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初漠的黑眸微抬,靜靜看著門邊的女子,微微皺眉,而懷里的人兒發現有外人在場,立即嚇得縮回鳳初漠懷里的,嬌羞的很,「爺,這婢女怎麼不說一聲就進來?」
垂下眸,秋月夕轉身想走,就听身後傳來那人的嗓音,「母後既然來了,就是有事找兒臣,怎麼,目的還沒達到就要離開嗎?」
淡淡笑著,鳳初漠單手支著下巴,姿勢慵懶,似乎不介意方才她將一切看盡。
相對于他的淡然,反倒是她,像是做了壞事,不敢面對。
懷里的包袱,又被她抱緊了幾分,秋月夕抿唇,沒說話。
而鳳初漠懷里的女子一驚,那雙美麗的眼眸微微睜大,看向鳳初漠,「爺,這位就是皇後娘娘?」
鳳初漠挑眉,松開她的手,「秋妃,還不見過母後?」
那女子點頭,意思一下行了禮,眸子里卻是一種鄙夷,卻又要故作驚訝,「皇後娘娘不是已經進了死牢麼?怎會到這里來?」
「我……」秋月夕沒了話,咬緊唇,頭垂得更低。
鳳初漠眯著眸,姿態依然懶洋洋的,唇角彎出一道笑意,「母後可知,私自逃出死牢,這,可是大罪。」
「我本來就已經是死罪了。」秋月夕下意識反駁道,抬起那雙盛滿怒意的眸子,這麼一想,心里也舒坦了。
對呢,她本就是將死之人,犯不著怕什麼。
走上前,秋月夕淡淡看向鳳初漠懷里的女人,那熟悉的五官讓她的眸色微沉,有些震驚,「你,就是秋妃?」
秋妃被點名,渾身一震,被這娘娘的氣場嚇到,卻又想到還有太子爺撐腰,也不怕,「是,娘娘這麼直接進來,是有事找爺嗎?」
言下之意,是她連門都沒敲,就進來,若不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那就又多了一條罪,擅闖太子殿。
秋月夕一笑,想起為什麼恆遠那麼簡單就答應讓她過來了,恐怕是為了讓她看到這一幕,以後就不再過來煩他吧?
眼眸微微抬起,秋月夕看向那人,又轉向那秋妃,「不知秋妃是否還記得那名叫瑾兒的小丫鬟?那日因為差點燙傷了秋妃,而被太子打進了地牢。」
秋妃狐疑地皺眉,敢情這娘娘是為了個宮女?
鳳初漠眯起眸,神色更加淡漠,為了一個宮女,這女人就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還真是勇敢,只是為什麼在她心里,他連一個小宮女都比不上?
至少,她從未為他冒險過,就連兩個人在一起,都是他主動,而她,一直充當著被動的角色。
心里的怒意微微升起,鳳初漠還未等秋妃回答,就起身,「母後若是為了一名婢女來求情,那就免了,這人,孤今天是殺定了,誰來都不行。」
莫名地,將那怒意發泄到她身上,鳳初漠的眸子,更加冷然。
秋月夕繼續走近,終于將懷里的東西掏出,遞到桌前,「先皇臨走前,就給了我這個,估計是怕我在宮里受欺負吧,他下了這麼一道空白聖旨,讓我離開皇宮。」
鳳初漠在看到那東西的時候,並不意外,或者說,是在他的猜測當中,可偏偏,她卻是在這個時候拿出,意思很明顯。
「一個宮女,就值得你這麼做?若母後拿這個保你自己一命……」
「不用了。」秋月夕淺笑,搖頭,將東西遞給他,「我既然跟隨鳳顧城回來,就知道,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活著出去,這聖旨救不了我,倒不如給需要它的人。」
那股淡然,似乎什麼都不在意了。
即使聖旨能夠暫時保她一命又如何,這牢籠她走不出去,那枷鎖會將她的一生禁錮,與其這樣,倒不如一死,灑月兌輕松。
鳳初漠冷笑,淡淡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若是孤不接受這道聖旨呢?」
且不說這東西是不是先皇留下來的,即使他現在不想兌現,也無可厚非,他掌領職權,私藏一份聖旨,又有何難?
秋月夕咬唇,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種可能,難以置信地抬眸看他,聲音已經有些怒了,「鳳初漠,一個秋妃就值得你這般疼寵,連人性都不要了嗎?」
將聖旨用力拍向桌上,秋月夕走近,冷冷望著他,身體里似乎在燃燒,快要爆發。
鳳初漠只是一笑,將懷里的秋妃摟得更緊,「孤寵誰,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才是。」
秋月夕,你,是在嫉妒嗎?
垂下眸,秋月夕看著自己握得很緊的雙手,不得不承認,她也有私心,想見他,更想證明自己在他心中,是獨特的,至少,他去死牢看她,就是出于擔心的,不是嗎?
只是為何,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他的懷里,早已不是她霸佔,他喜歡上別人,還是一個和她長得極度想象的人。
一陣羞辱的感覺蔓延全身,秋月夕只能扶住桌角,才能穩住自己發顫的身子。
秋妃看著她,面露哂笑,「娘娘這身子還是別生氣,對孩子不好。」
「給我閉嘴!」
「該閉嘴的是你!」鳳初漠回道,那雙鳳眸早已褪盡了柔情,剩下的,是怒意,是……
厭倦嗎?
秋月夕咬牙,腳跟一旋,不想再被他這麼冷嘲熱諷,那麼點破事,她又怎麼希冀他會在意,會遷就她。
想不到一個將死之人,連說話都沒什麼作用,想著眼淚往下掉,秋月夕剛跨出房門,膝蓋處就是一陣疼痛,彎腰就要向前面砸去,就見身後的那人早已到她身後,手緊緊擁著她,宛如以前的每一個夜晚。
淚,掉得更凶,秋月夕沒有推拒,就這麼順勢倒在他懷里,手指緊緊覆住腰間的那雙手,語調帶了些哀求,「鳳初漠,再依我一次好嗎?萬一我要是死了,也不會心安的,你就不能為我想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