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王小虎再如何逆天,也無法改編七十年代中期香港電影文藝片的命運,在以王小虎、劉家良帶領的真功夫,許冠文兄弟主打的都市喜劇,洪金寶、成龍、元彪代表的功夫喜劇三大潮流夾擊下,文藝片的命運顯得如此蹉跎而蒼白。
當《七小福》在10月初落畫的時候,香港本地票房累計達到180萬,台灣票房累計75萬,幾乎和東南亞等地收獲的85萬持平,這個票房成績徹徹底底的打擊到了洪金寶,連續幾天時間里,洪金寶都掛著一張垂頭喪氣的臉,格外的沒有精神,連《林世榮》的後期制作完善都顯得沒精打采、拖拖拉拉。
王小虎在將《阿郎的故事》殺青之後,專門找到洪金寶,此時的洪金寶正蹲在協和剪輯室內抽煙。這還是王小虎第一次看到洪金寶抽煙,當下苦笑著走過去,伸手將洪金寶手中的煙頭夾住。「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因為文藝片的得失而否定了自己的能力嗎?」
洪金寶抬起一雙熊貓眼,很顯然這段時間他並沒有休息好,張口就是滿嘴的惡臭和煙油子氣味,讓王小虎直皺眉。
「可是,可是這落差也太大了!《敗家仔》和《雜家小子》最差也600多萬,我就是承受不了這個落差打擊。」
洪金寶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有些賭氣,更有些焦躁,王小虎在他的對面坐下,嘆了一口氣方說︰「三毛,你在圈子里混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大家現實生活都比較緊張和枯燥,走進電影院中就是尋找歡樂和觀感刺激,所以都市喜劇片和功夫片才能受到歡迎。」
「有些事情你應該換位思考才對,你知道340萬意味著什麼嗎?」
洪金寶抬起頭,睜著有些茫然的眼楮,問道︰「意味著什麼?」
王小虎呵呵一笑,拿起今天早上的《明報周刊》遞給他說︰「340萬意味著《七小福》是香港電影開埠以來文藝片的票房神話!」
「啊?」洪金寶面露驚色,忙將報紙抓過來翻看。
王小虎補充說︰「文藝片這種東西在咱們香港本地並不是很吃香,你看文藝片盛行的台灣就有75萬的記錄,說明那里是文藝片的天堂,瓊瑤的《一簾幽夢》在咱們香港只有94萬的成績,在台灣本地卻是當年的大滿貫,而且像《長發姑娘》、《危險的十七歲》、《同居》等香港本地票房不佳的文藝片,反而在台灣賣的不錯。」
洪金寶一邊听著,一天看著報紙,報紙上說羅列的數據和王小虎方才說的一模一樣,當他看到《明報周刊》的綜合評價時,臉上的頹廢頓時消失。
「《七小福》本身故事有很強的可塑性,票房成績能達到驚人的180萬,已經是難能可貴,這是香港文藝片的重大突破,同時也讓港人看到協和公司在文藝片領域所做的積極貢獻,該片很大程度上鼓舞了本土以文藝片維持生存的小電影制片公司,期待協和公司能夠在保持喜劇、功夫片兩大類型豐收的情況下,帶領香港文藝片復興——儀修佳。」
「嘿嘿,嘿嘿!」洪金寶將報紙看了又看,忽然咧著嘴傻笑起來,用手模著下頜扎手的胡須,眼中不掩喜悅的說道︰「女乃女乃的,這麼說咱們無形中打破了一個票房記錄?」
「沒錯,所以你現在不應該感到郁悶,相反應該感到驕傲才對,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師父他老人家這一個月,每天帶著他的朋友去影院觀看,看了都30多遍還不過癮呢。」王小虎笑著說。
確實,于佔元喜歡《七小福》到變態的地步,影片在香港本地播放了一個月,于佔元就托著粉菊花、袁小田、韓英杰等幾個同行們,天天在影院蹲點。
而且看電影前必請吃茶,電影後去就李小龍餐廳聚餐,美其名曰增加老友之間的聯系,其臉上洋溢的喜悅讓其他幾個老家伙們即羨慕又妒忌,特別是粉菊花,有幾次咬牙切齒的說︰佔元,你這幾個徒子徒孫當真了得,我那徒弟林正英還跟著你的徒弟們混飯吃,不如改天讓他們投奔我門下吧。
于佔元在這時候肯定會瞪大了眼珠子︰想要徒弟自己收去,小虎他們可是我的寶貝疙瘩心頭肉,誰也別想跟我搶。那副要與人著急的可愛樣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隨著京劇熱潮的退縮,幾個老友們或如于佔元一樣遠赴美國發展市場,或如袁小田、韓英杰一樣投身電影行業做武術指導或龍虎武師,但是沒有誰向于佔元這樣享福,其實當年于佔元在美國創業並不是很成功,甚至一度受到欺騙,還是香港福利院出錢才讓元彪和王小虎踏上了返回香港的輪船,否則,他們估計早在美國某個餐館刷盤子或者做超市的保安乞活了。
「師父不是說我飾演的不真實嗎?怎麼會喜歡呢?」洪金寶撓撓頭不明就里。
王小虎笑笑不語,于佔元之所以喜歡這部影片,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自己幾個徒弟們給他臉上增光,而且洪金寶飾演的于佔元通過藝術加工之後,拍出來很浪漫,起碼比熒幕外的于佔元浪漫一些,縱觀于佔元70年生涯,還是在電影中圓了自己浪漫唯美的夢想,他不喜歡才怪呢。
「把心情收拾收拾,盡快完成《林世榮》的後期制作,這部片子才是你擅長的題材,剪輯的時候盡量和袁和平商量,他在這方面可比你的心理素質強多了呢!」
王小虎拍拍洪金寶的肩膀,為他加油打氣。
四大衛星公司中,以袁和平發展最為穩定,其實按照袁和平的本意來說,他更傾向與武術指導的工作,對于導演他並不是很熱衷。這種想法多少與元彪有些相似,元彪也不止一次的對王小虎提及過轉向幕後工作的趨勢。對于兩員大將的申請,王小虎只是笑著說還不到時候。
究竟什麼時候才是王小虎口中所說的時候,袁和平和元彪不知道,既然阿虎都這樣說了,他們只能繼續堅持著原來的崗位。
步入10月之後,王小虎終于有了點小空閑,他一邊等著「中國電影學院」的手續批復下來,一邊慢工出細活的剪輯著《阿郎的故事》,至于許氏集團和新藝城幾個家伙如何安排電影上映,已經不屬于他所操心的範疇,畢竟他們都已經獨立了,公司也有專業的部門配合他們。
空閑多時,他就陪著趙雅芝在小區附近的公園散步,為妻子做一頓大補的飯菜,菜單都是從龍鳳酒樓要過來的,誰讓龍紫辰請客時點的那桌酒席很符合趙雅芝的口味呢,而且好吃有大補,作為新好男人的王小虎免不了要親自動手燒菜,將妻子養的白白胖胖。
偶爾他也會到聖芳濟學院參加李國豪的家長會,沒辦法,誰讓李國豪最近在學校里打架次數越來越多呢,隨著這小子功夫的提高,學校里向他挑戰的人也越來越多,今天不是打破了誰家孩子的臉,就是踹的誰家孩子好幾天不能上課,而且每次打架,都會有周星馳和沈默言在場助陣,這三小子,已經快成為聖芳濟學院老師們的心月復大患了。
對于這些,王小虎從來不會責罵李國豪,誰讓他是小龍哥的兒子呢,誰讓他走到那里都會遇到這樣的宿命呢,只要吃虧的不是李國豪,他一般都不會上心,這點多少和李小龍教育方陣差不多︰功夫就是靠打架積累出來的。可以想象等李國豪長大後,其施展本領遠比他老子李小龍還要豐富,前提是王小虎必須要為李國豪創造相應的條件。
當然,並不是所有事情如王小虎計劃的那樣完美,遠在泰國的「工業光魔」小組,在為《驚天動地》特效搭設布景的時候就遇到了很多復雜的問題。
盧卡斯和斯皮爾伯格用了兩個月時間,按照王小虎提供的圖紙搭設出主要建築,期間泰國的天氣風雲莫測,時不時的來幾場暴雨,總體進度讓盧卡斯等人極為惱火,加之泰國的天氣比較濕熱,這幾個在好萊塢「嬌生慣養」的大人物心情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王小虎多次在電話中安慰著他們︰「喬治,再忍耐一些,如果感覺事情不如意的話,你大可以率領全部人馬在泰國游玩幾天散心,相信那會很大程度上緩解你的工作壓力。」
于是乎,由盧卡斯帶隊,工業光魔一行60多口人開始為期一周的泰國旅游,每天光花費就好一萬多,好在王小虎現在家底殷實,這些錢放在上億的投資成本中顯得有點九牛一毛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王小虎在10月底的時候,還是動身趕往了泰國壓陣,畢竟任盧卡斯和斯皮爾伯格有再高的特效技術,他們還是無法達到王小虎腦中的全盤構思,有些東西,有些地方,他必須要親自動手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