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自謙最恨這樣的表情。
仿佛就是篤定他不敢動她,篤定他拿她沒有辦法,篤定他就是……舍不得!
只要想到自己被他欺騙了十幾年。像個傻瓜一樣活著這麼多年,他就恨不得將眼前的人一點一點的撕裂。懶
這時候,他甚至想,就這樣掐死她算了,也好過她嫁給他人,好過她漠然相對。
她嘴角的那抹笑意分明就在嘲諷他。
他該是多蠢,被這個女人耍的團團轉。
十幾年,原來以為是那麼親,最信任的那個人,原來只是一個騙局,一個天大的騙局。
他手上加大了力氣。
景年臉上的笑意就越深。
他果真恨不得殺了她呀。
可是,她心底知道,君自謙不會真的殺了他。
因為他不傻。
當初海棠死的時候,他就掐著她的脖子,她絕望的想死。
他卻說︰你要是死在這里,會讓我惹上一身的麻煩,我沒有那麼笨,你就想死,不是時候,你還就必須好好地活著。
這就是資本家,凡是都會考慮到結果。
對自己這麼不利的事情,君自謙怎麼會做這麼虧本的事情。
果然,在景年快要透不過氣的時候,君自謙終于松手。
景年倒在軟軟倒在沙發上。蟲
「你這個女人,真的太無情,我都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心,我真心對你這麼多年,可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欺騙,玩弄,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我君自謙在你眼底就是一個傻瓜。」
君自謙的聲音憤怒中透著一絲悲哀。
就算是現在,就算知道她一直在騙他,在昨天通宵將一切調查清楚以後,心里竟然還有一絲慶幸。
慶幸她還活著。
慶幸她還是他的小五。
即便是她隱瞞了十幾年的身份,即便後來她又以連初雪的身份將他蒙在鼓中,即便自己在她看來肯定像個傻瓜。
卻也無法抵擋心里的這份狂喜。
她還活著……
「君自謙,你究竟想怎麼樣?"
景年倔強的抬頭看他。
「我想怎麼樣,我也不知道我想怎麼樣,不如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樣?」
君自謙越湊越近,景年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快要與她呼吸相聞。
景年慌忙推開他︰「我不管你想怎麼樣,我也不管你要怎麼對付我,現在請你出去,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請你稍微有一點紳士風度。」
君自謙看著避他如避瘟神一般的她,眼眸越來越沉︰「怎麼,我在這里害怕易雲煜誤會?」
「這一點我完全不會擔心,我只是覺得掃興。」
「離開他,我不準你結這個婚,離開易雲煜,我什麼都可以不計較。我們和從前一樣。」
景年簡直是一個看瘋子一樣的表情︰「君總,你可以大人大量不計較過往的種種,我卻沒有那個胸襟忘記海棠的死,我和你本就是一場孽緣,還是早死早超生罷了。我們之間這輩子是回不去了,永遠都回不去了。」
君自謙似是要說些什麼,景年卻是不想再听他講話,她的語氣變得更加刻薄︰「就算沒有海棠,我也是受夠你了,你這種人表里不一,道貌岸然,你從來沒有得到過愛,你也不知道如何去愛別人,心狠手辣,從來不會給別人留後路,也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你這種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注定孤獨一生。」
「思景年,你別太得寸進尺,你最好考慮清楚得罪我的後果。」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還怕什麼,難道你還想將我送進刑場,再來一次死刑立即執行。」
她好了,她真好!
明知道這是他心里的一道疤,明知道這個傷口被揭開有多疼。
當初他親手將她送上斷頭台,得知她死訊的那一刻,他的心便也死了,剩下的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那時候,他恨不得自己也死掉。
這些,她可知道!
他可知道沒有她的這些日子,他過的有多痛,有多麼生不如死。
有多少次在夢里喊著她的名字驚醒,然後痛恨自己恨不得在自己心頭扎上千百個窟窿。
因為這件事情,他日日夜夜折磨自己,心里已經潰爛的不成樣子。
可是現在,她卻多麼輕飄飄的把這件事情拿出來,仿佛變成了她的武器,一次次的戳進他的心髒。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如此冷血!!
他這麼痛,她可有萬分之一的體會!!!
君自謙猛然撲過去,仿佛獵豹,狠狠的吻住她的唇。他的動作毫不溫柔,狠厲的就像要將她拆解入月復,嚼碎了才好。
他的手很冷,雙手緊緊的捧著景年的臉,明明是夏天,冷的卻叫她直打哆嗦。
景年用盡了力氣想把臉扭到一邊,他又扳回來,不管不顧的又狠狠的吻著,霸道的與她糾纏。
景年無計可施,只得張嘴就咬,直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開來,他也沒放開。
他真是像某種肉食動物,把對方撕咬得奄奄一息,卻輕蔑的不顧及自己身上會有任何傷口。
景年敗下陣來,掙扎,反抗對于君自謙都是徒勞的。
瞬間
,她便像個玩偶一樣不在動彈。
偏偏如此,君自謙反倒是放開了她。
君自謙仍舊捧著她的臉,強迫著她與自己對視,他們兩個幾乎是額頭抵著額頭︰「思景年,我說過吧,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你這輩子都逃不開我的掌心,你只能是我的。」
「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可笑想法。」景年諷刺的說。
君自謙嘴角勾起一抹笑︰「是嗎,難道你對我沒有一點感覺嗎,你模著你自己的良心說,你一點也不愛我?」
「我一點也不愛你!」
「看著我的眼楮說!」
「我說,我思景年一點也不愛你,一點點也沒有!!」景年大聲吼出來。
「那你為什麼還將我送給你的鋼筆留著?」
「我留著只是為了提醒我愚蠢的過去,和我與你之間不共戴天的仇恨!」
「你真的這麼恨我!」
「錯,我不恨你,恨你是在懲罰我自己,從今以後,我要將你忘得干干淨淨,我要和我的丈夫幸福快樂的生活,度過我的余生,而你君自謙的名字將再也不會在我的生活佔據一席之地。"
「你敢!!」
這個女人總是有本事三番四次將他激怒。
只听門口訇的一聲巨大的聲響。
休息室的門就這樣被踢開。
易雲煜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景年笑︰「你的人也不過如此,三五下就被解決了。」
然後,她推開君自謙,朝著易雲煜的方向走過去。
易雲煜也匆忙走過來︰「怎麼樣,你沒事吧?」
不經意的卻看到景年脖子上的一圈指痕,明顯是被人掐過脖子。
一瞬間,易雲煜怒不可遏,毫無預兆的,一拳就打在君自謙的臉上!
「君自謙,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打女人!!」
這一拳力道不輕,君自謙被打的嘴角崩裂。
他只是用手隨意的抹掉,竟也狠狠的回了易雲煜一拳。
就這樣,兩個男人竟然在休息室里面打起來。
你一拳,我一拳,像是兩只猛獸,為了爭奪自己的地盤,下手毫不留情。
景年想要阻止,可是根本力不從心。
最後,易雲煜被一拳打中,幾乎倒在地上。
景年幾乎是立刻朝著易雲煜的方向跑過去,他的嘴角也破了,涓涓的淌著血。
景年慌亂的拿著紙巾擦拭︰「你怎麼樣了,我都說別打了,別人瘋,你干嘛也要變成一個瘋子,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若是有事,我怎麼辦?還疼不疼了?」
易雲煜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邪魅笑容,輕輕抓住景年過來給她擦拭嘴角的手,親吻一下︰「有你這麼關心我,我就不疼了。」
景年哪有心思听他這樣說,易雲煜的身體她又不是不知道情況。
她恨恨的看著君自謙︰「你滿意了,如果你滿意了,請你趕快滾!!」
彼時,其實君自謙傷的一點也不比易雲煜輕,眼角已經青紫一大塊。
可是,他看著那邊她緊緊握住他的手,維護他的樣子,還有對自己深惡痛絕的眼神,心如刀割。
曾幾何時,這種維護,這種關懷,也屬于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