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平伸,夏無塵輕吸一口氣,眩目的雷芒頓時將他全身籠住,就如同一個刺眼的光球般不斷膨脹,而從他的手中,更是飛射出一道巨大的龍卷風,只是片刻,已經將那急速旋轉的大漩渦凌空攝起,在空中形成了一個慢慢蠕動的碩大水球,無數的光芒射在水球之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在那一刻,昏暗的洞穴中,就仿佛仙境一般,讓人目眩神迷。
夏無塵的身形還在不斷的擴大,雷芒暴烈的游走著,在空中灼出刺眼的電弧,以他的身體為核心,一個周身充滿雷電的巨人逐漸成型,仔細看去,面目還可以依稀看見和夏無塵有幾分類似,他就仿佛遠古神話中的雷神一般,讓人心生畏懼,禁不住的想要逃避,但雙腿卻仿佛灌鉛了一般,沉重無比。
「是神仙,是神仙啊……」有人喃喃的念叨著。
不知道是誰個開頭,呆立的奴隸和獸精接連不斷的跪伏在地上,五體投地的顫抖著,在這一刻,再也沒有任何人有反抗的念頭。
「師尊……」劉尚德眼中滿是尊崇,他雙膝跪地,雖然知道夏無塵有著遠超過自己的實力,但直到親眼見到,才越發知道這種力量的可怕,這已經不是常人可以達到的能力,只有在傳說的神話中,才可以了解。
「去!」夏無塵沉聲喝道,如同滾雷在天際咆哮,悶沉的在封閉的洞穴中蕩過,只所以化出吸收了雷電之力的真身,一方面是為了測試自己的實力,另一方面,也是昭示對那些奴隸和獸精地權威。現在看來,效果很是不錯。
無數的雷電從他身上如金蛇般翻滾射出,在巨大的漩渦前匯集成一條五爪金龍,周身被風雲纏繞。只是在空中稍一盤旋,頓時朝里面飛撲了下去,而已經粹煉許久的四只戰魂也瞬間成型,分布在洞穴四處,布成了四象之陣,防止龍鯨要塞地浮出時的巨大力量導致整個洞穴的崩潰。
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巨大的轟鳴聲中,龍鯨要塞在五爪金龍的纏繞下徐徐浮出。空曠到嚇人的洞穴頓時被充滿,而在底層的海域中,還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低吼聲。那正是被金龍壓制。落在後面地逐毒王。
「夏逐,約束住你的本體。」只是一個意念,站立在身後的夏逐已經明白了他的思想,頓時化為原形,潛入水中安撫騷動地逐毒王。
因為龍鯨要塞的浮起,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海腥味,雖然在北海中潛伏了一段時間,和在幽海中看見的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要塞的外殼上滿是斑駁的陳舊痕跡,但就是這樣靜靜的浮在那里,卻讓人不禁感嘆造物主地神奇。
層的骨門緩緩抬起。露出了風青翼的身形,只是依靠肉身的力量潛入深海之中,就算她有著異族強橫的身體,也不禁疲倦,但看到被封閉在龍鯨要塞中同族的安全,顯然讓她心中放下了一塊石頭,眼中閃過幾絲喜悅。
「很好。」夏無塵朝她點了點頭,本來他自己也可以親自潛入水中操縱龍鯨要塞,但到了他現在這個地位,很多事情已經不需要,也沒必要全部由自己來做,作為獲得庇護的異族來說,這就是他們應盡的責任,也是夏無塵作為上位者所擁有的權力。
「尚德,在這些奴隸中挑選忠心可靠的人清洗修整整個要塞的內部和外部,然後通知徐炫盡快研究這個遠古異族留下來的遺產。」夏無塵已經恢復了原來的身體形狀,他對恭敬的跟在身後劉尚德說道,「這樣巨大的靈力使用,就算是在天羅陣的封閉之下,只怕也不可能瞞過所有人,我們必須盡快完成這些工作,為接下來的事情做好準備。」
在同一時間,遙遠的西方,一道疾馳的劍芒在空中驟然停下,已經化身為清靜道人,懸停在空中的柯受鋒看著遠處的天邊,嘴角突然露出陰森的笑容。
「奪了我的龍鯨要塞,又得到了這樣規模的靈脈,你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了,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屬于我的,總是要還回來,看你能夠得意到什麼時候!」他恨恨地說道,心中卻也有幾分著急,連忙催動腳下的飛劍,迅速朝前方的目的地飛去。
三天之後,落日的余暉在天邊徘徊,眼看就要沉入深海,但總是要不甘的來回飄蕩,想要盡力多掙扎一刻。
在這漫天的雲霞中,是舊有秩序的沒落,也是後來者的突起。
碧洛池中的水在深秋的暮色中透著涼意,浮在水面的晚荷已經開敗了,晚風拂過,卷著漣漪蕩開的波光在倒垂的枯荷中起伏,映出一池的金黃。
作為玄天門的幕後掌權者,流帝就和一個普通的老人沒什麼區別,看起來六十來許年紀的他,須發已經雪白,穿著簡單的布衣,就這樣隨意的躺在水中的一葉扁舟上隨波逐流,在他的身邊,有著一個白衣的秀麗女子摘下飽滿的蓮蓬,仔細的錄出里面女敕滑清香的蓮子,慢慢的送入他的嘴里,輕輕嚼動著咽下,一切顯的懶散而清閑。
「怎麼樣,這次探查的結果如何。」看著西沉的落日,流帝將手里的書本丟下,看著身側的羅秀虹,笑著問道。
「若是這次我們玄天門出動精銳,這條靈脈必定可以拿下,只是……」羅秀虹慢慢的說著,她猶豫了一下,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雖然極力掩飾,但在其中,還是有著幾許埋怨的味道。
「哈,只是一條靈脈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和天下大勢相比,這些並不重要,關鍵是你應該已經見過那個玄心宗的宗主,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了?」流帝笑了笑,他明白羅秀虹的心思,但顯然並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很難說,這個人雖然年輕,但卻有著和他年紀不相稱的老成和智謀,而且行事嚴謹,在對待敵人時更是冷酷,絕不容情,殺伐決斷由心,是最難被掌握那種類型。」羅秀虹冷靜的闡述著自己的觀察所得,她左手在空中虛畫,透過還留在南離島上顧紅衣的眼楮,周遭的一切都映射了出來,「但他確實有著卓絕的能力,只是短短的幾年之間,就從無到有,手下也聚集了不少能人異士,若是再讓他這樣發展下去,應該會成為修真界的名門大宗。」
「這樣就好,若不是這樣的人,只怕還不能完成這個任務了。」流帝拍手笑道,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沒有絲毫的作偽,就連身邊的羅秀虹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出來。
「宗主,這些年來,為了預備未來的這場大戰,我們已經準備了許久,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一個預言,就將所有的賭注全部壓到一個無名的人身上,這樣值得嗎?」羅秀虹想了想,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放肆!」流帝一聲斷喝,須發無風自動,本來一副老邁的模樣,頓時變了形狀,眼中也射出凌厲的寒芒,頓時壓的顧紅衣羅秀虹深深的低頭,但瞬間,他又恢復了原來那副懶洋洋的模樣。
「算了,你忠心辦事,有這樣的疑問也屬正常,不過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流帝淡淡地說道,「現在蠻族入侵,只是數月,已經席卷整個南陸,其背後的那股勢力也在逐漸壯大,但除了他們,還有其他的人窺探著,而現在南陸的修真界卻是一盤散沙,無法凝聚對敵,若是再繼續這樣下去,只怕滅亡就在頃刻之間。」
他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我被當年的誓言束縛,就算是形神俱滅,也不能離開這座望天峰,而且風極宗一直排斥我們,絕不肯和我們合作。這些年為了有所成就,我宗也樹了不少敵人,雖然掌握了世俗的部分權力,但距離預定的目標還有很遠,可時間,現在已經剩下不多了。」
這樣說著的流帝,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意,「我知道這幾天修真界暗流涌動,付出了贖金的那些宗派都是憤憤不平,想要找回面子,而且有著靈脈的誘惑,這樣的時候,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只怕天下近半的宗派都會想要去分一杯羹,不如就讓我們來賭上一賭好了,若是你贏了,以後的事情就任由你來安排吧。」
「任何手段都可以?」羅秀虹眼楮一亮,「難道宗主就一定有信心會贏?」
「隨便你怎麼樣做都可以,不過我也只是閑的無聊,找個樂子而已,可不一定就說我會贏。」流帝轉動著手指上的那枚奇形戒指,上面的墨晶在夕陽中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羅秀虹沒有多說話,空中只是一陣細微的流動,她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
投射在水中的影子,隨著蕩起的漣漪而晃動,一個人影施施然的走了出來,在流帝對面盤腿坐下,令人驚奇的是,兩人竟然一模一樣,仿佛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