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一 第二十章 登頂!

作者 ︰ 被遺忘的飯粒

夏日的清晨,總是透著一股子勃勃生機,太陽老早便迫不及待的升了起來,一絲絲曙光,傾瀉下來,溢滿了整座觸天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泥土的芬芳,綠油油的女敕草抖在風中搖曳,把積蓄了一夜的晶瑩露滴入土壤之中,萬物經過一整夜的休息整頓,又重新開始活潑起來。

經過一夜休息,千葉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作了個深呼吸,一股清爽的氣流自頭頂涌向四肢,頓時精神倍增,整個人變得輕松快活起來了。

站在臥佛前扭動了一番身子,一仰脖子,就瞧見師尊正帶著笑意站在臥佛腰身處笑吟吟的望著自己。

千葉揚起大大的笑臉,模著肚子道︰「師傅,徒兒我又餓了。」

師尊腳尖輕輕一點,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千葉的面前,晃了晃手中一枚青如碧玉的果實,千葉正欲抓住,不料師尊卻收了回去,一本正經道︰「想吃東西,也可以,不過先和為師練拳,學會了才準用餐。」

「練拳?」千葉烏黑的雙眸一亮,臉上帶著欣喜之意,握了握拳頭,有板有眼的打起來一套之前爺爺教授自己的劈卦掌,打的是虎虎生威,吞吐伸縮運放自如,這些天千葉吃下的天材地寶、罕見之物一樣接一樣,本就韌性十足的身體更是得到質的飛躍與提升,現在哪怕是比俗世之中頂階功法易筋經之中最難的動作還要難上數倍的動作千葉也能輕易完成了,不過拳勁之中還是少了點柔性,在拳法剛柔並濟上還需要完善,繞是如此,千葉這套動作也足以讓那些意婬此拳法數載還不得要領之人羞愧致死了。

「嗯,不錯不錯,拳風剛勁,但是缺少柔性,為師今日就教授你一套我夢神峰頂階塑形煉體的拳法。」

「哇!太好了,我們開始!」千葉激動的跳將起來,卻被師尊出其不意的摁了一下肩膀,一股巨力讓他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坐在了地上。

「腳跟都不穩,看來我還是樂觀了點。」師尊模了模下巴,臉上高深莫測之中露出一種壞壞的笑容,讓坐于地上的千葉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唔,乖徒兒,我們人體六百三十九塊肌肉,兩百零九塊骨骼,這些組成卻讓人擁有了創造著無窮力量的可能。」師尊說著,伸出雙手,以很緩慢的速度開始以玄奧的軌跡推動著,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流團在推動過程中生出,他一邊推動一邊繼續說道︰「天地萬法,大都契合陰陽之理,正所謂孤陰不長,獨陽不生,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在拳法一途上自然也不例外,便是要剛柔並濟,剛中有柔,柔中帶鋼,若是一味追求剛,起初自然是頗具成效,但是過剛易折,久了弊病自然就暴露出來了。」話音一落,手中流轉的氣團被其狠狠一推,爆散開來。

千葉把師尊所說之言細細咀嚼了一番,隨即發問道︰「那可不可以只柔不剛呢,我在上總是能看到以柔克剛。」

師尊笑了笑,有些鄭重的說道︰「真正的以柔克剛也不是只柔不剛,因為萬物相生相克,都要順其自然,剛勁的東西不一定要用更剛勁的征服,有時最柔軟的事物才恰恰是它的弱點。」

千葉一听,「哦」了一聲,低頭半晌,抬頭時臉上露出一種明悟之色,小聲說道︰「並不是一定要一力降伏一力,找到最脆弱的地方,卻是更加的輕松和省力氣。」

師尊笑著贊道︰「就是這個道理,今日為師叫你這套拳,唔,就叫夢神陰陽拳。」

「夢神陰陽拳?」

「嗯,夢神陰陽拳講究的是剛柔並濟,拳是意發神傳,心動形隨,招式靈活變更,頭、肩、肘、手、胯、膝、足皆能發力克敵,練到深處,只手屠仙殺神也不是妄想,為師先把前慢慢打一邊給你看。」

師尊說完,呼吸一緩,兩腿挺膝,腳尖外撇,成立正姿式,軀干正直,如松似岳,兩掌自然下垂于兩側,目平視,定心凝神。

千葉發現平日有些一貫是嬉笑無良的師尊氣勢一變,就像是變成了一塊驚濤駭浪拍打了上千年依舊如我的礁石。

「起手式,陰陽開分。」話音一落,師尊兩手握拳由肚臍向左右拉開,同時左腳前移一寸。

「側擺分江。」側身上步,左右手似要分割連綿不絕的江河一般連擺幾下分割開去。

「縱雲指日。」

「攬日抱月。」

「摘星換斗」

……

「追陰逐陽。」

「陰陽易位。」

「倒拽星辰。」

……

千葉的心神完全被師尊矯健有力,舒展自如的拳法深深地吸引住了,師尊一套夢神陰陽拳,身隨步動,掌隨身變,步隨掌轉,周身一動無有不動,擰旋走轉似流水,上下翻動如驕龍。

「十指穿風。」

「收勢,陰陽為一。」

只覺得一股煌煌大勢如同不可逆轉的歲月一般滾滾而來,繞是離得很遠,千葉也覺得胸口一窒,連忙後退數步才緩過氣來。

師尊打完這套夢神陰陽拳並沒有立即及停下,而是又開始以相同的口訣再次行拳,不過這次拳風倏忽一變,凝重而厚實,氣勢勇猛,展現出一種勇往直前所向無敵的氣勢,給人一種清新爽快,樸雅大方之感。

「小家伙,為師這套拳感覺如何?」師尊連運四次夢神陰陽拳,拳風也是四變,當真應了之前所說的招式靈活變更,總綱之下可以打出成千上萬種變化。

千葉上前拉著師尊的衣袖不停的搖晃道︰「師傅,我要學,我要學。」

「好,好,不過為師先把總綱和前十式的口訣以及行功的路線好生給你講下。」師尊吐了口濁氣,笑著說道。

隨即師尊開始詳細講解起這套夢神陰陽拳的套法,千葉也是努力地听著。

一授一學之中,一個時辰倏忽而逝。

千葉雖然是費盡心思琢磨,但是越琢磨越覺得這套拳法奧妙無窮,僅僅是前十式就是要牽動四肢百骸,內摩五髒六腑,氣血灌注筋脈,千葉費了老大的勁漏洞百出的打完了一遍,臉上是汗如雨瀑,就像是從水里面撈出來的一樣!

「嗯,今日就到此了。」師尊說罷,扔向千葉一枚青如碧玉的果實。

千葉一把接住,把果子在身上擦拭了一下,揩了把滿頭大汗,一口咬了下去,只覺得滿嘴生香,一股股熱流不斷涌向四肢百骸,不斷滋補著千葉的氣血,他現在全身氣血旺盛,一團團血肉結實精純,絕對是邪道魔修眼熱的「天材地寶」。

食完果子,只覺神清氣爽,體內的靈氣居然也壯大了一圈,達到了煉氣第二層巔峰的狀態,讓千葉歡喜不已。

「小家伙,我們該繼續上山了。」

收了地上的軟毛墊,兩人繼續向山上爬去,前行之路也越發的艱難,兩人傍晚時分抬頭山頂依舊是藏匿于雲霧之中,便又休息了一宿,第二日大清早便又開始繼續向上面爬去,終于是在攀爬了一段巨石摩肩接踵的亂石堆之後,終于是來到了觸天的頂峰。

千葉深深的呼了口氣,山風徐徐吹拂著頭發和臉頰,倍感舒服,舉目環視,群峰嵯峨,環擁著觸天,仿佛眾星拱月一般,霧氣朦朧,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視野之中,似乎是青天在握,星斗皆數可摘。

天地何其寬廣,能包容萬物,一念及此,千葉只覺得這幾日的勞苦和一路的艱辛都如同烈日下的冰一般漸漸融化消散,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豪氣,果真像初登此山時師尊所言︰海到盡頭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

「小家伙,修行和登山一樣,艱辛和坎坷總是一路相伴,但是不要忘記山上風景獨好,不要停下腳步,心懷峰巔的人是不會留戀沿途風景的。」

師尊沒有用大道理,而是帶著千葉走了一遭,體會了一次登山的艱辛與歡樂,從最開始的快樂游玩,到攀爬鐵索的艱難,從無量寺的連綿古寺殿宇廢墟,到夢禪佛大夢之中傳法,到最後的登山山巔的視野的「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酣暢淋灕,千葉學到了很多本上永遠不會體會到的經歷,心境道心也更加的堅定。

千葉點了點頭,握緊小小的拳頭,抬頭望向那似乎真的觸手可及的蒼穹,心中升起了一絲明悟,臉上露出會心的微笑。

「我們該下山了,小家伙,你連個馬步都站不穩,回去看來要好生操練一下了。」師尊嘴角噙著笑意模了模千葉的腦袋。

天空湛藍,站在山巔,那天似乎真的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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