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瓶頸,一朝突破,這讓千葉興奮不已,不由得大聲笑了出來,對于放逐于魔獄的不甘和憤懣也淡去了幾分。
陰陽二氣足足持續了有一頓飯的功夫,才徹底散去。這期間,千葉沉心斂神,靜靜感悟著這股難言的韻律,收獲頗豐。
忽然,一股涼徹心扉的寒意從頭淋下,森森寒意將千葉的一腔好心情凍得粉碎,他脖頸有些僵硬的回望,恰好見到天督眼神冷銳的望向自己,如同寒冬臘月里面一柄冰刀利刃,刺得眼眸一陣生疼,眼淚都差點掉落下來。
「小子,好得緊呀,看來我是嚴重低估你的潛力了。」天督咧嘴冷笑,白潔的牙齒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
「你這是何意?」
眼見他眼神不善,涼油油的殺意不斷的在自己身上掃蕩,帶起了陣陣寒風,千葉心中一突,暗道一聲不妙,小心戒備的問道。
「呔!」
大禹天督不做任何解釋,僅僅是口中發出一聲輕喝,伴隨著音落,一道重逾萬仞大山般的壓力陡然落降到下來,狠狠的壓在千葉的身上,將它束縛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壓力你令得千葉一個踉蹌,差點被壓趴在地,他一聲大喝,渾身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血,雙臂撐開,強大的力量從身上迸發出來,不斷的抵消著這股壓力。
但是,這股宛若實質的壓力太沉重了,源源不斷的傾注而下,千葉揮動著拳法死命抵抗這股力道,如同陷入泥潭一般愈發的艱難。
看這千葉徒勞的抵抗,大禹天督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浮現出縷縷笑意,這小家伙天資悟性著實了得,若是能夠攝取其一道魂魄之力,為奴為僕,那是再好不過了。
「小子,本尊這道威壓,滋味如何?哈哈哈!」
听著大禹天督略有些猖狂快意的笑聲,千葉沉默不語,額頭上青筋乍起,喘息聲越發粗重。
「不要反抗了,乖乖敞開心扉,讓本尊收取一道魂魄之力,待得我月兌離此地之日,必有大賞賜于你。」
凝若實質的壓力似無窮無盡,全身骨骼更是 作響,但千葉唯一聲冷笑,收取魂魄之力,開什麼玩笑!嘴角翹起一絲笑色︰「你要是不在這石柱陣台之內,說不定我就真的听你所言了。」
大禹天督听完此話,一頭霧水︰「你這話什麼意思?」
千葉深吸了一口氣,收回了雙手,下一刻,兩個充滿力道的拳頭朝著自己的心髒所在的位置狠狠擊去!
「噗!」
伴隨著一道血箭從口中噴射而出,一道蒙蒙光圈將千葉裹卷,那威勢赫赫的壓力頓時被擋在了外面。
大禹天督臉色微微一變,這道蒙蒙氣息詭譎玄奧,令他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你…你這是什麼法子…」
千葉抹了一把嘴邊的咸濕腥熱的血液,這種法子雖然能暫時召喚出這道不知名的光圈,但是自損了元氣,要是多用幾次,定要傷到道基,當下不言不語,眸子緊盯著大禹天督。
「你被嚇到了,哈哈哈!」
大禹天督到底是久經風雨的人物,這一番無功而返,也不氣惱,仰天大笑起來,甚是得意,之前的盈野殺意蕩然無存,如同幻覺一般。
不過千葉並沒有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依舊是面色冰冷的望向天督。
「千葉小子,本尊當年衍化陰陽冥思苦想整整兩日才悟通,你卻只用了一盞茶的功法,天資不凡,我賜你一場機緣,給你一個變強的機會,你願意試試嗎?」停住笑意後,天督再次望向千葉,眼中帶著真摯坦率之意。
「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千葉冷冷回了一句,不為所動,這天督從殺意凜然到癲笑痴絕,再轉為如今的開誠布公,善誘無欺,不過幾息的功夫,變臉的速度令人咋舌,千葉一聲暗嘆,對于天督的了解近了一步,多了一個喜怒無常的評價,這恐怕才是他的真性情,喜怒無常者,是最難以打交道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他心中所想,在這類人心中,永遠不會相信任何人,哪怕此刻與你稱兄道弟,親密無間,但也許下一刻,割袍斷袖,恩段義絕,甚至反戈一擊。
「嘿嘿,有長進。」天督大有深意的忘了千葉一眼,眼中一閃而過一絲贊賞之意,和一股莫名之色。
千葉不置可否,在這片魔土淵底,他的心性正發生著不為人知的改變,所謂的悲憫、仁慈、善良,被漸漸冰封凍絕。
「你想過有朝一日能逃離魔淵嗎?」天督沉聲問道。
「當然,誰願意呆在這個鬼地方。」
听到千葉干脆的回答,天督點了點頭,滿意一笑,道︰「本尊被困封在此,也是待膩歪了,也想出去,不過呀。」他眉頭緊皺,一聲嘆息,抬頭看著這石台石柱,無奈苦笑道︰「當年困封本尊之人陣法造詣著實高絕,我花了這麼多年,也難以破開。」
「你不會認為我有能力破陣?」千葉臉色淡然,他有自知之明,這天督腳下的石台都是一整塊陰陽石,還有九枚看著就心中發顫的金色神符,這種手筆哪怕是用來封印鎮壓仙人,也綽綽有余了。
「雖然你是本尊被困多年唯一一個傳承了陣道之人,但也是我這麼多年來見到的最不堪一擊的修者,煉氣一層,太不堪一擊了。」天督搖頭,語氣之中充滿了對于千葉的失望和不屑。
千葉默然,盡管心中有些不快,但是事實不容更改,自己如今的狀況就像是身懷寶物而無守護之力的人,可能來不及歡喜寶物就要易主了。
「那變強的機會是什麼?」沉默了半晌以後,千葉聲音略帶沙啞的問道。
听到千葉發問,天督站起了身,伸手指向身後的黑暗之中,道︰「在那黑暗最深處,有一處靈潭。」
「靈潭!」千葉神色微微動容,一聲驚呼。
靈潭,唯有埋葬于地底上百萬年甚至更長時間的極品靈脈,才有可能孕育出一潭靈液,這可是天地至寶,一滴靈潭之液,就足夠將一名築基修士的靈元完全補滿,在對敵之際,若有此物,定如神助。
「有什麼危險?」稍微驚異了片刻以後,千葉敏銳的抓到了一個關鍵點,這里可是魔淵最底處,每次魔災爆發,此地的魔氣濃郁的好似油脂,而魔氣與靈氣相斥鎖眾所周知的,竟還有靈潭這等聖物存在,著實詭異。
「那靈潭位于暗崖之下。」天督一聲干笑,提起那暗崖時臉上不自然之色一閃而過。
「暗崖之中有何危險?」千葉繼續追問道。
「 。」天督口中發出一聲古怪之聲,並沒有立即回答,他重新回頭看了一眼那黑不見的的深處,千葉竟看到他臉上涌出一抹惶恐之色。
一個被封印在淵底之中的歲月要以千萬兩為單位的怪物,竟然對于那黑暗之中的暗崖有深深的畏懼,此間隱情由不得千葉不重視。
天督低著頭沉吟猶豫了片刻,又見到千葉緊盯著自己,搖了搖頭,心有余悸的說道︰「也不知是哪個瘋子,竟將域外魔文刻在那石崖之上,本尊曾經靠近過一次,差點元神崩碎。」
千葉听罷,神色陰沉下來,冷然道︰「你修為不知高出我多少,進去也險些喪命,我這修為進去,變強的機會是假,送命恐怕才是真。」
天督淡然一笑,一股極端的自負之意沖起,負手而立,大有睥睨天下之意,望向千葉,道︰「本尊若要害你,一個手指頭就夠了,哪來那麼多的拐彎抹角。」
千葉被這股氣勢一窒,眼神不變的問道︰「你話說的太滿了,你進去尚且如此,難道我進去還會平安無事不成?」
「然也。」天督點了點頭,解釋道︰「修為越高,進入暗崖之中受到的影響越小,你不過是煉氣一層,進入其中只要收斂心神,怎會有危險。」
「你確定?」听完這般解釋,千葉將信將疑的問道。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天督撇撇嘴,伸了個懶腰就欲要睡去。
「我信!」千葉腦中思量片刻,一咬牙,大聲說道。
「那我們再談談。」天督不知從哪里抓出一把折扇,嘩地一下展開,臉上笑眯眯,和和氣氣。
「說出你的條件。」千葉也懶得和他扯皮,徑直說道。
「夠爽快。」天督輕搖著扇子,伸出一個指頭,一臉神秘的說道︰「本尊在死掉了無數的腦細胞之後,推算出十年之後將有天地異象降臨這顆星球,局時,是此陣最薄弱最容易攻破的時候。」
「什麼天地異象?」見他不似作偽,千葉好奇心也被勾動,問了一句。
「天機不可泄露。」天督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千葉一陣無趣,只得問道︰「那我要做什麼呢?」
「自然是助我破陣。」
不過千葉听到此處,陷入了沉思,自己學陣至今,已有七年光景,在雲澤之內,能破開的陣法能達到九成以上,但是來到此地以後,還真被這恢宏浩大的封仙陣法給嚇了一大跳,未來十年,自己的陣法造詣能達到什麼程度,能不能破開這一方仙陣,還真說不清。
「算本尊倒霉,以後一個月,你可以向本尊討教一次陣道問題。」看到千葉好像舉棋不定的模樣,天督只得再次拋出了一個好處,徐徐誘之。
「這個嘛…」千葉有些踟躕,一個存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存在,對自己陣道進行指點,定然能走不少彎路,不過要是他隨意指一條歧路,自己可就倒霉了。
「有什麼就說出來。」見到千葉仍舊不肯答應,天督有些不耐。
「你能保證給我講授的都是正確的?還有,你強我弱,破陣以後,我的性命能得到保障?」千葉緩緩的將最重要的兩個問題給說了出來。
「你怕我使詐,過河拆橋?」天督臉色驚愕。
「嗯。」千葉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謹慎的小鬼頭。」天督暗罵一聲,神念一轉,只好說道︰「陣法正確與否,本尊倒是不敢確定,不過絕不會將你引入歧路。」
「口說無憑,若是你立下血誓,我定然盡力助你破陣。」千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你…!」天督臉色一變,血誓,天地間最高誓言之一,若是違背,無論身處何地,唯一下場,被天道磨滅,生死道銷。
「怎麼?你是不敢,還是根本就沒有想過,準備破陣以後就拿我祭刀?」既然到了這一步,千葉索性也挑明了,故意激他。
「我立!」天督雙眼合攏,伸出了右手,慢慢的在空中勾畫出一道玄奧的痕跡,血液從手指上飛出,凝結出一個咒文,印入虛空,隱約一道清雷響動。
血誓立下,不可違背忤逆,千葉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告訴我那暗崖在何處。」
「如你所願。」天督木然,旋即將暗崖所在之地詳盡的說了一片,便不再言語,顯然吃癟的感覺讓他很失意,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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