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絲毫沒有思想準備。
一切來得過于突然。
夜靜謐的詭異,她卻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聲音。
「你做什麼?」
景年將他推開。說話已經不太利索。
君自謙自己似乎也嚇了一跳。
該死,是幻覺嗎,這種味道竟然和那個人的一模一樣。
……讓他上癮。
君自謙在黑暗中沉默了一會走,然後抓住景年的手,聲音溫溫柔柔︰「初雪,我們交往吧。」
景年還沒有平復的心情跳的更加迅速。
她總是失控。
在任何人面前,她都可以鎮定自若。
就算是被易雲煜吻,她也能保持頭腦清醒。
可是,在君自謙面前,她不能。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就好像,那個人就是她的死穴,有些東西就是身不由己。
就如現在的心跳。
景年想縮回手,卻被君自謙牢牢的握在手里。
君自謙向來體寒,手心也是冰涼的,而此時,似乎帶著一種熾熱的溫度。
景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自己不是景年,如果自己只是連初雪,那麼肯定不自覺會答應。
他說的那樣有誠意,那樣深情。並且,他原本務須這樣說。自己是他花了三千萬買回來的,本就是他的附屬品,可是,他像所有普通男人一樣,小心翼翼的征求︰「我們交往,好不好。」
這句話,恐怕這輩子他都沒有對誰說過吧。
可是,她是景年。
她了解他所有的一切。
而且,他們之間橫亙著那麼多無法言狀的仇,他們永遠不可能再一起。
清醒一點,難道你忘了前車之鑒嗎,君自謙溫柔的時候甚至可以將星星月亮摘給你,可是一旦殘忍起來,等著死無葬身之地。
景年漸漸平復了一下心情。
「我知道你很好,你很尊敬我,我很感激,但是給我幾天時間考慮。」景年說。
如今只能用緩兵之計,別無他法。
若是直接拒絕,她便不能再呆在君自謙的身邊,若是,答應的話……
她怕自己很快就露出破綻。
****************************
景年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該怎麼辦,就算是緩兵之計也緩不了多久,看來必須在近期行動了。
可能是老天幫她。
第二天,她起來的時候,頭就有點痛。
大約是感冒了。
她一直沒有起床,君自謙就進來看她。
于是立馬送她去醫院。
在醫院的時候,君自謙一直陪著她。
景年說︰「你快點去公司吧,我真的沒事,你今天不是要開個重要的會議嗎,過會兒直接叫司機送我回去就好了。」
君自謙也未有堅持,于是說︰「你回去以後好好休息,我會請個阿姨照顧你。」
景年笑著說︰「你別這麼夸張,感冒而已,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君自謙點點頭︰「也好,我有時間就回來看你。」
景年掛完點滴,司機就送她回去。
偌大的屋子只有她一個人。
進去以後,她徑直就往書房走過去。
小心翼翼的移開牆上的那幅畫。
嵌在牆里果然是個精致的保險箱。
中間有個密碼轉盤。
密碼,密碼,密碼會是什麼呢。
景年清楚的很。
這種保險箱24小時之內只有三次機會。
會是什麼呢。
景年帶了手套,小心翼翼的對盤。
君自謙的生日?
不對。
他出任君承總裁的日子?
不對!
景年有些手軟,不敢再繼續下去。
到底會是一串什麼數字呢?
腦子里閃過一道光。
她還是決定試一試。
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將數字對準。
只听吧嗒一聲,顯然是鎖解的聲音。
她幾乎要歡呼
的跳起來。
可是,心上莫名的卻涌上層層悲哀,瞬間將那一點雀躍的情緒掩蓋下去。
她輸入的密碼,是自己的生日。
其實,並不是自己真正的生日。
而是,十幾年來,她從來將和君自謙相遇的那天作為自己的生日。
也就是,密碼是他們相遇的日子。
景年搖了搖頭,或許因為吃藥的原因。
有些困倦,有些疲乏,很多事情,都是不願意再想了。
景年趕忙打開密碼箱的校門。
她小心翼翼的翻著里面的東西。
並沒有她要找的東西,這個密碼箱里面,只有一些文件。
景年隨意翻了翻,是君承的商業機密。
心里雖然失望,但是她還是將所有的文件全部都整理好,然後放進去,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可是,她剛剛將門關上,還沒有將密碼撥亂恢復它原本樣子的時候。
忽然听見外面有腳步聲。
因為她留了一個心眼,擔心君自謙會突然出現。
便將書房的門開了一個小口。
而現在果真听見了聲音。
她什麼都來不及做了,趕忙將畫軸放下來,隨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
轉身之際,君自謙已經出現在門口,猶如鬼魅一般。
景年嚇得一動不敢動,眼中一閃而逝竟有驚恐。
倒是,君自謙的表情有些疑惑。
他很自然的走進來︰「你怎麼了,像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景年勉強的笑一笑,故作鎮定︰「你嚇到我了。」
君自謙走過來,將掌心覆在她的額頭上︰「還好,燒已經退了。」
然後略微嗔怪的語氣︰「你不在房間里面好好休息,亂跑做什麼?」
「睡不著,就想來找本書看看。對了,你怎麼回來了。」
君自謙淡淡的說︰「我回來拿一些重要的文件,順便回來看看你好些了沒有。」
重要文件,這四個字驚觸了景年的神經。
怎麼就這麼倒霉?
君自謙要的不會就是密碼箱的那里面的文件吧。
是啊,否則,她到這里來做什麼。
該怎麼辦才好?
不行,一定要阻止他。
他現在去打開密碼箱,她剛剛還沒有來的及將密碼歸位。
他這麼敏感的人,一定會發現破綻。
景年忽然蹲子︰「哎呦。」
君自謙連忙過來︰「你怎麼了?」
「好疼,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肚子忽然好疼。」
君自謙趕忙將她抱起︰「我們去醫院。」
果真又去了醫院。
醫生檢查了半天,只說︰「沒什麼事情,可能是沒有吃什麼東西,胃抽搐,吃點東西就好了。」
于是,他們再去吃東西。
去了一家粥店。
香香濡濡的薏米粥,景年只是撥弄了兩口。
吃完飯,君自謙就說︰「我送你回去,公司還有點事情,但是我晚上會提早回來。」
上車的時候,景年忽然抓住她的袖子。
君自謙竟然愣了一愣︰「怎麼了。」
「我不想回去,今天你陪我好不好?」
君自謙笑著說︰「怎麼生了病,像個小孩子一樣,今天恐怕不行,公司里有個重要的會議等著我開呢。你早上不是也叫我去公司嗎?」
景年賭氣的放開了手,也沒有上車,轉身就走。
君自謙趕忙追了上來︰「好好的,怎麼就生氣了?」
「我今天生病了,很難受,希望有個人在身邊,你難道為我做這點事情都不肯嗎,你今天不去公司,君承就會倒閉嗎,算了,我知道我無理取鬧,你還是走吧。」
景年推開君自謙的手,就要走。
君自謙卻牢牢的抓住她,嘴角還有笑意︰「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