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淡笑著看著朱凡,「或許你可以將我送給她,這樣你也就不用這麼為難。」
‘啪’的一聲,朱凡手中的茶杯擲在桌上,發出響亮的踫撞聲,他站了起來,背對著她。
「你是這般想朕的嗎?就算是朕剛登基,這堂堂啟雲國也不怕她臨天國。」說著便離開了房間。
無奈一笑,想來朱凡是生氣了,可是……她只是實話實說。
原以為朱凡生氣,就不來她這里了,可是正準備進行午睡的時候,外面丫頭喊著,「皇上駕到。」
不禁微微蹙眉,不知道他這時候來是為了什麼?
看到他站起來,微微福了福身,朱凡只是揮了揮手,「不用行禮了。」他已經坐在了桌前。
絲嫣倒了杯茶,自知在這里礙事,便和那些丫鬟們退下了。
「臣妾還以為皇上還在生我的氣呢?這時候不知是為了什麼事?」
朱凡不禁蹙眉看著她,「對于你來說,難道我非得有事才能來嗎?你真是一個惹人生厭的女人……」
她淡淡一笑,對于朱凡的話不予理會。
「臨天國要派來使者,看來臨天太後是鐵定要你了。」他口氣很淡,看不出任何異樣。
林夕微微皺眉,「既來之則安之,這事都由皇上決定,其實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一個女人換來休養生息的機會,這也是劃算的很。」
「你明白就好,使者來的時候,你要隨我一起出席,也給他們看看,你也算是朕的寵妃,這樣或許他們會手下留情!」
林夕不禁冷哼,「只怕越是這樣越會手下不留情。」
朱凡已經站了起來,「在這之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跟我這麼久,想來我倒是一件像樣的禮物都沒有送給你。」
「皇上不是送了一支發簪了和夜明珠嗎?」她淡笑著提醒。
「那只是朕隨手拿來的,不算,這次朕帶你去看樣好東西。」說著伸手就拉起了她的手往外走去。
「皇上這算是為臣妾踐行嗎?」她一邊走著一邊問。
朱凡停住了腳步,凝眸看著她,繼而嘴角掛著微微笑意,「你若是這麼想的,那便是了。」
從沒想到在啟雲國看到雪。
後花園的冰窖里,陳列著塊塊堅硬的冰塊,冰塊中間是一片白亮亮的雪。
「有些冷,出來的時候忘記帶披風了,你先將就著披一下。」朱凡將自己的外衫月兌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可是……」林夕想要拒絕,朱凡將外衫給了他,難道他就不冷了嗎?
可是他壓根就沒有給林夕拒絕的機會,已經走進了雪里,「這也是朕頭一次見到雪,還真是漂亮,白亮亮的,就算是沒有點蠟燭也如白晝。」
他紅色的發絲,在雪白的雪地顯得尤為耀眼,原本應該高興的,可是現如今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你不喜歡嗎?」朱凡不禁走到她的面前。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皇上何必這般做?那只是我隨性說說而已,你何必當真?」想起那次營帳,她無意間說的話‘啟雲國最大的不好便是這雨,若是下著大雪或許事情會更加容易’,沒想到他竟然記下了。
「你這樣只會讓舒真為難?舒真不想要改變什麼,所以還請皇上收回那份不該有的心?」她微微嘆了口氣,對于朱凡她確實不想要靠近,因為卷入這場紛爭,她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伸手撫模著臉上的鯨紋,那便是一輩子烙印。
身後久久沒有回答,不禁轉過了身。
只見朱凡仰頭躺在雪里,不禁有些慌了,走到他面前,有些懊惱道,「身上穿的如此單薄,這般躺著只怕會生病,皇上還是起來的好。」
「其實這樣躺著倒是有著另一番滋味。」他微微道,「原來雪是這樣的,躺在上面雖然涼可是卻可以讓人變得更加清醒……」
林夕皺眉,自然知道他這話中的意思,可是……
「你要是這樣,那就將這衣衫放在下面,本來……你的身體也不算太好。」他也算病弱之人,怎麼能夠經得起這麼凍呢?
伸手要將身上的外衫月兌下給他,可是手卻被他按住了,皺眉看著朱凡。
「你不需要有什麼改變,這樣就好,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無分對與錯,對于這份情,我是無怨無悔。」朱凡認真的說道。
從未見過朱凡如此認真的表情,不禁撇過臉不看他,真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況且……他不是有所安排了嗎?如今這樣倒是有些多此一舉。
「我就知道你定是這幅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朱凡微微一笑,松開了按住她肩膀的手,拍了拍身上的雪站了起來,「以後若是想要看雪了,就到這里。」這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
「朱凡,如今這時候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是為了彌補我嗎?放心吧,我從不曾真正的怪過你,要怪也只能怪我的命,所以你不用這麼做,也不用白白浪費這份情。」她垂下眼眸,聲音中有著死死暗啞。
朱凡只是閉上眼楮沒有說話。
雪白的雪中央,一個坐在雪中的女子半掩著臉,一個紅發絳袍的男子站在那里。
無言以對,唯有寂靜。
有些事即便知道,不捅破那層紙或許就不會尷尬,可是一旦捅破,只會徒增煩惱。
詭異的安靜,讓林夕不知道如何去說,只是站起身來,淡淡的道,「我已經看過了,這雪很漂亮,但是這里不適合它,就算你保護的再好終究也是會化掉的。」
她意味深長,話中的寓意還是可以讓人听得懂的。