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托孤
伊麗莎白醫院的重癥手術室走廊內,氣氛緊張的都能凝出水來,幾十個14k的小弟在王紅星、董成的帶領下正怒視著手術室門前的一對人馬。
「王小虎,別認為有李小龍和詠春門給你撐腰就怎麼樣」王紅星舉著手里的砍刀怒吼道︰「今天不給我們14k一個交待,你休想離開這里」
「小龍哥,眾位師叔別激動」王小虎抬手用力按住要發飆的李小龍,從詠春門弟子中走過來看著大胖子王紅星說道︰「你想怎樣?」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把我們大哥捅傷了,自然是要被我們兄弟捅上幾刀」王紅星的砍刀直指王小虎的臉上,唾沫星子漫天飛舞,臉上的表情極為凶悍,眼神中都要冒出火星。
「我說過這是一場意外,沈大哥為了救我才被人捅傷的。」王小虎冷冷的看著王紅星,將西裝用力撕開露出白皙的胸肌說︰「若是你認為砍我幾刀能報仇的話,隨便你動手,我王小虎若是還手,或者眨一下眼楮就是狗日的」
如果說王小虎一味的否認,14k這邊的人還真就毫不猶豫的舉刀就砍,但是王小虎現在直接月兌了衣服任你下刀,著實把這幫刀尖上打拼的江湖漢子震懾住了
這是什麼?這是問心無愧
王小虎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畏懼,王紅星一時間漲紅著臉不知道如何處置才好,舉在半空中的砍刀也開始顫抖著,他很怕,不只是他怕,身後的其他14k的幫眾即使是當家紅棍鬼手成也在怕,因為王小虎當初在廟街的凶勇彪悍早就讓他們膽怯,他們都知道如果硬拼沒有好下場,詠春門各個都不好惹,還有那條猛龍蠢蠢欲動。
王小虎無形中釋放出的那種凌厲的眼神讓王紅星產生了敬畏。「砍?還是不砍?」冷汗在王紅星的額頭上滑下來,打濕了他的眼楮,咸咸的很難受,將砍刀上舉過頭,使勁喘著粗氣像是在蓄力。
李小龍雙膝微曲就要沖過去。
詠春門的眾弟子雙拳緊握著隨時待命。
王小虎始終平靜的看著王紅星。
就在王紅星終于他耐不住心理的煎熬,要用力劈下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厲喝︰「還不給我住手」
黃淳梁听到這個聲音後,頓時松了一口氣,他知道來的人是沈忠,早已退居二線養老的14k長老沈忠。
沈忠不是一個人來的,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葉問,沈忠大步走過人群,抬手一巴掌將王紅星手里的砍刀劈落,又一巴掌將王紅星扇了個趔趄,瞪著牛眼怒道︰「娘的,這里是醫院,醫生正在手術室搶救我那兔崽子,你在這里動刀動槍的朗朗什麼,不知道醫院要求安靜嗎?」
沈忠畢竟是14k曾經的大佬,雖然不做大哥好多年,可是幾十年上位浸yin出來的威嚴卻不是王紅星、董成等小輩們所能承受的。
「還他娘在這里杵著做什麼,都給老子滾蛋」沈忠又是一聲低喝,王紅星等人被嚇的退了幾步遠。
王紅星頂著巨大的壓力,渾身被冷汗淋濕了也不自知,喘著粗氣倔強的說︰「可是,可是豪哥的事情還沒有交代」
「這事跟王小虎沒有關系你們趕緊給老子滾」沈忠說完悶哼一聲,幾十個14k的小弟知道大佬正在氣頭上,忙灰溜溜的離開,他們知道忠叔的脾氣是絕對不會讓兒子吃虧的。
劍拔弩張的氣氛隨著14k幫眾離開之後得到了緩和,沈忠卻是緊皺眉頭嘆了口氣,對葉問說︰「阿問,這幫小孩子不懂事,希望你別見怪才是。」
葉問搖搖頭有些後怕的說︰「還好來的及時,要是大家因為誤會彼此誤傷恐怕就不好控制了。」
沈忠再次嘆口氣,轉過臉來看看王小虎,然後點點頭正色的說道︰「我知道這件事不怪你,一切都是我家兔崽子咎由自取,你做的很好,不愧是阿問的好徒孫。」
王小虎被他這話弄的一頭霧水,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卻听沈忠說道︰「進去多久了?受傷的情況怎麼樣?」
「進去半小時了,沈大哥是被匕首捅傷了小月復,按說應該沒有大礙才是。」王小虎如實的回答道。
「刀傷,哼哼,兔崽子還不至于送命的」沈忠自嘲的笑了笑,在長椅上看到了自己的孫子沈墨言,這孩子自從酒宴驚變至今都傻愣愣的,一言不發的坐在那里,應該是被嚇壞了。直到沈忠走過來,他的眼珠才轉了兩下,一下撲到沈忠懷里痛哭起來︰「爺爺,我爸爸流了好多血,嗚嗚~~」
「乖孫子沒事的,你老子是蟑螂命,幾年前被人砍了32刀都挺過來了,這點刀傷不算什麼的。」沈忠心情復雜的摟著孫子坐在長椅上。
「你們幾個先回去幫著小虎處理酒店的事情。」葉問對黃淳梁說道︰「這里有我和小虎、小龍就行。」
眾人陸續的離開,長廊內只剩下沈忠爺孫、葉問、王小虎、李小龍。除了沈墨言發出微弱的哭聲外,其他四人都保持著沉默,直到手術室門上的那盞燈忽然熄滅,四人的心瞬間都提了起來,沈忠抱著孫子迅速來到門前,對出來的大夫問道︰「大夫,我那兔崽子怎麼樣?」
大夫摘下口罩後臉色有些暗淡,搖著頭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本來對方的刀傷不是致命傷,但是刀上有劇毒,病人被送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意識,你們盡快準備後事吧」
大夫又說了些什麼,只是沈忠沒有听到,腦子里始終回蕩著「準備後事吧」,巨大的噩耗瞬間侵蝕著他的神經,一時間竟然讓他眼前一黑,若不是王小虎和葉問攙扶著恐怕是要跌在當場。
過了良久後,沈忠才適應過來,強忍著心頭的悲痛緩緩走近病房,王小虎牽著沈墨言,葉問和李小龍也緊跟著來到病房,病床上,沈國豪正緊閉著雙目。
短短三米遠,沈忠卻走了好久,當他走到病床前看到兒子的蒼白的臉時,已經淚流滿面。許是沈國豪感應到父親的到來,這時候也睜開雙眼,看看沈忠,又看看王小虎和沈墨言,艱難的咧咧嘴苦笑起來,那種神情讓王小虎心頭一酸。
「阿問,麻煩你將墨言帶出去,我有些話要跟兔崽子說。」沈忠的聲音哽咽著,等葉問帶走了苦惱的沈墨言之後,沈忠嘆口氣咬著牙罵道︰「兔崽子,你活不長了。」
「我知道。」沈國豪的聲音很弱,弱到不認真听的話很容易忽略,但是他的聲音很平靜。
「你老子我見慣了白發人送黑發人,臨到頭來還是應在自己的身上,造孽啊」沈忠說道這里拍拍兒子的手說︰「早就勸你不要涉入太深,你偏生不听,若是當年我將你的狗腿打斷的話,你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
「爸,我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走的路,只是可憐墨言還小。」
「我會把他拉扯大的。」
「別走我的老路。」沈國豪說完這句劇烈的咳嗽起來,沈忠用力點著頭,
沈國豪蒼白的臉上顯出紅潤,他抬起手指著王小虎說︰「小虎兄弟,哥哥對你不起。你莫要怪我才是。」
王小虎咬著嘴唇搖搖頭說︰「你是為了我才受傷的,我又怎麼會怪你。」雖然他心頭疑雲重重,但也知道此時此景不是問這些的話的時候。
「其實不是那樣的,我本來是想趁機拉近我們之間的關系,哪知道卻弄巧成拙,對方,對方是山口組」沈國豪說道這里呼吸有些急促,張大嘴巴說了很多,聲音卻發不出來。
「你別說話了,我這就去喊醫生」王小虎上前按住他。
國豪拉住他的手,用盡全身氣力說出「墨言很崇拜你有機會的話讓他月兌離」
「我答應就是了,我答應你一定好好照顧他,讓他月兌離社團圈子,我會把他當干兒子一樣對待,如果他願意拍戲的話,我會捧他」
「爸爸」沈墨言沖了進來,一下撲到病床上抱著沈國豪痛哭,沈國豪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吃力的舉起手想要拍拍兒子的臉
醫生來時,沈國豪已經走了,非常安詳的閉著眼楮,曾經叱 香江的大佬就這樣風輕雲淡的走了。王小虎緊緊握著拳頭,心中悲憤莫名。沈忠抱著沈墨言失聲痛哭,小墨言一直在叫著「爸爸」。
李小龍怔怔的看著這一切,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只是他的眼神中折射出很多的思考
幾天之後,香港政府展開一次大規模的清剿黑幫勢力活動,在o記探長鄧生的帶領下,將山口組遺留在香港的小股勢力消滅,但是其主要成員卻沒有抓到,香港地下世界隨著沈國豪的去世也開始發生了變化,特別是14k內部此時正醞釀著更大的風波。
李小龍也在72年9月底經香港同業會投保了自己首份人壽保險,保額是一萬五千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