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後處回來,肩輦行到了半路上,茗煙才吞吞吐吐的上前奏道︰「啟稟娘娘,奴婢剛剛得信,昨夜里,芳菲宮那邊出了事。」
葉碧心正垂眸觀賞慕容太後賜給自己的那一對珊瑚手鐲,當下並不在意的隨口問道︰「什麼事?」
「听說,秀女白玉墨與趙蘭姬結伴去太液池泛舟賞月,誰知道,船至湖心時進了水,趙蘭姬棄船游向岸邊,竟然被湖中的水草絆住了腳腕。今早被打撈起來時,早就泡的面大如盆了!」
葉碧心听罷,自是驚疑了好一陣子。她之前與二人一起同在芳菲宮住過一段時日,分明記得,這趙蘭姬水性頗好,怎會如此輕易就溺水身亡了呢?當中必有古怪。
等肩輦進了自己宮中,她才問道︰「那白玉墨呢?」
茗煙與金萱齊齊上前伸手來扶她下輦,走了幾步,金萱才低聲道︰「她說她不會水性,因此一直在船上等著人來救。可巧昨夜剛好有駐守太液池的宿衛侍軍經過,便劃了小艇過去接她。據說當時水都已經漫上她的膝蓋了,可是這……姓白的居然命大,除了受些驚嚇之外,太醫過去請脈說是一點事都沒有。」
葉碧心嘴角冷冷一笑,進殿坐下之後,半響沒有開口。
陽光透過窗紗映進來,迫得人不敢直視。她背對窗口而坐,將殿內眾人都摒退出去,方才說道︰「金萱,從今日起,你要派人時時刻刻盯著白玉墨。除非她沒有任何舉動,否則——」。
她話中寒意逼人,金萱與茗煙自是懂得那層意思。眼下以她的勢力,要對付一個無寵無名分的秀女,自是輕而易舉。于是兩人微微躬身,齊聲應道︰「是,奴婢明白。」
葉碧心深吸一口氣,盈盈起身,徑直走到窗邊,卻仍餃著冷笑,道︰「白玉墨,有我在一天,你這一輩子,都不用指望能夠越過我去!」
沉魚軒里,自楚元祤一行人走後,轉眼便是半個月閃過。時光悠然,歲月無聲。
嫣柔原本以為歆月心中會難以抹去對自己的那點芥蒂,誰知她回來之後,她竟再也不提楚元祤一字半句。日常服侍,照舊是待她溫言細語,並無半點苛刻之處。
此後日子異常安靜,手頭上要做的活計也不多,來來去去不外乎那麼幾樁而已。以至于讓嫣柔漸漸生出一種錯覺。莫非,自己下半生便真能如此安寧下去?命運峰回路轉,似乎到此已是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