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現在哪里,在君家莊園嗎?」
景年站起來。
「不是,你向上看。」
景年驚異。抬頭。
景年的背後是一家商業大廈。
在大約第十層的地方,景年隱隱約約能看到窗口有一個坐著的身影,正微微搖晃著一只手,也正是打電話的姿勢。
那個人是君自博。
景年走進商業大廈。
進去以後才知道這里是一個會員制的場所。
每一層都是不同的俱樂部。
高爾夫或是壁球,或是健身俱樂部,琳瑯滿目。
景年進去便有人給她帶路,估計是君自博吩咐過。
她徑直坐電梯到了第十層。
這里倒是安靜的許多。
君自博坐著輪椅在窗口的位置,窗外的一抹余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染上一層暖色。
景年也走到窗邊。
這里是十層,半個G市盡收眼底。在黃昏中被渲染上一層黃色。就像是上好鈞窯中的細瓷上面那層薄薄的釉色。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景年不自覺地感嘆一句。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君自博淡淡的問。
「沒有,你剛剛說有事找我幫忙?」
君自博忽然笑了︰「我哪有什麼事情要找你幫忙,只是剛剛在這里看見下面有一個人,看身影竟似你,我只是想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果真是。」
景年笑︰「原來是這樣。」
而後,她奇怪︰「你怎麼會在這里。」
君自博很少離開君家的莊園。
「明日我在這里舉行畫展,走之前想找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做。」君自博轉動輪椅。
景年隨著君自博,看到會場果然琳瑯滿目。
景年知道君自博擅長的是國畫,他的房間到處都是一些古典的復古丹青。
但此時這里都是些油畫,倒不知這些他也能如此爐火純青。
「你何時走?」景年問。
「大約就是這幾天。」
他笑的溫柔,眼神中帶著一種期待。
景年微笑,希望老天可以眷顧這個溫柔的男人。
「我的這些畫,怎麼樣?」
景年認真端詳,然後嚴肅的對君自博說︰「你倒是先送我一幅,若干年後,我就可以靠它吃飯了。」
君自博笑︰「難得你也會開玩笑。」
但是隨後他認真的說︰「若是你喜歡,隨意可以挑一幅。」
景年在一幅畫面前停下了腳步。
青山綠水,十里桃林,峽谷,細流……
這里?
景年忽然轉頭,面對君自博︰「你去過這里?」
這個地方,分明就是景年從小和阿爹,阿娘居住的地方。
君自博將輪椅移近了些︰「去過啊。」
「什麼時候。」景年突如其來的緊張。
「在夢里。」君自博笑的溫柔。
景年微微失望,她的視線再次回到那副畫上面。
真的,太像了……
「我想要這幅畫。」景年有些喃喃的說。
「那明日畫展之後,你就帶走吧。算是我與你的離別禮物」
景年回過身來︰「何必說的如此傷感,你又不是不回來了。」
臨走的時候,君自博遞給景年一張請帖,聲音像是如同大提琴,低沉好听帶著笑意︰「明日可一定要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