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軒墨去找封楚瑤的時候,沒在院子里找到她。翠紅對著他指了指屋頂,然後就下去了。
封楚瑤正在屋頂上吹風,天都的屋子都建的比較高,所以在屋頂上能看到更遠的地方。可惜的是,天都也夠大,所以一眼望過去,除了屋頂還是屋頂。
前世的封楚瑤,也很喜歡屋頂,因為父親說過,屋頂是離天空最近的地方,站在屋頂上就能看見去了天堂的媽媽。所以封楚瑤有事沒事就會去屋頂坐,那個時候,家里的屋頂上都種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還有一個被鮮花圍繞的秋千。那些都是父親為她做的,父親總是說,坐在秋千上的瑤瑤,就像個公主一樣。
可惜,那個家卻被自己一把火給燒了,包括那個漂亮的屋頂。
「在想什麼?」蘇軒墨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了封楚瑤的身邊,輕聲的開口。剛剛的封楚瑤,渾身彌漫著一種哀傷的氣息,仿佛沒人能靠近。
封楚瑤聞言轉過頭來,那星光灑滿的眼眸中帶著一閃而過的憂郁之色,但很快便掩去了。「沒什麼。」
蘇軒墨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道,「剛剛,對不起。」
封楚瑤扭頭看他,「為什麼道歉?」
「那位馮小姐,是母後給我選定的王妃。」蘇軒墨無奈的苦笑。
封楚瑤平靜的看著他,「你答應了?」
蘇軒墨搖搖頭,「沒有,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我準備明天就去回絕母後。」
「太後很早以前就想讓你成親了吧。」封楚瑤抬頭看著星空,她記得蘇軒墨之前就說過,他是逃婚出去的。
「母後總是在操心這些。」蘇軒墨也覺得很無奈,但是他卻也不能明著反駁母後的意思。
「你是王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封楚瑤勾勾唇,按道理來說,蘇軒墨應該很早就已經有妃子了才對。他的哥哥,當今的皇帝,孩子都有了幾個了,而且都這麼大了。他卻連個侍妾都沒有,難怪太後娘娘會操心這些。
「是啊,很正常,要是再不娶妃大家都要傳出流言來,還以為我這個王爺有什麼問題呢!」蘇軒墨自嘲的笑了笑。
「那你打算怎麼和太後去說?」封楚瑤問了個很現實的問題,總不能又拿他還年輕來搪塞吧?這回太後估計無論如何都不會縱容了。
「要不然,就說實話?」蘇軒墨試探式的說道,「就和母後說,我想娶的妃子是你,行嗎?」
封楚瑤沉默,說實話,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一個王爺,她只想平淡的活著。好吧,雖然她自己做的事情已經不平淡了,但是和王族扯上關系,實在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因為這個年代和自己的前世是不同的。這里的夫妻關系,她接受不了。一夫多妻,和多個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封楚瑤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就算蘇軒墨可以說,他只娶封楚瑤一個,但是,能保證太後,皇上,不會給他塞女人嗎?他在是一個丈夫的同時,他還是一個王爺,他有他的責任啊!
封楚瑤長久的沉默讓蘇軒墨莫名的慌了起來,「楚楚,你……不願意嗎?」
看著蘇軒墨那略顯緊張慌亂的神色,封楚瑤心軟了下來,她怎麼能說出拒絕的話呢?!這人為了她,已經將他自己放在了一個這麼低的位置。
封楚瑤伸手撫了撫他那銀色的發絲,柔聲道,「我只是不想讓你為難。」
「為難?」蘇軒墨不解。
封楚瑤點點頭,決定實話實說,「墨,我不會嫁給一個王爺。」
蘇軒墨神色一暗,但沒有插嘴,封楚瑤接著道,「因為我現在正在做的,和將來要做的事情,可能會和你的身份發生沖突。我不想,到時候讓你陷入兩難的境地。而且,我是個自由自在的醫女,不喜歡這樣束縛的生活。」
這下,輪到蘇軒墨沉默了。確實,封楚瑤考慮的,他之前也有想過,卻沒有解決的辦法。
「楚楚……我們,不行嗎?」
封楚瑤看著蘇軒墨那哀傷的神色,心中泛起一絲疼痛。「不是不行,只是還沒有想到兩全的辦法。」
她何嘗不想和他在一起呢?只是……
蘇軒墨點點頭,神色之間的落寞卻怎麼也掩蓋不了。封楚瑤拍了拍他的肩,「我明天和你一起去見太後。」
「你和我一起去?」蘇軒墨抬起頭,疑惑的重復。
「恩。」封楚瑤點點頭。
蘇軒墨先下去了,封楚瑤說還想再在屋頂上呆一會。突然,身邊風聲一動,封楚瑤扭頭一看,卻見是鬼青正站在自己身後。
「有事麼?」鬼青有段時間沒出現了,封楚瑤也沒干涉他,她答應給他絕對的自由的。
鬼青直直的看著封楚瑤,半天才道,「他是我的恩人。」
封楚瑤一愣,想了一下之後才明白,鬼青說的是蘇軒墨,他之前救過他一命。便點點頭道,「恩,我知道啊,怎麼了?」
「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愛他。」鬼青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封楚瑤一怔,隨即皺眉不悅道,「你什麼意思?」
「若你真的愛他,就不會在意他的身份。」鬼青靜靜的道。
「我沒有!」封楚瑤下意識的反駁。
「你現在在想的事情,就是因為他的身份。」鬼青說的很是篤定,「若是你真的愛他,就算他是王爺又怎樣?大不了你帶著他遠走高飛!我不相信你沒有這個魄力。」
封楚瑤頓時哭笑不得,鬼青是在教她怎麼把蘇軒墨拐走嗎?
「若兮本來是我哥哥的未婚妻。」鬼青的聲音很輕很淡,但是封楚瑤卻听得出其中包含的濃烈情感,「但是我愛上了她,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不顧一切。我帶著她逃出了家,躲避我哥哥派來的人的追殺,雖然辛苦,但是卻從不後悔。若兮永遠是我最愛的人。即使她現在已經死去。」
「你恨我嗎?強行將你救活過來?」封楚瑤突然問道。
鬼青沉默了一會,才道,「不。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只是為了回報你的救命之恩。所以無所謂恨不恨。」即使不是自己想要的拯救,還是得回報。
封楚瑤也是無言,她也在懷疑自己當時做的是不是對的。
「如果你和我的心情是一樣的,我相信你會知道該怎麼做。」說完這一句,鬼青再一次消失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