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澤西南之地,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澤山川,被稱作雲夢大澤,大澤外圍是星羅棋布的廣闊、美麗、充滿生機的湖泊與淺草覆蓋著的沼澤,水汽化成的一道道水霧終年籠罩住整片水草豐美,牛羊成群,鶴舞禽游的仙境之地。
走過湖泊和沼澤,便是終年有五顏六色的劇毒瘴氣彌漫著的一望無盡的連綿蒼茫大山,在這片無窮無盡人跡罕至的莽莽原始森林中,坐落著蛟星之上最頂級的門派——雲澤派!
「小女圭女圭們,前面就是雲澤派了。」
只花了短短兩日的功夫,白衣男子就帶著千葉和凌淵兩個孩童橫跨了大半個大澤之地,來到了雲夢大澤,其中所展現的神通秘法令人駭然。
兩個小女圭女圭听見到白衣男子之言,抬首向前望去,在那連綿的群山之中,有一座接連一座的高峰直插雲霄,變幻莫測的雲海金光繚繞盤旋,而在雲霧更深處,還隱隱約約可見層層疊疊的建築如海市蜃樓般的漂浮在半空,仙音陣陣,仿佛來到了仙境一般。
千葉和凌淵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顯然已經被這仙宮福地一樣的情景震驚了。
「我們這不是做夢。」凌淵震驚過後依然有些呆滯的望向千葉問道。
千葉微微一愣,伸手就在後者的臉上狠狠揪了一下,一聲慘叫響起,驚起林中鳥獸飛散。
「這回你可以知道這不是夢了。」千葉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好痛呀,你真卑鄙,居然趁我分神時掐我。」凌淵手不停的揉著被揪得有些發紅的臉蛋抱怨道。
「你臉皮那麼厚,怎麼會痛呀?」千葉作出一臉驚訝的神色。
「你才臉皮厚。」凌淵一听有些粗大的眉毛一豎,就要伸手也揪向千葉的臉蛋,不過千葉很靈活的避開了,向那片仙境跑去,凌淵緊跟其後,白衣男子瞧著兩個小家伙嬉笑打鬧,淡然一笑,亦跟了上去。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一片巨大的場地前,地面鋪著青磚,抬頭仰望,是望不到盡頭的石階。
「啊,這麼多階梯走上去就累死了。」沾滿草芥的凌淵看著這不見尾的石階,一坐在地上,氣喘吁吁。
「這石階一共有九百九十九階,又稱眾妙懸梯,據說建造石梯用的石頭是雲澤派始祖們從東海運過來的青脂石,又要刻陣又要雕紋飾,可是花了一番大力氣才弄成的。」白衣男子笑著為兩個小家伙普及知識。
「那叔叔,我們是走上去嗎?」千葉听了男子介紹後,跑到石梯上踩了踩,又模了模,端詳了一會跑回來問道。
「這倒不用,你們兩個小家伙要是真的爬上去估計天都黑完了。」白衣男子笑著搖了搖頭,抓起千葉和凌淵的手,一腳踏出,一股似波浪般的紋痕蕩漾開來,下一步,三個人已經到達了眾妙懸梯的盡頭,一座天然高大石門矗立在兩座陡峭的山峰之間,一股磅礡大氣撲面而來。
一塊石匾高懸于山門正上方,上雲澤二字,鐵鉤銀劃,蒼勁有力,大氣凜然!
「這字寫得真好,我要是能寫那麼好就好了。」千葉眼中閃現著羨慕之意。
「只要你想,總有機會的。」白衣男子微笑著拿出一張符,向石門之中拋去,符燃燒發出一股幽暗的青光,「嗖」地一聲穿過石門快若流星的朝里面飛去。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道人快步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背著手望著天際的白衣男子,急忙稽首行禮道︰「弟子見過玉闕師祖。」
「唔,本峰主此次外出尋得兩個資質不錯的小女圭女圭,你拿著這張玉符前往掌門師兄那里。」白衣男子拿出一張玉符注入一道清光後遞給那灰袍道人。
「弟子這就去。」灰袍道人接過了那張玉符行了一禮便朝山門內走去。
「走,小家伙們,這次能收到不少禮物呢。」白衣男子笑容之中透著一絲得意。
三人繼續前行,進得山門後,只見兩側懸崖峭壁之上數百株古松蒼勁挺拔,千姿百態,山風拂面,陣陣松濤回蕩在耳邊,走得一柱香的時間,眼前驟然一開,已然無路。
山風呼嘯,入眼茫茫然,蒼茫的雲海猶如雪白的絨毯,緩緩地鋪展開來,光潔厚潤,無涯無邊。山風乍起時,雲海四處飄移,群峰眾嶺變成雲海中的座座小島,甚是神奇。
趁著兩個小家伙再次目瞪口呆之際,白衣男子娓娓而談︰「這便是我雲澤派的雲海天光之景了,也算得上本派護山大陣所產生的一種異象,只是今日天色有些晚了,不然還能看到那絢麗天光。」
說完,白衣男子忽然發出一聲長嘯,一股無形的波形猶如漣漪般擴散而出,緩慢舒展的雲海被攪動,一時間雲霧急速翻滾,如同驚濤駭浪,洶涌澎湃,煞是好看。
而千葉和凌淵兩個小家伙也跟著大聲叫喊,不過唯有回音在群峰之間久久回蕩。
待兩個女圭女圭鬧騰夠了,白衣男子忽然伸手抱住兩個女圭女圭的腰間,帶著惡作劇的神色笑道︰「我們雲中漫步去!」說完竟一腳朝那雲海之中踏去。
可憐兩個小孩子只覺渾身一輕,耳邊風聲呼嘯,白雲掠過,凌淵張開嘴巴欲叫喊,結果那撲面而來的冷風夾雜著氣流順著嘴巴就灌到肺里面去了,差點被嗆得一口去暈厥過去,趕緊閉嘴。而千葉則眯著眼楮,一張小臉聚精會神的望著從眼前急速飄過的雲霧,還不時用手去抓,卻只弄得一手濕漉漉的水珠。
白雲開始漸漸稀薄,已然是快出了雲海,眼前霍然明亮了許多,兩個小家伙雙腳著地後,凌淵不停的咳嗽,而千葉則是一雙烏黑的眸子很是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身後雲海茫茫,身前卻是碧空如洗,地面全是如羊脂玉色澤的地板上,一座氣勢極為恢弘的的大殿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這雲澤殿乃是小雲海天光陣的陣眼,掌門長老們議事商討都在這里了。」白衣男子笑著說道,這一路上,他就像是導游一般,每到一處便要給兩人說上幾句。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大殿之前,一塊赤金色的牌匾出現在了眼前,上有「雲澤殿」三個熠熠生輝的大字。在牌匾之下的兩個玉柱上,是一副對聯。
月兌俗歸真,須向吾門求覺路。
超凡入聖,更宜此地問玄津。
對仗工整,從字里行間展露出一種無比的自信與驕傲,一個大派應有的磅礡大氣、舍我其誰的氣勢盡在其中。
「吱嘎!」
那大殿之門自行打開了,一股濃郁到極點的靈氣撲面而來,白衣男子信步走了進去,千葉和凌淵也未作停息,小心翼翼的跟在其後。
大殿之內極為開闊,十六根滿是浮雕的精美玉柱撐起了整座大殿,千葉站于男子身後,悄然抬頭,只見三個道骨仙風之人正坐在椅子上相談甚歡,在他們身後站著兩個身著灰色道袍的青年人。
見到白衣男子進來,一個須發連同身上的服飾均為火紅色的中年男子起了身,走到白衣男子的跟前,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兩個小女圭女圭,用力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揶揄道︰「玉天師弟,你這是準備打破你夢神峰的規矩嗎?」
白衣男子听了,臉上浮現出一種很得意的神情,對著那坐在大殿正中身穿淡紫色道袍,戴上三梁冠,面色溫和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禮,道︰「掌門師兄,這次卻是運氣好到了極點,你那珍藏許久的麟元丹卻是輸給我了。」
一旁身著杏黃色八卦,面色紅潤、長發雪白的的老道有些訝然道︰「什麼樣的賭注竟然都賭上麟元丹了?」
「我曾和七弟有言,若他能找到附靈道體之人,我就把煉制的麟元丹送與他半瓶。」身著淡紫色道袍的掌教緩緩說道,語氣之中也帶著一絲驚喜的望著站在白衣男子身後的千葉和凌淵。
「玉天,你…你帶回來這兩個小女圭女圭都是附靈道體?」那渾身穿著如同火焰般的男子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師尊,什麼是附靈道體?」那老道身後一名灰色道袍青年有些好奇問道,他自認為也算得上是博覽群,但是這附靈之體還是第一次听見。
「這附靈道體嘛,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老道我也是在一本上古殘本上見到的。」老道眼中露出追憶之色,繼續道︰「在這世間有一種體質,親近天地,契合大道,哪怕終身不入修行界,也能結出金丹,要是入了修行界,其最終成就,我等卻是無法揣測,不過這種曠古絕倫的蓋世體質哪怕在遠古、上古時代,也是罕見之極,老道這也是第一次親自見到。」言罷一雙本有些渾濁的眼楮閃現出一絲絲的精芒望向千葉,只一瞬間又恢復了一幅古拙之態,煉氣養神的功夫很是厲害。
那兩個也是自詡為天才的青灰色道袍的年輕男子一听,頓時有些呆滯,世上竟有這種逆天體質,簡直是蒼天所鐘愛的寵兒!
那渾身似火的男子圍著兩個小女圭女圭轉了幾圈,望著凌淵,口中喃喃自語︰「奇了怪哉,玉天,這個小女圭女圭身上的氣息怎麼與我赤某人的氣息那麼相近?」
「天雋師兄,你再好生想想,你是什麼根骨來著?」白衣男子一臉壞笑的望著正有些出神的紅衣似火的男子,提醒道。
「赤某人煉器乃是這雲澤派數一數二的,自然是火德之身了。」紅衣似火的男子下意識的回答道,忽然一拍腦袋,大叫一聲「糊涂」,隨即不容分說拉起凌淵的手,一股澎湃至極的火紅色的真元纏繞著凌淵,然後放手,那失去控制的真元在空氣中溢散,化作四分,一份消逸于大殿之中,一份繞著凌淵幾息便盡數進入其體內被吸收了,剩下兩份居然圍繞著千葉旋轉不停,一股股熱意潰散而出,剩余的精華被吸收殆盡。
見到此景,之前那個老道和紫袍掌教也不禁嘴角有些抽動,眼中一股有些火熱的望著千葉,而那本來就有些激動的火衣似火的赤姓男子,此刻更是一臉嫉妒,口中大叫道︰「玉天師弟,你怎麼那麼好運,兩個火德之身,一個還是附靈道體,沒天理呀!」
「若是師兄願意給我打造一套器具,我也不是不可以割愛。」白衣男子望著正一臉郁結的紅衣似火男子,慢條斯理的說道。
「此話當真?」火衣似火的男子一臉難以置信的問道。
「唉,我夢神峰一脈自師祖至今,都是一脈單傳,我也沒打算要壞著規矩。」白衣男子嘆了口氣,卻沒有說明當年師尊讓自己對著夢神峰先祖們發下的一生只收一徒,寧缺勿濫的最具夢神峰特色的誓言。
「那甚好,赤某人就收下這個徒兒了。」一臉笑意的望著凌淵,卻是愈看愈喜愛。
「師弟這次下山運氣簡直好到了出門撿到極品仙器的地步,羨煞我等。」正坐在椅子上的紫袍掌教語氣中酸溜溜的,帶回兩個小女圭女圭,都是後天火德之體,一個還是僅在古籍上有記載的附靈道體。
「然也。」白衣男子笑意盎然,又對著眾人了作了一個揖,道︰「我這徒兒還未進行拜師大禮,再過七日我在夢神峰大擺宴席等著各位,希望不要空手而來。」言罷牽著千葉的手就想大殿外走去,忽然又頓了一下,道︰「唔,對了,我這徒兒是木火雙源附靈道體。」
身後,茶杯落地摔得粉碎的聲響和一陣無限嫉妒的嘆息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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