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到了,怎麼樣,還撐的下去嗎?」莫野抓住跌倒的月影,用力將她拉了起來,兩人沿著這條小道已經走了許久,幽深而狹窄的坑道被水氣濕潤,石地表面上的一層已經腐化,只要稍不留意就會摔倒。
「叔叔,我沒事。」月影搖了搖頭,咬牙站了起來,低聲說道。她雖然並不知道莫野帶她來的用意,但既然是莫野的決定,她也就不想那麼多,只要跟著就好了。
莫野的臉色已經變的蒼白的可怕,好像被吸去了全身的血氣一般,喚靈者和修真者不同,他們主要借助的是靈獸的力量,本身卻不見得有多強,這里的通道狹窄無比,根本無法借助靈獸的力量來行動,一路走下來,已經將他的體力消耗的差不多了,若非他意志堅定,早已經倒下。
「就是這里了!」莫野見她沒事,稍微喘息了下,緊趕了幾步,用力擠出通道,突然看者前方興奮的說道。
眼前豁然開朗,一片被暗河包圍著空地突然出瓏,洞頂上開了一個,大洞,繁星點點,在頭頂淡淡的閃爍壽,月光透過洞口映射下來,地上如同被鋪上了一層銀霜一般,讓在黑暗中呆了許久的兩人長吐一口月氣,心中舒暢了許多。
「什麼都沒有啊?」月羽抬頭看若那大的無法想像的空地,低聲問道。
「這里是以前枯葉上人的洞府,後來整個洞府沉入了地底,這次我們來,就是要取走里面的一樣東西。」莫野說道。
「什麼東西了?」月影看著頭頂的幾個大洞問道。
「一把鑰匙,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你等會就可以見得你一直想見到的人了。」莫野嘴角了一下。低聲說道。
「一直想見的人,難道是……」月影面色一變,她握緊了拳頭,猶豫著問道。
「是地,到了這個時候,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這次我之所以費這樣大的功夫。為地就是救出你的母親,好讓我們三人可以相聚。」莫野看著她地清秀的面容。笑著說道。眼中透出了一股亮色。
「母親……」月影低聲說道,抬頭問道。「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了?」
「她是這個世上最美麗,最溫柔的一個人,你一定會喜歡她的。」莫野抬頭看著遠方,悠遠的眼神仿佛穿透了黑暗,眼中滿是溫柔。
「以前我錯過了一次,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錯過了!」莫野伸手撫模著她地頭發,低聲說道。
「喜歡嗎?」月影看著他在月光下蒼白的近乎透明的額頭,心中突然一痛。往日和莫野相處地點點滴滴慢慢浮上心頭,她伸手輕輕牽著莫野地衣角,低聲喃喃說道。
夜色清冷,洞內一片涼意,她微微的蹙起眉頭,莫野的手雖然暖潤,卻讓她心頭一陣微寒。星光朦眨如夢,在水中映出點點微芒,一陣微風掠過,碎成滿地幽光。
朦朧中她記起自己還是八九歲地時候,少女無知的年紀,正是翕玩好鬧的時分,總是玩到日頭朝西也不願意歸家。她有一次和玩伴一起深入山林,一個人走散在老林中,在無邊的黑暗中,她嚇的大買,卻怎麼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讓她次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
也是在這樣的黑暗中,莫野終于找到她,牽著她走在星光之中,卻沒有一句責備的話,只有手中傳來的那淡淡的暖意,讓她的心覺得安寧。
時光如電般飛轉,記憶猶如夏日里那熱透掉落的梅子在心頭咀嚼,雖不能言,卻是有那麼一絲甜美,但又透著淡淡的心敵。她已經不再是那躲在樹下哭泣的女孩,而他始終只是她的叔叔,在他的眼中,也許自己永遠只是那個扎者馬尾的孩子吧。
「其實,我更願意你眼中的那個她是我啊……」這句話她在嘴巴徘徊,卻終于也沒有說出來,只是衣角已經被她撤的潦亂不堪。
「黑蟆上人,出來吧,已經到了。」莫野抬頭看了看夜色,沉聲說道。
「赤神子,我看你半天沒動靜,還以為你忘記來做什麼事情了。」黑暗中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突然從地下冒了出來,低聲笑道,聲音猶如破鑼敲動,讓人耳根發酸。
「既然邀了你們,自然需要你出力。」莫野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這黑蟆上人他也合作過幾次了,但每次見到他這副模樣,還是禁不住難受。
黑影跳到了明處,卻是一個團團圓圓的胖子,帶著一方頭巾,身上的衣服也是上好的湖剛錦緞所制,看起來到像個居家的收租地主一般。只是滿臉的麻子,一張嘴巴又大的異乎尋常,差不多裂到了耳根處,嘴里滿口的黃牙,讓人看了心頭生厭。
月影低呼了一聲,雖然都是妖怪,但眼前此人的化形卻也未免太難看了一點,讓她心頭一陣發麻。
「嘿嘿,小姑娘長的不錯啊,赤神子,這個是你新找的分身?」黑蟆上人怪笑了幾聲,嘎嘎的說道,眼中射出貪婪的光芒。
莫野踏前一步,擋在了月影的面前,厲聲說道,「黑蟆上人,這個是我佷女,勸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切,看你那小氣的樣,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急成這樣,好像生怕我吃了她一般,你我多年的交情了,你還不了解我嗎?」黑蟆上人干笑了起來,他吞了吞口水,笑的格格做響。
「就是太了解你了,才把丑話說在前面,免的到時候大家撕破臉皮。」莫野身形微動,一道火光從他懷中射出,化為了一只青色雙足一翼的大鳥,在空中來回盤旋,周身隱隱有火焰透出,周圍的溫度頓時高了幾分。
「幾年不見,想不到你的喚靈術又精進了,連畢方你也可以馴服,不過我可不是你的敵人。你這份力氣還是留起來的好。」黑蟆上人退後一步。低聲說道。
莫野伸手一招,畢方落在了地上。抬頭鳴叫了幾聲,化為一道紅芒,投入他的懷中,周圍頓時涼快了許多。
「好熱,好熱,你明知道我最怕熱了。還故意噴出這樣地火靈來嚇我,枉我們相交一場。」黑蟆上人見他收了畢方。面色一松。不停的揮手扇風,額頭已經有細汗冒出。
「多余地話不要說了,黑蟆上人。要你帶的東西帶來了沒有。」莫野冷冷地說道。
「這個是自然,不過你不是還邀了黃珠嗎?怎麼還沒見她。」其蝶上人輕輕拍了拍背上的一個背包,輕聲說道。
「天陰洞的人你也知道,一向都是神出鬼沒的,反正現在暫時也用不到她,我們等會開了禁制,來晚了就別怪我們少分她寶物。」莫野低頭看了看他背上的背包,面色緩了下來。
「那是那是,三個人分總比四個人分的多,其實兩個人只怕比三個人分地還要多點。」黑蟆土人斜著眼楮看著莫野,笑著說道。
「也許吧,不過我會考慮的。」莫野淡淡的一笑,低聲說道,「你先破開禁制,然後再由我用分身血祭,這樣才能引動地脈中地靈氣,破開枯葉上人下地封印。」
蟆上人搓了搓手,面上滿是興奮之色,「想不到千年前的枯葉洞府,今天就要被我們攻破,這下可算是大發了。」
「行了,你別得意,這里就看你的了。」莫野伸腳一跺,地下騰起九道紅芒,將他和月影護在了其中。
黑蟆上人面色一變,他認出這些盤旋護身地靈獸正是多即,又稱火光獸,雖然比不上畢方,但也是難得的火系靈獸。他是水族妖怪變化而來,所謂水火不相容。今天莫野出動的全部是火系靈獸,不由讓他心中一驚,暗中生了警惕。
他眼珠一轉,高聲叫道,「赤神子,這里禁制厲害,我這冥血鼎雖然專破禁制,但我修為不夠,只怕不能完功,你等會可要幫我。」
莫野低聲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黑蟆上人身上肥肉顫動,他小心的取下背包,躬身行了一禮,彎腰將背包上寫滿咒符的黃布慢慢揭開。
一道血芒沖天而起,映的他滿臉麻子都成了深紫色,大嘴中黃牙咬動,顯的猙獰無比,射出血芒的卻是放在地上的一只小鼎,它只有小孩腦袋大小,樣式奇古,周身劍著四方神煞的圖案,鼎中內壁就好像活物一般,不停的嫣動著,在月下泛出妖異的光芒來。
黑蟆上人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輕輕晃了晃,低聲說道,「三十六名童男童女的精血,化出來的血煞也只不過這麼一點,冥血鼎雖然好用,卻是麻煩了一點。」
他輕手小心的揭開瓶口上的封印,一股陰冷的煞氣從瓶中涌了出來,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血腥味,冥血鼎突然發出尖厲的嘯聲,好像冥府中的惡鬼在索食一般。
「赤神子,我出了這麼大的力,等會我可要多分一件。」黑蟆上人剛要將瓶子的液體倒入鼎中,卻又停了下來,轉頭說道。
「你多拿一件無妨,但馬上就要九星並行,羅喉出巡了,如果錯過了時辰,後果怎麼樣,你也知道。」莫野冷聲說道,身上纏繞的火光獸仿佛感受到他心中的不耐,朝黑蟆土人低沉的咆哮著。
「放心,我心里有數,只要你不反悔就行。」黑蟆上人縮了縮脖子,臉色的肥肉亂抖,他深知赤神子雖然殺人無忌,卻是最講信用,既然答應,那自然就是算數。一想到可以多分一件,他心中大樂,手指也輕快了不少。
「好寶貝,這次可就指望你了,若是能夠成功,下次我多給你上點貢。」黑蟆上人低聲說道,將手中的小瓶慢慢傾斜,瓶子一道黏稠的血狀液體緩緩的流了出來,成一條直線滴入鼎中。
「嘶」,一聲輕響。
血狀液體剛一落入鼎內,鼎底蠕動的內壁頓時如海中的漩渦一般瘋狂轉動,一下就將液體吸了進去,黑蟆上人只覺得手中一輕,小瓶已經被吸了個干淨。黑暗中隱隱有怪聲響起,小鼎突然劇烈抖動起來。鼎內一股巨力傳出,將他拉扯的身形不住的晃動。
「叱!」黑蟆上人一聲輕喝,嘴里急忙不停的念動。隨著他碎碎的低語聲,小鼎好像被安撫了一般,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吸收了血狀液體的冥血鼎血芒更盛,鼎中不停翻動,雖然只是那麼小小一點。但其中卻好像潛伏了一頭洪荒巨獸一般,正準備侗機擇人而噬。
黑蟆上人抬手拭了拭額頭地冷汗,一口長氣吐了出來。這冥血,是他一次偶然機會得到的。威力奇大。他雖然不能將之煉化,但多年地模索下也知道了其中的一些妙用,他黑蟆上人的名聲。倒是多半靠達鼎掙來的。只是這鼎吞噬的精血越多,就越是難以控制,近年來他已經很少使用。
但這次枯葉上人的寶物誘惑實在太大,他為了保證能夠破開禁制,更是精選三十六名童男童女煉化血煞,哪里知道這冥血幕現在竟然隱隱有反噬之意,讓他心中暗暗叫苦,卻又不敢明說。
「怎麼了?」莫野見他地模樣,沉聲問道。
「沒事,沒事,只是最近酒喝多了點,底氣有點虛。」黑蟆上人哪里敢說實話,哈哈亂笑了幾聲遮掩了過去。
「快點開始吧,時辰馬上就要到了,如果耽誤了,就又要再等一個月,要是被玄門的那些家伙們得到風聲,大家都別指望了。」莫野踏前一步說道。
「哼,怎麼樣做我心里有數,你赤神子雖然厲害,但我黑蟆上人也不是你的手下,你再這樣呼來喝去地,可別怪我翻臉。」見莫野步步緊逼,黑蟆上人雖然知道時間緊迫,但也不甘示弱,面色一變,低聲喝道。
修真者和妖怪一樣,都是實力為尊,他貪圖洞府中地寶物,但卻也知道若是一味的示弱,只怕讓別人動了心思,雖然胸中血氣翻騰,還是寸步不退。
莫野面色變了變,眼中利芒閃過,他並不答話,轉身退了下去。
黑蟆上人見他退讓,也不敢過分緊逼,嘎嘎笑了聲說道,「赤神子,這可不像你啊,你一貫是我們之中最冷靜的一個。不過你放心,我答應你地事情自然會做到。」
他上去一步,並不動手,卻先將身上的錦袍月兌了下來,仔細的用石塊壓好,雙手用力搓動,長長的吸了口氣,一聲暴喝,身形猛然漲大了不少,全身贅肉上布滿了坑坑窪窪的小包,看起來煞是可怕。
黑蟆上人全身妖氣澎湃,雖然看起來不雅,力量卻是強大了不少,他呱的一聲,大嘴猛的一唾,一團黑氣從他嘴里噴出,浹入了冥血著之中,這正是他模索出的其中一種用法,利用本身妖氣去激發冥血鼎,其中射出的血芒可以污穢眾多的禁制,讓它們失去作用。
黑氣一入鼎內,血芒更氐,鼎身來回轉動了幾下,突然變大,著內紅芒閃現,一股血腥味涌了出來,讓人仿佛置身在修羅地獄之中。
「轟!」一聲悶響,鼎邊的一個蛇首人身的神煞活動了起來,它低吼一聲,一道血芒如電般射出,征的擊向空地。
好像感應到情況不對,本來空無一物的空地上突然騰起一道白色光日,在黑暗中看起來耀眼無比,硬生生的將血芒擋下,空中一聲巨響,暴出了滿天血紅。
黑蟆上人好像料到有這種情況一般,面上神情不變,他口中不停的噴出黑氣,一團團的黑氣涌入冥血鼎中。鼎旁四壁的神煞全部活動了起來,無數道血芒不停的射出,如同雨點一般密集,鋪天蓋地的擊在白色光圈之上,其中躲過光圈迎擊的血芒如同活物一般,猛的撲在光困之上,化成一塊塊的血團,不停的擄動著,慢慢蠶食起來。
只是片刻時間,光圈雖然防御厲害,也已經被血團爬滿,變成了一個血球,白光雖然不斷的閃動,卻是于事無補,眼看顏色慢慢的黯淡了下來。
好像知道白色光圈不敵,一道青色光困又升騰起來,白色光圈得此之助,頓時穩定了下來,將附在上面的血團一一擊碎,其中幾道利芒更朝黑蟆上人射來,禁制已有反擊之意。
「哼,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他冷哼了一聲。雖然還有余力,卻轉頭叫道。「赤神子,快來助我。」
莫野抬頭看了他一眼,微一皺眉,他也是多年成精的人物,黑蟆上人的用意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但九星並行在即。現在卻不是和他計較的時候。
他低喝一聲,身上的火光獸團團散開,轉身護住月影。卻又喚出一只圓球狀地開獸來。
莫野並不上前。只是揮手一指,異獸發出吱吱怪叫,上前將觸手搭在了黑蟆上人身上。
一股靈氣從觸手中涌入黑蟆上人的體內。讓他全身一震,身體又漲大了幾分,全身地小包團團鼓起,他只覺渾身妖氣流轉,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四煞疾!」他猛吼一聲,一團巨大地黑氣涌入了冥血鼎,吸收了黑氣的冥血鼎一陣亂抖,四面的神煞怪叫一聲,四道巨大的血芒齊射而出,在空中匯成一道血柱,周身被電芒纏繞,猛的擊了過來。
血芒全力轟擊之下,青白色圈再也承受不住,一聲脆響之下,片片散開碎裂的到處亂飛,映地洞內一片雪亮。
「成了!」黑蟆上人面上一喜,高聲叫道。他似乎也沒料到會這麼順利,轉頭看了看退回去的異獸,眼珠不停亂轉,顯然在打什麼主意。
隨著光芒散去,眼前奇景徒生,眼前空地消失不見,一道閃著綠芒的古樸大門慢慢從地下升起,大門緩緩地打開,里面隱隱傳來琴瑟之聲,並有點點金光從門內透出。
黑蟆上人眼中貪光四射,他慢慢蹲體,將冥血鼎小心地收了起來,突然一個發力,身體如電般射入了門內。
「赤神子,別怪兄弟對不起你,不過我會考慮給你留一點的。」他狂笑著疾射而去,聲音已經越來越遠,最後一句傳來時已經淡不可聞。
「叔叔,我們快追,這個蛤蟆太可惡了!」月影恨聲罵道,朝大門奔了過去。
「不急,這個家伙本來就貪心,我是知道的,不過這個大門也是禁制地一部分,如果沒有人進去引發禁制,就算九星並行也是無用。他的任務本來就是要破開禁制,這下也算是功德圓滿了,能夠保住一條命就算他運氣吧。」莫野伸手攔住月影,淡淡的說道。
黑蟆上人進去只是片刻,莫野頭上的大洞突然閉合,在大洞的邊沿九個小洞慢慢張開,空中星光大盛,洞頂的九個小洞中星光如柱般落下,映在水面上匯成一片銀芒,反射到大門之上。古樸的大門突然消失不見,地上出現九座閃著白光的大門來。
「終于等到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只有九星並行才可以讓這密門現出來。」莫野見大門出現,饒是他平日里沉靜如水,此時面上還是一片喜色。
「叔叔,那我們進那個門了?」月影看著九個一模一樣的門,疑惑的問道。
「這個陣法,古書上記為八死一生,其中只有一個是生門,其他的全部是死門。」莫野笑若說道。
「那怎麼辦,我們賭運氣嗎?」月影想了想說道。
「賭這種事情,我可不相信。之前我們不是去抓了個小道士嗎?現在就靠他了,也不枉費我們找了這麼久的飩陽之身。」莫野不禁笑了起來,輕聲說道。
他手中青芒閃動,一只金色小蟲從他手中飛了出來,懸在空中。
「控靈蟲。」莫野低聲喝道,小蟲在空中稍一盤旋,沒入了他的腦中。
細微的風從地面溜過,夾著濕氣,讓人腿腳生寒。清風幽幽的23轉過來,他努力的掙開眼楮,空中那些飄蕩的陰靈讓他明白了現在的處境。
「要是一場夢,那該多好啊。」他嘆了口氣,抬頭看了過去。
在黑暗中听到響動的扶羅帶上面巾,轉頭冷冷的問道,「你醒了?」
「嗯,我怎麼突然就睡著了。」清風模了模腦袋,嚅嚅的說道。
「可能太累了吧,我像你這個時候,可是每天都想睡覺。」扶羅淡淡的說道,他眉頭抖動了一下,依稀可以看出是個笑容。
「咕嚕。咕嚕。」清風剛要說話。月復中卻又如雷鳴般響了起來。
羅遞過幾根黑勤勤的東西。說道,「拼已經吃完了,這個東西充饑也是不錯的。」
「這個東西能吃嗎?」清風猶豫的接過來,看著它們喃喃的說道。
「可以地。」扶羅取過一根。使勁咬開頂端,仔細的撥開外皮,里面卻是紅色地凍狀東西。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刺鼻味道。
清風小心地咬了一口。嘴里瞬間就充滿了苦澀的味道,那種苦味仿佛要滲進心底,他噗的一聲。剛準備吐出來。
「不準吐!」扶羅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苦味慢慢的淡了下去,嘴里涌上來一股清清的甜味,那東西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下咽了,他使勁嚼了兩口,用力吞了進去。
他閉上眼楮,突然想起了早死地母親,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了地土。
「哭什麼!男人流血不流淚。」扶羅皺了皺眉頭,低聲斥道。
「我的母親就是為了讓我們吃飽,自已活活餓死的,我只是想起了她……」清風嚇了一跳,急忙抬手拭去了眼淚,嗚咽著說道。
「亂世之禍嗎?」扶羅忽然沉默了,他低聲嘆了口氣,將手中地那根仔細地撥好,遞給了清風。
「這種東西叫扶羅,也是我的名字,雖然不好吃,但卻可以活命,你們這里也許沒有,但在冀剛卻是常見的。」他低聲說道,眼光變地迷離起來。
「大哥,我餓……」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虛空中傳來。
「給你,這個東西可以吃。雖然味道不好,但是可以保住你不餓死。」
「苦,好苦!」
「不準吐,吞下去!」
「大哥,這個東西叫什麼?」
「我叫它扶羅,也是我的名字,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心魔,是心魔啊。」扶羅用力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最近他經常回憶起以前的事情來,雖然知道這樣對修行不利,但還是忍不住去想。
「莫野,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這樣了?只是因為那個女人嗎?」他用力握緊了拳頭,指尖深深的扎進肉中,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他苦笑了一聲,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好像要將心事全部吹走。
「不管怎麼樣,就讓我們在這里做一個了結吧。」他低聲說道。
「有人。」清風輕輕的拉著他的衣角,小聲的說道。
「在發什麼呆了?聞名天下的血神子就是這副模樣嗎?」黑暗中一個身影搖晃著站了起來,嘲諷若說道。
「只是想起了些舊事而已,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扶羅緩緩的站了起來,剛才的頹勢已經蕩然無存,如同一根旗桿筆直的立在地上。
「九星已經並行,生死之門也已經打開,現在就要靠這小子的純陽之血來喚醒幽麟,這樣才可以指引出正確的生門,時間不多,快點開始吧。」莫野冷冷的說道,仿佛和扶羅在一起多呆一會,都讓他難受。
「知道,不過你進去後一定要記得取出我要的東西。」扶羅伸手一把抓住清風,看著莫野說道。
「你不必要懷疑我的話,好像只有你騙我,我從來沒有騙過你。」莫野冷笑了一聲說道。
「幽麟雖然沉睡了這麼久,但這種上古靈獸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就算我是喚靈者也不行,等會純陽之血一旦喚醒它,你記得馬上用血重新封印,機會只有一次,希望順利吧。」莫野退後一步,低聲說道。
這個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就連支撐著走動都很困難,控靈蟲已經在悲鳴,被他強壓了下去。
「已經用到了盡頭了嗎?十五年的等待,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成功!」他咬牙站住了身體,卻感覺到身上的皮肉已經在掉落。
扶羅轉頭看了他一眼,低頭對清風說道,「不要緊的,只是借你的血用用,你好好的跟著我。」
「你可要說話算數啊,我可是火居道士,可不想就這樣就被那個怪物吃了。」清風認真的點了點頭,正色說道。
滿天的陰靈在空中飄蕩。扶羅挾著清風小心的避開陰靈,只是幾個起落。身體已經落在了幽麟地角上。
「你記得,一旦幽麟眼楮掙開。你馬上把手腕拿開,否則就麻煩了。」扶羅看了看巨大的幽麟,低聲吩咐道。
清風用力點了點頭,臉色已經變地鐵青,遠遠看著還好。這麼近看過來,這怪獸越發顯的巨大猙獰,讓他腿腳發軟。若不是有回家地信念堅持。只怕他已經嚇的暈了過去。
「很好。」扶羅輕聲笑道,他拍了拍清風的肩膀。手指突然如電般劃過,鮮血猛的噴了出來。
白色的長角就好像是干燥的沙土一般,血流上去,瞬間就被吸地干干淨淨,角上連一抹暈紅都沒有留下。
「不行,血量不夠,照這個速度,只怕九星並行時間到了,幽也未必醒的過來。」莫野悄聲沒息的出現在他們身後,低聲說道,他地一各腿已經消失,但他地面上卻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
「血量大了,只怕這個孩子受不住。」扶羅稍一猶豫,轉頭說道。
「哼,血神子什麼時候也變的這麼仁慈了啊。」莫野斜眼看了過來,笑著說道,「你下不了手,那就讓我來。」
他一把抓住清風地另外一條胳膊。
「這個孩子也吃過扶羅。」扶羅突然說道。
「扶羅的味道嗎?我早就忘記了。」莫野的手頓了頓,又用力劃了下去。
「啊!」事出突然,清風還沒來得及反抗,鮮血已經狂噴而出,臉色頓時變的煞白。
血如瀑布般落下,三人的眼中都仿佛有了血的顏色,扶羅和莫野對視著,空中飄著淡淡的血腥味,不知不覺中,包裹著幽棒的冰崢已經被熱血化開了一個小口。
「吼!」一聲仿佛來自洪荒中的低吼響起,周圍的陰靈頓時大亂,在空中不停的踫撞亂飛,滿天都是五彩的瑩光,如同毒蛾的翅膀一把,煞是好看。
「醒了野寨了粒丹藥在清風嘴里,一把將他丟在了地上。
幽麟緩緩的掙開雙眼,它好像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身體用力掙了一掙,卻被冰峰牢牢鎖住,半點也不能移動。
「吼,「又是一聲巨吼,雖然被冰崢隔絕,聲音減弱了不少,但還是讓站在外面的兩人心頭大震,莫野身體一顫,他突然趺落在地上,幽麟剛才的一吼,已經將他本來就快要崩潰的身體又震的松動了幾分,剩下的一條獨腿也斷了開來,他雙手撐在地上爬動,奇怪的是傷口卻沒有血流出來,地下一片干淨。
「別管我,快去啊!」他大聲呼道。
扶羅看了他一眼,躍上幽麟的長角,從懷中取出一條血色的長條布帶來。
「疾!」扶羅低聲喝道,布帶如電般在空中旋轉,幻成一個血辣,將冰峰緊緊裹住,他劃開手腕,伸手按在破開的小口處,將血慢慢注入,臉色神色凝重。
「好了。」隨著梨口慢慢被融化還原,扶羅總算松了口氣。
幽麟的眼楮慢慢的合上,終于安靜了下來,四周又恢夏了平靜,只有清風的申吟色傳來,在黑暗中听的格外清楚。
「你終究還是記得扶羅的味道嗎?」扶羅看若清風恢夏了點血色的臉,喃喃的說道,他轉頭看了過來,莫野已經碎成了一堆殘渣,幾只陰靈停在上面,幽幽的閃若光芒,隨著更多的陰靈落下,他終于消失不見,一陣風吹過,陰靈隨風四處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