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他卻想對他說些關心的話,卻都是遭遇冰冷的對待,他收起寶劍,望著地上流下殷紅的鮮血,心在生疼,「那麼大哥,要好好上藥,心兒這就走了。」
望著承心離去的背影,他緩緩的流下眼淚,曾經他也如承心一般天真快樂,可是多年前他知道自己並非長欽皇後親生的這個秘密之後,便再也快樂不起來。
他曾經只是想要屬于自己的真正的母愛與父愛,可是當一切了明之後,才發現自己是一顆多麼可悲的棋子。
一顆成就她成為長欽皇後的棋子,一顆成就父皇登基為皇上的棋子,可是最後卻換來了自己孤寂而冰冷的恨。
用愛來換回的恨,會很痛吧。他緊緊握起自己的拳頭,隱忍著身上的傷痛,褪去外衣,看著那隱隱發紅的傷口,嘲笑著這些傷疤。拿起一瓶金瘡藥,狠狠的倒了一些,之後,便是灼熱的疼,他不是天生不知道疼痛,是在忍,一聲悶哼穿越空氣。
身旁走來一位女子,望著他的緊咬著嘴唇的模樣,心里被緊緊的揪扯著,「你就是這麼對自己的麼?難道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她身上帶著淡淡的玫瑰清香,紅色面紗半掩著面龐,將她帶在身邊,仿佛一切都是不會那麼痛了。並沒有想讓他幫自己做什麼,只是陪著,不讓自己孤單一人就好。
「怎麼對自己好,我早已經忘了。」他冷酷的笑著,似冰山一角。
那女子身著紅色的薄沙長裙,上面是梅花的樣式,還有些紅色狐狸尾羽的花邊托在地上,蹁躚妖嬈。
「別動,這金瘡藥要重新上才行。」緩緩走到這木桌旁,淺淺的煙草味撲鼻,望著這幅滿是傷痕的身軀,手臂有些遲緩,卻一把被他的大掌拽過去,「有必要重新上藥麼?」
左手拿起藥粉,右手掙月兌出他的鉗制,藥粉一點點的被均勻的涂抹在這傷疤上,陽光照在她半掩的面紗之上,朱紅色的潤唇,輕輕顫動,一股暖暖的氣流,吹拂在這傷口上,眼楮之中滿是溫柔憐惜。
很是靠近了,此刻她的容顏緊緊貼在她的右臉。
多想擁有她,就這樣一輩子,輕輕轉過側臉,渾厚而有力量的親吻著她。
手中的藥瓶卻落在地上,「你做什麼?」
「愛你!」那男子淡然回道,一股玩味的笑。
輕輕的拿起一片絲巾,朝這肩膀上狠狠的一系,一聲因為傷口被勒緊才有的低沉悶哼,「叫你亂說。我跟你才認識幾天?」
「認識了十年。」他將這衣服穿好,繼續玩味的笑著。
「沒個正經的。十年前,我怎麼會認識你,半年前倒是救過你一命。」她將這地上的琉璃瓷片,一點一點的撿起,似有似無的望著他。
「你最好相信,但最好什麼都別記起來。因為此刻才是最好的。不管怎樣,我宮承宇愛你。」
「啊!」縴細的玉指,被這瓷片劃出一個血口。「哎,都是你啊。真是說些什麼有的沒的。」
語音未畢,一只大掌將她攔腰扶起,將這手指放在自己的口中緊緊含著,四目相對,他的身子很是溫熱,眼楮里有著許多話,可是那些話確是她不懂的。
「你做什麼啊?」那女子望著他,卻絲毫動不了半分。
「幫你止血!還疼麼?」那男子將這手指從口中,慢慢放出,嘴角還溢出一絲血痕。
望著他左肩的血跡,她小聲問著,「那你呢?還疼麼?」此刻卻將她的額頭,緩緩放入胸膛,薄而冰冷的嘴唇,「有你在,便不疼了。」
身子猛然一緊,像是電流穿過,她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再愛了。不要再這亂世留下任何的牽掛,就算將來一統天下之時,一個人慢慢消失回到現代,也不會覺得傷心了。可是他要怎麼辦。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輕聲的說著。
「不是這個時代,那麼是什麼時代?」他的俊眉擰起。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當有一天一統天下之時,我便會離開。不在這里了。」她試著听他如何詢問。
粗糙的手掌撫模著額頭,試探著溫度,「沒有發燒啊,那麼我就跟你一起離開。好不好。」
淚水漸漸滴落在她的衣襟,胸膛有些濕濕的,溫柔的問著,雙瞳之中滿是憐惜,「晴然,別哭了。跟你一起離開不好麼?」
「好,可是別在對晴然好了。一切都不是你相像的那樣,你相信再另一個世界有個同樣的你麼?」她仰望著他同樣的側臉,「而他也叫承宇,他說會愛木晴然永生永世。」
「是麼?那麼我愛你,就夠了。不管有沒有誰。」淡然一笑,微微勾起的嘴角。
「要怎麼說,你才能听得懂?」她狠狠的朝他的胸口,捶了幾拳。便奪門而出。
「喂,你要去哪里啊。」他無奈的搖頭,望著她縴細的背影,會心一笑。
夜幕下,星辰熠熠,空曠的院子里,佳人獨立,她的淚痕被這天上的月亮照得發出醉人的光亮。
身後被一位高大的男子緊緊環抱,清風吹起兩人額前的青絲,望著這天上的明月,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