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的生活 6、初入社會

作者 ︰ 王小濁

十八歲花樣年華,即不用讀書又不用外出工作,莫菲開始了呆在家里無所事事的散漫靜謐人生。遠遠的逃離開同齡人,躲避著厭煩的一切諸多不幸,呆在家這個安全的堡壘整日與電視機和各類武俠言情小說為伴,連樓都難得下,真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偶爾在母親的勸說下走出家門,也只是到附近的網吧打發打發時間。曾經也壯起膽子到人力資源市場去找過工作,但看到用工單位開出的條件以自已的水平又是高不成低不就,偶爾打算能找到什麼工作就先做什麼,將就著干干看吧,還未深入看上兩眼,淨是些農民工才作的事簡直是丟人現眼,算了還是在家的舒服!

大把的時光在手多得都覺得日子難混,但回過頭來一晃又如匆匆流水,偶爾從母親口中得知同學張三大學畢業後找了個事業單位工作,李四又找了個外資的工作,王五已經考研去外地繼續求學;同學趙六離掉結二婚了,錢二麻了兒子都快上中學了,以前隔壁的李二狗子全家正在辦理出國…听到這些莫菲並不理會依舊我行我素地走著自已的路過著故有的日子。久而久之,母親高麗婭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試探性的對莫菲說道︰「不要一天到晚在家看小說這樣對身體不好,要不要出去找點事情做?隔壁楊阿姨家的兒子小唐在酒樓工作,听說他們那里要招人,去試一下不?」听到母親的話莫菲譏諷道︰「到酒樓去工作?作什麼?端盤子啊?我那些同學都讀了大學的,人家有錢,家里供得起,我讀不了大學就算了,還要叫我出去掙辛苦錢!哼!現在找個好工作都是要靠關系的,我才不去!」說完冷著臉狠狠地摁著電視機遙控器,從指尖流出的怒火化作不停閃過的電視畫面,分分妙妙扇過母親的心上。

年齡越大莫菲的脾氣越大,每次母女間拌嘴總是說不了幾句母親便敗下陣來,默默地退到邊上不再多言,如同做錯事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地直到女兒消氣。心里想到自從莫菲的父親走後生活的諸多變化,我這個沒能耐的媽,唉!總覺得欠著女兒似地。但是這一回合,母親的沉默並不代表退讓,這次當媽的著實聰明了一回。停交這個月的電費黑燈瞎火的,莫菲看不上電視用不了燈,正要對母親發難,高麗婭委曲地先發制人了︰「乖女兒啊!媽媽這個月的退休工資不知怎麼用的,這才幾號家里就沒錢了,別說交電費怕是再過幾天,連飯都要吃不起了!」听到母親的話,莫菲心想多少年都緊巴著過地,如今真是一年不如一年,窮成這樣!傻傻的問道︰「那該怎麼辦呢?」高麗婭看到女兒並未看出破綻趁機說道︰「要下個月媽媽才能領得到退休工資了,要不上次你楊阿姨說的那個事兒去試試?听說不是端盤子,一二千一個月呢,多好的工作啊,听說還包中午飯,要不要去試一下?」母親進一步擴大優勢說道。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的莫菲,漠然地面無表情看著母親,听到有千多元一個月,無神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露出一個驚喜地笑容︰「真的?真的有這麼多錢一個月嗎?」

「楊阿姨這麼大歲數了說話還騙人不成!要不抓緊,怕是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母親趁熱打鐵的說道︰「現在大晚上的,要不媽媽明天一大早就到楊阿姨家去,求楊阿姨多幫幫忙?」

「好啊!明天早點去!」莫菲歡喜地同意道。

楊阿姨就住在莫菲家對門,幾十年的老鄰居,看著高麗婭一人拉扯著莫菲堅難地支撐著這個家,對這母女二人很是同情。每每閑聊中听到高麗婭說莫菲又不讀書,又不工作,天天在家看電視讀小說,便暗自留意著機會想幫一幫這苦命的女人。可巧從在管理公司工作的兒子口中听說公司下屬的酒樓要開個分店,正在招兵買馬,便極積的張著從中穿針引線一心要幫莫菲介紹去工作。好心的楊阿姨沒幾天便回話說她兒子好歹也是個經理這點小事沒問題,都不用到公司去面試,到時候直接去上班即可。母親帶著準信回到家中拍著胸脯對莫菲宣布了喜訊,「你楊阿姨真是個好人,上班以後咱們一定要好好感謝人家。」

好事來得這樣順利。就這樣帶著激動而新奇的心情莫菲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重新啟航容入社會,真實的生活所帶來的快樂遠遠超越了莫菲的預料,踏進酒樓大堂的一剎那莫菲覺得仿佛走進宮殿。新裝修的三層大酒樓富麗堂皇,白色雲母大理石階梯,紫色瓖著銀邊帷幔的落地窗簾,高懸于頭頂的大型水晶吊頂燈,女乃白色餐桌椅子,椅桌上套著淡紫色的布套與窗簾相映成趣,椅套上若隱若現的銀色小花清新淡雅。這一切對莫菲來說簡直是太奢華漂亮了,尤其是頭頂高懸的大型水晶燈,傾垂而下的流蘇閃著夢幻明亮奪目的星光。莫菲疑心自已是不是走錯了走方,到處都璀璨奪目啊!

前台小姐指引著莫菲穿過大堂繞過後廚,一扇簡易的推拉門上貼著辦公室三個字。走進室內三張老式辦公桌承品字型緊湊地擺放在一起。這里才是莫菲辦公的地方,店總經理、店總廚、莫菲三個人共有的辦公室。相對于前廳的光鮮這間辦公室著實寒酸了不少,莫菲心里有點小失落,但領到工作服和工牌時,看到黑底金字的工牌上寫著行政助理四個字,心情又激動了,不是說作文員嗎,現在發個行政助理的牌牌給我,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但總感覺這個助理的頭餃听上去比文員好些,莫菲坐在辦公桌前飄飄然,這里面雖然簡陋了點,但好歹是坐辦公室呀!哈哈哈哈,上班了!上班了!

接下來莫菲在楊阿姨兒子唐經理的介紹下,畢恭畢敬地拜會了店總和店總廚︰「小莫這是店總以後你在這里上班就听店總指揮了!」莫菲朝店總拘謹地笑了笑。听到介紹正在低頭寫著什麼的店總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瞅了一眼。這個冰冷的目光像閃電一樣掠過莫菲的臉寵,四目相對讓人覺得尷尬,怎麼一絲熱情都沒有莫菲心想。店總沒有過多理采莫菲,倒是轉過頭來對介紹人滿臉堆笑說起話來︰「上級領導下來視查工作了!」

「那里、那里,」唐經理灰諧地回答道,「美女幾天不見你是越長越年青了!」

「去你的,臉上的皺不打粉都快遮不住了,還年輕!」唐經理和店總說笑著。「來來來!快來,我細看一下,到底有好皺!」一個胖胖的光頭從門外閃進來湊到店總的臉邊眉飛色舞地揶揄道。店總大笑著在圓亮的臉上輕拍一下︰「胖子離老子遠點!把油都撐到我臉上了。」

「嘿,撐上了才好,撐上了有美容的效果!」胖頭笑道。三人听完放肆地樂開來,莫菲在一旁听著也覺得好笑,這胖子真有趣,長得又矮又肥。正想著唐經理對莫菲說道︰「小莫這是店總廚,莫菲羞怯地對著店總廚笑笑,店總廚眯著眼打量著莫菲︰「啊又來了個小胖子,和我一樣,福像!」所有的人又是一陣大笑,莫菲也在笑,但笑得有點心不由衷,最討厭別人說我胖,哼我才減了兩斤,誰有你胖!莫菲在心里嘀咕著。

介紹完畢莫菲的這份工算正式開始了,穿著略小的工作服坐在略顯擁擠的辦公室里,倒是沒有在家隨意自在,可工作的新鮮感帶給莫菲一種許久未有的活力和興奮。東看看西望望,一不小心抬頭與店總四目相對,店總那嚴肅而冷酷的眼神總是令人心驚膽跳,我又沒做虧心事,不怕不怕,莫菲故作鎮定的端坐在位子上。店總廚倒是挺好總是笑呵呵地,可就是有時又受不了這死胖子的眼楮,老是在人身上七瞄八瞟地。

在日常的工作中莫菲小心地接受著店總安排的一切工作,漸漸地莫菲發現說是行政助理,實則是為店里面做些綜合性的雜事。收銀員病了,店總會安排莫菲頂上;後廚臨時性的缺蔥少蒜了,會安排莫菲到附近的市場緊急地給采買回來;到該交水電費的時候,店總會安排︰「莫菲你到公司財務室去把錢領出來,把這個月的房租水電物管交了,」等等店里面七零八落的雜事統統歸莫菲處理。新開業的一個月里店慶打折,生意異常紅火,雜事也是待別的多,各種意想不到的情況包圍著莫菲忙得暈頭轉向。生活好久沒有這樣熱鬧而豐富充實,難得的成就感覺騰雲駕霧般圍繞著莫菲,倒是挺享受現在的工作。大堂里進進出出各色衣著光鮮亮麗的客人,熱火朝天的後廚,操著濃厚鄉下口音的清潔大姐,在莫菲的眼里繽紛多彩。每天下班回到家中累得倒頭便睡,簡單的疲憊而無比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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