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閃了我的眼,一模涼席上,不見了藍姐的蹤影。終于又熬過了一天,也終于又嘗了一回女人的滋味。
昨天這個時候,萬人迷的藍姐突然宣稱,只要活過一整天的男人,都可以跟她爽一回。
男人們頓時一片歡騰,女人們一如往昔的一臉默然。
沒想到,藍姐的話音剛落,腳下一陣晃動,一條黑影從地下竄了上來。不用看也知道,是條可惡的地蟲。
不小心聚成一團的人,有幾個瞬間被頂上了天,眼看不活了,地洞周邊的人也未能幸免,地蟲血盆大口中四處伸展的舌頭,頂端的三角型蛇頭一下子就叼住了7、8個倒霉蛋。
一陣漫天的哀嚎之後,7、8條人影一起被扯進了大嘴里,隨即地蟲滴著黃黑唾液、長著一圈參差利齒的大嘴猛的合攏來。
‘咯 、咯 ……’幾聲人的脆響過後,那7、8個倒霉的家伙,像炒熟的脆骨一樣,被地蟲一口咬住
‘噗通、噗通’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響,被攔腰咬成兩段的尸體,像冰雹一樣跌落在地上。
還有幾個被腰斬只剩下上半身的家伙,拖著血淋淋的腰盤,雙手在地面上留下鮮紅的抓痕,嘶喊著、慘叫著蠕動幾下,逐漸沒了聲響。
‘ ’又是一聲巨響過後,大地又被震的抖了三抖。黑灰色的地蟲,身子一縮,再次跌落進地洞里,呼啦啦不見了。
躲在一堆木柴後的我,這才心有余悸的直起腰,之後便趕緊沖那些死了半截的家伙跑過去,畢竟已經有人捷足先登,從血淋淋的口袋里搜出了半塊饅頭,說不定還有拉下的。
自從嘉南基地淪陷後,我便跟著人流,躲進了這個臨時基地。
之後便是晝夜不惜的襲擾,前天是半空掉下來一群僵尸,有凌空炸成碎片的大肚子僵尸,還有掉在基地里,打個滾爬起來四處抓啃的普通僵尸。听人說這都是牛蛙戰車搞的鬼。
我一直搞不懂,敵人連牛蛙戰車都配備了,干嘛不一個沖鋒把我們全干掉,也免的大家整天擔驚受怕。
幸虧有明白人分辨的清楚,眼下的情形,只怕我們已經成了敵人的魚餌了……
唉,昨晚真他媽的爽,沒想到一群爺們,就我敢要藍姐的身子,老子不怕體力透支,也不管什麼能量消耗,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不過,說實話,現在感覺,還真就渾身乏力,有些吃不消,要是有頓飽飯吃就好了……」
-----------節選自某位遇難者的戰地日記。
「局長!」
狄雲扒開人群一瞅,嚇了一跳。
可不是,一身郵差制服的易風,正風馳電掣沖營地奔過來,身後不遠處綴著那條該死的怪物。
「快,丟繩子,丟繩子….」
狄雲一吆喝,緊跟過來的謝元一抖手,把剛才的繩子甩下了城。
可萬萬沒想到,易風一溜煙竟從營地外圍繞了過去。
「對了,難道那條陷溝,局長跨不過來?」
狄雲眼瞅著3米多寬的深溝,開始有些上火。
「扯淡,那他怎麼出去的?」
反倒是謝元,反正易風不是自己組織的人,顯得置身事外,突然變得腦瓜清醒了。
一群人像逐臭的蒼蠅似的,目光隨著易風的移動,呼啦一下子又都竄回了營地的前面石牆。
狄雲再看時,著實嚇了一跳。
沒想到易風竟然已經到了山崗上停放的集裝箱車近前,一抬腳,已然是打開了駕駛室的車門,半個身子探了進去,竟似在發動汽車。
「局長,車里呆不得!」
狄雲扯著嗓子喊,謝元眼瞅著越來越近的怪物,也心里納悶,難道是那個看似不凡的郵差,被怪物追著跑了大半天,有些糊涂了?
「怎麼回事兒?」
反倒是被救上來的集裝箱司機,睜大了一雙牛眼,忍不住驚嘆了一句。
「怎麼了?」
謝元一扭頭,問道。
「他竟然啟動了貨車的自卸裝置?」副駕駛員手一指,也是一臉驚訝。
「咦?」聞听此言的狄雲也發現了問題。
只見山崗上的集裝箱貨車已經有了動靜,寬大厚重的巨型集裝箱,竟然正被車底盤的四條機械手臂慢慢托起來,同時向車體尾部平移。
「 」只听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過後,貨車尾部粉塵飛揚。
那個巨型的集裝箱竟然被四條機械手臂從車上猛地向後丟了下去,硬生生的落在了山崗上。
那一刻,仿佛地下的怪獸也嚇了一跳,那條地面突起的裂縫,竟然在距離集裝箱30米左右的地方,也停滯不前了。
反倒是易風,輕輕一躍,從駕駛室落到地面上,一閃身已經踩在了集裝箱上。
「局長手里是什麼東西?」搶過謝元望遠鏡的狄雲,擔心之余,有些納悶。
此刻在易風的手中,多了一個帶天線的小方盒子。
「遙控器。」貨車駕駛員回答說。
「呲啦啦………」一陣電鑽沖擊的噪音從易風的所在遠遠傳過來,隨即石牆上的人一臉疑惑的看著集裝箱的四個角所在的地面上,隱隱有細細的煙塵升騰起來。
「那是箱體自帶的固定樁系統。」
不等狄雲詢問,謝元先給出了答案,但從表情上看,依舊寫滿了疑惑。
而唯一的明白人,也只有手拿遙控器,緊盯著不遠處地面裂縫的易風了。
說實話,這是一招險棋,如果不是眼見神通廣大的謝元,竟然調來了這麼一輛寶貝車,易風還真拿地下的那條怪蟲沒轍。
易風溜達了一晚上,面對地下游蕩的怪物,一想到它的尖牙利齒外加皮糙肉厚,也沒想出個準主意。
本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但怪蟲不除,只怕就得被困在這座宿營地里,畢竟它原本就是追殺自己而來的。
「 嚓」一聲機械滑動的聲響,集裝箱尾部的箱板向左側抽出,竟然露出了空洞洞的集裝箱內腔。
易風拎著遙控器,從集裝箱上輕輕躍下,身形筆直的站在了打開後蓋的集裝箱尾部。
一雙精光四射的眼楮,直勾勾盯著地下淺紅色的能量團閃現的方位。
沒動靜。
30秒過去了,地下的怪蟲竟是紋絲未動。
別是我突然不跑了,地下那家伙有點不適應了?易風心里嘀咕。而石牆上的人,更是大氣兒也不敢出,各個目瞪口呆的盯著遠處似乎正自殺求死的郵差。
「 」巨大的轟鳴聲打破了沉靜。
黑灰色的龐大身軀裹脅著爛泥碎石,從地底沖了出來。
「嘿嘿!」
易風面不改色,嘴角一咧,一閃身竟然鑽進了集裝箱的內部。
「 乓」
怪物的身軀,像一條特大號的鋼鞭,筆直的抽在集裝箱頂部,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局長!」
石牆上束手無策的狄雲眼楮一閉,發出一聲驚呼。
「沒事兒。」謝元一抬手,說話間巴掌落在了狄雲的肩頭
「怎麼回事兒,怎麼那個集裝箱一點動靜都沒有?」
更多人驚詫到,畢竟剛才整輛貨車都曾被撞擊的動搖西晃,眼瞅著幾乎從山崖上滾下去。
可現在,再看落地的集裝箱,卻似在石崗上生了根一般,竟是紋絲未動!
「不出所料,這車是加強型的。」
此刻躲進車箱里的易風,兩只手捂著耳朵,張大了嘴,心里卻更加踏實了。
其實自從他鑽進駕駛室,看到方向盤上熟悉的操控按鈕,儲物箱里的遙控器時,心里便已然有了底。
「 乓、、、 乓、、、、」
像是怪物正跟集裝箱較勁,上下左右的好一番折騰。天地間頓時只剩下呼呼的風聲,以及仿若鐵匠鋪里一下又一下的掄錘撞擊聲。
「我靠,這貨別是一根筋,就這麼撞到死!看來我得去勾引一下。」
易風雖然對這箱體的質量挺放心,但時間久了,也怕出事兒,畢竟怪物的智商不是以人類的水平考量的。
「哎,你這個沒鼻子沒眼,沒臉沒的家伙,進來,進來咬我啊!」
下一刻,捂著耳朵的易風,再次站到了箱體的入口處,對著頭頂正挺直了軀干,準備拍打的怪物,好一陣的吆喝。
「唔…唔…」
8、9聲高低不同的嗚咽吼叫,從易風腦門上傳下來。
隨即,9個三角蛇頭,呼啦啦從長滿鋼牙利齒的花萼嘴里探出來,18只紅寶石般的小眼楮瞪視著渺小的易風。
「嗖」
9條蛇頭,帶著一陣風響,沖著易風就撲過來,怪獸的整個身體折成一個90度直角,一個猛子就扎了下來。
「靠,來狠的了!」
易風頭也不會,趕緊開溜,一縮腦袋又鑽進了集裝箱里。
就覺的眼前一暗,易風再回頭看時,集裝箱的開口處,已經多了18只血紅的小眼楮,說是小眼楮,那也不過是相對整個身體而言,9條蛇頭觸須在箱口一堆,差不多把陽光全擋完了。
別看梭型的怪物,體型粗鈍,眼前的所見卻不得不讓易風有了再認視。
從長了一圈利齒的大嘴里,伸出來的9根蛇頭觸須,堵在箱口處,踫觸著集裝箱的內壁,18只眼楮,一遍遍的掃視著黑漆漆的箱體內部,以及躲在最里面,同樣在暗影中一雙眼楮熠熠放光的易風。
顯然,怪物在試探,這是真正的智慧生物,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唔、、、、、」
低沉的吼叫聲中,9條粗細不均的蛇頭觸須,瞬間沖了進來。
「變態。」
易風雖然早有準備,還是被突然如彈簧般竄進來、爭先恐後的三角蛇頭給嚇了一跳。
那怪物的速度太快了!
「 當!」
易風手趕緊向上一探,一聲急促的聲響過後,一條懸在集裝箱內壁頭頂的鐵梯被拉了下來。
「開溜!」
易風按了一下手中的遙控器,頭頂上的箱板一滑,露出四方的天空,炙熱的陽光射落下來。
「噌」帶著衣角的風聲,易風一扭身從方孔里竄了出去。
「 」
一聲巨大的撞擊聲,緊接著就在易風的腳下響起來,易風一低頭,眼瞅著鐵梯子像一個被疾馳的火車撞上的稻草人一樣,從方孔下一閃而過,擰成了麻花。
易風一看已經有個蛇頭正蓄勢待發,想從方孔里竄出來,趕緊按遙控器封閉了逃生孔。
站在箱頂上的易風一抬頭,打量眼下的形勢,不由得暗嘆失策。
原來,粗大的怪物雖然追著易風沖進了集裝箱里,可易風還是算錯了它的尺寸。
本以為這個梭型的怪物整個身子都鑽進集裝箱里,卻沒想到那家伙嘴里伸出來的觸須足有半個身子長,結果蛇頭已經撞在了內壁上,還有半截怪物身子在集裝箱外蠕動。
「壞了,這家伙要跑!」
從腳下集裝箱的抖動中,易風立刻有了判斷。果然,怪物後半截身子正急速的從集裝箱里收縮回來,眼瞅著就要再次縮進地底洞穴里。
易風眼中一絲厲色閃動,狠狠的扭動了一個紅色的旋鈕。
「哦唔、、、哦唔、、、」
淒厲而突兀的慘叫聲,突然在集裝箱內外迸發出來,在空曠的山崗上時高時低,此起彼伏。
石牆上看熱鬧的人們,大多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
即便是易風自己,也盯著腳下的集裝箱,一陣發呆,集裝箱的開口處已經被黑紅的血水和乳白色的惡心體液浸泡成一片狼藉。
在集裝箱開口處,光芒閃爍的紅色激光束,像巨大的手術刀一樣,將怪物攔腰斬斷,一切兩半。
當易風拿到遙控器,站在集裝箱開口處的時候,他早已經知道這個隱藏的殺手 。
結果預料中的慘叫聲,竟也出乎了易風的意料之外,先是從集裝箱里傳出被扭曲的拖出長長的嗡嗡聲。
可易風壓根兒就沒想到,怪物尖錐形狀的後上,竟然也會發出慘叫聲,而且更加高亢和尖利。
也來不及細想,易風趕緊把打開的集裝箱封蓋歸位,如此被斬斷的怪物上半截被徹底封死在了集裝箱里。
「砰、、、、、、砰、、、、、」
急劇的撞擊和吼叫聲,不停的激蕩在集裝箱里,以至于易風隱約听到了鑽進山石中的固定樁,已經有一根似乎被蹦斷的聲音。
易風趕緊按住遙控上的藍色按鈕,集裝箱里立刻傳來吱吱的細微漏氣聲,易風知道,那是集裝箱里的氣囊正釋放出混合毒素。
「看,那是什麼?」
石牆上的驚呼聲遠遠傳過來,易風的雙眼則死死的盯住了怪物被遺留在箱外的後半截身子。
粗壯的、滲著黑紅鮮血和乳白體液的後半截怪物身子,似乎正以緩慢的速度向著先前破土而出的地洞蠕動著。
是的,似乎不想被易風察覺一般,那殘破的部分確實在慢慢移動著。
「怎麼會,怪物上、、、、好像、、、好像又露出一張嘴?」
石牆上,從狄雲手中搶過望遠鏡的謝元,嘴巴里像塞了一個雞蛋一般,神情復雜。
易風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只是靜靜的站在封閉的集裝箱頂上,盯著怪物上突然出現的那條縫隙,看這個死不了的怪物,究竟耍什麼ど蛾子。
「噗通!」
易風感覺腳下的集裝箱突然猛地晃動了一下,隨即腦海中代表怪蟲的那團淺紅色火焰突然爆裂了。
「呀唔、、、」
原本在地上蠕動的半截怪物,張開滿是細碎牙齒的大嘴,露出唯一一條粗大的三角蛇頭,淒慘的哀號了一聲,一晃身子急速的向地洞竄去。
詭異的半截怪物,這麼一個倉促逃竄,結果一個圓滾滾的肉球,從怪蟲被截斷的切口處,飛濺著粘液,骨碌碌滾出來。
「想跑?帶個禮物吧!」
眼瞅著半個殘廢棒槌,就要跌落進地洞里,易風一抖手,一串物件緊跟在殘廢怪物後面落進了地洞里。
「 !」
手雷發出的巨大爆破聲,從地洞里沖天而起。
隨之,無數的碎肉、黑血、乳白色的體液,連同碎石、草根、泥土被炸的滿天飛揚,激蕩起一陣腥臭血雨。
「唉,他從哪里弄來的手雷?誰讓他通過的哨卡檢查?」石牆上,姓董的連長板著臉訓斥手下。
「誰偷我的手雷了?是誰?我剛才向牆外只丟了一枚啊?」
似乎是被手雷的爆炸聲提醒了,先前丟手雷探路的高大戰士,腦袋左顧右盼一臉無辜和惱怒。
「謝元,沒事兒了,快過來看看你的寶貝!」
易風拔高了嗓門喊了一句,之後從集裝箱上躍下來,三兩步走到了半透明的乳白圓球近前,駐足觀瞧。
不多久,謝元、狄雲,連同兩個司機,率先從營地石牆上沖了下來。
「都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易風招呼圍攏上來的人。
「肉球,難道是團腸胃?」大貨車副駕駛員模著下巴猜測道。
「不像,大部分是液體,里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正駕駛員皺起眉頭。
「像不像特大號的青蛙卵?」看看被撞得微微有些變形的集裝箱,再看看遍地的血污,說話的狄雲對易風更加崇拜。
「是卵,我看是個卵。」
謝元帶著手套的手,輕輕的踫觸了一下圓球外壁,從質感上仿佛是煮熟的蛋白,柔軟有彈性。
「這麼大的卵?」
越聚越多的人,都被一人多高的圓球嚇了一跳。
「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中心的褐色條狀物,就是怪物的幼蟲。」易風指了指圓球中心的黑影。
「那,局長,為什麼這個怪物上突然多了張嘴,身子里還藏這麼大一個卵?」
狄雲一臉的好奇,謝元的目光也停留在易風那張貼著面具的臉上。
「只有一種可能,這個變態是雌雄同體。」易風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日!」
周圍頓時一陣唏噓,一片搓牙花子的打冷戰聲,不用說,八成蛇頭觸須多的那一端是雄,只有一條蛇頭觸須的那端是雌。這種變態怪物,自身已然如此強悍,現在可好,連生理問題也自己解決了。
人類真是越來越沒有活路了。
當天傍晚時分,在距離軍營大約200公里的城市廢墟中央,這次獵蟲事件引發的余波尚未平息。
無邊無際的僵尸群游蕩著,偶爾幾只行動敏捷的身影,從夕陽的血紅陰影里一閃而過。
一座尖塔的宏偉的教堂,聳立在僵尸和怪物拱衛的正中央。
災難開始時,充滿畏懼而又篤信上帝、或將希望寄托在神身上的人們,很多擁進教堂,希望神的力量,能夠庇佑他們,甚至期盼神聖的天使,引領他們擺月兌這僵尸橫行的阿鼻地獄,步入天國。
結果,他們卻最終一群一群的淪落成了魔鬼的雇佣軍、數量可觀的行尸走肉。
教堂的一樓,血跡斑斑,群魔亂舞,但在教堂的二樓,卻是整潔肅靜,天花板的正中央,琉璃吊燈已經換成了一根根正燃燒的蠟燭。
但既便如此,整個空間,還是讓人感覺到莫名的陰森恐怖,更確切的講,是對黑暗與死亡的驚悚。
原本豎著十字架,滿是天使與諸神的正牆上,已經被涂滿整個牆面的血紅所掩蓋,一個滿頭灰發的高大男子,正面牆而立,只留下一個背影給廳堂中央正跪伏在地上的另一個家伙瞻仰。
如果易風在場的話,肯定能認出跪在地上的家伙,正是被他的飛刀插進心髒卻頑強逃走的那個神棍。
因為就在那家伙的左胸上,一個拳頭大的血瘤就掛在飛刀刺入的傷口上。
「你還有什麼話說?」
高大的背影,語氣嚴寒刺骨,但語音語調卻不像那些披風男子那般機械或者沙啞,反而與普通人一般無二。
「是屬下無能,可屬下也絕未料到,那個異類既不是靈體,也不是魂體……因為一時迷惑這才給了那個畜生可乘之機,但他絕不是地龍的對手!想必…想必…….」
披風的禿瓢腦門貼在地面上,聲音雖然詭異,倒也字字清楚。
「想必如何?」
上位者語氣依然帶了冰鋒。
「想必那個異類已經被除掉了。」
伏在地上的家伙很容易就感覺出自己處境似乎不妙。
「狂妄。」
高大的背影一聲冷喝。
「神教導我們,對待敵人要懂得謙卑。而你卻背離神的教導,竟敢私自動用配屬你的地龍侍衛去追殺異類,你可知道後果。」
「尊座,是屬下一時糊涂,還請尊座法外開恩!」
禿頭的家伙,磕頭如搗蒜,什麼都顧不得了,畢竟一旦至高無上的神被抬出來,那就絕沒有好果子吃。
「假若地龍果真得手,你或許還能繼續侍候偉大的神,可惜……」
高大的背影,語氣中不知道是對地龍的還是對屬下的惋惜,或者兩者兼有。
「不可能,尊座,不可能,難道連地龍也…….不可能…絕不可能……」
挨了易風一刀的家伙,忍不住抬起了頭,腦袋有點懵,說話本來就不溜,顯得更加結巴了
「行刑。」
背對他的身影顯然不想跟他廢話,吐出兩個字。
「啊!」
一聲嘶啞的慘叫,剛抬起腦袋的禿頭男子,仿佛被人從背後用攻城槌狠狠的撞了一下,禿瓢腦袋徑直撞在地面上,將二樓的地板竟撞出三道裂縫。
但他的四周,卻仍然是一片虛無空曠。
「 」
一聲令人齒寒的骨骼碎裂聲,禿瓢頂門的頭蓋骨帶著紅白的血漿,掉落在地上。
「吱吱、、、、吱吱、、、、、」
之後,昏暗的教堂二樓,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聲,伴隨而來的則是禿瓢隱約可見的腦漿正急速的消失在一片虛無里。
就仿佛有人正用吸管吸食豆腐腦一般,而那個一直背對著的高大身影,正沿著樓梯向三樓拾階而上。
那一陣陣急促的吮吸聲,夾雜在樓梯傳來的腳步聲響中,回蕩在空蕩蕩的教堂二樓,說不盡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