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少林寺》殺青
1980年12月17日,王小虎率《少林寺海灘》兩大劇組返回了香港。
剛在家中沒有坐熱,一人將王小虎圍在了家中。
「阿虎,你總算回來了!」這是元彪興奮的聲音。
「b,我發誓美國那邊的事情我再也不操心了,我申請退休,我已經賺夠了足夠的錢去養老!」這是溫特杜爾的聲音,也只有他才能說出如此大膽,如此嫌錢燙手的話來。
王小虎苦笑著看著元彪、溫特杜爾。
「阿彪,你才在協和當了幾天副總啊,就叫苦連天了,要知道三毛他們比你還苦呢!」
「我什麼都不懂,再說在辦公室待著整天好無聊,不如拍戲來的爽快。」元彪萬分同情道︰「我實在無法想象你這幾年是怎麼熬過來的,看到那些新劇本,財務報表,我頭疼死了!」
「慢慢來,總有一天你會喜歡上這份工作的。」王小虎拍拍元彪的肩膀,笑著鼓勵道︰「我當年不都是這樣模石頭過河熬過來的嘛。」
安慰完元彪之後,王小虎又對怨氣沖天的溫特杜爾說︰「老溫,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惱火,看在錢的份上你再堅持幾天吧,我會盡快為你找一個人過去。」
「老板,我只是發泄幾句,要知道我在香港等了你足足十天,我對所有人發誓,我見到你之後必須提出辭職,否則我就輸掉了打賭。」溫特杜爾聳聳肩說︰「事實上我非常喜歡這份工作,看在上帝的份上,為我找一個綜合能力好點的助理吧。」
「你確定你不再辭職了?」王小虎挑起眉毛問道。
「當然,我絕對不會辭職了,在協和公司我有種前所未有的有預感,還有自由度。」溫特杜爾攤攤手說︰「按照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我完全可以再為你打工十年,哦不,是二十年!」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情!我不希望你再說些玩笑話。」
「是這樣的……」溫特杜爾將好萊塢幾大巨頭們的要求向王小虎如實的匯報。「另外,科克里安問你什麼時候去準備《皇家賭場》的開機儀式,他們計劃新年第一天在拉斯維加斯開機,讓我務必通知你到場參加。」
「哦,差點把這件事情忘記了。」王小虎拍拍自己的額頭說︰「好吧,我盡量爭取,不過你也應該知道我在香港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如果那天我無法到達的話,請替我向賭王先生道歉。」
溫特杜爾聳聳肩,「我想賭王先生肯定會暴跳如雷,甚至會將開機推遲到你到拉斯維加斯那一天呢。」
「但願他有那樣好的耐心!」
兩人正交談的功夫,客廳內的電話響了起來。
「阿虎,立刻到伊麗莎白醫院來一趟吧,袁老爺子怕是撐不住了。」成龍急促的聲音在電話中傳來。
王小虎來不及回答,立刻換上衣服。
「老溫,我有重要的事情,不能陪你了。」王小虎一邊走一邊對元彪說︰「把司機喊過來,伊麗莎白醫院。」
「好的。」
……
「阿虎,發生什麼要緊的事情了。」
趕往伊麗莎白醫院的路上,元彪發現王小虎的神色有些凝重,禁不住有些擔心起來。
「田叔快不行了!」王小虎說完這句話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是他重生以來見證的第四位去世的親朋好友,72年沈國豪去世、師祖葉問去世,73年小龍去世。
如今,袁和平的父親,那位曾經在《醉拳》中扮演紅鼻子蘇乞兒的袁小田也快離開人士了。
1960年,袁小田以粵語片《鐵臂金剛》成為中國電影史上的第一位武術指導,從此之後,武術指導這個名稱被載入了中國電影的史冊,香港金像獎為此設定「最佳武術/動作執導獎」,卻鮮少有人知道是袁小田讓這個職位在電影界叫響的。
除此之外,袁小田也是最早參與國外影片演出的電影人,在英國影片《北京五十五日》中擔任角色,並指導影片中的武打場面,隨後還演出過十多部國際影片;他還是關德興時期「黃飛鴻電影」的重要人物,在銀幕上大展其北派武術絕技。
袁小田臨到晚年才憑借《醉拳》出名,出神入化的醉拳技巧,令人驚訝,使人沉醉,精彩的武打場面,深深地吸引著觀眾,在晚年這些影片中,袁小田所扮演的角色不是酒鬼就是老頑童,而且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其銀幕形象已深入人心。
當王小虎和元彪急匆匆趕到伊麗莎白醫院醫院的時候,袁小田老爺子已經走了,病房內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聲音,王小虎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袁和平、袁順義、袁祥仁、袁日初、袁振威……正趴在床前痛苦不已。
自己的師父于佔元站在病床的另一側,抓著老友的手緊緊不放,也是淚流滿面,粉菊花、韓英杰、程剛等人也低頭垂淚
就是這樣一位對功夫片電影做出重要貢獻的老爺子,在1980年12月17日的傍晚,因為肺癌醫治無效去世。
袁小田的追悼會舉行了非常隆重,張徹、胡金銓、楚原、邵逸夫、吳思遠、羅維,甚至遠在美國的鄒文懷都通過不同的方式表達了對這位老爺子的惋惜……
追悼會後一周,袁和平來到了公司上班。
「阿虎,《少林寺》殺青沒有?」
王小虎搖搖頭說︰「還有幾場戲,北方天太冷沒法完成拍攝。你這幾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吧,公司的事情不用太操心。」
「父親都已經走了,再做多余的傷心也是徒勞的,與其在家中沉悶,不如到公司里來做事。」袁和平坐在王小虎的對面說︰「自從大陸回來後,我一直在琢磨,特別是在為父親陪護的時候,他給我講了很多關于醉拳方面的知識。」
「回頭你去剪輯室看看,如果感覺醉劍、醉棍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再重拍也沒有問題。」王小虎走到袁和平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大眼,別這樣,用工作是壓不住心里的痛苦的,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不想你傷神。」
「阿虎,你知道父親臨走前說什麼嗎?」袁和平忽然激動起來,他咬著嘴唇說︰「父親說自從70年他息影後就像把我們兄妹8個栽培成人,想不到卻讓你個兔崽子捷足先登,他看到我和仁祥混的有頭有臉的,他也能心滿意足的去了,他讓我好好幫你做事,阿虎,我……」
袁和平說道這兒已經泣不成聲,王小虎心里也不是滋味。
「阿虎,我不擾你做事了,我去剪輯室看看。」
王小虎點點頭嗯了一聲,隨即坐在辦公室里長長嘆了一口氣。太能體會袁和平此時的心情,那是一種悲痛並壓抑的感覺,當年小龍哥去世的時候,他也曾如此的難過,如此的悲傷,八年過去了,雖然王小虎頭上的白發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但是心中的傷痛卻不是時間所能磨平的。
王小虎終究沒有在1981年的1月1日去拉斯維加斯參加《皇家賭場》的開機儀式,作為該片的編劇、監制,王小虎這樣做可能有失禮貌,但是當他對科克里安說自己在準備《少林寺》的後期剪輯工作時,科克里安在電話中立刻原諒了他,並叮囑他不要擔心,《皇家賭場》還是會等他到場後才正式開機拍攝的。
掛掉了電話之後,王小虎開始著手安排《少林寺》的宣傳工作。
這一次的宣傳工作較之以往有很大的不同,說白了,就是王小虎和大陸共同聯手合作制定的計劃,其宣傳內容主要以表演為主,也就是說協和公司將會在香港各大主要地區進行長達半月的宣傳表演。
李連杰、胡堅強、熊欣欣、杜傳揚、計春華、于海、于承惠等《少林寺》的演員擔當表演的主力軍,所表演的內容均以他們當年在世界各國巡回演的拿手絕活。
這些人當年跟隨于海帶動的國際武術表演小組為中國外交立下了汗馬功勞,做這種簡單的巡回演出自然是信手拈來。
這些香港的觀眾們有了福氣,這是他們第一次觀看到正宗的北派功夫表演,對李連杰等人真實、精彩、飄逸的北方功夫所傾倒。(注︰歷史上1979年李連杰、于海等人到香港演出,從而引起轟動,也引起了香港部分導演的注意力。)
與此同時,《少林寺》也緊張的進入後期制作過程。
「小墨,讓你錄制的兩首歌曲搞定沒有?」
一大清早的,王小虎就急匆匆趕到錄音室找夏侯墨,剛走進錄音室的門,就听到里邊傳來熟悉的旋律,還有那令人余音繞梁的歌曲。
「浪奔,浪流,萬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淘盡了,世間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不用問,光听這歌聲,就知道唱歌的主人是葉麗儀了,這首《上海灘》的同名主題曲由顧嘉輝作曲,黃沾填詞,葉麗儀主唱,此歌亦成為粵語流行曲的經典之作。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