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悅醒來的時候,眼前赫然闖入一張俊臉。
楚蕭側身而臥,僅距她幾公分,他胸襟半開,單手撐著下巴,眉眼俱彎,「悅兒,你醒了。」
「你這無恥小人!」竟然趁自己睡著,爬上自己的床,文悅氣得一腳向著身邊的男人踹去。
楚蕭一把握住她縴細的小腿,低沉地笑,「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可什麼都沒做。」
文悅直接用上雙拳,憤然道,「你若敢做什麼,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楚蕭一手捉著她的腳踝,一手捉住她的右手腕,再也沒有辦法阻攔她的左手,被她一記左勾拳打向臉龐,雖然他迅速側頭,但她的拳頭還是擦過了他的臉頰。
文悅那一拳可是用了不小的力氣,但楚蕭就像沒事人一樣,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說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完全不用,現在請你出去!」一天的好心情都被這個家伙破壞了,臥榻那麼大,他卻偏偏要爬上自己的床,故意氣自己是不是!
「快點洗漱,我今日陪你出府逛一逛。」楚蕭離開之前,不放心地叮囑。
文悅很想拒絕他,但是想想自己很久沒有出去過了,出去走走也好。
于是,在大街上便出現這樣一幕。
「這個,這個,這個……」白衣的女子邊走邊對著街上的大攤小攤指手畫腳,攤販們皆點頭哈腰的把東西往她身後的冷面男子懷中一塞,然後就伸出手,眼巴巴的等著他掏銀子。
楚蕭看了一眼懷中抱的綾羅綢緞和各種雜物開始懷疑自己這趟來錯了,這丫頭哪里是逛街,她是開店呢,開到他們三人身上來了!只怕不到幾個時辰,整個鳳城的人都知道楚王爺陪著自己的未婚妻不要命購物的傳言。
文悅昂首挺胸,絲毫不管周圍人的目光,她當然知道大家都在看她「虐待」身後的楚蕭,看就看吧,反正她又不收門票錢!
不知不覺間,兩人也逛了大半日,文悅擦了擦額上的細汗,看了一眼身邊的楚蕭,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瞧他懷中抱著,肩頭扛著,腰間環翠叮當,怎麼越看越像——聖誕樹啊!
她笑彎了腰,眼淚都流了出來,「楚蕭……你,真是太可愛了!不是有那麼多侍衛嗎,干嘛非得自己抱著?」她以為他會將東西轉手給無影他們,卻沒料到他還老老實實抱在懷中。
楚蕭等她笑夠了,才緩緩地勾起唇角,「說好今日只有你我二人,還讓他們跟著做什麼?」
文悅一愣,他知道自己不喜歡有太多人跟著,他為了遷就自己竟然置自身安危于不顧?
心里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她再也笑不出來,一把奪過他抱在手中的布匹,扭頭就走。
楚蕭本來平靜無波的眼中涌起笑意,沉靜的臉色瞬間明朗,加快腳步追了上去,戲謔的聲音,「悅兒,你是心疼我麼?」
文悅腳下一滯,深吸幾口氣,才微笑著轉頭看向他,「我是怕別人誤會我帶著聖誕樹上街,王,爺!」後兩個字恨不得咬碎在嘴里,「快走啦,餓死了!」
逛街真是個體力活!現在她能吃下兩頭牛!
兩人到了鳳城最為豪華的酒樓,楚蕭將手中所有的東西放到櫃台上,吩咐掌櫃的將東西送到楚王府去。然後帶走文悅上了二樓,看他熟門熟路的樣子,應該是來過很多次了。
只一會兒工夫,掌櫃的就親自領著小二,將點好的菜送到他們的包廂里,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才退出門去。
文悅等二人出了門,拿起筷子奮戰美食,楚蕭輕笑著勸她,「慢點,沒人和你搶,小心噎著。」
他夾起一塊魚,挑掉魚刺後放到她碗里,然後又夾了許多她喜歡的菜放到她的碗中,自己卻不動口,只坐在一旁,看著她風卷殘雲。
文悅問他,「你干嘛不吃,不餓嗎?」
楚蕭搖搖頭,突然把身子靠了過來,手伸到她的嘴邊,用大拇指輕輕抹去她不小心沾到的菜汁。然後展演一笑,傾國傾城。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充滿溫情的笑容,就像是能融化冰雪的春風,熨帖地撫慰人心。
文悅怔怔的看著他,直到他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她才恍然回過神來,不太自在地瞪眼看他,「你打我做什麼?」
「有人走神了,我當然要想法子將她喚回來。」
文悅不自在的撇過頭,就在此時,一陣破空之聲打破了沉寂,冷冷的殺氣撲面而來。
楚蕭迅速閃身將文悅護到身後,冷厲地掃了一眼破窗而入的四條黑影,呵斥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本王的地方撒野!」
四人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也不說話,突然發起猛攻,一時之間劍芒如閃電,將他們兩人團團圍在中間。
幾在同一瞬間,楚蕭飛速抽出腰間三尺軟劍,遙遙劃過一圈,攬住文悅飛向後倒退,堪堪避過三人的攻擊。
他一邊護住她往門口退去,一邊和四人纏斗在一起,衣袂翻飛處煞氣暗生,房間內金石相鳴劍氣縱橫,霓光亂舞,激戰正酣。
四人哪肯放他們離去,其中兩人飛身上前,手中長劍煞氣逼人,左右夾擊,另外兩人早已幾個翻身躍到門口堵住二人去路,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剛好從四面八方把他們死死困在中間。
楚蕭一聲低吼,手中長劍猶如一條銀龍迤邐飛騰,長劍在空中劃過一圈,暫時逼退四人的進攻,文悅看出他以一敵四已然處于劣勢,便將匕首從靴子里抽了出來,鏗然一聲抵住某把長劍的襲擊。
黑衣人大驚,看向她的目中爆出陰狠殺氣,出手更為迅猛狠辣,凌厲劍氣交織成細密的網把二人包裹其間,逼得他們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