是他們自身的貪婪,與我們有什麼關系,如果不行賄能拿到工程,拿到地皮,誰願意花那個冤枉錢,這是風氣如此,我們也是無奈。」
齊日升說︰「不是現在工程招標,地皮都是拍賣嗎?」
姜雲飛說︰「其實,工程招標八十年代就已經開始了,現在已經全面推開,大工程都走這個程序,但是,有幾個招標是很公正的,還不都是私下里已經活動好,走個形式罷了。」
齊日升說︰「你們都不鑽營,招標還不得公正了。」
姜雲飛說︰「那不可能,你不鑽營,別人要鑽營,人都是形形色色的,都恨不得打破了頭的搶,還能心齊的不鑽營。」
齊日升說︰「姜叔晚上就是去鑽營的,是吧?」
姜雲飛說︰「不是,已經鑽營成功了,請幾個出了力的朋友慶祝一下,誰知道就被人盯上了。」
「那伙是什麼人呀,挺厲害的,看那情形,真有要你命的架勢。」
姜雲飛說︰「就是要命的架勢,他們也是一個建築企業,有背景,你成才哥就是被他們打成了植物人,要不是你爺爺,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
齊日升說︰「忘了問了,我成才哥最近恢復的怎麼樣?」
姜雲飛說︰「還是腦子受了損傷,能走動了,不利索,語言也不行。」
齊日升︰「慢慢恢復著看,腦子是個很復雜的系統,受了損傷,有些能恢復,有些恢復就有困難。」
姜雲飛說︰「我還沒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倒找起我的麻煩來了,還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他們要了你的命,難道不怕法律的制裁?」
「怕什麼,在這點上有的是辦法,不就是賠償嗎,一個命價能值多少,幾萬,幾十萬,一百萬?他們雇的那些人都是提前簽了合同的,一天一個人一百塊,一個月就是三千,公務員工資才多少,幾百塊錢,死一個賠十萬,這都是有價格的。打死了人,實在打不過去,可以讓人頂罪,不過就是多花點錢的事,用錢能搞定的事都不是事。」
「姜叔也這樣干過吧?」齊日升問。
姜雲飛說︰「搞工程的誰沒干過,要不然,沒有一些手段,早被同行和地痞流氓給打回原形了,還能做到現在這個上市公司的規模。」
「那邊是不是上市公司?」齊日升問。
「也是,他們的股票價值還比我的高點。」
「這樣啊……掙多少錢是個夠,值得用這樣的手段?」
姜雲飛說︰「這個你就不懂了,沒有錢的時候是為錢,有了錢以後就不是錢的問題了,人到了一定位置上,爭的就是一口氣,一口氣順不過來,憋的慌。」
齊日升說︰「不到一定位置也爭一口氣,農村人為一寸兩寸牆根子地畔子,也能打的頭破血流。」
姜雲飛說︰「這就是人,人這張皮是很難背的,你不想欺負人,可是人欺負你,你喜歡欺負人,人往往就不敢欺負你了,世事往往就這麼怪。」
齊日升說︰「我不贊同姜叔這個觀點,你這是強者為王的哲學,這個世界上還是普通人多些,如果人都這樣想,這樣做,世事不是亂套了,其實仔細想想,財產錢財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最後眼一閉,都是人家的。」
姜雲飛說︰「你也別說我們搞建築的,你做公務員又怎麼了,做辦事員想當領導,當了領導想做大些的,就算做了總統,一個國家不滿足,還想統治全世界,你敢說你就不想當大官?」
齊日升說︰「咱們也別辯論了,反正你那個觀點不對……看樣子,你是非對他們報復不可了?」
姜雲飛說︰「這事你就別管了,與你也沒有關系,你好好干,遇到什麼問題,需要姜叔支持你的時候,姜叔是全力以赴。」
「姜叔需要我幫忙的時候,也說一聲。」
姜雲飛說︰「這事你就不要摻合了,在那個舞廳里,姜叔是虎落平陽,你把姜叔救了出來,現在又是海闊天空了,你在一邊,看看姜叔的手段。」
齊日升說︰「姜叔,明天藥店開業,你還去不去,我給你打電話,就是說這個事。」
姜雲飛說︰「去呀,這個電話救了我的命,我還能不去,幾點正式開始?」
齊日升說︰「韋成泰說了,八月八日八時八分。」
姜雲飛說︰「這麼早呀,韋成泰怎麼還喜歡玩這些花樣?」
齊日升說︰「就是圖個吉利,大大的發財呀。」
姜雲飛說︰「咱們休息吧,你不回去了,我讓服務員就在酒店給開個房子,明天咱們一塊去。」
第二天早上,祥瑞醫藥大廈門前彩旗飄飄、彩球高懸、彩門高張,彩球下的彩練當空舞動,除過藥店大門,整個門面前面的牆面都被從房頂垂下來的一條條彩色標語覆蓋,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
齊日升早早就和姜雲飛來到門面,姜雲飛被讓進樓上的辦公室,齊日升則和韋成泰高向陽陳青文幾個在外面招呼客人。
客人來的不少,韋成泰的關系多些,其次就是陳青文,然後就是文總經理和高副總經理了,文總經理和高副總經理的客人基本上都是藥廠派來的銷售人員,藥店開業,又賣他們的藥,前來祝賀是很正常的,各個藥廠的宣傳祝賀條幅昨天下午就到了,這些條幅實際上是文星平總經理派人去印的,各藥廠最後給報銷。
工商稅務部門也是少不了的,高向陽父親做局長的藥監局也來人了,還是個醫藥管理處的處長。
黃三泰也早早帶人過來了,是齊日升一大早用電話催過來的,他們穿著藍色前後印字的正道搬家工作服,雖然看起來熱一些,但是整齊,往哪兒排成隊列一站,確實很拉風。
讓齊日升和韋成泰沒想到的是,毛伯運和他三弟毛伯禮也來了,還帶來一個高架子花籃,花籃里都是鮮花。
齊日升先和毛伯運毛伯禮握手,然後讓禮儀小姐接過花籃,擺在已有幾個花籃的當門口,花籃上用紅紙條寫著幾個大字,北城毛伯運兄弟賀。
齊日升把毛家兩個兄弟往里面讓的時候,毛伯運搖搖手,笑著說︰「就不進去了,慶典馬上就該開始了吧?」
齊日升掏出手機看看時間說︰「快了,十多分鐘。」
然後介紹韋成泰和他們認識。
韋成泰也和他們握了手,說了久仰,毛伯運也很客氣,但是雙方都不是很熱情,純粹屬于禮貌性質的應酬。
隨後,就有車停在不遠處,一個白襯衣扎在褲腰內、留著分頭的年輕男記者扛著攝像機從車上下來,隨後下來的是個女記者,穿著高跟鞋,大約一米七的樣子,顯得身體修長,穿件碎花白底的連衣裙,皮膚很白,頭發扎成個馬尾,清爽精干。
媒體是高向陽負責聯系的,見記者下車,高向陽就過來債戶,把他們領進去喝茶。
八點多點,齊日升打電話給余主任請了假,余主任問清他是給朋友藥店開業祝賀,就說,「這麼早,這種活動一般都是十點。」
齊日升說︰「朋友圖個吉利,選擇的日子和時間是四個八。」
余主任哦了一聲說︰「完了後回來早些,你被抽到打非辦公室,可能還有任務。」
齊日升說︰「我盡量回來早些。」
八時八分儀式正式開始的時候,賓客都從藥店里出來了,迎門是一個落地麥克風,幾個重要來賓都站在麥克風後滿不遠處,里面有工商局、稅務局、藥監局有關領導,還有韋成泰。姜雲飛也站在他們當中,他是市政協常委,也沒有人知道他這個官職。
其他人都散亂的站在前面,整個大街上都站的有人。
儀式由總經理文星平主持,八時八分,當文星平宣布典禮正式開始的時候,工作人員點燃了街道上的禮花,一枚枚禮花沖天而起,在高空爆炸,雖然是白天,依然顯得很壯麗。
然後就是韋成泰致詞,也不知誰給韋成泰寫的稿子,听起來還不錯,有些韻味。實際上,致詞也就是個形式,也沒有人認真听他說什麼,大多數人都是沖著著這喜慶氣氛,來看熱鬧的。
剪彩的時候,六個禮儀小姐捧來了一根大紅綢子,大紅綢子中間挽著六朵大紅花,每個禮儀小姐還端著一個搪瓷盤子,盤子內都是一把剪刀,姜雲飛和工商局、稅務局、藥監局領導、還有韋成泰五個人從每個大紅花中間把紅綢子一剪兩段,大紅花就落進禮儀小姐手里的盤子里。
短暫的儀式結束後,藥店就正式開始營業,參加典禮的人群都涌進藥店,各櫃台的營業員都笑迎客人。
向雪珂,司蕾、白薇三個女同志今天都充當營業員的角色,穿著黃底起紅花連衣裙的向雪珂清爽、漂亮,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