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不听,他說沒有人比你的安危更重要,他情願用命去換。或許,這樣就可以讓你全心全意地愛著另一個人了,他也能放手。」
秦狼視線看著窗外,話卻未停,「那天,他喝醉酒的時候就說過,他真的希望你幸福,哪怕能夠給你幸福的人不是他。所以他想放手,可是真的很難,他說他努力了,可惜沒法做到。到底,他不是聖人,沒辦法大度到笑著說不在乎。」
「因為,」秦狼淒然一笑,眸子里盛滿了落寞,「他,真的很在乎,他用生命在愛你,若是離開你,也許他連好好生活都是困難,呵,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傻的人,也這麼執著。」
「可是那個人,卻也只在與你相關的事上,盡做傻事。」
低頭听著,冷隨心臉上早已掛滿了淚珠,其實秦狼說的這些,她又怎會不明白?
那次她難產大出血後,是他恨不得將全身的血液輸給她,當被人推出急救室的時候,她清晰看見他滿臉的慌亂,听說在門外等候的時候,他第一次出手打了人,那時候她就明白,這個男人真的很愛她。
可是心間涌動的不是幸福,而是心痛,有些東西她給不起,努力了四年,她一直學著愛他。
他很優秀,絕不比葉堇寒差一分,只是她努力了很久的結果,卻仍是失敗。
她是罪人吧,招惹了他,卻沒能給他最好的愛。
冷隨心,你真的很殘忍!
咬緊唇瓣,冷隨心將他的手掌握得很緊,卻無法感應到他的溫度,當以往的每一次,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時,為什麼她就吝于收攏掌心去回應一次呢?
門,輕輕打開了一條縫,冷筱筱回眸,壓低聲音,「那,我先進去了。」
「嗯。」葉堇寒點頭,將手里的蛋糕盒遞給她,轉身離開。
走廊旁,冷冽焰斜倚在門邊,看向葉堇寒之時,神色復雜。
「怎麼,在可憐我?」葉堇寒勾唇,視線里盡是淡然。
「你不需要被可憐。」冷冽焰回以一笑,頓了頓,才開口,「打算怎麼辦?現在,她的心已經偏袒了。」
「她愛的人,是我。」
「那是曾經,跟楚夜比,寒,你空缺了四年,在她最需要被人疼的時候,是楚夜陪著她,如果不是因為筱筱的病,可能她會就這麼一直和楚夜在一起,結婚,生……」
「沒有如果。」葉堇寒打斷冷冽焰的話,那雙寒眸不悅地眯起,轉而將視線調離,「她回來了,我就不會再放手,哪怕……」
「用強迫的手段。」
冷冽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別怪我沒提醒你,一旦用了強迫的手段,你就徹底輸了。」
如果在乎,哪里舍得強行束縛她的自由?
果然,他的愛還是太過于狹隘了吧?十指狠狠握緊,視線透著半開的門,落在那抹身影上,還有他和她彼此緊握的手……
會輸嗎?
葉堇寒一笑,眸微微眯了眯,將所有的煩悶斂去。
只要能留下你,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
屋外,余暉落下,冷隨心有些倦意,旁邊的小公主動了動,睜開惺忪的睡眼,看看床上的楚夜,又看向媽咪,模樣很稚氣。
冷隨心淡笑,揉了揉她的頭發,「餓了嗎?」
小公主想起先前那人的話,點了點頭,「媽咪帶小公主去吃飯吧。」
這樣,媽咪也會一起吃飯了。
冷隨心應了一聲,秦狼還在房間守著,她便牽著小公主出門。
門,突然從外面打開,冷隨心一愣,外面的葉堇寒微微抬眸,彼此的視線就這麼交錯。
冷隨心抿緊唇,眼里某種情緒翻滾,最終只是帶上門,拉著小公主越過他,往外走。
「媽咪,葉叔叔給我們帶晚餐過來了。」小公主停了步子,看看葉堇寒,才嬌滴滴地開口。
「不用,我們到舒望阿姨那里去吃。」冷隨心狀似不在意道,余光瞥見那人微沉的神色,本以為心情會舒暢一些,卻發現更加的煩悶,拉著小公主的手,她轉身,想加快步子斂去那一層心疼。
手,倏爾被握住,不知何時,他早已在她身後,借由那雙緊握的手,他將手里的盒飯移到她手心,才微微放開,「這是焰準備的,他有事離開了,讓我轉交給你。」
冷隨心轉身看他,那人早已搖著輪椅離開,似乎真如他所說。
垂眸,那熟悉的飯盒標志赫然在目,如果是大哥,又怎麼知道她喜歡吃簡桐姐的那家餐館?
*……*
當晚,隨心和小公主夜宿在醫院的沙發里,秦狼在門口守著,到了早上,正打算去買早飯時,忽然听到里面一陣響動,以為是冷隨心,秦狼推開房門,卻見那人早已醒來,正在試圖起身。
「大哥。」秦狼面露欣喜,見他要起身,立即攔住,「你的傷還沒愈合,別亂動。」
楚夜眯起眸,望向沙發上的一大一小,沉聲道,「去拿件毛毯過來。」
秦狼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瞬間明白地點了點頭,「好,我馬上去。」
沒敢再拖延半分,秦狼起身走了出去,房間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靜,楚夜的目光落在那熟睡的身影上,心里滑過一絲暖流,只要她們沒事對他來說,便是最幸福的事。
「老狐狸……」輕柔的聲音響起,冷隨心用力地揉了揉眼楮,生怕自己看錯了。
楚夜淡笑,嗓音一如先前,很是柔和,「小狐狸,再揉下去,眼楮就得紅了。」
瞪大雙眸,冷隨心開心地推了推小公主,「小公主……」
「怎麼了,媽咪?」冷筱筱有些發愣,迷蒙地看著冷隨心,又順著她的視線,看到是自家老大淺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