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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寶對自己這個小師弟很欣賞,更多的是佩服。他能感覺到從王小虎身上學到很多動作設計方面的新鮮知識。
這個時期拍攝的功夫片武術人物從傳統的儒俠轉為新式的英雄,黃飛鴻老成持重、循規蹈矩的君子形象因不符合70年代年輕觀眾的審美觀而退出了歷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血氣方剛、快意恩仇的少年游俠。代表人物如胡金銓的《大醉俠》、《俠女》、張徹的《獨臂刀》。
雖說這種影片重復著「被殺--練功--報仇」的老套路,可是觀眾們還是喜歡看,因為每部電影的動作設計都不相同,由此可見武術指導在影片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除了要根據劇本、人物編制出相應的武打動作之外,還有明白根據武戲與導演交流形成相應的文戲,將主角的打斗意圖和目的表達出來,可以這樣說,武術指導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更不用說教授徒弟了。
別看洪金寶在武術指導方面入行較早,經驗也很豐富,可是自從參加了王小虎的專業訓練第一天之後,他就放下了大師兄的架子,跟元彪、元華、成龍等人虛心的跟小學生一樣,听王小虎講述每個動作設計的原因。
「從目前的武俠動作電影來看,無論是武術指導還是導演,在動作設計方面,都在為三個問題而頭疼。」
在貧困區出租房外不遠處的一個廢棄廠房內,洪金寶、成龍、元彪等七小福成員盤膝而坐,王小虎站在他們面前背著雙手侃侃而談︰「這三個問題就是︰打什麼、為什麼打、怎麼打。」
別看王小虎沒有從事過武術指導工作,可是別忘記他前世在片場做了很多年的動作替身,還曾經留下好幾箱子的武俠動作片讀後感及分析,那些理論方面的知識足夠讓面前的師兄弟、未來武俠片的翹首們听的津津有味了。
王小虎很享受目前這樣的光景,白天跟師兄們拼命打工,被人砍,被人殺,甚至被人毀容,可是一到了晚上或者大家都沒有通告的時候,他們都會集合在這個廢棄廠房內,認真排練《精武門》的動作套路。
「阿虎,打什麼是什麼意思?」成龍舉手提問道。
王小虎模模鼻子說︰「打什麼的意思就是武打動作的任務,就是在特定時刻打斗者要與什麼人發生動作方面的沖突。在這方面,咱們的大師兄深有體會,還是讓他說一下吧。」
王小虎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斤兩,畢竟這些理論東西都是他前世的總結,還沒有動手實踐的機會就重生來到香港,在實踐上還是洪金寶比較有權威。
洪金寶很感激小師弟,這樣做讓他這個大師兄非常有面子,他挺直了腰板咳嗽兩下說︰「阿龍,打什麼說簡單點就是這部片的任務,也是目標,就像咱們前幾天拍攝的《奪命金劍》一樣,南宮正的任務就是為父報仇,然後沖動遇到挫折,調整心態,與屠天彪大戰三百回合會中勝利一樣。」
「大師兄說的很對,為了完成這些任務,需要武術指導盡心設計武打動作以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不同的打斗任務會產生不同的動作情節。」王小虎點頭憨笑道︰「在我們目前所進行排練的《精武門》中,虹口道場是整個片子的一個轉折點,陳真不相信師父會被打死,所以怒闖虹口道場,並且大大出手,從而得出日本武士根本不是師父對手,師父不是被人打死的結論,這中間涉及到的‘打什麼‘就是中日武術的對抗,設計出來的動作要符合影片的年代感,當然這也提及了為什麼打這個環節。」
王小虎結合實例進行講述,並與洪金寶這個實踐專家進行互動教學,這種生動的上課模式讓七小福成員收益匪淺,武俠動作片神秘的大門正為他們緩緩揭下神秘的面紗,很多年之後,洪金寶、成龍、元彬、元奎成為國際動作導演、動作巨星接受采訪,被問及一生受誰的影響最大時,他們回答都是驚人的一致,「不是李小龍,而是我們的小師弟王小虎,在20年前他就開始對我們灌輸動作方面的知識。」
1971年10月20日,王小虎為某部片子做完龍虎武師,剛要離開片場時,忽然發現很多龍虎武師和工作人員向片場門口跑去,他們臉上帶著激動和驚喜的表情,跑起來異常的賣力。
「發生什麼事情了?」王小虎抓住一個人問道,才發現那人是該片的男主角,那個男主角很不耐煩的說︰「衰仔別拉著我,李小龍來探班了,我要去看李小龍!」
王小虎愕然,小龍哥怎麼來片場了,難道是參加什麼活動,或者這片子的導演跟他有什麼業務上的來往不成?我印象中這部片子好像不出名,導演也是三流的,龍哥不會自掉身價吧,還是被某個社團威脅著接拍影片?
在香港娛樂界,很多影星都傳出被社團綁架或者被迫拍攝某些他們不喜歡的電影,不過王小虎可不相信哪個社團有能力把這條亞洲巨龍,現實中的功夫高手威逼拍攝影片,而前世的新聞報道也沒有這類的八卦可以借鑒。
王小虎攤攤手,然後模了一下鼻子並沒有跟大家一起去湊熱鬧,畢竟現在李小龍是大忙人,忙著為《唐山大兄》的票房宣傳,他知道李小龍起初很喜歡受到影迷觀眾和媒體的追捧,可是不久之後李小龍就非常厭煩媒體和影迷,並且多次傳出對記者大打出手的負面報道。
王小虎不想成為其中追捧的成員,誰讓他已經得到李小龍的許可,只要他願意,只要李小龍有時間,他可以隨時去明德園找偶像會面,喝喝茶、練練功、研究一下香港電影武打片的未來走向。
王小虎望了一眼被影迷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汽車時,搖頭將衣服搭在肩膀上,開始哼著小曲回家。
可是他並沒有走多遠,就听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嘿,小虎,我是專門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