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x見寶媽端著空碗回來,忙問道︰「寶媽,阿紫怎麼樣了?」
寶媽搖搖頭,語氣頗有些無奈︰「這孩子什麼都不說,就讓我給她找了止痛藥。」
「止痛藥?她要這個做什麼?」fox滿臉疑惑,突然,他神色一滯,「該不會……她受傷了吧?」
「或許吧,我說要看看她,她蒙著被子死活不讓看,真是倔。」
阮臨熙的動作一僵,繼續安靜地吃飯,仿佛什麼都沒有听到。
fox見阮臨熙跟沒事人似的,遲遲沒有反應,索性放下碗筷,自己親自去看一看。
推開臥室的門,恰好看到她單薄的背脊,大步走過去,手放在她的肩頭,關切地問道︰「阿紫,你還好吧?是不是受傷了?」
因為觸動後背的傷口,葉紫倒吸一口涼氣,強忍著疼痛說︰「我很好,沒事。」
fox敏銳地察覺出異樣,不顧她的反對大力扯開她的衣服,看到她後背觸目驚心的槍傷,當場愣住。
「狐狸……」葉紫怯聲喚道。
fox神情冷然,聲音里有著可以壓制的怒意︰「你就打算一直忍著不吭聲?」
葉紫垂下眼瞼,咬唇不語。
fox離開房間,很快,便拿著醫藥箱和兩塊干淨的毛巾進來,一塊給她輕輕擦拭傷口,另一塊放到她手里。
「你流了很多血,不能等白織橋了。等下我給你取子彈,沒有麻藥和止痛針,會很痛,你咬著。」
「嗯。」
葉紫月兌下外衣,翻身趴在床上,嘴里咬著毛巾,閉著眼楮一副如臨大敵之態。
fox擦拭干淨傷口周圍的血跡,然後用酒精涂抹,說道︰「老大今天打你,我們都很心疼。不過你不要記恨他,我們都看得出他是擔心你。」
沉默良久,葉紫悶聲說︰「我知道。」
「知道就好,這次的確是你魯莽了,你想想清楚。」
「嗯。」
「我要開始取子彈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fox說完,還是用鑷子取子彈。
沒有麻醉藥,冰涼的鑷子嵌入肌膚,葉紫開始疼的哆嗦,嘴里不停的慘叫︰「啊——痛——你輕點——啊啊——」
「我已經很輕了,你忍忍……」
「嗚嗚嗚……死狐狸,臭狐狸,你這個混蛋,你趁機報仇……嗚嗚嗚……」
「哎,阿紫,你這樣想我,我很心痛。」fox一臉無辜之態。
坐在樓下吃飯的幾個人听到樓上的慘叫,均面面相覷,不敢說話,只有維拉漫不經心說了一句︰「看來傷得不輕哦。」
「你給我少說兩句。」仁王雅治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啪」的一下,阮臨熙放下碗筷,陰郁著臉起身離開餐廳,只剩下其他幾人面面相覷。
……
fox從葉紫房間出來,上樓時恰好看到阮臨熙站在三樓欄桿前,雙手插在兜里,向他看著,陰晴不定地說︰「你這次格外愛管閑事。」
「你這次也格外心狠冷血。」fox回了一句,上樓。
阮臨熙說的沒錯,他這次的確管了閑事,葉紫是阮臨熙的人,亦是他的保鏢,他沒有資格干涉。
可是,他就是做不到看著葉紫受苦而無動于衷。
他終于有些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在意這個女孩了。那個傻丫頭,一根筋走到底,卻勾起他深深的憐惜。
他不明白,這樣透明的女孩,阮臨熙是怎樣做到如此冷漠無情的?換做是他,他只想把她緊緊擁在懷里,細心呵護,不叫她受一絲一毫的苦。
OOO
房間內,充滿消毒藥水的味道。
fox離開前囑咐過她別亂動,葉紫只能趴在床上。
此時此刻,她的心里充滿沮喪,一邊有些埋怨阮臨熙,一邊又分外想念他。
這時,她听到房間外的腳步聲,心頓時提起來。
她知道是他,她听得出他的腳步聲。
果然,是阮臨熙走了進來,她掙扎著要坐起來,他上前制止住她的動作,「別動,躺著吧。」
看著他的臉,葉紫眼淚刷的留下來。
阮臨熙語氣嚴厲地說︰「你還敢哭,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
「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不用你來教。」葉紫賭氣地別開頭。
「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可是你實在太不懂事了……我讓你做我的保鏢,不是為了給你收尸的。因為在這之前,你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我的女人。」
「你是不想又一個葉紫死去吧。」
她的態度讓阮臨熙的火氣又重新聚集了,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你最好記住,不許再說這種話!因為,你根本不配和她相提並論。」
下巴傳來的劇痛令葉紫皺起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身上痛,心里也痛,阮臨熙的話,字字句句都打在她的心上,她的眼淚流的越發的凶。
她知道當時自己魯莽了些,可是,那都是因為在乎他,去為他做的。
阮臨熙這麼生氣,是因為在乎她,還是在乎她的名字……
想必,後者更多一些吧。
看到她臉上觸目驚心的受傷,阮臨熙緩緩松開手。
其實,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從來沒有刻意拿葉紫跟紫兒比過,也更談不上誰更好誰更重要。在他心里,兩者同樣都是他在乎的人,只不過一個是過去,一個是現在,並不矛盾。
可是葉紫一次又一次擊中他的痛處,令他惱怒,才口不擇言。既然話已出口,就這樣吧。
他轉身,淡聲說︰「你休息吧,下不為例。」
說罷,便離開房間。
葉紫躺在床上,淚流成河。
狐狸問她,為什麼那樣奮不顧身?為什麼要這麼倔強?
她只是扯了扯嘴角笑,她又怎麼會知道,做出那樣的反應,只是身體和心靈的本能啊……
她為他付出那麼努力,為什麼他體會不到她的用心,她果然還是走不到他的內心嗎……
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究竟要受過多少次傷害,才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