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一 第十章 夢神峰

作者 ︰ 被遺忘的飯粒

「叔叔,剛才那些仙人叔叔們是怎麼了呀?」千葉雖然天資聰慧,但是對于方才的談話是一頭霧水,在出了大殿以後小聲問道。

「嘿嘿,小家伙,他們是在嫉妒我呢,找了你這麼一個好苗子。」白衣男子模了模千葉的頭說到,似乎又想到千葉不過是剛被自己從世俗界帶到修行界的小女圭女圭,又笑著補充道︰「等你過些時日多接觸些相關的籍和知識,自然就明白了。」

「嗯。」千葉有些歡喜的重重的點了下頭,一個八歲就對半尺厚的藥草典籍很有興趣並且能夠背得滾瓜爛熟的孩童,看,是喜好之一。

「對了,葉兒,剛才那群無良大叔叔們可不是什麼仙人。」

「啊?」白衣男子的話音剛落,千葉便是的迷惑仰起腦袋望著白衣男子,一臉不解。

「我們不過是一群追尋大道足跡的修行者罷了,所謂的仙人,呵呵,卻不是在這一界,而那些處于上界的仙人,也不是真正的仙人,人升高而成仙,但是要到底有多高才算高呢,我等尋之。」白衣男子的話對于剛見識了一系列凡間見所未見的勝景奇觀的千葉而言委實有些費解,不過千葉並未繼續追問,而是把白衣男子的話語記入腦海之中。

白衣男子沉默了一陣,忽又笑道︰「但是**凡胎不過百年,而我等逆天而行,強行打破天地規則延壽求道,卻也算得上是仙人了。」頓了頓,又道︰「葉兒,隨我回峰,行了那拜師大禮之後,也好早日尋道成仙。」言罷抓起千葉的小手便又向那雲海之中漫步而去。

有過一次經驗的千葉自然是乖乖隨行,倒也是沒有發生任何的風波,約在雲中穿梭了一炷香的功夫後,一座高逾千尺的巍峨山峰出現在了千葉的眼前,山峰之上垂落下一道千尺的瀑布,沖到山下一泓清潭之中,浪花飛濺,隆隆聲響如萬馬奔騰,水澤迷蒙,山上滿是蓊郁蔭翳的樹木,樹林薄霧掩映之中殿宇飄渺。

而在山腳之下,一塊巨石聳立,上「夢神」二字,夢神峰,雲澤派東十三主峰中門人最少同時傳承最神秘的一峰,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白衣男子帶著千葉落于山巔,望著不遠處一座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的殿宇,笑說著︰「我們到了。」

兩人沿著一條帶著一股子濕氣的小道前行,路上盡是世間罕見的古木,枝干蒼勁,葉片青翠欲滴,而那草叢之中,偶爾風一吹拂,隱藏在那暗處粗如嬰兒臂指般粗壯的人參、帶著暗金色飛須的八角金便出現在千葉面前,更有許多千葉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藥草閃現著晶瑩之色,一股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在這小道之中肆溢。

出了綠樹掩映的小道,便是之前見到的那座殿宇,白衣男子指著殿宇對千葉說道︰「這里叫做慈恩宮,是我雲澤一脈拜師念祖之地。」

正說著,一個老者從那殿宇之中緩步走了出來,見到白衣男子,擺了一禮,開口說道︰「主人,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了。」說完笑眯眯的望著千葉,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白衣男子唏噓道︰「本來還以為我要帶著無後繼者的遺憾離開的,卻是機緣巧合呀。」

「主人是有大運道之人。」老者在一旁由衷說道。

「好了,隨我進去,葉兒,這位是我夢神峰的大管家藤崖,平日一切日常事務都是他在打點的。」白衣男子臉帶柔和的對著千葉說道。

「藤爺爺好,我叫千葉。」千葉脆生生的說道。

「少主這是折煞老奴了。」老者本就眯著的眼楮更加看不見了,又補充道︰「玉磬之音,少主以後怕是要受到不少女女圭女圭的青睞喏。」

白衣男子有些揶揄的點了點頭,而千葉則一張小臉通紅。

「好啦,我們進去。」

三人一同走入那慈恩宮,殿宇之中豫樟成林,古樹參天,綠樹紅牆,交相輝映。

不多時,一座大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大殿似凡間大富之家的祭祖祠堂,牆頂蓋的是琉璃瓦,龍、鳳、龜等吉祥動物雕飾瓖嵌在飛檐壁柱上,雕刻細致、造形典雅,眾人進殿,一股淡淡的塵土的氣息入鼻,那些座椅都顯然是仔細擦拭了一番,不過因為長期未有人至的緣故,還是缺少了生氣。在大殿正中的白玉台上,二十多個祖師像供奉著,簡單至極,與屋外的大氣雅致倒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白衣男子望著那白玉台之上,神情之中露出追憶之色,半晌,一臉莊重的望著千葉,道︰「葉兒,我夢神峰從始祖夢神子開始到現在,便是一脈單傳,一共經歷了近十萬年的歲月洗禮,傳承也斷了幾次,要不是祖師們個個都是天資卓絕之輩,以各種絕妙法子延傳著傳承,我夢神峰這會估計已然淪落到孤峰亂山一座了。」

接著,白衣男子悠悠地向千葉介紹起夢神峰的歷史,與各峰廣收門徒不同,夢神峰走的是一條一脈單傳的路子,在整個雲澤,恐怕也是獨此一家了。

因此,夢神峰對于弟子的擇取,其嚴格苛刻程度也是遠近聞名的,所收之人均是天資卓絕,天賦奇佳的好苗子。不過這種特立獨行的擇徒方式弊端也很大,曾經就有幾次因峰中無後繼者而險些斷了傳承。

但,也正是因為其擇徒之嚴,寧缺勿濫的苛刻要求,使得這座在人數上佔絕對劣勢的主峰,創造了一項令其余峰派都只能仰望的輝煌戰績,那就是建峰至今,從未有一人因天劫而隕落!

「葉兒,你可願意拜我為師,遵我夢神一脈祖師們定下的規矩,遵我雲澤派的派規嗎?」白衣男子聲音之中滿是嚴肅的問道。

「我願意。」千葉也擺出一副認真之色,跪在白衣男子的身前,兩手著地,恭恭敬敬的朝白衣男子磕了三個響頭。

「弟子千葉拜見師傅,祝師傅早日成仙。」

那藤姓老者在一旁不禁莞爾,一揮手,一個身著淺黃色道袍的童子端著一杯茶進來,千葉接過茶,恭恭敬敬的呈給白衣男子,後者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道︰「葉兒,你想要什麼道號?」

千葉揚起頭,沉吟了片刻,道︰「回師傅的話,弟子不想要道號可以嗎?」

「哦?」白衣師尊溫潤如玉的臉龐上眉毛一調,道︰「這是為何?」

千葉從地上爬了起來,站直了身子,有些女乃聲女乃氣的說道︰「因為師傅的道號就好難听呀,玉闕∼」

一邊說著,還一邊故意將最後一個字的音調故意拉的長長的,讓白衣師尊的頭上冒出一絲絲的黑線。

「要不就叫玉清。」見師父不說話,千葉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小聲說道。

白衣師尊聞言,輕敲了一下千葉的腦袋瓜子,有些哭笑不得,道祖的名號,豈是一個小女圭女圭所能取的。

「這道號就暫時不提了。」

「師傅英明!」千葉歡呼道。

「好啦,現在該拜一下我雲澤派的諸位祖師了。」白衣師尊有些無奈,這徒兒著實調皮的很。條條框框估計是難以束縛。

接著,千葉按照儀式程序跪倒在夢神峰的歷代祖師像前,接過藤姓老者遞過來的一柱香,朝著這些已然是飛升上界的夢神峰祖師們像叩首。

「總有一天,我也會學到那騰雲駕霧的仙法的。」千葉一邊叩拜一邊想著,虔誠之中帶著縷縷堅毅和憧憬。

白衣師尊和藤姓老者都微微點頭,兩人修為已然臻于玄妙之境,自然看得出千葉心中的那份虔誠、那份執著、那份堅定,一個小女圭女圭能有這種罕見的赤子道心,未來成就也定然不低。

禮畢,千葉站起身子,伸出小手眼中閃現出某種渴求的望著師尊,讓後者一陣愕然。

「葉兒,你這是何意?」

「拜師完畢,該給我這個徒弟見面禮呀。」千葉理所應當的說道。

白衣師尊听完陷入了短暫的呆滯,而藤姓老者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向師父討要見面禮的,著實少見呀。

「小家伙,既然你想要,為師給你便是,不過能得到什麼,就要看你的運氣了。」師尊一聲輕笑,起身牽著千葉就朝後面走去,這回,藤姓老者沒有跟隨其後。

隨著白衣師尊穿過了幾個庭院,一個湖泊出現在了千葉的眼前,岸邊花草馥郁芬芳,奼紫嫣紅,巨大的古樹枝干蒼勁,直指天際。

在綠樹紅花掩映下,碧綠如玉的湖泊靈氣氤氳,一絲絲冰冷的漣漪蕩漾開來,湖中心有一塊空地,一塊巨石豎立在正中。

「小家伙,你不是要禮物嗎,看到那塊石頭沒?」白衣師尊指了指那塊巨石。

「嗯。」千葉點頭道︰「可惜太大抱不動。」

白衣師尊嘴角抽動,顯然被這話雷的不輕,敲了敲千葉的腦袋,道︰「禮物就在石頭里面,你去模模就知道了」

「要游過去呀?」千葉望著有些遠的目的地,問道。

「不用了,飛過去。」白衣師尊一臉壞笑,一把抓起千葉,不待其掙扎,就向湖中心的小島扔了過去。

伴隨著一陣尖叫,一道弧線的湖面之上劃過,旋即穩穩地落在巨石之前。

落地後的千葉朝對岸的師尊呲了呲牙,將後者哈哈大笑著,輕嘆一聲,轉身開始打量起身後巨石。

巨石呈現出的褐黃色,千葉小手模著石面,一股略有些刺骨的涼意傳到了手掌之上,手臂習慣性的往後一縮,卻不料被一股粘連之意拉住了,面對這種詭異的現象,千葉甩心生懼意,欲要掙月兌,恰在此時,一抹清亮從巨石之中鑽出,沿著手臂瞬間傳遍全身,舒爽之意讓千葉心神漸漸的放松了下來。

「啵!」

濃郁的青芒從巨石之中沖起,滔天的層層疊疊,一股綠如極品翡翠的光芒將千葉整個吞沒了進去。

整個湖泊漫起了一股綠意,飄卷滿逸,蓄勢沖田,貫穿天際,氣勢磅礡,一時間,無數人都感受到了這股浩大之意。

漸漸的,堅硬的石壁開始軟化,措不及防下,千葉整個手臂陷了進去,一件件硬軟不一的東西在手尖劃過,他想到了師傅說的禮物,一陣模索以後,一樣硬物被抓住,被一下子給拖拽了出來。

「嘩!」

青芒綠意在硬物被拉出之後潮水般地退回了湖泊之中,巨石之內,來得快也退的快,恍若一夢。

千葉望著手中之物,這是一塊凹凸不平的龜背,通體黃褐,入手微涼,殼背潤滑,卻不刺手。

「小家伙,抓到什麼東西?」白衣師尊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了千葉的身後。

千葉撇了撇嘴,說道︰「一個烏龜殼。」說著遞給師尊,露出一副你欺騙了我的表情。

白衣師尊接過龜殼,訝然一驚,旋即仔細地端詳起來,千葉見那龜殼在師尊手上發出土黃色的光芒,大感神奇。

「為什麼當初我運氣沒有這麼好,這倒好,遇見個不識貨的。」白衣師尊發出一聲輕嘆,帶著淡淡的酸意低聲說著。

「這個龜殼很值錢嗎?師傅。」千葉聞言,雙眸一亮,拉著師尊的衣袖不停的搖晃。

「這件器物叫做涵虛鱗,是一件防御性仙器,能換幾座山的冰糖葫蘆呢。」禪玉天笑侃著將手收回,在路途上,千葉和凌淵兩個小家伙對于冰糖葫蘆的喜愛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果不其然,千葉在听了之後,眼中小星星閃爍,口中流出一絲亮晶晶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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