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劍凌的藥果然很有效,本來預計楚蕭要養傷半月,縮短到十天。一直在他身邊照顧的文悅總算是松了口氣。
就在他傷好以後的幾天,鳳城發生了兩件凶殺案,禮部侍郎梁遠在書房被殺,而第二日都察院右都御史陳仲也發現死于家中。案發後,官府早在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而相關的知情人士也被勒令禁止四處散播消息。兩人都是朝廷命官,楚浩天很是震怒,遂責令刑部徹查此案。
文悅此刻正和雲惜夜坐在茶樓里,听他說起這件事,感覺很奇怪,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朝廷如此忌諱?
禮部侍郎梁遠是楚王黨,而都察院右都御史陳仲卻是雲王黨,前幾日陳仲還上書楚帝,稱梁遠有一筆來歷不明的收入,另外今年稅收也差幾十萬兩白銀,這筆不翼而飛的錢要是追查起來說不定會牽扯到楚蕭頭上,難道是他殺人滅口?
文悅直勾勾地盯著雲惜夜看,他有些不自在的避過她的目光,端起面前的茶杯。
文悅挑了挑眉,難道這件事和他也有關?
見他避開自己的目光,她雙臂一伸,故意把他的臉扳過來面對自己,神秘地笑道,「師兄,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情?」
「免,其他事情都可以,唯獨這一件不行!」雲惜夜一口拒絕。
文悅眨了眨眼,「我都還沒有說是什麼事情!」
雲惜夜苦笑,「你的小腦袋瓜里面裝了什麼,我還不知道麼?想要介入這件凶殺案,絕對不行!」
文悅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忽地喃喃道,「我怎麼覺得有人在心虛呢?難道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雲惜夜又好氣又好笑,「你胡說什麼?」
「那你心虛什麼?」文悅小狗般撲到他身上,嗅著他的衣襟,皺起眉頭喃喃道,「好像有桂花香味,難道是某人夜宿萬花樓了?也不知那里的花魁姑娘漂不漂亮?或者是葉向晚突然改了品味開始喜歡桂花香了?」
雲惜夜從腰間取下一個香囊,里面裝著丹桂,還是她親手縫制送給他的,當即好笑地挑眉,「你說的是這種香味麼?」
「哇,原來還隨身攜帶啊!」文悅從他手中將香囊搶了過來,狡黠地笑,「你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就不還給你!」
雲惜夜哭笑不得,知道她是故意刁難,可是不答應她的要求,又怕她和紫衣一起胡鬧,于是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真是拿你沒辦法!雖然我答應讓你跟著我,但你不得亂來,一切都要听我的,記住了沒有?」
「好啦,我記住了,我們快走吧!」
雖然楚浩天將這件事交給刑部負責,但他同時又下令雲惜夜協助調查,到底為什麼要雲惜夜介入這件事,估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了。
刑部的停尸房里,光線陰暗,像是永遠都照不到陽光,幾盞燭火輕輕搖曳著,一陣陣陰風掀起兩旁的白色幔布。
一具具蓋著白布的尸體整齊地躺在木板上,死亡的氣息彌散在空氣里,讓文悅心里頓時涌起一股寒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雲惜夜暗中握住她的手,輕聲道,「要是害怕,就不要看了。」
文悅低聲回答,「我沒事,我想知道梁遠和陳仲是怎麼死的。」
仵作領著他們兩人到了一具尸體旁,恭敬地說道,「雲王爺,這具尸體便是梁遠,旁邊那具是陳仲。」
雲惜夜點點頭,這兩具尸體他早已經檢查過好幾遍了,他只是有些擔心文悅,柔聲勸道,「還是不要看了,我怕嚇到你。」
雖然感覺屋中陰風陣陣,但文悅還是沒有退縮,她堅定地搖了搖頭,吩咐仵作,「麻煩你,開始吧。」
仵作小心翼翼地拉開白布,一直瞪大眼楮留意他動作的文悅,瞳孔驟然放大,只覺得胃里上下翻騰,她忙捂住嘴,側過身不住的干嘔,雲惜夜一手扶住她,另一只手遮在她眼前,低聲道,「別看了,我們還是出去吧。」
文悅沒有空閑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搖頭,直到吐得胃里直泛苦水,沒什麼可吐的,這才慢慢緩過神來。她從荷包里掏出一顆藥丸放到嘴里,一陣清新的氣息溢滿口腔,整個人也舒暢了起來。恐怖的東西看過一次,總算有些免疫能力,她搖搖頭道,「師兄,放心吧,我沒事了!」
她推開他扶著自己的手,走到那具尸體面前,凝神靜氣,再度仔細觀察白布下面躺著的人。
死者臉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整張臉像是被吸了進去,干癟而腐爛,眼眶中渾濁的眼珠正往外淌著黃色的液體,嘴巴張開著,似乎正在呼救,血肉模糊的牙床上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尖利而詭異,脖頸處帶血的皮肉甚至在緩慢的往下滑動,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腸胃再次翻騰,文悅竭力控制住嘔吐的**,問道,才兩天時間,尸體怎麼會腐爛到這種程度?」這也太詭異了!
仵作連忙解釋,「並不是自然腐爛,案發當日在現場發現尸體的時候就是如此!」
文悅驚得連胃部的不適都忽視了,沒听說過有當時死亡尸體就腐爛的,她忙掀開蓋在另一具尸體上的白布,果不其然,這具尸體也一樣的詭異。
文悅恍然大悟,「難道,這就是為什麼封鎖消息的原因?」
雲惜夜點點頭,沉聲道,「慕王叔也曾親自檢查過這兩具尸體,他也不能解釋為何尸體會腐爛得如此之快。而且除了脖子上有兩個尖利的牙印,尸體上沒有任何的致命傷。」
牙印?文悅第一個反應就是吸血鬼,但是也沒有听說過被吸血鬼殺死的人會立馬腐爛的!更何況吸血鬼只是西方傳說中的事情,根本沒有人證實他們的存在。
「沒有致命傷,只有兩個牙印,那他們是怎麼死的?」文悅若有所思地扶著下巴,忽地一個激靈,驚叫,「不會是中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