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6大魏挽歌,青霞的失落感
在《神話》中,王小虎為世人展現了氣勢恢宏、殺傷力的秦朝軍陣,其中以黑壓壓的弓弩大陣最讓人記憶猶新。
作為同樣史詩戰爭題材的《花木蘭》,王小虎想要超越《神話》的戰爭場面可謂難上加難,不過前世看多這種古代戰爭戲,他還是不會畏懼創新工作的。
如何創新?
首先王小虎想到的就是馬戰,秦朝的時候馬戰因為馬鐙的問題不能得到長足發揮,到了北魏時期,王小虎打算讓馬戰在《花木蘭》中展現出威力來。所以在香港拍攝的時候,馬戰就成為重要的戲份,只不過前面的都是小戰役,講述的是花木蘭如何通過小規模戰役與李泰一同受封為將軍。
全面中最大的戰役就放在片尾,門獨收買北魏大將設下天羅地網將花木蘭圍困在大峽谷中,一場困獸之戰迫在眉睫。
峽谷外,數百名柔然虎騎拍成一條長龍,橫踞大峽谷口。
峽谷內,花木蘭帶兩萬大魏士兵列五大方陣嚴陣以待。
「漢維,第一組進攻開始,騎射。」王小虎拿著對講機像負責柔然虎騎行動的李漢維發布著命令,隨後又對袁和平說︰「大眼,讓趙剛準備定位箭。」
定位箭,說白了就是範圍箭,反應的是大魏弓箭手最遠射程,只要柔然的虎騎沖過這條由弓箭拍成的定位線,就處于大魏弓箭手的有效射程範圍。
峽谷左側,李漢維指揮著柔然的騎兵緩緩啟動,右側,趙剛手持長劍大吼一聲定位箭,就見前三排的弓箭手向斜上方45度拉滿長弓。
「放!」隨著趙剛下令,嗖嗖嗖的箭頭飛向天空……
擔當北魏弓箭手的演員都是當年在《神話》中的那批解放軍戰士,在射箭的姿勢準確度、拉弓的角度和力量整齊方面都比較有經驗,算是節省了王小虎不少時間。
至于定位鍵射出去後在兩軍陣中如何走勢,那些都是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無非是幾十名解放軍戰士在鏡頭外瞄準定位線一起發射。(有魚線,否則不可能很準確,關于魚線在《勇氣》中李小龍用籃球反擊賈巴爾中有詳細說明,此處不再重復。)
「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析,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
首輪交鋒過後,雙方互有損傷,花木蘭抬眼,但見尸橫遍地。
「一號機,水平機位推進,對,給青霞的眼楮來一個大的特寫。」王小虎用對講機吩咐著一號攝影機,同時舉起執導話筒說︰「青霞,別眨眼楮,很好,咬牙的這個動作很到位。好了,過了,一號小組休息,二號小組準備,戰俘呢?趕緊上場!」
背上插著一支箭頭的周星馳還有其他在第一輪交戰中受傷的士兵,被柔然人用繩子綁著串成一條線,牽著走進兩軍交戰的場地中間。
「跪下!」柔然的士兵野蠻的將周星馳一腳踹到,周星馳的頭與草地踫撞濺起一陣塵土。
「二號機給星仔的面部來特寫,星仔你不要閉著眼楮……」
在王小虎執導聲音下,周星馳跪在地上,緩緩的抬起頭,身後傳來柔然士兵的叫罵聲。
「你們的花將軍呢?讓他來救你們啊?」
「大魏的將軍已經把你們花將軍遺棄了!你們也被花將軍遺棄了!」
听著柔然士兵的叫罵,周星馳一臉的悲憤,他咬著牙,昂著頭,好似要英勇就義的烈士一般。
仿佛受到他的感染,身邊的大魏戰俘們也昂起頭,看著遠方……
五個小時後已經是傍晚十分,劇組一行人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浩浩蕩蕩回到蒙古包群。
「女乃女乃的,這場戲拍的真費勁啊!」
車內,王小虎身上披著厚厚的棉被,只露出腦瓜子喘著粗氣,時不時的拿起二鍋頭灌進去兩口,抹了抹嘴巴拍拍周星馳說︰「星仔,今天表演的很傳神,差點把我弄哭了。」
周星馳咧咧嘴傻笑,能得到師父的首肯對星仔而言不亞于吃了兩罐蜂蜜,別看在《花木蘭》中他的戲份不多︰河里找玉佩那場戲,加今天戰場上那場戲,讓周星馳的演技得到了很大的突破。
用王小虎的話來說,哪怕是個小配角,小人物,只要你用心演的話,也能贏得觀眾認可。
就拿今天這場戲來說吧,周星馳和眾戰俘跪在兩軍陣中,從一開始的垂頭喪氣,當听到林青霞帶頭吟唱「大魏軍歌」昂首挺胸、視死如歸,隨著歌唱的聲音越嘹亮,他們跪著的身體直立起來,「軍歌」嘹亮、整齊,氣勢磅礡,讓柔然人都為之懼怕,門獨下令殺死戰俘,在軍歌聲中,一個個大魏戰俘倒下。
這場面,要多悲情有多悲情,要多煽情有多煽情,特別是周星馳出演的如此傳神,不僅是王小虎,劇組上百口子人都哭的稀里嘩啦,更不消說劇中的花木蘭了,林青霞都把嘴唇咬出血了,那種痛苦就像貓爪子在人心上使勁撓了一下一樣,格外的揪心。
「大魏軍歌」不如說是大魏挽歌,這首歌何止是唱給千百年前那些血染疆場的邊關將士們听的,更是唱歌現代的人听的。
自從軍歌被趙剛拿去排練,這幫家伙們就從來沒消停過,每天晚上露營都要拉出來唱兩嗓子,這不,外面騎馬的那幫解放軍戰士又唱起來了︰「人生百年,如夢如幻。有生有死,壯士何憾?保我國土,揚我國威,生有何歡,死有何憾?」
車內的趙剛好像還沒有從剛才的戲份里走出來,听到車外的戰士們高歌嘹亮,也扯著嗓子咋呼起來︰「北地胡風,南國炊煙,思我妻兒,望我家園,關山路阻,道長且遠。」
夕陽,大草原。
有馬,有車,有歌聲。
歌聲久久回蕩在峽谷中,仿佛唱出了中國所有邊關詩作里糾結的憤怒與哀怨的崇高。
王小虎和劇組中的香港人到沒有太多的感觸,但是趙剛這些當兵的人卻感同身受,這首歌與王小虎之前教給他們的《當兵的人》、《戰士打靶》等歌曲不同,因為拍攝《花木蘭》讓他們想起了遠在越南邊境上保家衛國的戰友們,之前唱著無所謂,可是放在今天下午的拍攝場景中,在周星馳、林青霞等演員的高超演技烘托下,一個個流血不流淚的漢子們哭的稀里嘩啦。
趙剛到現在才明白王小虎說《花木蘭》其實是略帶悲情的史詩片,悲情在哪?就在片尾這段,用一首歌能把人唱哭,而且擱在這樣的劇情里邊,不是表明了一場殘酷的戰爭要上演嗎?
晚上露營的時候,伙房里扛出三十頭牛、羊等,架在篝火上燒烤,當地的內蒙人載歌載舞唱著祝酒歌︰「金杯、銀杯斟滿酒,雙手舉過頭;炒米、女乃茶、手扒肉,請你吃個夠。」氣氛格外的熱鬧。
王小虎、林青霞、翁美玲、周星馳、趙剛等人圍坐在篝火旁,吃著香噴噴的烤羊腿,喝著酸辣的馬女乃酒,其樂融融的享受著異域風情。
王小虎喝了一口馬女乃酒,那種奇特的味道讓他咧嘴不已,趕快塞進一口羊腿,這才讓他適應過來。
「老趙,明天《花木蘭》就殺青了,《射雕》的演員你們接送到位沒有?」
「這事不用你吩咐,負責接站的同事早就過去了。」趙剛說完,忽然有些傷感起來︰「老王,每次拍完戲咱們就散伙,這幫兄弟們老感覺空落落的。」
「那你們跳槽好了,到我們協和來,我們以後天天拍戲就能見到了。」
王小虎隨口說著,他並沒有想到,十六年後這句話成為了現實,趙剛還有這批曾經與王小虎合作過的解放軍戰士們,用另外一種身份到達了香港。
想到明天劇組就要殺青,眾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篝火晚宴之後,大家都各懷心事的返回了自己的蒙古包休息。
王小虎坐在床上,不斷翻看導演拍攝計劃書,眉頭緊鎖想要從上面發現有沒有遺漏的鏡頭,畢竟大家好不容易來內地拍攝取景,如果有個別地方落下的話,回頭再組織演員就太麻煩了,而且補拍的鏡頭和現在一口氣拍出來的效果不同,很容易出現穿幫的地方。
火苗在火盆里 里啪啦作響,王小虎在確定沒有遺漏後,點著頭松口氣,起身打熱水洗腳準備睡覺,剛端著盆子走到蒙古包門口,就見一人掀起蒙古包的卷簾,手里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
「阿虎,我見你還沒有去打熱水,就擅作主張的幫你打來了,你不會生氣吧?」卻是林青霞,小臉蛋凍的發紅,怯生生站在門口。
「呵呵,我怎麼可能生氣呢。」王小虎接過那盆熱水,招呼林青霞坐下,一邊月兌下鞋子將腳放進熱水里,從腳面傳來陣陣舒爽的熱度,讓他禁不住了兩聲,旋即,他抬起頭笑著說︰「青霞,謝謝你。」
林青霞則是托著下巴,定楮看著王小虎,良久後才幽幽說道︰「阿虎,明天殺青之後我就和劇組返回大陸了。」
小虎低著頭,視線看著盆中的雙腳,「回去幫我告訴阿芝,說我很想她。」
林青霞聞言渾身一顫,心里失落落的。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