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本來還膽怯的躲在青兒身後,這會兒听到青陽王的聲音,倒是探出了小腦袋,一雙烏溜溜的宛若紫琉璃般清澈純淨的黑眸轉了轉,如可愛的小兔子般的跑到了青陽王身前,一下蹦到了青陽王的懷里,就如一個受了委屈的稚女敕孩童看到了大人般,小嘴一撇,眼眸中含著淚,卻是倔強地不肯滑下,
「父王,溪溪不是傻子。」
柔軟的小身子撲入懷中,一身戾氣的青陽王非但沒有發怒,反而是輕柔地環抱住,聲音也柔了幾分,
「不哭啊,溪溪是父王最寶貝的女兒,誰要是敢亂說話,本王就拔了她的舌根。」
說著話,青陽王犀利如利劍的眸光冷冷地瞪過去,嚇得那婆子腿底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求饒,這可是王爺啊,雖然王爺平素都不管府內的事,可是一旦惹怒了王爺,就是王妃也救不了自己,
「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爺看在奴婢伺候王妃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一會兒吧。」
心里卻是狠狠的想,若是這次僥幸逃過,看她以後會不會給這兩個小賤人好果子吃。
青陽王听到王妃,眸子不由沉了沉,若是他沒有看錯,這一定是王妃的女乃娘吧,她沒事跑到溪溪這里做什麼,正在沉吟時,懷中的溪溪突然咬著手指,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青陽王低聲道,
「父王,野種是什麼,好吃嗎,她說溪溪是野種哪?」
聲音不大,卻是足夠滿園跪在地上的下人們都听到,春兒聞言唇角不由抽了抽,低垂著頭一動也不敢動,
小姐這是要報復那女乃娘嗎,這婆子平時狠毒地連殘羹剩飯都不給小姐吃,還仗著自己的身份挑唆一些小丫鬟欺負羞辱小姐,也是她今日活該,
眾人听了也是瑟瑟發抖,悄悄地都將身子挪的離那婆子遠些,有些平素跟這婆子好的也是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想著如何撇清關系,可不能被這婆子連累了,下人再受主子看重那也是下人,三小姐即使是傻子,那也是王府的主子,
說小姐是野種,那不是暗罵王爺嗎,這婆子膽子也太大了,就算是王妃的女乃娘,也不能指桑罵槐地把王爺也罵了,
王爺一听,臉色頓時鐵青一片,渾身散發著陰沉嗜血的冷芒,一身的戾氣幾乎要將人的心智摧毀,一雙黑眸更是冷寒的如同地獄索命的閻羅,下人們亂嚼舌根也就罷了,竟然敢說他堂堂青陽王的女兒是野種,
「來人,把這群膽大包天,惡意欺主的刁奴全都拉下去亂棍打死,尸體丟到亂葬崗去喂狗,任何人不得為其收殮。」
那婆子一蹲在地上,兩眼都發直了,亂棍打死?不得收殮?她沒有听錯吧,人家都說王爺冷酷無情,可是在府上時,王爺冷是冷了些,可是很少懲罰下人的,也不打理會王府內的事,可是……
不,她不要死啊。
不僅是那婆子傻了,就是那一群前來送東西的丫鬟,婆子也傻了,她們只是奉主子的命來送東西的,怎麼就被這婆子給連累了,自然她們中也有人平時沒少罵洛溪,給她白眼看,現在那個懊悔就別提了,
「王爺饒命啊,王爺開恩啊,我們是給三小姐送東西的,跟那嬤嬤什麼關系也沒有啊。」
一聲聲哭求聲淒慘無比,春兒張了張嘴,臉上布滿同情,有些可憐起這些人來,畢竟這是幾條人命啊,卻是又被躲在青陽王懷中的洛溪給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
這丫頭就是濫發同情心,這些人是不會死的,頂多就是打一頓而已,
「慢,」
果然,青陽王緊蹙的眉頭松了松,臉色也緩了緩,黑眸慈愛地看著懷中玩著手指,一臉天真無邪的洛溪,他不時常在府中,自然是希望那些女人能夠善待洛溪的,既然是她們主動來巴結洛溪,那麼他就……
可是偏偏就有下人不長眼的,見王爺沉吟著沒有發話,只是看著三小姐沉思,趕緊捧著手中的幾件首飾跪著爬上前去,對著三小姐討好道,
「三小姐,這是五夫人送您的如意紫金簪哪,還有這幅……。」
她只想著討好了三小姐,王爺就會饒了她們了,可是全然忘了這些東西可是本來就是北苑的東西,是她們的主子強要硬取了去的,如此一來,青陽王剛剛緩下的臉色頓時又陰霾了起來,
這些東西都是天下難得一見的珍品,每一件都是他特意從各地搜羅而來送給洛溪的,他如何不識,如何不知,剛才踏入院內時他沒有注意,此時,一雙利眸冷冷地順著這丫鬟看過去,那些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手中的東西,哪一個不眼熟,再看看身子單薄,瑟瑟發抖的洛溪,身上竟然連間像樣的衣衫都沒有,心內不由一陣酸楚,抽痛,雄渾的聲音強烈的壓抑著怒火道,
「來人,通知各院的那些女人馬上給本王滾過來,若是慢了一步,就不必再呆在府上了,直接每人五十大板,轟出府去。」
跪在地上的眾人心里都是一凜,渾身抖顫不停,連呼吸都不敢大了,看來這次王爺是動真怒了,那些夫人們雖然不得寵,可是怎麼說也是跟了王爺十多年的,就算是沒有什麼情意,可是好歹也曾服侍過,
倚在青陽王懷中的洛溪低垂著頭,一雙清冷的星眸也是有些驚詫,想不到這青陽王為了他這個傻女兒還真是夠狠絕的,本來她也只是想要敲山震虎,小小地警示那些懷著不良心思的人一番,以後不要有事沒事地總是欺負到她的頭上,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那些後院的侍妾們便花容失色的匆匆趕了過來,人人臉色都是慘白一片,再一看到地上跪的那些自個打發來還東西的丫鬟,婆子,心里更是懊悔的要死,不過也有那心里還存著一線奢望的,畢竟三小姐是個傻子,一會兒要看她們怎麼說了,自然是不能承認是她們耍弄心思要了傻子的東西了。
「奴婢們見過王爺。」
嘩啦啦一群環肥燕瘦的女子紛紛跪下,跪在前面的幾位惶恐不安,濃妝艷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必說自然是青陽王的幾位侍妾了,而那後邊跟著的幾位肌膚賽雪,美不勝收,各有千秋的女子想來是她的那些姐妹了,只是仔細看去卻是沒有看到郡主,自然王妃也沒有在這群人當中,
洛溪凝了凝眸,若是這些人是無孔不入的蛀蟲,可恨可惱,那麼王妃就是隱藏在其中最狠辣的那條毒蟲,
連一個傻子都不肯放過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若不是她故意推波助瀾,這些個連名分都沒有的侍妾察言觀色之下,哪一個敢欺辱她半分。
白足之蟲,死而不僵,
今日就算是將這些個侍妾都趕出府去了,自己的處境也未必就會好許多,更不會動搖到那個女人的根本,反而是替她清除了不少的障礙,自己還要招人怨恨,以後只怕是自己出門都要小心提防著有人下陰絆子了。
青陽王也不叫她們起身,軒昂而立,刀削斧鑿的面孔上聚集著濃濃的煞氣,冷冽肅嚴的黑眸冷冷地掃視了一圈,那些來的侍妾和小姐都是些不得寵的,如今站在他面前,連他自己都想不起誰是誰來了,就是這些狗東西敢如此欺負他的溪兒,長袖一掃,怒哼一聲,渾身無形中散發出一股令人不敢仰視的森嚴霸氣,
「將這群狗東西拉下去,每人杖責五十,全都趕出府去。」
話落,眾人一聲驚呼,別說五十板,她們這些細皮女敕肉的女子受不下來,就算僥幸沒有被打死,可是趕出府去了,她們要如何營生啊,娘家是肯定回不去了,一個被掃地出門的女人根本就沒有了活路啊,在青陽王府就算是不受寵,那也是錦衣玉食,吃穿不愁,養尊處優的啊,
頓時,院內哭泣聲,求饒聲,那些侍妾們再也顧不得矜持,個個哭得是好不淒慘,只是早干什麼去了,小小的院落內亂成了一片,然而那些跟隨在青陽王左右的侍衛們卻是面無表情地冷漠上前一個個將跪在地上的人拉走,木然幽冷的黑眸中沒有一絲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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