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伸手指著遠處︰「它過來了,從2點鐘方向。[全文字首發]」
「-2,-1呼叫,發現目標,2點鐘方向,‘飛鳥’1架,。」
他和同伴倒退幾步,躲在那棟建築殘骸的陰影中,打開地上的箱子,拿出那支又長又細的墨綠色管子。
同伴幫他將天線運作所需的圓環狀電池擰上,他則負責打開折疊的敵我識別天線,擰掉頭部的保護蓋,掀起操作板,露出那下邊的透明瞄準板,並將迅速擰進握把底部,進入戰斗狀態。
整個過程的耗時不超過5秒。兩人完成工作後,那架慢悠悠飛來的「飛鳥」才剛剛從遠處的一個小點變成了一個不斷閃爍的依稀模糊的影子——這也證明,它已經進入了導彈的有效射程內,而且正在逐漸靠近。
「-1,-2呼叫,詢問︰你是否看到了目標?能否開火?呃,我們暫時丟失了目標,正嘗試重新鎖定,。」
「見鬼,」同伴低低的罵了聲,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我們只能單干了,機會只有一次。或者等下一趟,你決定吧。」
他依然端著那支「毒刺」導彈,眯著眼瞄準遠處。
「飛鳥」通用運輸機像喝醉了似的、在全地形導航系統的引導下幾乎擦著地面飛行,但每每遇到劇烈起伏的地表時又會迅速升高,總是和地面保持一定的高度。這會讓那些不了解情況的人深感失望,他們總覺得這架看上去很笨重的飛行器一定會躲閃不及撞上那些土包,但它卻總是靈巧的躲開了。
這架運輸機按照規定沒有打開頭部的探照燈,但卻開啟了夜間識別紅外燈,那些紅外燈在夜視儀的世界中有規律的一閃一滅,像黑夜中不停閃爍的鬼眼。
他將瞄準具對準遠處那堆時隱時現的閃光,按照操作規範調整搜索頻道,沒有信號;射手再次調整頻道,這回導彈的雷達捕捉到了斷斷續續的紅外線信號,並用一高一低的嘶啞蜂鳴提醒他,已經鎖定目標。
「別急,別急……」同伴盯著那架運輸機喃喃自語,他們耐心的等著對方翻越了那些起起伏伏的小土丘,朝著他們緩緩的迎面飛來。
「-1,-2呼叫,我們看到目標了,已經鎖定,即將發射,。」
同伴來不及開口阻止,無線電內突然傳來一句「」,附近爆出一陣巨響,夜視儀中一個刺眼的幽靈騰空而起,拖著長長的粗大煙柱從地表掠過,飛向遠處。
「媽的,我就說這幫家伙愛搶功,多了個聖騎士的空缺就讓他們興奮的跟上了個處女見紅了似的。」同伴抬手擋住一只電子眼,免得一會可能的爆炸影響到他的夜視儀。等到爆炸結束,他還能用那只電子眼仔細觀察結果。
而射手仍然緊緊的盯著遠處的那架運輸機,他的職責就是如此,如果另一組失敗,他將發射導彈,再次嘗試把運輸機擊落。
拔地而起的亮點很快加速到近2馬赫的高速並朝運輸機飛去,在空中笨拙而凶狠的不斷調整自身的迎角,渴望用2.2磅的戰斗部將那個十幾噸的龐然大物徹底撕碎,而其後的煙柱則在空中劃了一個又一個螺旋狀的圈,形成一副十分詭異的景象。
運輸機發射了誘餌彈,開始攀升——這不一定管用,「毒刺」導彈依靠被動紅外線和紫外線模式尋找目標,並不停地在兩者間來回切換。
而這次,突然變「聰明」的導彈在空中急速轉了個大半圓,甩掉面前看起來「噴香」的誘餌彈,重新迎頭追著那架正吃力攀升的「烤鴨」,想用自己鋒利的嘴巴把肉呼呼的它撕成兩半。
眼看「烤鴨」就要被導彈大卸八塊,一團不明物體從「烤鴨」上掉了下去,在空中炸開。大塊的碎片又同時幻化為刺眼的光暈,這數團物質的溫度和能量比誘餌彈要強數百倍至數千倍,因原子受強烈熱力激發而釋放出的光子也因此而呈現出不大常見的藍紫色。()
突然出現的超強干擾源徹底摧毀了「毒刺」導彈頭部的紅外搜索彈頭,激活了引信。導彈的戰斗部接收到了一束從導彈頭部傳來的電流信號,按照預定程序引爆了戰斗部,向四周呈環狀爆炸並迅速擴散。
「拋棄式主動干擾器,好強的等離子雲團,」同伴等到爆炸過後才拿開手臂,重新用一只眼盯著漆黑的夜空搜索那架運輸機。對方已經關閉了夜間紅外識別燈,準備降低高度跑路了,「幸好他們已經扔了,現在正是個好機會,在你的1點鐘,高度200,正在攀升。」
他們一定是在執行什麼該死的自殺式任務。射手等待夜視儀恢復正常,用四四方方的瞄準具對準空中的那片黑影,等待鎖定音響起,按下了扳機,他確定這次不會再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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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男孩終于睡醒了。他揉著有些疼的脖子從地上爬起來,翻個身,鑽出偽裝網,發現變種人和狙擊手還趴在幾碼外觀察。
「你們睡覺了嗎?」陸風從背包里拿出瓶裝水灌上兩口,遞給變種人。
「你小子可真能睡,」墨菲說話的同時眼楮不離瞄準鏡,由變種人端著瓶子用吸管給他喂水,狙擊手喝一口水,咬著吸管繼續說道,「從昨晚上11點開始,一覺睡到午飯時間。」
「該我接班了嗎?那些家伙是不是不會來了?」陸風把水塞回到背包里,把靴子月兌下來倒了倒,按照狙擊手的叮囑涂抹爽足粉,再重新把觀察陣地周圍的硫磺粉撒一遍。男孩注意到狙擊手竟然穿著一雙輕便的旅游鞋,而不是軍隊配發的標準作戰靴,這讓他有些納悶。
「情報有誤,或者他們在新里諾多做了些停留。」墨菲並不想用一些故作高深的話把自己偽裝的多麼神秘,來唬住這個小子,讓他老老實實的听話。其實還有第二條辦法——
廉尼的大拳頭。那才是實打實的威脅,可不是口頭上的玩笑。不信?一拳把你從新維加斯打到胡佛大壩,掛在那門炮的炮管上直晃蕩你就信了。
「你們一晚上沒睡?」陸風又問了一遍,確認自己撒在排水溝內的硫磺粉沒有什麼岔子。但男孩還是不大明白在偽裝陣地四周挖掘排水溝是為了什麼,廢土很少下雨,還沒他流的口水多。
「我們倆輪流值班,倒也不會那麼累。」這回是變種人先開的口。
「他們趕夜路的可能性很小,」狙擊手咬住變種人遞給他的牛肉干一邊嚼一邊說,「昨天晚上有風,風力還不小。趕路的話,氣味會隨風飄很遠,被那些晝伏夜出的食肉動物發現。」
「原來如此。」陸風忍不住望著遠處的那棟小木屋,兩只雙頭牛還在屋外悠閑的吃草,而屋主昨晚上已經被他們綁起來丟給其他人小組看管了。
狙擊手帶著男孩和變種人在另外4個小組的掩護下把整棟木屋變成了死亡之地——他們在角落里安裝了2枚定向雷和2枚跳雷,還有幾枚用來增加威力的手雷,組成了一個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拆除的連環雷場。
這也讓男孩大概清楚了這次任務的計劃,2個小組負責外圍警戒、包抄,2個機槍小組負責主攻,逼迫對方尋找並進入這附近的唯一掩體——那棟木屋內,再由他們三人的狙擊小組負責引爆地雷作為沖鋒信號。
「小子,既然你現在沒事可做,」墨菲說這話的時候第一次偏頭看著廉尼,「去挖坑,挖的盡量深一點。」
陸風有些奇怪。男孩抽出折疊好的工兵鍬,問道︰「挖坑干什麼?」
變種人咳嗽了聲,把一個用膠帶封好的黑色塑料袋子丟到男孩的面前︰「挖個深坑,把這包東西埋了。別忘了多撒些硫磺粉,再套一層結實點的袋子,封好口。喂,小心點拿。」
陸風單手捏起袋子,看了看言又欲止的變種人,用力的捏了捏,試圖打開︰「這里邊是什麼?」
這包東西軟軟的,也不沉,似乎還有什麼液體在里邊亂晃,男孩好奇的把耳朵湊上去晃了晃袋子,又聞了聞。
「嘿,小子,我聞到那股該死的臭味了,趕緊把它埋了。**的在干嘛?」墨菲的這句話讓陸風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男孩趕緊把塑料袋丟在地上,看了看捏過袋子的那只手,臉上寫滿了惡心。
變種人對陸風表示同情︰「幸好我多纏了兩圈,不然你真的解開那今天就糗大了。」
「你以為狙擊手就是那麼好當的嗎?」墨菲哼了聲,「先從最基本的干起吧,小子。」
別認為槍法準就能成為狙擊手,小子。一個不懂得野外生存的人在廢土上甭想活過一個星期。
槍法是在射擊場練出來的,而野外生存卻需要拿生命去冒險。
這話狙擊手沒有說出來。在墨菲看來,那個叫陸風的小子或許會成功,但他的路和別人的不一樣,恐怕會更艱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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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帶著兩人穿過走廊,注意到迎面走來的人都不自覺的把目光投向她的客人。
就是長了一張十分漂亮的臉蛋,哼。書記官兩手插兜,一副拒絕人還怒氣沖沖的模樣向前沖去。
「嘿,克拉拉,」一名身穿核動力裝甲的騎士,不,是一名聖騎士攔住了書記官,用目光指了指她身後的金發女郎,帶著不懷好意的笑,「這位小姐是——」
書記官立刻深吸口氣,鼓起胸膛,兩臂也不自覺擺開,像一只保護雛雞的母雞一樣︰「少管閑事,聖騎士。在這個點到處溜達、問東問西,你覺得騎士們會怎麼想?嗯?」
「我不和你這個八婆計較,」那名聖騎士完全忽略了氣得臉色刷白的克拉拉,踱步到金發女郎前,優雅的鞠了一躬,大大方方握住對方的縴手︰「在下是聖騎士蘇克,敢問您的芳名是——」
「桑德拉•埃利奧特,幸會。」女郎微微一笑,迅速把手抽了回來背在身後,不再給對方機會。
「埃利奧特,好名字,」聖騎士有些尷尬的甩甩手,沒話找話說,「您的父母一定是十分虔誠的基督徒。如果有空的話,不如——」
「你還有什麼廢話要講麼?」克拉拉兩手插兜斜著眼瞪著聖騎士,現在她暫時和埃利奧特站在了同一陣線,「你不希望我的上司去長老那里報告你騷擾我的客人的全過程吧?」
你這個滿臉雀斑、自以為是、年老色衰的寡婦,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聖騎士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他帶著假惺惺的歉意匆匆點頭,很有勁的活動著全身的金屬零件,輕輕在地板上滑過,消失在拐角。
「我們繼續走吧。剛剛的事,我很抱歉。」書記官語氣生硬的道了個歉,又恢復冷漠,推了推眼鏡繼續前進。
桑德拉•J•埃利奧特,這是她的新名字。這名字很好听嗎?不,更像一個傻乎乎的上帝信徒。
男人靠暴力統治世界,女人靠本能統治男人。
再通過男人來統治世界。真是頗為曲折的「曲線救國」路線啊。
那麼甘布拉呢?埃利奧特不知道最高長老到底看中了她的外表,還是她的能力,亦或,兩者兼有之?
她總覺得甘布拉有什麼話沒說出來。是對她不放心,還是對她本人懷疑?
「勃朗寧。」听到這個名字,埃利奧特心中一緊,習慣扣扳機的食指突然一抖。
「克拉拉。」長老禮貌的和書記官點點頭,目光刺向埃利奧特,又迅速抽回,直到兩人擦身而過都未再多看她一眼。那一瞬中透出的冷漠和戒備讓埃利奧特的心猛的縮了一下。
他變了,變了不少。雖然一貫的冷漠和沉著甚至可以說是冷血一貫沒變,但眉宇間卻帶了些……不太一樣的東西。
「他總是如此,但別認為他就是那樣子,」克拉拉在拐角停下,沖埃利奧特和騎士說道,「其實當你真的接觸過他,互相認識後,你會發現他是個很好相處的人。總是那麼冷靜,沉著,而且肯——這是很難得的一點,肯為別人著想。」
「你對他的贊譽似乎多了些,書記官。我怎麼覺得從這里邊品出了其它的味兒?」那名騎士的語調酸溜溜的,但他卻不看書記官,而是盯著身旁的金發女子,期待她能開口參與討論。
「你可真逗,騎士,」克拉拉見埃利奧特陷入沉思而遲遲不開口,帶領兩人繼續前進,「年輕的女士或許會被他的光頭嚇跑,但我們這把年紀的已經不再那麼看重外表了。等你經歷過你就會懂的,婚姻並不需要外表來維系,那恰恰是其中最脆弱的一點。」
「我怎麼覺得……他簡直是個冷血動物呢?」騎士露骨而笨拙的贊美,連他自己都發覺話一出口就變味了。莫名的愛戀總讓人頭腦發熱而口不擇言,惹是生非,「他剛剛都沒往埃利奧特小姐身上多看哪怕一眼。哦,上帝,即使她這麼性感、火辣、有活力——」
克拉拉轉身看看兩人,瞪著騎士︰「這話就有些過了,騎士。」
讓兩人意外的是,埃利奧特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像根本沒听到。
埃利奧特覺得自己就要接近答案了。勃朗寧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過分的戒備和冷漠,似乎只出現在異性身上。而且似乎在她這種外形漂亮而更有魅力的異性身上更甚……
但他為什麼又會不自覺展露出高興呢?同熟人打招呼時的微笑和輕松都是發自內心的。等輪到她,它們又立刻變成了一副冷冰冰的鎧甲,把他包裹起來,嚴嚴實實的,避免同陌生人接觸並把內心展露給他們。
一個發育正常,身心健康,而又事業有成的人為什麼要極力避免和富有魅力的異性接觸呢?
除非他已經先有了一個,而且刻骨銘心。
男人嘛,分兩類。一類玩一個丟一個,找到同心目中最像的那個為止;另一類,總是習慣先入為主,干脆再也不換。
這恐怕就是答案。你找到它了,蘇珊。
「小姐?我倒不介意站在這里欣賞,不過——」騎士的俏皮話傳到了埃利奧特的耳朵里,讓她把全部注意力從自己的分析中重新回歸到這條走廊里,「我們在這里確實有些礙事,不是嗎?那些往來的男性都看著你,連撞著對方也渾然不覺。喔,這好像可不大好。」
「什麼?」埃利奧特習慣性伸手甩了甩頭發,看著兩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因為盯著她看而撞了個滿懷。兩個大塊頭同時笨拙的倒地時真可謂是驚天動地。
金發女郎「咯咯」的笑了起來,她發現這些鋼鐵兄弟會的人在外人面前也絲毫不掩飾他們的情緒和態度,反倒非常的爽朗和直率,顯得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愛。雖然有些人覺得陌生人之間如此「親密」反倒不太正常,但埃利奧特明白,她或許會更喜歡和簡單而單純些的人打交道。
那麼……有必要把這個發現告訴甘布拉麼?
或許甘布拉已經知道了。他應該推斷的出來。
那麼他在等待什麼?12年,再加上未知的幾個月……一場精心策劃的復仇行動麼?還是一場殘酷的大規模清洗?
埃利奧特猜,或許,只有等到她到了上百公里之外的那個地方,一切都才會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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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解釋
︰即敵我識別。在現代化作戰中,空中充滿著敵我飛機和各種從地面和機載平台上發射的先進武器,所以可靠的敵我識別是極其重要的。目前的敵我識別系統采用詢問/應答的方法,這種方法使用編密碼的展寬頻譜信號。友方接受到的詢問信號被認為是通過我方平台詢問機自動送回的「修正」碼。此「修正」碼必須經常改變,以防止敵方記錄和發射作為我方的修正碼(「重復干擾」),此編碼的改變是在該編碼真實間隔的末端
︰電池冷凍模組。發射時,必須插入手把,可以注入一股氬氣體到化學電池,使瞄準器和飛彈有電。電池缺點是必須持續注入氣體,一但瞄準太久超過時間就不能發射了,發射器瞄準天線則適用充電電池
埃利奧特︰原意即「虔誠信仰上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