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祥閣
「小姐,奴婢……」
「蠢奴才,有什麼好怕的,寶祥閣是我們相府的產業,你隨意找個借口把人都支開了下手就是了,有誰還敢說出你來不成,等事成了,本小姐就是太子妃了,誰還會追究這些。」
一道壓抑地低聲狠戾地訓斥道。
「是。」
而那唯唯諾諾的聲音則是嚇得不敢再多吐一個字,身子如蕭肅寒風中的落葉瑟瑟發抖,手中緊緊捏著一包藥粉,低垂下的頭,眼神惶惶不安地揪著地面。
跟了這樣的主子,也算是她倒霉,下藥這種事她自然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可是那些都不一樣啊,
那些人哪一個身份都沒有小姐來的尊貴,這次下藥的人可是太子,未來的儲君啊,若是被太子知道了,那……。
若是太子對小姐有意那倒還好說,頂多事後一頓皮肉之苦,可是她每每在旁側看得清楚,太子眸中雖然溫潤儒雅,可是對小姐根本就沒有那種纏綿的情意,或許太子對任何女子都沒有什麼情意……
「既然知道了,還不快去,在這里挺尸啊。」
陸嬌嬌有些不耐煩地一個冷眸瞪過去,這死丫頭真是快要笨死了。
心里想著,若是這次事成後第一個就先將這丫鬟殺了滅口,那麼這次的意外就再也無人知曉了,她又不笨,一個正常男人就算是再喜歡一個女子,如此被她設計,面子上也會受不了,何況那個男人還是尊貴無比,俊美無濤的太子殿下,她可還不想太子以後對她有了不好的想法。
隔壁廂房內,洛溪滿含譏誚地勾唇一笑,那笑容若綻放的罌粟花般嬌艷嫵媚,風華絕世,
陸嬌嬌怕是做夢也不會想到她會在隔壁偷听吧,只是這陸嬌嬌是豬腦子嗎,太子已經吃過一次虧,上過一次當,又豈能還會再上第二次,看來又有好戲可看了,
素手優雅地勾起琉璃杯盞,輕輕抿了一口香茗,味道不錯,馨香撲鼻,這寶祥閣的茶果然不俗啊,
裊裊的霧氣中,幽幽茶香下,明明是一張平凡的五官,卻如同蒙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撲朔迷離,一個動作都帶著魅惑的慵懶,極致的優雅,仿佛那落座的女子是不染塵世煙火的仙子,又仿佛是魅惑眾生的妖孽,兩種極致的結合是如此的完美,剎那的芳華,天地為之失色。
廂房內,
一個是一身華貴的紫衣織錦長袍,一個是一襲天藍色寬袖水紋長衫,一個是一身錦緞黑色長袍。
三人均是當世難得一見的美男子,無論哪個走出去,都足以令萬千少女芳心萌動,傾心相許。
「皇兄,我听聞父皇要封那個傻子為公主,此事可是真的?」
太子冷沉著臉點了點頭,本來他就不願意同那個傻子糾纏在一起,可是一直以來,父皇就是不準他退婚,那青陽王倒是識相,不過白白給了那個笨頭笨腦的傻子一個公主的封號,還真是便宜了她。
燁王暗暗握了握鐵拳,臉上的表情又陰冷了幾分,他這幾日可謂是喝口涼水都塞牙,在府內更是如履薄冰,說不得走路便會踢到腳趾,吃飯就會擱著牙,抬頭就會落下羊糞,就連喝水都能蹲上一晚的茅廁。
「一個胸無點墨,蠢笨如豬的傻子憑什麼得享皇室公主的封號,哼。」
「左右不過就是一個傻子,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她,你這段日子不要去招惹她,青陽王過些日子就會離開京城北上賑災。」
隨意的話語中隱晦的意思,燁王不是傻子,自然一听便明白,他這幾日倒霉透頂,一口氣憋在胸口正愁著沒處發泄哪,誰讓哪個傻子封了個公主,佔了瑾萱的風采不說,甚至比瑾萱郡主的身份都要高上了那麼一層。
「那個人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嗎?」
「自從來了京城那一天起,他似乎就沒有出過蒼王府半步。」
一襲水藍長衫,舉手投足間盡顯風流俊雅的相府陸公子漫不經心地勾著酒盞,慵懶地道。
「哦?」
太子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葉擎蒼若是真得無所求,他干嘛來京城,眸中劃過一道陰冷嗜殺的森芒,
若是放在多年前,自己還有些忌憚他的力挽狂瀾的狂妄邪肆,震懾群臣的暴虐冷酷,可是現在他已經是一個廢人了,難不成還想要那個位子不成,就算是他想,滿朝的大臣也斷然不會接受一個身有殘疾的人坐在那個位子上的。
「不管怎樣,那個人詭計多端,雖然他現在不過是個閑散王爺,可是也難保沒有別的心思,浩,你還是要派幾個得力的人混進府去密切的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必要時……。」
突然門外傳來幾聲笨重的腳步聲,廂房內的幾人都適時停下來要談的話,少頃,伙計小心翼翼地將菜色都上齊了,又換了一壺上好的女兒紅,這才大氣也不敢出地走了出去。
「太子,燁王,請用,這幾道菜色都是寶祥閣的成名之作,看看合不合口味。」
陸公子溫潤地勾了勾唇,眸光掃過對面的兩人。
太子眸波閃了閃,冷沉地點了點頭,燁王心情沉悶,剛才想到瑾萱,心中更添惆悵,他對瑾萱的痴情只要是個人只怕都能看得到,可是郎有情妾無意,偏偏她喜歡的是自己最敬仰的皇兄,
二話不說,拿起一旁的酒壺,如牛飲般的喝了一杯又是一杯,
陸公子看得嘴角不由抽了抽,這可是千金難買的陳年佳釀啊,就他這喝法,寶祥閣豈非明日便要關門大吉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而太子卻是動也沒有動眼前的酒盞,只不過是象征性地動了動筷子,燁王自顧地喝著悶酒,不過片刻,臉色已是微醺,陸文華知道太子謹慎,而且那夜皇宮中的事他也隱隱听到些風聲,便也沒有在意,只是自得地品酒吃菜。
京城之人只怕誰都不會將這位看似弱不禁風,儒雅溫潤的相府公子與那活在陰暗中殺人如麻的暗衛聯系起來,自然他只是為太子暗中培養暗衛精銳而已。
好戲差不多要登場了,洛溪彈了彈衣衫上的褶皺,唇角一抹邪惡的甜美笑意,緩步走出了寶祥閣,
外邊陽光明媚,還真是不錯的天氣,葉擎宇,你就算千般防備,萬般謹慎,只怕也不會防備到那雙銀筷上吧,哼,算你撿了個便宜,今夜溫香軟玉,可不要玩得樂不思蜀,精盡虛月兌哦?
至于陸嬌嬌嗎,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而她也不過是小小地幫了她一把,可怪不到她的頭上。
心情愉悅,街上也逛得差不多了,便轉身向著青陽王府走去。
青兒瘦小的身影站在門欄處,焦急地左右張望,就是不見小姐的蹤影,又不敢貿然地找人去尋找,心里都快急死了,小姐到底是去了哪里啊,現在府里都快亂了套了,小姐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青兒,你身子還沒好,站在這里做什麼?莫不是想小姐我了。」
若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听在青兒耳中那簡直就是如聞仙樂,激動的淚水險些就控制不住的留下來了。
「小姐,你去哪里了,可擔心死青兒了。」
青兒猛然轉過身來,臉色憔悴地看著正不疾不徐緩緩走過來的小姐,眸中還有氤氳的水汽,
洛溪看得一怔,不好意思地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沒有這麼夸張吧,自己不過出去了一會兒,這丫頭怎麼就好像自己離家出走了似地。
「小姐,郡主那里昨夜出事了,你快些進屋吧,管家剛派人來傳了話,各院的入了夜都不許出門,听說郡主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哪,連宮內的御醫都請了過來也沒瞧出個什麼,可能是被什麼附了體……。」
青兒說起听到的那些事臉色就不由的煞白,慌忙拉著洛溪連蹦帶跳地進了屋,她的腿還沒有好利索哪。
「哦?」
洛溪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昨夜的事可是她一手計劃的,亂了好啊,她還就怕不亂哪,亂了就沒人再將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她正好要趁這段時日好好地規劃一下……。
「小姐,奴婢伺候你歇著吧。」
「你先下去吧,這里不用伺候了。」
「是。」
青衣丫鬟緩緩退出了房間,輕輕地將門掩好,便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搖曳的燭火或明或暗,窗外一縷清風吹過,寂靜的房間內頓時多了一道瘦高的黑衣身影,
紗帳內,軟榻上,女子柔若無骨地斜倚在榻上,一件若隱若現的輕紗絲衣下,火紅的肚兜上勾勒這幾朵妖艷綻放的牡丹,肌膚賽雪,媚眼如絲,粉唇嬌女敕地半張著,仿佛在等著男人的采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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