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第三天了,可以拔針了。」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已經沒有任何一點威儀的男人,竟會是柳浴霖。
「邪兒根本就一點恢復的跡象都沒有,現在拔針會不會有危險?」這三天,他看在眼里,原本別人三天就能夠結痂的身體,放在無邪身上卻如同那日一樣,絲毫沒有任何一點在恢復。原本體重就輕的要命,甚至比女子的體重還要輕的身體,現在流血過多更是輕了不少。
「皇上,這確實奇怪!為什麼皇後娘娘的身體一直沒有一絲恢復的跡象呢?」他昨天還和太醫院研究了一個晚上,愣是沒想出一點結果來。「不過,皇上,這針要是在不拔出來,皇後娘娘隨時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我們不能在推了。」
「好,在等半個時辰吧。」他怕這一拔,邪兒就……
「皇上,等不得了,這銀針在體內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那個太醫又怎麼敢動手呢。
柳浴霖閉了閉眼,然後緩緩睜開,眼里已經在沒有一絲光彩。有的只是暗淡。「拔吧。」
無邪手中的針甚是嚇人,連那太醫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究竟是什麼惡毒的人會將一個女子傷成這副模樣。坐在無邪的床邊,那太醫都有些不敢下手,是該先從左手開始拔起,還是從右手,是從大拇指拔起,還是先從小指拔起——
還沒開始拔,那太醫已經是滿頭大汗。使勁的平復了心里的巨浪,隱忍住,不讓自己的手顫抖。卻是踫了那針一下,無邪的眉頭便皺了起來。「皇後娘娘,微臣來替你拔針了。」擦了擦額頭的汗,那太醫的手就已經伸到無邪的手指上去了。在手指旁,那太醫握了握拳,然後又無力的松開。他還是有些下不去手。「皇上,我還需要一個幫手。」自己一個人,確實不好下手啊!
「嗯。」柳浴霖淡淡的嗯了一句。
接著另一個太醫也來到了無邪的床邊。
「你握緊皇後娘娘的手腕。」那太醫對著另外一個太醫說道。似乎年齡大一點,官位就要大一點。而那個人也很听這個太醫的話,點了點頭。
「哦,好。」手還沒來得及踫到無邪,便被柳浴霖給阻止了。
「等等,我來。」邪兒的手怎麼可以讓別人踫。而且那手腕上還有鞭傷,要是不小心握到鞭上的地方……他是會心疼死的。
「皇上,這點小事。還是交給……」
「你快拔針吧。」說著,柳浴霖緊緊的抓住了無邪的手腕,就是這一抓,讓無邪的眉頭皺的更加緊密了。
「皇上,你可要握緊了。」
那太醫狠狠了一下心,快速的將無邪大指上的三跟銀針一道拔了,無邪手指上的血立刻不住的噴瀉而出。而無邪的眉頭也狠狠的皺了一下。柳浴霖的心也狠狠的抽了一下。「邪兒,你要忍住。」
接著,那太醫又是一下狠勁,將食指的針也給拔了出來。
「嗯……」
「邪兒,不拔了,不要再拔了。」他剛才確實听到無邪的聲音,听到無邪痛苦的聲音。
「皇上,我們不能半途而廢。您要想想已經完成了五分之一了。」無邪的那聲叫喚,他怎麼可能沒听見呢。可是,在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不,不可以,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痛太痛了,邪兒會受不了的。邪兒會受不了的。」
「皇上,拔針吧!皇後娘娘肯定也是希望拔的,只有這樣,皇後娘娘才有一絲活下去的機會啊。您難道希望皇後娘娘不要活了嘛?」
「不——這樣下去,邪兒會痛死的。我不要。」
「皇上,听老臣一言吧!這樣下去,皇後娘娘要不是活下來,那就是歸天了。拔針的話,皇後娘娘還有一絲活下來的機會,不拔的話,皇後娘娘一點活下來的可能性都沒有啊。」
「好。你去拔吧!」柳浴霖又一次閉了閉眼,眼中流淌了一滴熱淚正好滴在無邪的手背上。柳浴霖輕輕擦拭了那滴淚。他怕他的眼淚會感染到無邪的傷口……「邪兒,你一定要堅強。」
「第三批銀針,第四批,第五批……第十批。」幾乎每拔一次,無邪都會輕輕的叫喚一次,而柳浴霖的心也會隨著狠狠的揪一次,好在無邪還是有呼吸的。盡管很微弱,微弱的心跳都似乎會隨時停止一般……
「皇上,針我拔出來了,很順利的拔出來了,皇後娘娘還有呼吸。」
「嗯嗯。邪兒有活下去的機會吧。」
「我想皇後娘娘是能活下去的,但是卻不肯定,因為皇後娘娘的身體實在是太奇怪了,身上的傷口如果在十二日以後還不結痂的話,恐怕……哎!還是讓老臣先幫皇後娘娘包扎一下手上的傷口吧。」
針是被拔了出來,可手指上的鮮血卻是留個不停,仿佛永遠都不會再停……太醫將傷口包扎了,立刻被鮮血染紅,然後又將他拆開,再次包上白色的繃帶,一直反復……
「邪兒,在熬過十二天好嘛?在熬過十二天。」提在最高處的心終于在這一刻放下了一點點,只因為這十二天無邪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如果這十二天邪兒的身體還是這樣,傷口永遠結不了痂,那該怎麼辦?他不敢相信。
「痛死我了,我現在是在夢里面嘛?可是,我是受傷了,可是,為什麼在夢里還是那麼痛?」看著無邊無盡的紅色。無邪只感覺全身依舊是**的痛,比被打的時候還要痛,特別是手指上傳來的那種錐心的痛,丫的簡直是痛死他了。然提手看了看現在的身體,卻發現身體上是完美無瑕,一點傷口也找不到。或許他永遠只記得自己身體上最美好的一刻。他突然有種想死的沖動,那樣殘缺的身體今後他不想擁有,他要的一定要是最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