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悅一行人,又趕了幾天路,總算是到了皇都。
剛進城門,本來渾渾噩噩的文悅突然清醒過來,掀開簾子,看著城里熟悉的景象,心情激動萬分,離家這麼久,也不知文老爹和幾個哥哥們是否安好。
馬車很快到了悅來客棧樓下,文悅率先從馬車里面跳了出來,在站在門口招呼客人的小二看到她先是一呆,然後就像見了鬼一樣,驚慌失措地往客棧跑,還大呼小叫起來,「見鬼啦,見鬼啦,老板娘見鬼啦!」
老板娘柳玉沒好氣的聲音遠遠傳來,「你才見鬼呢!」
文悅一臉黑線,不過幾個月沒見,用不著那麼咒她吧!
老遠看見柳玉搖曳生姿的往這邊來,文悅忙揉了揉臉頰,擺出最完美的微笑,等待著她的擁抱。
听到的卻是「啊!見鬼了!」這句煞風景的話,柳玉花容盡失,持帕的右手顫抖著指向她,「悅兒,是你嗎?」
文悅扶額,「玉姨,我還活著,只不過幾個月不見,你用不著這麼激動吧!」
「原來你還活著,嚇死我了!你這丫頭忒沒良心了,詐死居然也不跟我說一聲,害我白白傷心那麼久!」
詐死,這是怎麼回事?文悅想了想,望向了楚蕭,楚蕭就像是沒看到她好奇的目光一樣,面色如常。
「玉姨,幾年不見您越發年輕了!」雲惜夜往前兩步,站在文悅身側,笑著打招呼。
柳玉頓時喜上眉梢,「惜夜,你這孩子,要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兩年不見,又長高不少,人也更俊了。」突然,她像是發現新大陸般,視線在他和文悅之間來回移動,笑容古怪,「看到你們倆這樣,我就放心了!」
他們一行人剛走進客棧,就引來無數探究的目光,楚蕭和雲惜夜不動聲色的跟著柳玉上樓爬樓,而文悅則暗中打量這個氣氛怪異的大廳。
大廳里坐滿了武林人士,有斯斯文文搖著折扇的,有英俊瀟灑佩帶寶劍的,有一身霸氣帶把大刀的。文悅心中猜測,這些人應該是為了參加英雄大會而來。
正思量著,文悅感覺一道冰冷犀利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環視一圈四周,接收到不少打探好奇的目光,可就是找不到那雙冰冷的眸子,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怎麼了?」雲惜夜見她蹙著秀眉,關切地詢問。
文悅眉間松開,笑著搖搖頭,「沒事,走吧!」
吃飽喝足以後,文悅開始好奇柳玉說所的自己已經「死了」這件事,纏著楚蕭問了半晌,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將自己從丞相府劫走之後,就讓人一把火燒了自己的院子,造成失火的假象,也讓文丞相誤以為自己已經葬身火海。
既然如此,她現在若是以本來面目回丞相府,一定會把文家的人嚇出好歹來。想了想,她便把雲惜夜叫到房里,想讓他幫忙易容,雖然她自己也會一些,但總歸技術不如他,擔心讓人看出破綻。
雲惜夜在文悅臉上涂抹了半天,然後笑了笑,「好了。」
文悅從鏡子里看到一張完全陌生的臉,要不是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詫讓她自己覺得熟悉,她差點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她滿意的模模臉,說道,「師兄,我想回府看望我爹。」
此時的雲惜夜也已經戴上了人皮面具,扮回了無憂公子,他揉了揉她的頭發,眼中一片寵溺之色,「好,我讓啞娘暗中跟著。」
文悅笑著點頭,雲惜夜單手摟住她,輕笑著低頭,眼看著他的唇就要落在她的唇上,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個邪氣慵懶的聲音隨之傳來,「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雲惜夜把文悅往懷里一帶,手臂攬住她的縴腰,一副標準的表示佔有權的動作,他挑眉看向靠在門上妖魅男子,輕笑道,「齊大哥消息倒是來得快,我們剛落腳,你就趕來了!」
齊逸軒一身華服錦袍,頭束玉冠,懶洋洋地斜靠在門上,修長桃花眼一挑,薄唇微微上揚,「惜夜要回來,我能不跑快點麼?」說罷,居然沖雲惜夜拋了個媚眼。
文悅渾身一寒,夸張的抖了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眨了眨眼道,「你們兩個,該不會是瞞著我有什麼不正常的關系吧?」
齊逸軒「撲哧」一笑,那絕美的容顏登時讓文悅失神了一瞬,他瀟灑地走了過來,手持折扇向她的頭頂敲來,「你的小腦袋瓜里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怎的冒出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來。」
「齊大哥今日來所為何事?」雲惜夜不動聲色地摟著文悅轉圈,靈敏地躲過了齊逸軒手中的折扇。
齊逸軒有些失望的收回折扇,皺了皺眉,俊美的臉上泛起頭疼之色,「我有麻煩了!」
文悅從雲惜夜懷中月兌離出來,贊同地點頭,「再不說有什麼事,你真的要麻煩了!」
齊逸軒苦笑,「紅顏禍水,這句話說得果然沒錯。」
文悅冷著臉哼了一聲,他又補充道,「當然,你還不算紅顏。」
文悅瞪了他一眼,諷刺道,「那敢問禍水殿下,你的紅顏禍水又是哪位?」敢說我不漂亮,那你就乖乖承認自己妖孽眾生吧!
雲惜夜看了一眼齊逸軒,淡淡開口,「韓家的人?」
齊逸軒也不驚訝,一撩長袍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折扇,苦笑著說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雲惜夜看似毫不在意地飲了一口茶,「說吧,這次是怎麼一回事?」
齊逸軒修長的眉毛又皺了起來,像是提到傷心事一般,滿臉悲淒,連語氣也蕭索起來,「此事不提也罷,這是我人生當中最大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