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山,玄天廳內,有著柔和的光芒在閃爍。
在和玄心宗兩次的爭斗中,除了保持中立的玄天門,其他七大玄門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損失,在本該休養生息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一貫在修真界獨特力行的玄天門卻派出了大量的使者,一一拜會各宗派的首腦,用意只有一個,那就是逼迫他們降服。
絕大多數宗派選擇了拒絕,但沒有人想到玄天門隱藏的實力竟然是如此驚人,只是旬月之間,無數的宗派被連根拔起,舊有的秩序被徹底打破,就連號稱玄門的風極宗也不過只堅持了三天,就被破開了山1門,所有反抗者皆被誅殺,投降者被貶為苦役,有這樣的先例開頭,再也沒有什麼劇烈的反抗,數百宗派被玄天門或吞並,或操縱,算是完成了名義上的一統。
「宗主,根據本宗傳遞過來得的情報,現在情況大致就是如此了。」王鵬恭聲說道,他手里有著一個傳遞過來的玉簡,其中有著詳細的說明。
「辛苦你了。」夏無塵放下手里的茶杯,他之前獲得的預知能力,已經隱約給了些提示,所以真正听到,到不是怎麼特別的吃驚,反正一切早已經有著安排,就算玄天門將南離島奪取,也不會傷到他的根本,不過奇怪的是,玄心宗並沒有受到攻擊,這不禁讓他對同流帝的用意,更多了一絲好奇。
巨大的如同一座島嶼的龍鯨要塞在天空掠過,每當經過村莊時,大片的黑影投下,將太陽的光輝也全部遮住,在田間勞作地農戶們恐慌的伏低了身體。低聲念誦著求神的經文,沒有絲毫的停頓,要塞在飛翔地龍牙獸環衛下破空而去,只是去往的方向。並不是玄天門的所在,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
在要塞寬大的房間內,門口是盤腿而坐的七血神,他們牢牢守住了四方,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嚴禁任何人進入,而在被禁制封印的密室內,有著絲絲迫人的威壓流出。就算是十層地封咒也無法完全隔絕。
空中有七個戰魂懸浮,吸取了大量靈力的它們,再也不是原來的那種半透明般地虛空感。而是化成了如同實質一般地顏色。行動之間,可以看出隱藏的強大力量。而在被它們圍住的中央,是兩個如同活物般的元神。
其中一個周身覆蓋赤色的鱗甲,雖然只是元神,但身體起伏之間,竟然有著風雷之聲,額頭上更是生著三只金色的角,看起來到是和傳說中的璇龍有些類似。而另外一個,卻是個女子的形狀,雖然全身被一層銀白色地光芒籠罩。看不清本來的面貌,但散發出的那種如同實質般地壓迫感,就算是已經實體化的七只戰魂,也不敢輕易攻上去,只能使用束魂陣將她們困在其中,這卻是前夜擒獲,來要塞探查的兩個修真者。
「你覺得應該這麼樣處置?」夏無塵盤腿而坐,向身邊一臉悠閑的劍靈問道。
「要怎麼樣做,你心里不是早已經有了決定嗎?」劍靈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手中正把玩著一個遍身雪白的小貂,雖然雪貂行動如電,但他每每總在快要咬中的時候閃開,惹得它不停的吱吱叫著。
「既然她們不肯說出來歷,那勢必有所顧忌,雖然不知道背後隱藏的究竟是什麼勢力,但應該難以對付。」夏無塵突然笑了起來,「不過我此刻卻是流帝的客人,就算出了什麼差錯,也大可推到流帝身上,這樣說來,卻是兩個難得的戰魂了。」
心念一動,本來將她們縛住的金色火焰頓時暴漲,就算她們苦苦支撐,還是在頃刻之間融去了大半護身的光罩,罡火入體,頓時猛的鑽了進去,就算是這樣強韌的元神,也禁不住的悶聲痛呼了起來。
「等等,我有話說!」龍形元神身上鱗甲被燒的片片錄落,再也忍耐不住,急忙大聲呼道。
「晚了。」夏無塵沉聲喝道,雙手一抓,背後頓時升起一圈七彩光環,將兩人罩入,只是瞬間,已經將其完全煉化,抹去了本來的記憶和元靈,只保留了元神的靈質,源源不斷的本源之力激射而出,將兩團靈質包裹,結成了光繭一般的形狀。
「好了,這兩人已經被我改造,若是能夠順利破繭而出,實力勢必大增,正好湊齊九大戰魂之數,到是件好事。」夏無塵手指一彈,一圈光暈浮在空中,正是他從兩人體內抽取出來的記憶和神識。
「你也看看。」他凝神說道,「看來我們之前的所有行動,只怕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就連我能夠尋找和開啟昆侖這件事情,也已經不再是秘密了,這樣的話,你有什麼建議?」
劍靈一笑,只是輕輕一吹,頓時將光暈化為煙塵。
「天下有著九陰玄竅體質的人,不過繆繆數人而已,而且多半被有心人獲得,只是你算個異數,雖然早年被人下咒,卻正好誤打誤撞將經穴封閉,等到被別人發現時,你已經有所成就,更何況現在的你,已經擁有了九種本源之力,就算是踫到上古邪神,也可以從容遁走,實力在手,又何必在意這些微小事。」他看著夏無塵,淡色說道,「一切皆有定數,該來,則來,該去,則去。」
突然之間,平穩飛行的龍鯨要塞微微一顫,緩緩的停了下來,之前設定好的禁制瞬間啟動,十三層嚴實的封靈咒網馬上覆蓋了要塞的整體,除非修為極其高深者,否則根本就不會發現任何的異常。
門外有弟子輕輕的扣門,「宗主,已經到目的地了。」
要塞的下方,是接壤南陸幾個重要州郡的一片荒漠,而這里,就是夏無塵此行的終點。但此刻,昔日沉寂的荒蕪中卻滿是鋪天蓋地地砍殺聲。蠻族在靈尊的威逼下,終于放棄了撈上一把,然後退回漠北的打算,對集結在此地的南陸軍隊發動了殊死地攻擊。
刀槍的撞擊聲。怒吼聲,臨死的悲鳴聲,交織混雜在一起,從九天之上的龍鯨要塞看下去,沖撞在一起,服飾不同的蠻族和南陸兵士就好像為了食物而爭斗的螞蟻,將整個大地踐踏出無奈的申吟,同時將自己也化成了血肉模糊的存在。
「看來這一戰。基本可以決定蠻族和南陸皇族地命運了。」王鵬看著下方,在混雜的人群中,可以清晰的看見縱橫飛舞地法器和各種巨大地精金傀儡。而且數量絕對不少。「真是大手筆啊,修真界只怕七成的宗派門人都集中在這里,看來玄天門這次投了這麼大的本錢,是要勢在必得了。」
「世俗百年,只是彈指一揮間而已,你以為他們圖謀的只是這點滴的得失嗎?」夏無塵從後面的房間內走了出來,「這里就是當年昆侖最後被發現出沒的地點,而不管是人還是妖族。都是秉天地靈氣而生,下方這十數萬的犧牲,其血肉已經足以將整片大地澆灌。再次達到召喚昆侖出現地條件。」
「只是為了召喚傳說中的昆侖,就需要犧牲這麼多的生靈嗎?」王鵬倒吸了一口涼氣,顫聲問道。
「昆侖是天地間靈氣凝聚出地秘境,若要召喚它,必定要付出相等的代價。」劍靈起身說道,「遠古之時,天地間靈氣充沛,當年並不需要獻祭生靈,但靈氣微弱的現在,就算下面這十數萬人同時死絕,從中取得的元氣也還是不夠。」
「不必管這些事情了,當生則生,當死則死,這些都不是我們應該操心的事情。」夏無塵淡淡一笑,已經初窺宇宙奧秘的他,有著自己的堅持和信念,除非是身邊的繆繆數人,否則就算死傷再多也只是無動于衷,這就是修者無慈悲的心緒了。
「血魔已經潛伏在其中,我們現在只要靜觀其變就好。」這樣說著的他,負手而立,仰首望天,沒有雲彩的隔絕,已經靠近九天之巔的天空,藍的如同水滴一般,有著一種晶瑩剔透的美,但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無數道仿佛隱形的細微管道,長長的探了下去,將戰場上彌漫的死氣和殺意汲取,讓天邊的那一絲微紅不斷的壯大。
地面,血腥的味道彌漫了整個沙場,讓戰斗的雙方變的越發瘋狂,就好像陷入魔咒一般,就算是已經重傷的兵士,也在繼續沖殺著,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才罷休。
凰明輝緊皺著眉頭,作為南陸皇族的一員,雖然是女兒身,但從小就嶄露了戰術天賦的她,有著進行軍議的特權,並且在近乎絕望的皇兄委托下,接過了這支幾乎是由老者和幼童拼湊起來的軍隊指揮權,依靠玄天門秘制的丹藥激發他們的潛力來沖殺。
現在距離最初的開戰,已經過去了五天,雖然單體戰斗力遠遠不如漠北的蠻族,但好在人多,加上必死的斗志,暫時彌補了這個缺陷,在玄天門派出修真者的幫助下,不斷和沖殺過來的蠻族絞殺在一起。
看著遠處不斷慘叫著倒下的兵士,她心情沒有一絲的波動,整個人就好像浸泡在冰水中一般,身邊的護衛已經激動的喘著粗氣,她額頭卻沒有一絲微汗。
良久,蠻族的騎兵在丟下了上千具尸體後,終于無奈的後退。
「總算是穩住了。」直到這時,凰明輝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指甲已經深深的刺入了肉中,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將軍!」有負責監督兵士的督軍官踉蹌著撲了過來,「後面出現了巨大的妖獸,第三軍和第七軍已經全部潰敗了!」
「什麼!」凰明輝面色一變,但馬上,她已經做出了決定,「第二軍補上缺口,命令所有人,全部服下玄天門發放的丹藥!」
隨著她的命令,剩余的人員全部被動員了起來,無數的人頭朝著後方被擊破的潰口沖了過去。
「王長老,我們差不多也可以離開了吧。」冷塵手腕一轉,鋒利的劍刃突然伸展,在他面前化出一道環行的光網,將面前的數十個蠻族整齊的切割成了大小一致地肉塊。
「可以了。所有的丹藥已經發放,足夠堅持到他們死絕了!」他身邊的一個老者點了點頭,「通知玄天門的弟子尋機退走,其他宗派就不必要管了。」
這樣說話地他。突然只覺身上一輕,低頭看去,只見下半截身體還在地下飛奔,而上半截卻被一個面目陰森的男子抓在了手中。
「裂!」他剛準備元神破體而逃,男子卻猛的張大嘴巴,就如同蟒蛇一般,整個將他吞入了月復中,就連元神也來不及逃逸。
天空中。夏無塵凝神看著發生的一切,感受著那種生死之間的悲傷和痛苦,不斷磨練著自己的心識。其實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戰斗已經基本接近尾聲,但玄天門想要抽身而去,卻也不大容易,除了幾個實力高深的核心長老,其他隨同而來的弟子都被蠻族帶來地異獸和金屬怪物擊殺,而他派出的血魔,也在其中混水模魚,不斷攻擊著雙方。盡可能的制造最大地混亂,就和他地名字一樣,凡是被攻擊到的敵人。在死亡後都化為了血尸,被驅使著到處亂殺。
「主角快要登場了。」劍靈笑著揮手一指。
果然,在雙方所屬戰場的後方,各有十數個強大的靈氣波動急速而至,意外的,在這里面,夏無塵發現了曾經的熟人柯受鋒,和以前那種捎帶文弱的感覺不同,現在的他已經徹底放棄了人形,周身被鱗甲覆蓋,半身為人,半身為馬,而在他地身邊,都是類似的存在。
有了他們的加入,戰斗變化地更加血腥,只是幾刻的時間,所有活著的蠻族和南陸兵士都被屠戮殆盡,殷紅的鮮血潺潺的匯成了一條小河,將整個大地染成了妖異的血紅色,但奇怪的是,到了這樣的境地,後來的那批實力強大者,卻不約而同的放棄了爭斗,紛紛退開,恭敬的單膝跪地,就好像在等待什麼一般。
巨大的光柱從天空降了下來,在這圈光明之中,龍鯨要塞的封咒頓時被解離,露出了本體,但卻沒有任何人對其攻擊。
光柱落在地上,染血的地面如同流沙般開始扭曲,有著空洞開始旋轉,不斷將死尸的殘骸和充斥天地間的死氣吞噬,只是片刻時間,曾經血腥的搏殺就仿佛徹底被抹去,只留下不斷下陷的地面。
「這就是昆侖嗎?」雖然在獲得的記憶中見過,但親眼看見,卻又和完全不一樣,巨大的震懾感壓迫著每個人,夏無塵張大了嘴巴,從高空往下看去,汲取了十數萬人血肉的深坑開始蠕動,就仿佛一條巨大的蛟龍在地底深處游走,地面不斷的裂開,在深深的裂痕中,有無數碩大圓滑的光柱射出,等到裂痕繼續擴大,卻可以發現,原來這些數十人大小的光柱,只不過是即將升起的本體上微不足道的一個小點而已。
「快,將龍鯨要塞退開!」王鵬急聲吩咐道。
腳下的群山在震動,烏雲遮蓋了剛才還是湛藍的青空,猛烈的颶風將踫到的一切全部卷起,撕扯成碎片,遠處的海岸不斷開裂,滔天的巨浪咆哮著沖了上來,將沿岸的漁村掃的支離破碎,赤紅的閃電伴隨著巨大的響雷轟鳴,震的人肝膽俱裂。
「昆侖的出世,竟然帶動了這樣的天地之威?」夏無塵看著天地劇烈的變化,突然之間,他感覺到兩道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射到自己的身上,如同實質一般,刺的人生痛。
「流帝?」夏無塵神識一動,頓時明白了其中一股似曾相識的靈壓,就是之前屢次試探的人,但另外一股靈壓,卻和流帝平和深沉的感覺的完全不同,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和殺戮的意志,似乎只要稍有不對,馬上就會撲過來撕裂自己。
「不錯,年輕人,就是我。」此刻的流帝,再也看不清原來的模樣,就仿佛一團光體般,靜靜的浮在空中,「雖然和原先的預計有著誤差,但你能夠成長到現在的地步,真的算很難得了。」
听到他的話,夏無塵並不為所動,警惕的戒備著。
「看來你還是沒有徹底覺醒。」流帝頓了頓,一團如同實質般的光球悄無聲息的飄了過來,停在了夏無塵地面前。「這些是本來屬于你的東西。」
夏無塵猶豫了一下,他轉頭看了看眉頭微皺的劍靈,手掌小心的探出,只是和光球稍一接觸。
頓時,無數過往地經歷和知識蜂擁而入,佔據了他整個神識,但和最初獲得王貞的記憶又有所不同,這些知識和經歷就仿佛本身就屬于他的東西一般,沒有絲毫阻隔的滲入了其中,完全的交融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突然之間,夏無塵大聲笑了起來。吞噬了這個光球中的所有,長久的疑問似乎有了解答,這個世界原來並非之前認識的那麼簡單。而他。也並不是因為天生就具備地九陰玄竅的體質,這一切,都是被一根隱形的長線無聲地牽動著,自到今天,線先拉到了盡頭,將真實拉開了序幕。
地面地崩裂已經結束,不斷上升的巨型物體上覆蓋的泥沙和草木不斷跌落,露出了本來的面貌。那是巨大到讓人難以想像的存在,幾乎和一座小山般大小的龍鯨要塞和它相比,就如同幼童與大象的差別一般。小的可憐。
「吾主,時機已經到來,請開始吧。」流帝在空中沉聲說道。
夏無塵點了點頭,就好像從古到今就一直存在于他地腦海中一般,他舉起了左手,一道紫色的光芒沖天而起,猛的擊在懸在空中地巨物上,仿佛觸動了什麼機關,一圈無形的光環將他整個身體罩住,筆直的提了起來,送入了巨物之中。
「走吧,你還在猶豫什麼,試了這麼久,難道你還不知道,這個昆侖,根本就不是你可以駕馭的嗎?」流帝飄向了面上隱隱有著不憤之色的靈尊,淡聲說道,「做為觀察者,你已經超出權限太多,在昆侖重起的現在,不能再任由你繼續胡來!」
「哼!我是你的分身,自然和你有著共同的目的,但並不代表一定要接受你的意志,能夠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靈尊冷聲說道,「這個世界只有一個昆侖,但並不代表其他世界就沒有,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成為超越你的存在,讓你為當年的事情後悔!」
「你這又是何苦,你我一體分離而生……」見靈尊的面色越發不善,流帝苦笑著,「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話的時間,天空上又射下數道光芒,將其中的幾人罩住,同樣攝入了昆侖之中。
「你真的就這樣讓她走了?」一直跟隨在流帝身邊的神離看著靈尊遠去的背影,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既然昆侖的真主已生,那靈尊也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了,還是消減了來的好。」
見流帝沉默不語,神離嘆了口氣,「數千年不斷的輪回,終于到現在有了一個結果,但這個少年,真的可以嗎?」
「不用多想了,是昆侖選擇了他,這樣的結果,不是我們一直希望的嗎?」流帝用神識和對方交流著,「我們只是引領和觀察者,到現在這個程度,就已經足夠了,至于以後會這麼樣,並不需要你我操心。」
遍地都是蒼翠的綠色,各種知名不知名的生物在其中游樂,看過了剛才血腥的戰斗,再見到這樣的情景,就算是劍靈這樣的魂體,還是不由心頭一輕,感覺舒服了許多,馬上,他們見到了浮空過來的夏無塵。
「師尊?」王鵬不敢確定的問道,和之前那個熟悉的人不同,現在的夏無塵並沒有以前那種強大逼人的靈壓波動,但舉手行動之間,卻不敢讓人目視,那種仿佛發自內心的敬畏,就連自己也無法控制。
「王鵬,不必驚訝,我還是我,只不過想起了許多以前的事情而已。」夏無塵手指微動,眾人瞬間被轉移到另外一個空間,是一座巨大的山峰之巔,有著涼亭和桌椅,微風拂面,讓人說不出的愜意。
「正如你們所想,現在這個昆侖已經確認了我,但想要完全得到和使用它,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只要在這個昆侖之內,我所擁有的力量已經幾乎和傳說的神沒有什麼差異。」這樣說著的夏無塵,將杯中的水灑在地下,頓時,一株小樹冒出,用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生長。化為了參天巨樹,樹干上結滿了一人大小地果實,有熟透的掉落在地上,頓時裂開。從里面鑽出一個清純的少女。
「和咒法幻術不同,這是完全的創造,神造人,對現在地我來說,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揮手讓少女退下,夏無塵淡淡的說道。
「那你得到了這樣的力量,以後究竟要這麼樣了,取得整個九州嗎?」劍靈有些手足無措的問道。現在的一切,和他腦海中的記憶以前完全不一致,不禁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取得九州?你覺得擁有了大海。還會在意一滴水的得失嗎?」夏無塵笑了起來。「昆侖只是一個種子,它並不是結束,而只是開始,在整個宇宙之中,還有無數這樣地種子到處播送,只是能夠完全成長的並不多而已。而它們最終的目地,就是不斷制造出符合要求地果實而已。」
見其他幾人一副茫然的樣子,夏無塵笑了笑。接著說道,「很快,覺醒後的昆侖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前往下一個地方,我已經決定一起出發,你們的選擇如何了?」
「離開這個世界?」王鵬的心里有著猶豫,還沒等他回答,劍靈已經開口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反正只要在你的身邊,總可以踫到各種各樣有趣的事情,我被封在劍里千年,早就膩味了那種死氣沉沉的日子。」
「你了?」夏無塵轉頭看著王鵬,對于這個少年,在他身上似乎看見了自己曾經地影子,所以笑著問道。
「師尊,雖然有些不明白你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我決定留下。」王鵬認真的說道,「雖然外面地世界可能很精彩,但我還是想將師尊的道統在整個九州流傳下去,這樣的事情,總是需要人去做的。」
「既然這樣,那也好。」夏無塵想了想,手指微動,指尖頓時憑空生出了一枚靈玉板指,「這其中有著我的一縷神識,你將它作為信物流傳下去,若是將來有緣,必定會有再見面的一天!」
七日後,月夜,青空無雲。
帶著星瞳還要部分願意跟隨的門內弟子,遮蓋了整個天地了昆侖緩慢的升起,在空中稍一停留,馬上絕塵而去,只留下了跪伏了一地的玄心宗弟子,而其中的王鵬,握著夏無塵留下的靈玉板指,暗暗下定了屬于自己的決心。
隨著夏無塵的離去,流帝和靈尊也不知所蹤,世間的舞台,終于被後起的年輕強者所佔據,而他們曾經的過去,也成為了無數人的回憶,被不斷的流傳了下去。
四年後,戰火在玄心宗的干預下終于平息,玄心宗也從而一舉取代了玄天門和風極宗的地位,成為了玄門之首。
三十五年後,修真界在玄心宗的帶領下,放棄了一直高高在上的姿態,慢慢介入了世俗之中,各種咒法和丹藥流入民間,隨著世人對修者不斷的了解,修行者大增,靈力也被運用到各種不同的地方,雖然世間的靈氣依舊稀薄,但民眾也不再將擁有強大力量,探求宇宙真諦的修真者視為妖魔洪水,而是和諧共處。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之間,又是一個千年的月夜。
螢火蟲在鄉間的池塘邊飛舞,青蛙扯開了嗓門,大聲的吹著喇叭,乘涼的人中,偶爾有人講起了笑話,頓時響起了一片笑聲,驚的晚歸的倦鳥不住的輕鳴,似乎在抱怨著什麼。
「高潮,你在看什麼了?」手里拿著燒好的紅薯,小芹急忙跑了過來,「大家都在那邊玩,你怎麼不過去了?」
體弱的少年並不答話,只是白了她一眼,繼續仰首看著滿天璀璨的星光。
「死人,天天就知道看,這些星星難道還能生出鈔票來不成?」小芹吐了吐舌頭,學著她娘訓斥父親的口氣笑著罵道。
「你信不信,將來總有一天,我要飛到那些星星上去。」高潮伸手在她額上用力彈了一下,叉腰站立,左手指著天邊那顆最亮的星星大聲說道。
「我的征途就是這星之海洋!」
「是是,星星海洋,「不過這考好的玉米你還吃不吃的了?」小芹揮著手里烤的噴香的玉米,裝作要咬下去的樣子,但下一刻,馬上被高潮搶了過去,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
「好……吃……」高潮含糊不清的說道,「星之海洋要去,玉米我也不會放過!」
「你的脖子上是什麼東西?」
「這個啊,剛才在池塘邊上撿到的。」高潮喝了口水,看著掛在項間的一個東西答道,螢火蟲從他們的身邊飛過,點點的熒光閃閃,映著星輝閃爍,依稀可以看見是個板指的形狀。
明月細語,隨風無塵。
少年和少女的嬉笑聲已經遠去,但新的冒險篇章卻又悄悄的揭開了序幕,天空中,繁星依舊璀璨,如同無數的眼楮,注視和見證著曾經和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直到永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