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來。」
一名太上臉上浮現出激動之色的說道。
不過此語一出,眾人神情詫異的望向這名太上,這五種陣法極為神妙,豈能任由由他人觀看,意識到自己所言有失,太上輕咳一聲以掩窘態,對著幾位師兄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問下去。
「諸位太上,我有一事不明。」就在那椅上之人準備再次發問時,從身穿麻衣孝服的人群,一個眼蘊神光,前額突出,與整張臉不相匹配,不苟言笑的青衣老者上前幾步,中氣十足的說道。
「有何不明?賢洱。」一個太上眼神泛起柔和的望著這個青衣老者。
「請諸位太上允許我問這名夢神峰弟子幾個問題。」老者朝座在椅上眾人鞠了一躬,語氣誠懇。
「允。」之前的太上點了點頭,本來準備發話的太上也只能沉默下來,算是默認這青衣老者的請求了。
「你叫千葉是?」老者一臉平和的望向千葉,看不出悲喜。
「是。」千葉點了點頭,這老者一襲青色布衣,一看便知是長老,而且他一出來,身後之人就不言一語,顯然老者的身份崇高,連那太上也溫和相待,來者不善呀。
「你方才說自己掌握了十陣,是否屬實?」
「當然。」
「那你能當眾畫出這天地三才陣的陣圖來嗎?」老者灼灼目光望向千葉,語氣雖是在向千葉發問,但是語氣中卻滿是不信。
「要是我不畫呢?」千葉神色坦然的望向老者咄咄逼人的目光。
「哼,那就說明你之前所言皆是編造,欺瞞太上。」老者冷哼一聲,泛起威脅之色說道。
「我為何要欺瞞太上?」千葉對于這老者的強詞奪理很滿是憤怒,不過語氣之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知道似老者這般人精,與之相對不能輸掉氣勢。
「誰知道呢,或許,你和那魔女是同黨。」此話一說出,四下一片嘩然。
「那我畫。」千葉心中一陣冷笑,這天地三才陣乃是奇陣,早已失傳多年,價值不可估量,這個老頭三言兩語就想要將之套出,著實可恨。
「備紙,備筆。」老者剛一說完,身後就呈遞上這二物來,顯然是有備而來。
「魔女同黨,你給我安的這個罪名可不小,我畫。」千葉望了人群中師尊一眼,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意。
一說完,千葉深思片刻,便提筆開始在紙卷之上一陣潑灑,大家脖子伸長,雙眼緊盯著千葉筆下的線條,這個可是失傳多年,在浩如煙海的陣法之中佔據一席之地的名陣,乃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不過,千葉並沒有打算給幾人完整的陣圖,起初還規規矩矩的將陣圖細細繪制,不過在畫到精粹部分時,就東一筆,西一畫,簡直是羚羊掛角,一些個精通陣法之人,也只能瞧出一絲端倪,但是想進一步深入,卻如同陷入了一個紛亂復雜的迷宮,頭腦之中盡是凌亂,不得要法。
「你…你詐我!」老者也是通曉陣道之人,不過瞧著紙上所畫,就像是霧里看花一般迷惘,知被千葉戲耍了一番,臉色鐵青。
「難道這不是天地三才陣的陣圖嗎?」千葉一臉正經的問道。
「你畫得如此凌亂,面目全非,如何能判斷?」老者義正言辭的反問道。
千葉並不理會老者,而是望著若有所思的諸位太上,大聲說道︰「葉兒確實掌握了這天地三才陣,請各位太上明鑒。」
听到這番話以後,這些太上紛紛回醒過來。
「不錯,這陣法雖然畫得遮遮掩掩,但是的確可以看出這小家伙掌握了三才陣的精華。」一個太上臉上露出一絲喝得美酒以後的回味之態說道。
「四師兄,這陣法畫得如此殘破,怎麼能說他掌握了呢?要是真掌握了,就應該統統畫出來才是。」方才偏向那老者的太上適時發話,目的不言而喻。
「八師弟,你認為這陣法價值大嗎?」被稱為四師兄的太上問道。
「這個自然。」
「他人緣法,輕易就公諸于眾,換作是你,回答應嗎?」
「這…」八太上一時語結,吶吶不語。
「四師弟,這可是十陣,若能重現修行界,當時一大幸事,豈能因一己私欲,就獨自霸佔,所以,小家伙,將你所知道的五陣,全部寫下來。」一個面孔圓乎乎,額頭紅得好像是擦了朱紅一般,彎彎的眉毛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楮,一臉和氣的說道,不過話語的意思卻昭然若揭。
「好一個一己私欲,三師兄,莫非你對于一個後輩女圭女圭的因緣也眼紅了不成?」四太上一臉質問之色的望向二太上,語氣之中帶著鄙夷。
「四師弟,話可不能這麼說,他一個小女圭女圭,實力有限,若是稍有閃失,好不容易才重現的陣法又要失傳,我這也是出于好心,怎麼會是眼紅。」三太上依舊是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好像渾然不將四太上的鄙夷放在心上。
「三太上所言即是,若是能得到五陣,對于我雲澤派的壯大,大有好處。」老者見到有兩位太上幫襯自己,心花怒放。
不過就在此刻,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賢洱長老,據說當年九太上在那萬法林之中得到一卷清虛衍神訣,若是能拿出,對于我雲澤的壯大,好處可能更大。」
「清虛衍神訣!」在場不少人神色震動,元嬰之後,便是化神,化神化神,化出元神,凝聚元神的功法數不勝數,故而凝結出的元神資質也是有高有低,若能結出上等元神,在修行之中,無論是在領悟道法,吸納靈氣,或者施展法術,都遠超中下等元神,所以修出元神這一步,對于每一個修行人,意義深遠,而清虛衍神訣這部凝聚元神的無上法門,在上古年間,也是享有赫赫大名,但是隨著那些頂階宗派的消失,下落不明,讓人扼腕嘆息。
賢洱長老見到不少人眼中蘊藏著的貪婪之色,暗暗叫苦,自己本想套出眼前這小女圭女圭一把,卻不料被人反將一軍,見那發問之人身軀凜凜,兩道濃眉,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望向自己一副打趣的模樣,臉色依舊,輕言一笑︰「徐峰主,這清虛衍神訣是先父留給本脈之人之物,法不二傳。」
「賢洱長老,既然你也知道法不二傳,但是可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禪玉天上前幾步,神色淡然的問道。
賢洱長老見到禪玉天走到了自己的身旁,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語氣冷然說道︰「教不嚴,師之惰,弟子犯下大錯,你這個師父,也逃月兌不了干系。」
對于賢洱長老加到自己身上的罪名,禪玉天不置可否,繼續問道︰「我徒兒有什麼罪過,也請賢洱長老說來听听。」
賢洱眉頭微微一豎,聲音陡然高了幾分,道︰「破開禁制法陣,放出魔族,致使九名弟子被殺害和一名太上隕落,此等罪行,按照派中門規,應該是廢掉修為,放逐鎮魔獄!」
听完賢洱長老之言,四下悄然無聲,廢掉修為,大家還能理解,但是放逐鎮魔獄,甚至連他身後身著麻衣孝服人中都有不少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鎮魔獄是個什麼地方,在整個星域之中,恐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有罪大惡極,罄竹難的的魔道巨頭,邪婬修士之流才會被關入此地,一入鎮魔獄,永世放逐!
「夠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刑峰太上皺了皺眉頭,冷哼了一聲,道︰「一群太上長老,貪圖一個女圭女圭的珍寶,和俗世的匪盜**有一拼了。」
這番批責讓四下之人的臉色古怪,平日里神龍見首不見尾,高高在上的太上長老們,居然被說成是匪盜**,這種話語,也只有刑峰之上這位太上皇才敢毫不避諱,當面說出。
坐在椅上的三太上和八太上听到,神色極不自然,不過卻沒有出言回擊,哪怕是在太上之中,也要分三六九等,而刑峰太上,乃是九劫大圓滿,只差最後一步的人物。
「小家伙,你們是何時撞見魔族的?」刑峰太上將話題重新拉回了正軌。
千葉眼楮一轉,思考了片刻,道︰「破開那陣角之後,我們正要逃出去,就看到魔族被放出了。」
「那你們是在哪里遇到魔族的?」一名太上繼續問道。
「從那陣中出來回到龍鱗迷陣,就遇到了。」
……
興許是方才被呵斥的原因,在座的太上之中,有幾位發問咄咄逼人,好在千葉當時雖然玩命奔逃,卻沒有慌了神,也答的上來。
「你們出了那迷陣以後,為什麼不聯手,任由魔族屠戮?」一個太上臉色陰沉的望向千葉,十余名弟子,只有三人活下來,且三人關系密切,由不得人不懷疑。
「我…在迷陣出口處,我們被攔截下了。」千葉神色有些黯淡,腦中浮現出那一地的血肉橫飛,青睚滿臉的死灰色。
「攔截?」
「一個魔族女子在我們就快要飛出時,用魅惑之術將我們攔住了。」
「你們?是所有進入之人嗎?」
「嗯。」
「那你們是怎麼出來的?」
「我最先醒來,就將離出口最近的齊天翊推出去了,但是那魔女也趁機把青睚給…殺害了。」千葉一臉悲戚。
「那你為什麼沒事?」沉寂無言的麻衣人群之中再次發出了質問。
「對,難道那嗜殺成性的魔皇族大發慈悲不成!」諷刺之聲隨著傳出。
面對這些諷刺怪罪之聲,千葉腦袋一陣發脹,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這麼多張嘴就像是無數的的蚊子在齊聲轟鳴,讓人頭皮發緊。
「安靜。」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從那坐于椅上之人的口中傳出,整個大殿再次安靜下來。
「那魔女為何沒有傷你?」八太上淡然問道,眼眸開闔,一絲陰寒閃過。
「這…」千葉稍微猶豫了片刻,陣天前輩的身份太敏感了,雖然他陣法造詣驚世絕倫,但是頂著一個人族叛徒的名號,要是說出,恐怕對于自己不利。
「磨磨蹭蹭,其中必然有蹊蹺。」好事者的聲音再次傳出。
「說不定他說那魔族侍僕後裔。」煽風點火之人繼續說著。
……
這些話語讓千葉心中有些發堵,一絲火氣從心底生出,冷聲道︰「因為一個人,一個曾經對于整個魔族有大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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