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西西里島,冷隨心第一眼便看到慕秋又驚又喜的神情,讓她倒有些無措。
看樣子,這一年來,慕秋一直靜靜陪著楚夜,無怨無悔,那如今她出現,不就毀了慕秋的最後一份奢望嗎?
晚間,冷隨心坐在秋千上,看著慕秋遠遠走來,她突然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慕秋的眼神依舊溫和,帶著淺淺的笑意,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適合那個人。
「哈嘍,不睡?」冷隨心將身子往旁邊挪了幾下,剛好讓出個位置,慕秋也不跟她客氣,坐在了旁邊,甜甜對她一笑,「隨心姐,謝謝你能回來。」
冷隨心愣住,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思量了半天,才出聲,「慕秋,你不恨我麼?我知道,你喜歡楚夜,那次管家和你說話的時候,我都听到了,為什麼……」
不告訴我呢?
隨心想著,又止住聲音,告訴她又有什麼用?而且慕秋這般貼心的女孩,從來不會將內心的煩悶告訴別人,而她也不細心,一直都未發現。
慕秋一笑,滿不在乎擺手,「隨心姐,你別听管家亂說,楚夜就像是我的哥哥,當年我父親離去,將我交給了他,只是一份責任而已……」
越說,越沒了底氣,慕秋低頭,玩弄著手指,冷隨心一笑,握住她的,「慕秋,喜歡就應該努力,像我呀,追了那個人五年,後來,花了我四年去忘記他,卻,一直都沒有成功。」
苦笑僵在嘴角,冷隨心抬眸望向天邊的明月,臉上露出的是思念,「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忘不了他,可是我們卻依舊無法在一起,我很自私,想楚夜能夠幸福,這樣,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去尋找自己的。」
「楚夜愛的是你。」慕秋答道,語氣里,是自己都藏不住的嫉妒。
哪怕她再努力為他,也比不上隨心姐的一個微笑,因為楚夜的眼里之又冷隨心,而她,終究入不了他的眼,做再多,又有什麼用?
她,不敢再奢望。
冷隨心偏頭,笑意加深,「知道我五年前為什麼要離開阿寒嗎?」
慕秋搖頭,面露疑惑。
冷隨心笑了笑,臉上泛著紅暈,「我惹怒了他,在他即將結婚的前一晚,我對他下了藥,讓他和我纏綿,也是那樣大膽的舉動,我惹怒了他,被他狠狠推拒于千里之外,所以,狼狽的我,只能選擇離開。」
「所以後來有了筱筱?」慕秋疑惑道,一直以為那孩子,是楚夜和她的。
「嗯哪,其實我一直在想,即使我不能再遇上他,有筱筱就是一種幸福,那是我和他的孩子,即使會很辛苦,卻也很值得。」臉上是恬靜的笑容,冷隨心抬眸,臉上的表情卻微微愣住。
「怎麼了,隨心姐?」
冷隨心斂了思緒,笑著搖頭,余光里的那一抹偉岸的身影,已經離開。
听到了,其實更好。
回到房間之時,毫不意外,在房間里看到了楚夜,紅點在黑夜里閃爍,打開燈時,滿是的煙味,他的手,依舊夾著一根,臉上盡是疲倦。
雙手抱胸,冷隨心斜倚在門邊,緩緩一笑,「沒看到煙盒子上那句話嗎?吸煙有害健康,你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又在希望誰心疼?一個人,若是自己都不在乎自己……」
「如果是他,你就不會這麼說。」楚夜揚眉,打斷她的長篇大論。
這套理論,只會用在他身上,楚夜知道若人換做是葉堇寒,冷隨心就不可能這麼冷靜,原來,不知何時開始,他早已經習慣將自己和葉堇寒比較,只是,終究贏不了那個人。
冷隨心移開視線,走到窗前,拉開落地窗,讓屋外的風灌進來,她轉身,淡淡一笑,「你說得對,如果是他,我會霸道地藏起他所有的煙,或者直接奪過來塞進自己嘴里,他愛我,不會舍得我受苦,所以折磨我,對他就是最大的懲罰。」
那,我呢?
楚夜笑,笑得異常落寞,現在的冷隨心,就連跟他鬧脾氣都不會了,淡然得,讓他很窒息。
煙霧,還在繚繞,冷隨心終于皺眉,將他手里的煙頭奪過,扔進了垃圾桶,白女敕的手指,被燙傷,疼得她微微皺眉。
只是一個小動作,他就察覺,握緊她的手,他帶她進了浴室,用冷水沖洗著傷口,好在,燙得不重。
可他卻擔心過了頭,「冷隨心,你以為我就不會疼嗎?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接受我?他到底哪一點比我好,你要這麼對他念念不忘?」
而他,又是哪里做得不夠?
她為什麼不告訴他,他,會努力去改,真的會很努力……
臉上盡是痛苦,冷隨心看著楚夜,又听到門邊傳來一陣些微的動靜,她笑了笑,搖頭,「也許你哪里都比他好,溫柔,體貼,標準的好男人,可是怎麼辦,我先遇上了他,先愛上了,改不了。」
夜,寂靜,冷隨心就這麼和他對望著,眼里是一片淡然。
那一晚,楚夜離開她的房間後,透過黑暗的回廊,看到慕秋房間里的燈依舊亮著,他站在那里,想敲門,最終卻放下,什麼都沒說便離開。
日子,過得很慢,楚夜自那一次後,卻再也沒有提過婚禮的事,冷隨心也樂得安逸,看似無憂無慮地過著日子。
直到早晨,家里來了電話。
是冷冽焰打過來的,說是夏炎煜受了很重的傷,雙腿幾乎快沒救了,讓她回國一趟,幫夏炎煜看看。
人命關天,她簡單和楚夜說,沒想到這一次,他沒有拒絕,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只讓秦狼為她訂了飛機票。
再次回國的時候,她無法否認內心的喜悅,才離開半個月,她卻像是幾年沒回國,連家里都沒去,她直接到達醫院,夏炎煜的病房前,葉培培和另一名女孩站在那里,那女孩她有些熟悉,听說是藍非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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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了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