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有些無措,別扭地想收回,他卻不肯,「乖,別亂動,朕可不想待會背你回去。」
他的神情很認真,月夕不禁在想如果她離開,如果……
「還想不想去哪里?」氣氛安靜,他忽而開口,為她穿好鞋,眸底盛著柔情。
月夕赧然,搖頭,「很晚了。」
頭頂,一片星輝,而他的臉上有一絲憔悴,她希望他早點回去休息,即使這一刻,很難得。
「嗯。」似乎有什麼失落的情緒滑過臉龐,他只是輕輕應了一聲,隨即牽起她的手,往宮殿方向走去。
月夕一直守到他睡著,才從他懷里輕輕掙月兌,屋外,已是半夜,恆遠守在門邊,秋月夕只得偷偷從窗戶里出去,後院有些寂靜,她將手指放在唇邊,輕輕一吹,不多久,一直白鴿停在她手上。
從懷里掏出在一張紙條,綁在白鴿的腳踝,秋月夕笑了笑,釋放白鴿起飛。
那白色的影子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秋月夕似乎想到什麼,笑意加深,倏爾,腰又被圈住,耳畔響起那低沉又熟悉的聲音,略顯慍怒,「半夜不睡覺出來做什麼?」
極度暗啞,那濃重的呼吸灑在她耳蝸,讓她渾身一震。
手僵在兩側,她不知該如何作答,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
身子倏爾一輕,秋月夕被他抱回床榻,那人眼里的怒意,她看得清晰,微微一瑟,就被他狠狠押在了床上,「朕說過不許亂走,你就听不懂?」
「我……」秋月夕找不到借口,他不是睡著了麼,怎麼能精明到這種狀態?
就像是雖是怕她離開,他不敢睡著一般。
心里涌出的酸疼,秋月夕雙手捧住他的臉,眸光帶淚,「對不起……」
他微愣,竟發現心里所有的怒意,因為她的一句話煙消雲散,不肯就這麼放過她,他雙手撐在她身側,鉗住她的下巴,嗓音低沉得嚇人,「答應我,以後不準隨便離開。」
只要想到她隨時會走,他就不敢睡得太安穩,這種壓抑,讓他心煩意亂。
堆積久了的害怕,竟是如此強烈。
月夕抿唇,點頭,隨即抬眸看他,「我會陪著你的,不會再偷偷離開。」
他的神色松了一些,將她擁在懷里,伴隨著嘆息滑過,「答應的事,就要做到。」
「嗯。」
悄悄環住他,月夕閉上眼,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甜甜的,很幸福。
*****
御花園
當鳳初漠下朝經過的時候,就听見一陣鼓掌聲,伴著嬉笑打鬧的場景,異常的熱鬧。
「怎麼回事?」鳳初漠止住步子,不悅地擰眉,恆遠見狀,示意一旁的公公,那尖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皇上駕到~」
人群一片慌亂,紛紛跪在了地上,也是這時,鳳初漠才看清,一名小男孩被眾人圍在中間,有名婢女拉著他下跪,可那孩子就是不肯。
眸里閃過一絲異樣,鳳初漠走近,淡淡掃過眾人,最終落在那孩子身上,可急死跪在一旁的婢女了。
「小祖宗,求您跪下吧。」身邊,幾名婢女壓低聲音,十分著急。
而那孩子只是一笑,抬起那雙微微掩飾後的鳳眸,看向那抹明黃身影,「你,就是皇上?」
這一舉動,將所有人嚇得不輕。
那高貴的皇上,怎容得一個小孩這般質問?
跪在男孩一旁的婢女,更是雙頰泛白,渾身哆嗦,這一個閃失,丟的是人命呀。
對面,恆遠的臉色微微沉了幾分,偷偷瞥向那人,似乎並沒有一絲不悅。
「你是誰?」嗓音不溫不火,鳳初漠眯起鳳眸,視線直直定在男孩的身上,似乎想在他身上找到什麼。
男孩微微一笑,嗓音甜甜,「我叫思徹。」
鳳思徹。
一旁的恆遠眉峰微蹙,這孩子的名里,有一個字和皇帝的名諱重復,這是巧合麼?
世人都知皇帝的名,卻嫌少有幾人知道他的字,玄徹。
而這孩子……
「怎麼寫?」恆遠月兌口問道,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微微垂了頭。
而對面,鳳思徹似笑非笑,隨即一副乖巧的模樣,笑著搖頭,「娘親沒告訴我怎麼寫。」
要是一說出名字,不是泄露娘親的心思了麼?
思念玄徹,鳳初漠……
鳳思徹歪著腦袋,不動聲色地看著對面的人,面容俊美,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強勁的氣場,第一次見到那個讓娘親心心念念的男人,他的心里涌現出的,是醋意。
明面上,卻依然保持完美的微笑,「听說皇上很神通廣大的,那你可以幫我找一個人嗎?」
鳳初漠眯起眸,直覺里對這孩子,有種不一樣的情愫,走近,俯視他的表情,鳳初漠答得漫不經心,「你要找誰?」
「蝶羽姐姐。」思徹笑道,還無辜地眨了眨眼,鳳初漠似乎明白了,剛剛這麼一群人圍著這孩子,並不是因為他可愛,而是,他要找的人,來頭不小,獨獲三千寵。
彎唇一笑,淡淡的眸落在孩子身上,「你找她做什麼?她是你什麼人?」
「蝶羽姐姐,是我表姐,今天娘親送我進宮,讓我過來找她,吶,這是信物,她看到後就會知道我是誰了。」思徹說著,在脖子上模了模,拿出一枚吊墜出來,遞給他看。
算不上精致,那玉墜估模著,有些年頭了。
鳳初漠緩緩一笑,這也符合那女人的風格,總是喜歡收藏一些舊的東西,他曾問過她原因,而她的回答,他記得清晰。
舊的東西,承載了太多的記憶,我舍不得丟掉嘛。
天真稚氣的語氣,她那時笑靨如花,將一堆舊首飾,看得寶貝得很,那這玉墜,又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呢?
鳳初漠盯著那東西,看得有些著迷,曾幾何時,他已經開始習慣,習慣看到舊的東西,就開始揣測它背後的意義,特別是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