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戰和馬戰,是連在一起考核的。
蘇察與博達爾多考完箭術,全都下場換上盔甲。
博達爾多穿戴完畢後正要上場,趙無極這時走到他身邊,悄悄遞過去一個木盒子狀的東西,低聲說道︰「這個袖箭你貼身藏好,關鍵時刻可以一用。」
「謝謝趙先生!」
博達爾多拿過袖箭放入袖子,大步流星朝場上走去。
趙無極冷冷地看了看對面正耍瘋的蘇察,嘴角上揚,露出一個不屑的笑。
一會兒功夫後,鄭少春又上場大呼道︰「第二場比試開始,請考生上馬——!」
曾格林沁顯然對博達爾多的騎術極是有自信,他對趙無極道︰「阿達從小就在草原上長大,幾乎是每天在馬背上吃飯睡覺,這一局怎麼看都應該輸不了!」
兩人上馬,瑤瑤對望一眼後,同時策馬奔騰。
駿馬跑得極快,幾個呼吸之間,就雙雙從校場的一端跑到了中央。博達爾多率先舉起大刀朝著蘇察砍去,蘇察提刀一當,看似粗得跟大象鞭一樣的刀柄居然跟豆腐一般被斬成兩截,博達爾多的刀刃順勢向著蘇察的腦門劈去,蘇察眼珠子一愣,一個側身躲過博達爾多的攻擊,隨即手一抬,用斷成半截的大刀刀柄砸到博達爾多的臉上,博達爾多頓時被砸得七葷八素從馬上摔下!
這一來一回發生得太快,蘇察哈爾賈拍著胸脯,既慶幸又囂張道︰「我呸啊!你們以為用這種陰謀詭計就能弄死我兒子,我兒子可是真材實料的!」
蘇察騎在馬背上看著坐在地上的博達爾多,哈哈大笑道︰「跟我比騎術,你還差得遠呢!想我每天晚上都要花好幾個時辰研究怎麼才能騎得更快、騎得更穩,日以繼夜、孜孜不倦,現在的騎術早已經臻至化境,不管身下是什麼,都能騎得如魚得水、如虎添翼,向你這種最多只能在馬上吃飯睡覺的人,怎麼可能明白騎術的真諦?哈!哈!哈!哈!」
曾格林沁听得眉腳直跳,大喝道︰「蘇察哈爾燦,你口出污言穢語,你要代表朝廷革去你的考試資格!」
蘇察大聲反駁道︰「哇靠!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說污言穢語了?」
曾格林沁道︰「我兩只耳朵都听見了!」
「听見什麼了,你說啊!」
「我听見你不停地說晚上練習騎術,難道這還不夠污言穢語?」
「我頂你個肺的!你堂堂一個王爺,居然不知道有一種叫做千里追的駿馬脾氣古怪,白天睡覺、晚上發春,不到天黑根本不會起床,恰恰在下家里養的就是千里追,我在晚上練習騎術又怎麼了?晚上練習騎術到底哪里算污言穢語了?」
「就是污言穢語,這里全都是成年人,你想抵什麼賴?」
「我抵賴?你捫心自問,如果你長得像我這樣英俊瀟灑、風度翩翩、氣宇軒昂,你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污言穢語完了再抵賴嗎?作為廣州第一美男,我根本沒有抵賴的必要!」
「我干你大爺的,就算你沒有說污言穢語,你又怎麼證明你家里有千里追那種鬼東西?牽出來給我看看吶?」
「大人你有所不知,我老婆前些天剛剛懷孕,而我又是大清朝數得著的愛護女性、尊重女性、關懷女性的男人,我因為心疼老婆懷孕辛苦,就命人宰了那只千里追給老婆進補,王爺若是想看,我可以現在就叫人回老家把馬的骨頭從它的墳里挖出帶來京城,一來一回只需要一個多月,只要王爺等得起,我隨時可以奉陪啊!」
「你個小王八蛋,你當我是豬腦袋嗎?會听你的騙!好吧,就算你沒有口吐污言穢語,本王爺也可以認定你剛才的話是在侮辱女性,來人吶,把這個侮辱女性的混蛋趕出考場!」
蘇察和曾格林沁越吵越凶,鄭少春連忙上前勸說道︰「王爺,您歇歇火吧,再吵下去,皇上可就要來了……」
曾格林沁一怔,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一口怒意憋進肚子,鐵青著臉道︰「罷了,反正他最後也贏不了。」
「就是說嘛!」
鄭少春應和著曾格林沁,走回場中央大聲宣布道︰「這一場,蘇察違反比賽規則,將對手打落馬後沒有立刻下地,視為缺乏競技精神,所以我宣布,雙方打平——!」
貴賓席上的蘇察哈爾賈拿起寶劍假裝要上去砍人,被猥瑣男拉住道︰「蘇察哈爾將軍,你不要沖動,最後一場步戰所佔分數最高,只要能打贏,還是有希望的!」
「是嗎?」
「啊!」
蘇察從馬上下來,叫住鄭少春,大聲道︰「等等!」
鄭少春不耐煩道︰「又怎麼了?」
「為了證明我的清白……」蘇察遙遙望向曾格林沁,高呼道,「王爺,有機會就代我向你全家女性問好啊!!!」
曾格林沁聞言,頓時怒火攻心,口噴鮮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哇靠!這麼激動干什麼?」
蘇察擺擺手,跟沒事人一樣走回博達爾多身邊,再來一句︰「羅納爾多,你親爹暈過去了,你要不要去表示一下慰問?」
博達爾多張張嘴,半天反應不過來,鄭少春連忙叫道︰「第三場比試,開始!開始啊!」
博達爾多終于回過神來,匆匆奔向自己的兵器架。
蘇察見狀,也連忙回身,跑到兵器架前一看,不由破口大罵道︰「這他媽也做手腳?這跟根本都沒有處理過的木柴算什麼?還有這根攪屎棍!哇靠,總算不是趕盡殺絕,居然給留了兩把小刀,但是麻煩你們不要在小刀上插一個梨子好不好?我喜歡吃隻果!」
正說著,蘇察忽然感到身後一股刀風襲來,他拿起小刀,將梨子塞進嘴里,同時一個側空翻閃開博達爾多的攻擊,轉過身後一口將咬掉半個的梨子吐在博達爾多臉上。
博達爾多以為自己遭到大殺器的襲擊,連忙閉著眼用雙手揮舞著抵擋了兩下,蘇察趁機雙手扯住博達爾多的盔甲,使勁一個過肩摔,卻發現倒在地上的只有一副盔甲。
回頭一看,博達爾多正一身便服、雙手拿著板斧詭異地發著笑。
蘇察猶豫半秒,博達爾多已經一斧子砍來。
「阿達~~~~」
蘇察一聲吼,側著身子一指戳中博達爾多腋窩,博達爾多手上一麻,板斧落在了地上,蘇察緊跟著又是一腳,踹飛了博達爾多另一只手上的斧頭。
博達爾多一愣,轉身往自己的兵器架跑去,蘇察有樣學樣,跟在博達爾多身後狂奔,兩人同觸線,博達爾多拿到一柄關刀,蘇察拿到一副三節棍。
關刀對著三節棍中間劈下,將三節棍劈做兩副雙截棍,蘇察順手一揮,重重地擊中了博達爾多的腦門,然後退開一步,慢慢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盔甲。
博達爾多這時候再不敢輕舉妄動,他靜靜地看著蘇察擺姿勢,握緊關刀,心里開始緊張。
蘇察拿著雙截棍一陣揮舞,突然一個箭步竄到博達爾多跟前,一棍甩出。博達爾多連忙用刀去擋,卻被雙截棍中間的鐵鏈絞住刀柄,直覺手上一重,一時間握不住關刀,竟被蘇察一下將兵器挑飛出去十幾米遠。蘇察緊接著一腳蹬在博達爾多肚子上,蒙古大漢應聲朝另一個方向飛出。
博達爾多飄在半空,終于想起袖子里的東西,心中閃過一絲狠辣,抬手就將暗器想著蘇察放去。
蘇察一個後翻坐地,用雙腳夾住袖箭,反踢回到博達爾多腿上。博達爾多中了自己的飛鏢,一條腿眼見就失去了行動能力,一瘸一拐得連站都站不穩,無論從場面還是從結果來看,無疑都是輸了。
「用這種齷齪的伎倆就想贏,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哈!哈!哈!哈!」
蘇察坐在地上拍著大腿發出招牌式的神經笑。
貴賓席上蘇察哈爾賈和猥瑣男端起茶杯重重一踫。
「喝茶!喝茶!了不得啊!武狀元喲!」
「嘿嘿……我早就說看好你兒子嘛!」
曾格林沁從昏厥中悠悠醒來,听到滿場的歡呼聲,問趙無極道︰「怎麼了?」
不等趙無極回答,鄭少春匆匆跑上場,無恥地宣布道︰「蘇察哈爾燦先落地,這一局,博達爾多勝!」
蘇察哈爾賈和猥瑣男一口茶噴到左右旁人的臉上,蘇察哈爾賈大聲抗議道︰「有沒有搞錯!用暗器也行嗎?你個死黑哨!」
鄭少春面不改色道︰「沒有規定說不能用暗器!」
博達爾多正失望,听到鄭少春的話立馬就拍拍站起來,雙手指天一臉得色,不管全場上下一片噓聲,朝著曾格林沁走去,哪想剛走到曾格林沁跟前,卻突然口吐白沫往地上倒,一邊掐著自己的脖子,痛苦地指著趙無極的方向道︰「鏢上有毒……!」
「哦!暗器有毒!他自作自受啊!」
曾格林沁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再一次氣血上翻,他惱怒地瞪了趙無極一眼,趙無極連忙彎腰道︰「王爺,這次是在下疏忽了。」
「哼!」曾格林沁伸手一指趙無極,氣得面目糾結,半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